仙葫宇宙七凰界中的七十二真傳中,一共有三種修煉太陽真火的法門。


    其一在傳承有元始天魔真身的北宗魔門手裏,修煉《太陽屠神策》,化身太古火龍真形,可以修成太陽真火;其二是天魔宗和冥獄中有所流傳的《太陽真火訣》,所煉成的不死真身是上古異種火鴉,亦可以化作大日,有真火隨身。


    嚴格來說,這一部真傳乃是西宗魔門的道統,是修成大自在天子真身的九大神鳥真傳之一,隻可惜由於七凰幹涉,西宗魔門真傳不全,反而落到了天魔宗手裏。


    ——天魔宗傳承閻魔天子真身,修行的十方地獄道需要七種不同的真傳組合而成,不拘是哪一支魔門道統的傳承,隻要是七十二真傳之一便可。


    而最後一部能修成太陽真火的魔門真傳,便是南宗魔門手中的《鬱儀赤景真章》,與另一部修行太陰真火的《結璘黃景玉文》為南宗魔門最高深的兩部真傳,各自有一十三層境界,與北宗的《黑水真法》算作同一層次。


    鬱儀、結璘,日月之名也。


    《鬱儀赤景真章》所修成的真身,便是上古七大火獸之一的肥遺。


    也正是丁檠眼下調製血脈的模仿對象。


    四品巔峰的火丹下肚,隨著通體灼痛而來的是全身真氣的躁動,丁檠隻覺全身精氣如沸,而那枚火丹之中的藥力,就是潑入滾油之中的那一瓢沸水。


    這枚火丹的原材料畢竟是鬥氣大陸上的魔獸,與仙葫宇宙之中的上古截然不同,但它的到來,卻是像一種催化劑般,開啟了丁檠體內某個神秘的存在。


    雙目緊閉,盤膝而坐的少年身子突地一顫,腹下丹田處突然有一口香爐浮現,其上散發出一股晦澀莫名的詭秘波動,一道虛影自其上浮現,鑽入了丁檠體內。


    這道虛影六足四翼,如蛇似鳥,周身火氣隱隱,如天上日精所化。


    所到之處,水汽不存,大旱無雨。


    其方一進入丁檠體內,他便覺一股灼熱之感從脊椎骨直上腦海,連衝十二道關隘,再從泥丸宮沿著眉心滾落下來,遍及全身。


    丁檠苦修數月,逐日增厚的真氣本來都盤踞在周身竅穴之中,各自為政,此刻卻忽然匯聚到一起,匯成了一縷金色的火焰,將他原本的真氣盡數轉化成了這種金色火焰。


    得了火丹之助,他果如心中預想一般,將《鬱儀赤景真章》第一層修成,體內的真氣與積蓄的火力悉數化作了上古七大真火之一的太陽真火。


    但其中出力最大的,卻是已經成為丁檠本命法器的香爐。


    少年睜開雙眼,念頭一動間周身便繚繞起了一層淡金色的火焰,纏繞在他身上,顯得威嚴又可怖。


    凝聚實火,非得是四品煉藥師才能做到這一點。


    與其相對應的,則是能鬥氣外放,化作鬥氣鎧甲的大鬥師!


    “現在的我,冒充個大鬥師也不成問題了,隻是不耐久戰,稍稍拖延一陣就會顯露老底。”


    丁檠搖頭失笑,收起了太陽真火。


    “不過總歸是了卻了一樁心事,日後修行神宗魔門真傳,便再無阻礙了。”


    他伸手一招,那口香爐出現在手中,被他一手握住,顯得玲瓏可愛。


    “正如我所想,冥凰既然以這口香爐為棋子,那祂定然有法子叫我修成神宗魔門真傳,而非不得其門而入。”


    丁檠此身是光濟以香爐為本,動用阿賴耶識捏合而出,類似於仙葫宇宙中第二元神一類的事物,對於香爐的來曆自然是一清二楚。


    這口香爐除了含有赤帝傳承之外,本身也是以上古七大火獸的骸骨煉製而成,便是體內沒有七大火獸的血脈,有這口爐子在,也能叫人無礙修行。


    丁檠通過一枚火丹,激發了其中虛影,將肥遺虛相納入體內,從而成功獲得了這種血脈,能夠繼續修行南宗魔門真傳。


    這也是仙葫宇宙中神宗魔門傳承功法的常見手段。


    七凰界中有一位天鵬尊者,就是少時得了金翅大鵬鳥骸骨入體,從而脫胎換骨,得到了西宗魔門傳承。


    而丁檠日後修行剩下六部真傳時,也得煉製其他六枚火丹才可。


    畢竟一把鑰匙開一把鎖,丁檠服用的這枚火丹,卻是專門對著肥遺血脈而去的,無法引動其他幾種虛相。


    “接下來的修行,便是不斷提高肥遺血脈的濃度,運使自身真氣,不斷打磨肉身了。”


    丁檠回想了一番功法內容,對日後修行有了成算。


    “這樣看來,火屬性的天材地寶卻是必不可少了。剛好我拜了丹王為師,學習煉藥術,日後可以此為借口,搜集類似事物。”


    少年沉吟片刻,忽然展顏一笑。


    “看來這步棋誤打誤撞是走對了。”


    ......


    次日,清晨。


    飯廳之中,古特沒好氣地對著丁檠道:“臭小子,你昨晚在幹什麽,大晚上的不睡覺。不知道我老人家睡眠淺嗎?”


    丁檠看了一眼古河,見其正笑吟吟地看著自己,於是念頭一動,一層薄薄的淡金色紗衣籠罩全身。


    古特眼皮一跳:“鬥氣紗衣!你進階鬥師了?動靜怎麽這麽小?”


    古河插嘴道:“昨晚的確有一股晦澀的能量波動傳遞開來,不過太過微弱,連我都忽略過去了。”


    見到弟弟出言,古特麵色一變,扭過頭去不再說話。


    古河對此倒是習以為常,隻是對丁檠笑道:“看來你昨晚是一鼓作氣,成功突破了。那麽二品丹藥的學習也該提上日程了。”


    丁檠點點頭:“弟子正有此意。”


    “十六歲的二品煉藥師,”古河眼中露出懷念之色,“就連當年的我,也是在二十歲才成為二品煉藥師的。”


    古特悶悶道:“早餐吃完了嗎?吃完了就趕緊走,別在我老人家這多待。對了小子,記得你欠我的東西。”


    煉製那枚火丹時,不少材料都是從古特這裏獲得的,畢竟一枚四階的蛇類魔獸魔核可不是那麽容易搞到手的。


    古河雖然不缺這個等級的魔核,但限定在蛇類的卻是有些麻煩。


    若非丁檠說動了古特,恐怕他突破第一層的時間還要拖後不少。


    於是丁檠聞言便道:“師伯之助,晚輩銘記在心,日後定當為師伯尋來一種天材地寶,以慰師伯之心。”


    古特麵色和緩了不少,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丹王古河看了自家這位認死理的兄長一眼,歎了口氣,便對丁檠道:“東西收拾好了沒有?收拾好了我們就走罷。”


    丁檠點頭道:“已經準備好了,老師。”


    古河聞言一滯,想說些什麽又閉上了嘴,帶著丁檠走出了大門,將古特一人留在屋內。


    麵容凶厲的老者聽著二人遠去的腳步聲,哼了一聲,靠在了躺椅上,合上了雙眼,陷入了小憩當中。


    ......


    出了古特的家,古河帶著丁檠向著位於城中心的飛行運輸行走去。


    他來黑岩城時,將自己的魔獸坐騎寄養在了飛行運輸行,免得沒有地方擱置。


    憑著他丹王的身份,這等小事,沒有人敢拒絕他。


    二人緩緩前行,片刻後,便來到了城中心處,看到了那座坐落在一片廣場上的低矮建築物。


    古河並未帶著丁檠走入飛行運輸行,而是直接向著廣場走去,


    廣場一角,一頭通體碧綠的巨大魔獸盤踞在那裏,周圍空空蕩蕩,凶煞之氣肆意散發,讓遠處的飛行鳥獸止不住的發抖,不敢有任何動作。


    ——後者並不屬於魔獸的行列,隻是一種體型龐大的飛鳥,性子溫和,容易馴服,故而是飛行運輸行的第一選擇。


    除此以外,飛行運輸行還有一種一階魔獸,專供煉藥師乘坐。


    但無論是哪一種,在丹王古河的坐騎麵前,這些龐然大物都隻能如案上魚肉一般被隨意處置。


    那碧綠魔獸見到古河帶著丁檠走來,滿是殘暴獸性的眼中卻閃過一抹溫順之意,乖巧地伏下了身子,讓古河踏了上去。


    丁檠緊隨其後,腳下一點,也飄然登上了魔獸。


    古河吹了聲口哨,碧綠魔獸長嘶一聲,雙翼用力,四爪一蹬,便飛上了高空,向著帝都翱翔而去,將一眾瑟瑟發抖的魔獸和飛行鳥獸拋在身下。


    “小綠是等同鬥靈之境的四階魔獸,最擅飛行。有它在,我們返回帝都用不了幾天。”


    古河立在魔獸身上最前方,隨口道。


    “等回到雲嵐宗後,你便隨我拜見宗主和門中長老,而後安心學習煉藥術罷。”


    丁檠應聲稱是。


    丹王古河是加瑪帝國第一大勢力雲嵐宗的眾多長老之一。


    因為其人的特殊身份,雖說是長老,其實更類似於供奉,平日裏不怎麽管事,隻是一心鑽研煉藥。


    如今丁檠成為他的弟子,在雲嵐宗中自然也有了超然地位。


    古河看了一眼丁檠,眼中閃過一抹滿意之色。


    雖然這個弟子是帶藝投師,而且身上還有諸多隱秘,但古河性情疏淡,對此並不在意。


    隻要丁檠誠於煉藥,也沒有背叛之心,那就足夠了。


    師徒二人一路無話,數日後,終於抵達了加瑪帝國都城,加瑪聖城附近。


    遠遠地,視線盡頭一座直插雲霄的巍峨山峰兀然出現,如同一柄巨劍般屹立天地之間,其上白雪皚皚,為灰綠色的山峰妝點了幾分色彩。


    “那就是雲嵐山了,昔年這座山在鬥氣大陸上也是赫赫有名。山下幾十裏外,就是帝國都城所在。”


    古河麵露歎色,向著身後的丁檠介紹道。


    如今的雲嵐宗,雖然仍是加瑪帝國首屈一指的大勢力,但和全盛之時比起來,卻是差了太多。


    雲嵐宗開山祖師雲破天在世時,雲嵐宗可是整個鬥氣大陸聞名的勢力,哪裏像如今這般龜縮一處,隻能在大陸西北域這處僻遠之地稱雄。


    “但即便如此,雲嵐宗也是加瑪帝國的無冕之王。”古河笑道,“若非宗門無意,加瑪帝國早該改名雲嵐帝國了。”


    丁檠注視著正在靠近的巍峨山峰,不禁歎道:“確實厲害,想必每代宗主為了發展宗門,所耗心血不小。”


    隻可惜因為招惹了此世主角,最後落得個“風流總被雨打風吹去”的下場,成為了主角蕭炎崛起的踏腳石。


    古河並不知道丁檠到底在感歎什麽,聞言心底閃過一道倩影,臉上笑容更顯柔和:“不錯,尤其是當代宗主雲韻,以女子之身執掌宗門,不知經過了多少磨難才有今天的地位。”


    丁檠扭頭看了一眼古河,搖了搖頭,這位便宜老師也是個愛而不得之人,對雲韻一往情深,最後卻輸給了蕭炎。


    “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出自《佛說妙色王因緣經》中的佛偈在他心中一晃而過,旋即被他拋在腦後。


    “也不知現在的蕭炎多大了,從希格斯會長的孫女雪魅才九歲來看,估計也就是一個剛開始修煉鬥氣沒多久的小屁孩,還沒有變成什麽隕落的天才。”


    想起原著中的那位炎帝,丁檠心頭有些古怪。


    “說起來‘炎帝’和‘赤帝’相比,哪個才是真正的萬火統帥?”


    思考著類似於“關公戰秦瓊”的問題,二人已經飛入了雲嵐山之中,身下的碧綠魔獸放緩了速度,在一片空闊的巨石廣場上緩緩降落。


    將碧綠魔獸仍在這裏不管,稍後自有宗門弟子前來照顧,古河朝丁檠笑道:“走,帶你去見過宗門中的幾位長老。”


    於是二人穿過廣場,來到了一座巨石大殿之中,內裏正有十幾位身著白袍的老者四散分坐,與最上首的一名女子討論著什麽。


    見到古河入內,一名老者住了嘴,撫須笑道:“丹王回來了,此次與令兄相見,不知可否如願?”


    古河好歹也是雲嵐宗長老之一,黑岩城一行,雲嵐宗中的其餘長老都是知情人。


    古河搖頭道:“家兄依舊沒有回心轉意,此事日後還有的磨。”他看向身後的丁檠,“不過古某此次外出,倒是收了一名弟子,今日特意帶過來拜見各位長老以及宗主大人。丁檠,還不過來見禮!”


    丁檠從他背後走出,麵上恰到好處地流露出些許靦腆神色,微微一禮道:“晚輩丁檠,見過宗主,見過各位長老。”


    大殿最上方的女子嗯了一聲,聲音如珠落玉盤,清脆動聽:“既然是古河的弟子,那麽自然是我雲嵐宗的一份子。稍後便自去宗門執事處領取一應事物罷。”


    比如身份令牌、統一製式的宗門衣衫,還有每月的修行資源等。


    “謝宗主。”丁檠目不斜視,聞言又是一拜。


    “丹王收徒,是我雲嵐宗的喜事,”年紀最大的一位白袍老者含笑出言,“說不得我雲嵐宗日後會出現一名‘小丹王’呢!”


    “那就承大長老吉言了。”古河嘴角露出一抹笑意,回應道。


    看在他的麵子上,一眾長老自是不吝於對丁檠一番誇讚,雖然他們並不知道眼前這個少年的底細,但這也不妨礙他們討好丹王。


    寒暄過後,古河在屬於自己的座位上坐了下來,丁檠侍立在側,開始旁聽雲嵐宗的這場高層會議。


    “本代皇室膽子不小,明裏暗裏都在抵製我們雲嵐宗的發展。”大長老雲棱繼續起先前的議題,“是時候給他們一個教訓了。”


    “不可,”有長老出言反對,“我們雲嵐宗本就受到帝國各大勢力的忌諱,若是冒然打擊加瑪皇室,隻會將偏向我們的潛在盟友推往對方,最終落得個孤家寡人的下場。”


    “師出無名,事故不成。”第二位長老的發言得到了不少人的讚同,“除非有什麽借口,不然絕不能對加瑪皇室動手。本代皇室之中的那個老妖怪,實在太麻煩了。”


    “說得有理,”雲棱沉吟一會,讚同了大家的意見,“既然如此,我們隻能拉攏其他勢力,比如三大家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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