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錦立領命。


    蔚容晟四周看了一眼,下意識就向走廊的西麵而去,一股淡淡的薔薇花香味撲鼻,蔚容晟不由得呼吸一下,循著奼紫嫣紅的花,翠綠的葉子下站立著一抹天青色的瘦削身影,黑眸一深。


    夏日裏的太陽十分灼熱,曬在素衣臉上,這才感覺到一絲溫度。


    忽然,一股異樣的視線落在素衣身上,這種被人盯著的感覺讓她猛然睜開眼睛,順著望去。


    白衣翩飛,胸前配飾精緻,金色的陽光下蔚容晟麵如冠玉,玉郎神風。


    兩人的視線在空中交匯,素衣隻是淡淡掃了一眼,調轉了視線,空氣中飄來的麝香味,淡眉一蹙,越過身前的小樹小草,向另一個方向離開。


    蔚容晟漆黑的眼眸一沉,她不想看見他。


    垂放在身側的手輕微動了一下,麵上依舊冷峻。


    素衣從花草裏走出,剛踏上碎石小道,低垂的眼簾下就出現一雙白色錦靴,飄逸的錦緞微微搖曳,麝香味漸濃。


    她向後退開便,忘卻腳下的台階,身體還未恢復,不足平衡,向後倒去。


    素衣驚慌的掃了一眼身後生長的小樹,手臂向後仰,忽然,腰上一股力氣拉回,一抬眸,蔚容晟就在咫尺,眼若寒星,一雙劍眉斜飛向上。


    她直覺伸手推開蔚容晟,蔚容晟的大掌禁錮著素衣纖細的腰肢,不及盈握,似乎隻要他微微用力就能扭斷手中的細腰,他真是不明白如此瘦削的女子為何這般倔強。


    素衣推了幾下,蔚容晟也不鬆手,一股慍怒在胸口生氣,她的聲音沉了幾分,「王爺,請鬆手。」


    清麗的麵上一片淡然。似乎沒有什麽能勾出一絲波瀾,蔚容晟看著這張臉,心中卻想撕開,到底眼前的女子怎樣才能為之變色。


    「本王不鬆,」你又能奈何。


    鷹隼一般的黑眸緊緊鎖住素衣瑩白的臉,一張紅唇緊抿,好看的劍眉微微皺起。


    「王爺,君無戲言,你答應過素衣,隻要醫治好藍沁公主我就可以離開,」素衣盡量忽略心中那一抹躁動,麵上一片平靜,聲音也不高不低,不卑不亢。


    「嗬嗬~」蔚容晟勾唇一笑,那笑容卻不及眼底,「本王何時答應了?」


    「你!」素衣狠狠瞪著蔚容晟。


    淡然的清麗容顏總算是露出一絲不一樣的色彩來。比冷著一張臉好看多了。


    「本王救了你的婢女,這筆帳都沒有算,就想走?」


    「素衣也救了藍沁公主,」素衣對上蔚容晟的視線,眼睛都不眨一下,要算帳是吧,大家都說出來。


    蔚容晟一手放在背上,一手扣住素衣纖腰,紅唇親啟,「將你的婢女從無極門帶出死了我兩個影衛,救你的婢女關風月收了本王一套古董花瓶,要走本王兩個一等侍婢,你的婢女在青山門住了半月有餘,一天十兩銀子,一共一百五十倆銀子,婢債主還。你說這帳該怎麽算?」


    「你無賴,」饒是素衣脾氣再好,聽蔚容晟這樣一說,也生氣了。


    蔚容晟這話就是在告訴她,就算她救了藍沁公主,可也抵消不了救碧柳的花費。


    「無賴~」蔚容晟重複聲音拉得有些長,另一手伸出挑起素衣的下顎,「本王隻聽過別人說我玉樹臨風、風流倜儻、俊美無儔,就沒有聽過無賴,倒是新鮮。」


    素衣說不過蔚容晟,抬手壓住蔚容晟的胸膛用力推開,奈何力氣太小,蔚容晟收緊手臂,素衣一下撞入蔚容晟的懷裏,額頭都撞疼了。


    「花前日下,投歡送抱倒是應景,」蔚容晟嘴唇上揚,眉眼上都染上一絲絲笑容,整個人如沐春風。


    「蔚容晟!」素衣嬌喝道。


    「怎麽?為夫在這裏,夫人想怎麽樣?」蔚容晟直直看著素衣,眼前女子憤怒的模樣還真有幾分好看。


    「你到底想怎麽樣?」素衣眨了下眼睛,已經有些無語。


    「本王不想怎麽樣,如果你要離開本王可以答應,但是你得把你婢女花費的東西完完全全還來,你救了藍沁公主就抵扣本王失去的兩個影衛,那套古董花瓶可是上古瓷器,有鸞鳳和鳴圖,百子鴛鴦圖,琴瑟和鳴圖,當然礙於本王與你的關係,花費的那點銀兩就算了。」


    蔚容晟唇含笑,深幽的眸子盯著素衣。


    「我找不到什麽上古花瓶。我可以折成銀子還你,」素衣說道,低垂下眼睛就是不想看見蔚容晟那張討人嫌的臉。


    「這是蜀國皇宮作為與南朝友好共存贈與的古董花瓶,無價之寶,」蔚容晟道。


    素衣推開蔚容晟,渾身一緊有憤怒在升騰,蔚容晟識相的鬆開手,目的已經達到,就不去再逼眼前的小女子。


    「我想見碧柳,」素衣道。


    「你想悄悄帶走碧柳,不行,」蔚容晟直接拒絕,轉身離開,腳步有些急,心裏總算是鬆了一口氣,至少目前她不會離開了。


    素衣回到房間,總覺得蔚容晟好像給她下了個套,而她傻不拉幾的跳了進去,越想心裏越不平靜,看著紫檀木桌上的茶,倒了三杯喝下,這才靜了幾分。


    在外麵走了一會,素衣覺得有些困了,這身體還真是太差了,待身體恢復,她定要勤加練習。


    忽然,腰上有些磕,抬手一抹,一個精緻的笑錦盒出現在眼前,素衣仔細看了一遍,一股淡淡的氣息飄來,是月滄來過。


    素衣打開錦盒,黑色藥丸上刻著生血丸,清澈的眼睛裏柔和幾分,拿出一顆吃下,渾身又恢復些氣力,素衣盤腿練功。


    休息了三天,素衣在生血丸的藥效下,身體也恢復不少,麵色不若那麽蒼白了,皮膚甚是光滑細嫩,眉眼也張開了幾分,一股女子的嫵媚在清麗中展現,艷而不俗,嬌而不躁。


    蔚容晟倒是沒有再出現在素衣麵前。


    這日,素衣吃過早點精神不錯,她想去看看碧柳,在青山門裏找了一遍沒有一個人知曉,素衣以為是蔚容晟將碧柳藏了起來,四處尋找蔚容晟宗眾人都說蔚容晟出去辦事了。


    西廂主室藍沁公主也想找蔚容晟,也尋不到。


    而蔚容晟本人此時正在青山門最高的閣樓裏看書,一邊擺放著一棋盤上麵的白子黑子正好是那日他與素衣下的和棋,一邊的香爐發出陣陣淡淡的香氣,沒有一個侍婢伺候,閣樓裏一片安靜。


    嘭的一聲打破了這片寧靜。


    關風月搖著摺扇走進,看見蔚容晟端坐在榻上,笑道,「王爺你可在這裏悠閑,門裏可是忙壞了,不少人尋你,門中事物也不搭理,累死我了。」


    關風月在蔚容晟身邊坐下,徑直端起紫檀小桌上的茶壺倒了一杯喝下,笑看著蔚容晟。道,「西廂房裏的兩大美女都來找你,特別是藍沁公主,每次聽聞你不再,哎喲,那眼淚就差沒有直接落下來了,好不可憐,日日思君不見君,唯飲同井水。」


    蔚容晟不理關風月繼續看書翻頁,似乎一點也不受關風月影響。


    關風月也不氣磊,又道,「我倒是好奇,你是用什麽辦法將李大美人留下的?」


    李大美人,蔚容晟眉頭一皺,將手中書卷一下砸在關風月的腦袋上,口氣不善的說道。「閑得很?」


    黑眸中警告意味盛濃,關風月立刻搖著摺扇道,「忙得很,哪像你偷得三日閑。」


    「那還不快滾!」蔚容晟唇瓣一抿,劍眉一皺,直直瞪著關風月。


    「哎哎哎!」關風月立刻長嘆三聲,「真是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我是特意來告訴你,李大美人病了,高燒不退。」


    「她是本王側妃,再亂叫,小心本王讓燕雀回來,」蔚容晟立刻糾正道。


    「啊~別~王爺,屬下就是想你匯報李側妃病得很眼嚴重,不是你說得隻要有關李側妃的事情不論大小不論什麽地方都要想你匯報。」


    關風月苦瓜著一張臉,微微眯起的眼睛裏黑溜溜的眼珠直打轉。


    兩大正宮都在。男主也在,哪能讓男主躲起來,好戲還沒有開場呢。


    「她怎麽了?」蔚容晟頓了一下問道。


    關風月明知故問,「誰怎麽了?」


    蔚容晟瞪了關風月一眼,口氣不善的說道,「李側妃。」


    「哦~」關風月拉長音調,「李側妃啊,死不了,可也活不好,還是你去看看吧。」


    蔚容晟從一邊拿起書就要向關風月砸去,他這回答不是沒說,狠狠瞪了一眼。


    關風月早就跑出了閣樓。


    一邊精緻的沙漏白色細沙落下一半,外麵天色已經暗下,婢子已經將閣樓裏上了蠟燭,紅紅的火焰輕聲燃燒,一邊書架邊上。月白男子盯著手中書籍,一瞬不眨,似乎甚是認真,可仔細一看他手握著書籍已經許久未曾翻頁。


    清俊的臉龐,深邃的五官倒影在牆壁上,屋外風聲鶴唳,嗚嗚作響。


    嘉峪關天齊變化太快,不過眨眼,大雨傾盆,閃電雷鳴。


    窗戶搖得啪啪作響,蔚容晟放下書籍,舉步上前,從打開的窗戶縫隙看著外麵,那個方向正好是西廂房。


    那裏燈火明亮,她還未休息嗎?


    蔚容晟關上窗戶,下了樓,錦立立刻送上雨傘遮住蔚容晟,雨勢太大風也吹得兇猛,大量的雨滴落在衣衫上,蔚容晟對著錦立說道,「把傘給本王,你去休息吧。」


    錦立循著小道望去,心裏已經猜到王爺定是去李側妃那,應聲退下。


    西廂側房,


    素衣知曉蔚容是故意不見她,如此一來她就見不到碧柳,左思右想,素衣決定.......


    大雨傾盆,落在油紙傘上,滑出一條條四散的雨線,錦靴打濕,月白繡著蟒紋的衣擺也打濕了不少。


    腳剛踏進西廂。卻早有侍婢等候多時,「王爺,吉祥。」


    木木行禮,「藍沁公主等候王爺多時。」


    蔚容晟黑眸盯著木木,唇瓣緊抿,沒有移動腳步。


    木木又道,「公主病了,怎麽也不肯吃藥,隻要見到王爺,公主就會好好吃藥了。」


    蔚容晟雙手背在身後,還是沒有移動腳。


    藍沁本就在等蔚容晟出現,而蔚容晟走出閣樓,早有侍婢告知她,藍沁在房中等了好一會也不見蔚容晟到來,不免有些著急,擔心蔚容晟進入側房。


    她命侍婢將她扶起。穿上外衫徐徐走出房門,燈籠下蔚容晟項長的身影站立在拱形石門下,下擺已經打濕不少,大掌握著油紙傘,風掀起月白的衣衫,玉樹臨風,姿態翩然。


    藍沁的心快加跳動,蓮步緩慢,弱不禁風的上前,離蔚容晟隻有一步之遙時,低首行禮,「晟,這麽晚還未休息,是擔心藍沁睡不著嗎?」


    圓圓的眼睛睜得大大的,裏麵盈盈的水眸直勾勾的看著蔚容晟,紅唇微啟。滿臉高興,期望著蔚容晟回答。


    蔚容晟遲疑片刻,藍沁的臉色一下就充滿了憂傷,似乎隻要蔚容晟說出一個不好聽的字,眼眶裏飽含的淚水就會滴落,冷風夾著雨吹來,藍沁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


    轟隆隆,一聲巨響從天上劈來。


    藍沁一下跑進蔚容晟的懷裏,緊緊抱住精瘦的宰腰,聞著濃濃的麝香嘴角上揚。


    蔚容晟手中雨傘跌落,閃電下,男子高大英俊,女子嬌笑柔弱,緊緊抱在一起的畫麵卻是那麽的和諧。


    即便外麵的雨再大,雷聲再響,也沒有分開弧形圓門下的一對身影。


    側房裏素衣也聽聞蔚容晟來到西廂。在房中來回走了一圈卻不見人進來,腳不受控製走向窗戶,輕輕推開,正好從明亮的閃電中看見緊緊相擁的兩人。


    素衣說不上心裏是什麽感覺,隻覺得很沉,有點呼吸不過來。


    忽然,素衣掀起唇瓣一抹笑容掛在嘴角。


    蔚容晟也似乎感覺到不遠處傳來的視線,抬眸,正好對上素衣淺笑的清麗模樣。


    她毫不在意,依舊清清淡淡的笑著,蔚容晟的心裏湧出一股說不上的無力感。


    閃電離去,大地又一片黑暗,即便是漆黑的夜裏,素衣依舊能看清圓門下的親密擁抱。


    素衣抬手關上窗戶,蔚容晟看著那扇窗緊閉,眸底似有一抹失落。抬手拉開藍沁,語氣疏遠的說道,「既然生病了,就好好休息,這麽大的雨小心病上加重。」


    藍沁正因為蔚容晟推開她一陣失落,卻見蔚容晟關心的溫柔言語,心裏一陣高興。


    「沁兒不要吃藥,以往都是晟餵沁兒才吃藥的,晟餵的藥都是甜的,」藍沁嬌嗔的說道。


    如是在六年前,蔚容晟是覺得藍沁的話深得他心,也理所應當,可現下竟覺得有些矯情,但麵上也並無任何神情,「藥都是苦的,哪有甜的之說。快回去吧。」


    藍沁一雙水眸直勾勾的看著蔚容晟,紅唇輕啟,「晟送我。」


    蔚容晟站在原地沒有動作,藍沁咬了下唇瓣,道,「雷聲太大,沁兒害怕。」


    藍沁主動挽住蔚容晟的手腕拉著蔚容晟向主室走,在經過側室時,蔚容晟偏了下頭,卻見原本亮著的燈熄滅了。


    蔚容晟有些不是滋味。


    藍沁將蔚容晟拉進房間,木木便關上房門。


    她主動靠向蔚容晟的懷裏,輕聲道,「晟,沁兒已經十八歲了。」


    能夠給晟生兒育女了。


    眼睛裏毫不掩飾的邀請,直直對上蔚容晟幽幽的黑眸。


    蔚容晟沒有動,眼眸盯著眼前的藍沁。腦中卻出現另一張清麗的容顏,那雙倔強的清眸。


    藍沁見蔚容晟沒有動作,緩慢靠近,抬手落在蔚容晟的胸膛上,輕輕畫圈。


    陌生的香味,陌生的感覺,蔚容晟劍眉一蹙,推開藍沁。


    一時沒有控製好力度,藍沁跌倒在地,嘴裏尖叫一聲,「啊~」


    主室與側室隻是一牆之隔,素衣躺在床上也聽見藍沁的叫聲,一雙淡眉蹙起,心裏有些堵,而腦子裏卻出現別樣的畫麵來。


    大雨傾盆,孤男寡女在一間房裏。想來能有什麽事情值得大叫。


    藍沁跌坐在地上,扭到了腳,小聲嗚咽。


    蔚容晟看著藍沁小臉緊皺在一起,又聽著她壓抑的哭泣,一時也沒有離開,蹲下身,「好了,你我都未成親,這些事成親後----」


    藍沁一下笑了起來,臉上還掛著濕濕的淚痕,牙齒咬住唇瓣,小聲說道,「我還以為.......王爺不要沁兒了......」


    蔚容晟劍眉輕輕的動了一下,道,「怎麽會,在本王心裏沁兒一直是溫柔可愛----」


    他還有話沒有說完,藍沁就一下就靠近蔚容晟的唇,親了一下,就快速收回,低垂下頭,滿臉嬌羞。


    蔚容晟一愣,片刻後,黑眸中閃過一抹寒氣。


    「晟,抱沁兒,沁兒腳崴了,是你推倒沁兒傷了腳,你得負責,」藍沁堵著嘴,抬眼看著蔚容晟。


    蔚容晟黑眸一片幽深,過了一會還是抱起藍沁,放在床上。


    藍沁環上蔚容晟的頸脖,大眼直直看著蔚容晟。眼神的深意濃濃,蔚容晟拉住藍沁的手臂,低聲道,「夜深了,你早些休息。」


    「不,沁兒要晟陪著,」藍沁不鬆手,蔚容晟微微使力扯下,語氣有了些許變化,「我還有事,傷了腿明日我讓關風月給你看看。」


    蔚容晟說完便快步走出屏風,拉開門走了出去。


    藍沁見蔚容晟腳步聲走遠後,從床上坐起下地,心裏卻是慌亂得厲害,今夜她做好一切,晟推開了她,來回在房中跺步,腳哪有傷到一點。


    蔚容晟經過側室眉頭都沒有抬一下,隻是從腰間拿出一條錦帕在嘴上擦拭兩次,還是覺得不舒服,快步走出西廂走進東廂房令錦立打來一盆水,洗了四次這才停下。


    外麵的雨還不停的下,夜已經很深了,蔚容晟卻了無睡意。


    他拿著一本兵書坐下,看了許久一個字也沒有看進,腦中心中想的都是對麵關了燈的該死倔強女子。


    死不了,也活得不好。


    關風月的話又一次在蔚容晟的耳邊出現。


    他清晰的記得已經三日未曾見到她了,也不知她的身體恢復怎麽樣了,那日在石室裏臉上那麽透明,幾番掙紮,蔚容晟還是沒有坐住,起身,向西廂房走去。


    蔚容晟走了幾步又停下腳,看了四周一眼,躲過侍衛縱身一躍,足點了下樹葉,一下從窗戶進入側房。


    室內一片安靜,不遠處淡淡的焚香在燃燒,屋外閃電閃過,黑眸一下就看見不遠處弓起的被褥,蔚容晟的眸光柔和下來。


    素衣警覺有異,抬眸看向房中,一抹項長的身影出現在房中,即便是一個影子,素衣也認出是蔚容晟,她假意睡著,盡量讓呼吸變得平穩。


    蔚容晟輕手輕腳上前,漆黑的夜裏清晰的看著那張清麗的臉,幽深的眼眸看不透到底蘊藏了什麽,隻是怔怔的看著素衣。


    素衣有些裝不下去了,可又不想在此時麵對蔚容晟,依舊緊閉著眼睛。


    忽然,蔚容晟在素衣的床邊坐下,床壓低了些。


    大掌伸出直接覆上素衣的瑩白嫩滑的臉頰,動作很輕,落在臉上有點癢癢的。


    素衣心裏不由得問道:大半夜蔚容晟發什麽神經,他不是在主室嗎?怎麽又來到她的房間裏?


    不知為何,素衣心裏還是有些高興,也不知在高興些什麽。


    蔚容晟修長的手指劃過素衣的紅唇,來回反覆。


    素衣真想咬一下唇瓣,酥酥的、麻麻的。


    透亮的閃電下,蔚容晟黑眸緊鎖住那張殷紅的小嘴,腦中出現著熟悉的軟甜,蔚容晟的喉結動了一下。俯身靠近,微涼的唇落在素衣的小嘴上。


    霎時,素衣睜開了眼,她再也裝不下去,一下推動蔚容晟,不悅的說道,「蔚容晟,你做什麽!」


    蔚容晟坐起身,素衣趕緊抱著被子縮到床腳裏,防備的盯著蔚容晟,蔚容晟見素衣這副模樣,心裏有些失落。


    「聽說你病了,本王來看看,」蔚容晟開口道,聲音有些低沉黯啞。


    「托王爺的福,已經好多了,隻是我想見一見碧柳,不知王爺何時有時間帶我去,或者是讓錦立帶我去,」素衣淡淡說道。


    漆黑如墨的眼眸一下沉了幾分,他都深夜來她閨房了,她還一心念著一個婢女,胸口一陣鬱結,一股發不出的慍怒在胸口流暢。


    「本王若是不答應呢?」蔚容晟的聲音冷了幾分。


    「那我就不吃藥,王爺就讓我病死得了,」此時素衣都未曾發現怎麽就敢這樣說,拿自己賭蔚容晟會心軟。


    「你!」蔚容晟氣急,俯身一下將素衣從床末拉過,傾身,讓素衣好好看著他散發的怒意,「李素衣你敢威脅本王。」


    素衣神情淡淡的,聲音不高不低,「我哪敢,就是想見碧柳。」


    蔚容晟盯著身前這張平靜無波的臉,忽然間真想讓這張臉有不同的神情來,比如,嬌艷、嫵媚。


    他的腦中出現一些絢麗的畫麵,捏著素衣臂膀的手心升起一層燥熱,而丹田處的一股滾燙襲來,閃電下,蔚容晟的喉結動了一下,頃刻,猛然拉近素衣,大掌扣在素衣的後腦勺上,唇瓣貼住素衣的小嘴,舔舐、吮吸。


    蔚容晟的吻甚是激動,帶著一股狂暴之勢,濃濃的麝香直竄鼻息。素衣就像被蔚容晟禁錮在一個不能動彈、抗拒的空間,隻有沉浮,隻能接受。


    素衣不甘心任由蔚容晟拿捏,貝齒咬住蔚容晟的唇狠狠閉合,霎時一股血腥味在兩人嘴裏蔓延,蔚容晟隻慢了一下,卻還是沒有鬆開素衣,素衣不停推動,奈何蔚容晟項長的身影一點也沒有動。


    蔚容晟就像食髓知味,以往對別的女子的厭惡在懷中女子身上一點作用也沒有,反而體內升起一股灼熱,讓他想要更加靠近,想要探尋更多。


    蔚容晟勾勒著素衣的身影,輪廓,腦中是那麽的熟悉,彼此的身體也是這般默契。


    素衣凝聚內力,在蔚容晟沒有防備時逃開,抬手打了蔚容晟一巴掌。


    啪的一聲在雷鳴聲散去的安靜空間裏尤其響亮。


    蔚容晟清俊的臉轉向一邊,素衣的手心一陣發麻。


    空氣中升起一抹緊張,素衣也格外防備。


    蔚容晟久久都未曾動一下,素衣大氣不敢出。


    閃電下,蔚容晟的臉動了一下,黑眸看著素衣,幽幽的,就像一汪攪渾的海水,深不可測。


    蔚容晟移動腿,素衣像一隻驚弓之鳥忙向床裏麵移動,眼珠轉了一圈,尋找可以藏身之地。


    奈何蔚容晟高大的身段堵在床前,不管是從前麵還是後麵逃走,蔚容晟隻需伸手一抓便可以逮住,素衣淡掃的蛾眉蹙起。


    蔚容晟抬手,手還在空中,素衣先開了口,「等一下。」


    黑眸一深,蔚容晟盯著素衣,手沒有落下,依舊保持著原樣。


    素衣深呼吸一下,垂放在被褥上的纖細手指彎曲,好一會才說道,「王爺,我生病了。」


    蔚容晟看著素衣,沒有說話,放下手,等待素衣的下文。


    「我是病人,你不能打我,否則傳出去,王爺有家暴,」素衣語無倫次,她竟然打了平蒙國晟王爺,心裏一半高興活該他要輕薄她,一半卻是擔憂,蔚容晟武功高強要她的命易如反掌。


    「家暴?」蔚容晟重複聲音拉長幾分,那雙幽深的眼眸微微上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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