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曆了範中舉事件,白素貞這條美女蛇,躲在家中好幾天沒有出門。


    用海綿寶寶的小夥伴,派大星的一句話來概括,那就是我的玻璃心,已經碎了一地,怎麽也撿不起來了。


    白素貞宅在家中,不再去招蜂引蝶,吳明也樂得清閑。


    轉眼間,一個月過去了。


    吳明去了金山寺幾趟,都沒有聽到法海的消息,反而是許仙吃的白胖白胖的,看來金山寺的夥食還不錯。


    時間進入五月中旬,江南之地幾多風雨。


    吳明坐在茶樓中,遠遠監視著白府,大雨絲毫不能掩蓋,他對白素貞的不放心。


    “大雨下了三天四夜,還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照這樣下去,今年的莊稼估計是沒指望嘍。”


    “天公不作美,老百姓有什麽辦法,等著朝廷救濟唄!”


    “話不能這麽說,聽說靠近河岸的村莊,已經有被水淹了的,這大雨再不停下來,恐怕有災禍發生啊!”


    茶樓中,今日沒有說書先生壓場,因為說書先生跑回鄉下去了。


    幾個無所事事的閑人,聚在茶樓中小聲議論著,話中難免帶了幾分憂愁。


    “河岸決口,做好防洪準備,大水要衝過來了!”


    “杭州知府有令,所有人向北撤離,看護好老弱婦孺。”


    街道上有快馬跑過,幾名差人打扮的漢子,騎在馬上一路高呼,走街串巷頒布著洪水的預警。


    茶樓中閑聊的眾人,頃刻間一哄而散,各回各家逃命去了。


    吳明倒是沒有離開,他坐在靠近窗戶的位置,欣賞著外麵的瓢潑大雨,仿佛一切都置身事外。


    “轟隆隆...”


    半個小時之後,伴隨著轟鳴聲,洪水開始漫上街道。


    無數百姓好似熱鍋上的螞蟻,拖家帶口的頂著暴雨,紛紛向著城北的位置遷移。


    推搡著,喧鬧著,爭吵著...


    吳明靠在窗戶旁,麻木的看著外界。


    在他的目光之下,一名漢子為了逃命,搶走了一個老頭的騾子。


    老頭抱著孫女,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根本沒人去幫扶一把。


    一名趕著馬車的少年,好心救了一家五口。


    這一家五口上車後,非但沒有感恩之心,反而將少年推了下去,隻為了少一個人減輕重量,能讓馬車跑的快一點。


    吳明靜靜的看著,看著老頭的驚慌失措,看著少年人的呆若木雞。


    人性在此刻是那麽的醜陋,偶有幾個閃光點,也仿佛流星般逝去,自私自利體現的淋漓盡致。


    “咦!”吳明目光一閃,發現大門緊閉的白府,在暴雨中開啟了大門。


    白素貞與小青,打著雨傘腳踏水麵,一臉莊重的走了出來。


    “小青,隨我去治水!”


    白素貞在家中宅了一個月,看上去多少有些消瘦,尖尖的下巴都出來了。


    不過這一開口,依然是那麽的高大上,猶如一朵盛開在凡塵的白蓮花。


    在吳明的觀察下,白素貞與小青騰空而起,直奔九天之上。


    二人端坐在雲端,手中掐訣念咒,想要止住下方的洪水。


    “轟隆隆...”


    洪水滔滔不絕,哪怕白素貞與小青作法,也無法擋住決口的河岸。


    萬般無奈之下,白素貞輕喝一聲,直接顯出白蛇真身,蛟龍一樣在雲層中翻騰了起來。


    龍從雲,虎從風。


    白素貞乃是千年蛇精,雖然沒有化成神龍,但是對行雲布雨也是有研究的。


    一青一白,兩條巨蛇翻滾在雲間,受到她們的操控,烏雲與暴雨還真慢慢散開,讓一縷陽光照了下來。


    “白素貞啊白素貞,天災禍劫乃凡人必經,你顯出真身來攪動風雨,恐怕對你是禍非福啊!”看著天空中翻騰的蛇影,吳明這個冷眼旁觀者,反而發出了輕輕的歎息。


    吳明不出手,一是因為世人自私自利,不值得出手相救。二是天災人禍,救與不救真的沒什麽區別。


    就像在現實世界,哪天不是有暴亂發生,哪天沒有自然災害出現。


    如果他真跟漫畫中,那群好管閑事的英雄一樣,恐怕本尊與分身24小時不休息,也救不過來那些可憐人。甚至還要被當成外星人,受到全世界的通緝與追捕,而不是受到英雄的待遇。


    偉人說過一句話,人民不需要英雄,尤其是活著的英雄。


    吳明目光閃爍,抬頭看著天空。


    白素貞的心意是好的,但是他不認為白素貞,會受到英雄般的待遇,而是要有大麻煩了。


    “快看啊,雨停了,太陽出來了。”


    “媽呀,天上那是什麽東西,好大的蛇啊!”


    “是蛇妖,這次的大水,一定是蛇妖做的。我可憐的孩子呀,他被洪水卷走了,這兩條該天殺的蛇精,你們不得好死啊!”


    就像吳明想的那樣,看到雲層中翻滾的兩條蛇,百姓們驚恐大於驚喜。


    別說感恩戴德,連這次洪水的罪名,都扣在了白素貞二人身上,三人成虎莫過於如此。


    “姐姐,下麵的人再喊什麽,他們看上去好激動呀!”雲層之中,青蛇從雲端探出頭,對著同樣不明所以的白蛇問道。


    白蛇自己也沒聽清,巨大的蛇身在雲層中翻滾著,遐想道:“應該在為我們歡呼吧,我們救了這些人,他們一定高興壞了,正在給咱們叫好呢!”


    “姐姐,我去跟他們打個招呼,你自己在上麵玩吧。”


    “別去,你會嚇壞他們的...”


    小青有些貪玩,性格又活潑好動,根本不顧白蛇的阻攔,直接衝下了雲端。


    百丈長的青蛇,從雲層中飛出來,隻在眨眼間就來到了地麵。


    地麵上,洪水還沒有全部散去,差不多淹沒到胸口的位置。


    小青甩著尾巴,在水麵猶如衝浪一樣,從街道上一衝而過,口吐人言道:“大家好,我叫小青,你們不要太感謝我啊!”


    “媽呀,妖怪啊,妖怪說話了!”


    “救命呀,快跑啊,妖怪出來啦!”


    “媽媽,我要媽媽,嗚嗚嗚......”


    泡在水中的百姓們,看到小青下來,比遇到洪水還要避之不及。


    小青愣愣的看著這些人,巨大的蛇眼中帶著迷惑,愣是將猙獰的巨蛇形象,表現的有些呆萌起來。


    “我救了你們呀,你們為什麽還會這麽怕我呢?”小青心中很是迷惑,忍不住看向了坐在木桶中,正在隨波逐流的小男孩。


    小男孩嚇得哇哇大哭,小青的身體足有百丈長,換算過來就是三四百米。


    蛇頭上的大眼睛,看上去就跟紅燈籠一樣,被這樣的目光盯著,小男孩嚇得褲子都尿濕了。


    “滾開,妖怪滾開,快滾開!”


    兔子急了也會咬人,小男孩坐在木桶中,隨手抓起一塊浮木,哭喊著丟向了小青。


    浮木打在腦袋上,這樣的攻擊對小青來說,連撓癢癢都算不上。


    但就是這樣的一擊,卻打碎了小青的玻璃心,打中了她內心中最柔軟的地方。


    “妖怪,我是妖怪?”小青傻傻的浮在水麵,整個人已經呆住了。


    離開紫竹林的那一天,姐姐親口告訴她,出了紫竹林再變成人,她們兩個就是人了。


    可現在,眼前這個小男孩,卻依然在叫她妖怪,看向她的目光是那麽的厭惡。


    “小青,你怎麽了?”白蛇從天而降,落在了小青的身邊,


    青蛇目光中滿是委屈,就像被男生欺負之後,回家找媽媽的小女孩一樣,抽泣道:“姐姐,原來我還是妖怪,我根本就不是人呀!他們都不喜歡我,根本就沒有為我們歡呼,還打我......嗚嗚嗚。”


    “小青!”


    一個月之內,兩條美女蛇的玻璃心,全被殘酷的現實打成了粉碎。


    白蛇纏繞著青蛇,就跟哄小孩一樣,勸慰道:“小青,別亂想了,你做的很好了。”


    “姐姐,我想回家,我想回紫竹林了!”小青心裏酸酸的,豆大的淚水洶湧而出,看的白蛇心疼不已。


    白蛇摩擦著青蛇的腦袋,兩條大蛇間充滿了溫馨,低聲道:“小青,你看看自己,在紫竹林的時候,你可是不會哭的。哭,就說明你有了感情,你再也不是冷血的蛇了,這是紫竹林不能給你的。”


    “姐姐,當人就那麽好嗎?”青蛇搖晃著腦袋,甩掉了臉上的淚水。


    淚水融入洪水中,發出清脆的叮咚聲,聽的小青也是愣了一下。


    看著小青臉上的愣然,白蛇目光中帶著失落。


    人才是萬物之靈,如今這世界妖道淒涼,做妖怪是沒有前途的。


    白素貞與小青,自身都沒有神龍血脈,化身為龍的可能性微乎其微。要是不能褪去妖身,從而修煉成人的話,她們就是在修煉一萬年,也無法修成正果。


    到時候,最好的結局,就是給哪位真人當坐騎,或者成為守山靈獸。要是混的不好,被人抓到練成大丹,也隻能算是命有此劫,誰讓這方世界中人道昌盛呢。


    “小青,自從出了紫竹林,我就知道,我們再也回不去了。這個世界,對妖來說太不公平,不進入塵世尋求一線生機,等到風火雷劫到來的那一天,便是我們身死道消之時。好妹妹,我們修煉了那麽多年,為的就是成就正果。現在辦法就在眼前,我們是沒有退路的!”


    白素貞麵色淒苦,看的青蛇低下了頭。


    許久之後,青蛇掃了眼逐漸退去的洪水,語氣中少了幾分調皮,歎息道:“姐姐,我想回家,回我們兩個人的家,吃你做的好吃的。”


    “好,姐姐帶你回家,給你做火鍋吃...”


    白素貞與小青相互依偎著,消失在吳明的視線中。


    吳明手指敲打著桌子,卻沒有兩條美女蛇的樂觀,反而歎息道:“鬧出這麽大的動靜,還有心思去吃火鍋,真是天真的可以。


    知道這個世界,屬於人道昌盛的世界,你們當朝廷是吃幹飯的?讓我想想,明天杭州知府,送上去的奏折該怎麽說。妖孽現身杭州,引來洪水淹城,這個怎麽樣?責任推到妖怪身上,治水不力的罪名也沒有了,真是雙贏啊。”(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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