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林西南部,貝利茨鎮的國防軍療養院裏,波蘭總督府下屬榮譽猶太人第一師的拉賓上尉,吃過一頓營養豐富的早餐,拄著拐杖,在小兄弟阿裏埃勒的陪同下,徜徉在療養院的花園裏。


    兩個人散步時,拉賓上尉給小兄弟阿裏埃勒講起他在蘇聯戰鬥的經曆。


    “我們在基輔打巷戰的時候,遇到一個很厲害的俄國狙擊手,他總是在夜晚潛入到火線附近,天亮後開火,為了幹掉他,我們損失了七個人。”


    阿裏埃勒看起來隻有十四五歲的樣子,卻穿著一身少尉軍裝,一雙眼睛閃閃發亮。


    “你們是怎麽幹掉他的?”


    “我們找出他藏身的大概位置,然後召喚炮兵進行火力覆蓋,之後他就消失了。後來我們也遇到了其他的狙擊手,但是都比不上那個人,我們的狙擊手很快就能找出他們位置,然後幹掉他們。”


    阿裏埃勒聽得津津有味,不時地發問,走到一處噴泉旁邊時,拉賓忽然轉過身,小聲對阿裏埃勒說道:“前麵有一個很討厭的家夥,我不想見他,我們走。”


    阿裏埃勒疑惑地跟著轉過身,兩人正要離開,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猶太佬,站住。”


    拉賓上尉皺了皺眉,鼻子裏噴出一股粗氣,無奈地停下腳步轉過身去,麵向走過來的兩個軍官。


    阿裏埃勒跟著轉過身,看到站在對麵的是兩個軍官,一個少校,一個上尉,從軍服樣式來看,都是武裝黨衛軍。


    為首的少校軍官斜挑著眼角打量兩人,接著對拉賓上尉說道:“見到高級軍官不敬禮,而是轉身就走,這是你所在部隊交給你的規矩,還是你們猶太人都是這麽沒有禮貌?”


    拉賓上尉嘴角抽搐幾下,沉著臉抬手向那個少校敬禮。


    “你好,少校先生。”


    少校滿意地笑著說道:“很好。本來按照我的作風,你這種無禮的行為我會讓你罰站一個小時,不過看在你是病號的份上,這次的處罰就免了。”


    少校說完,和同伴轉身就走。


    “讓猶太人穿我們的軍裝,是對這身軍裝嚴重的侮辱。”


    “約阿希姆,你馬上要出院了,不要做這種無聊的事情。”一旁的上尉好心地勸說道。


    “少校先生,請站住。”阿裏埃勒喊道。


    少校軍官疑惑地轉過身,疑惑地問道:“你是在叫我嗎?小家夥。”


    阿裏埃勒說道:“是的,少校先生,你忘記還禮了。”


    “小家夥,你是在指責我嗎?”少校問道。


    拉賓上尉說道:“他隻是在提醒你,不要破壞德國軍隊的規矩。還有,他是正式的軍官,你應該稱他為少尉先生,而不是小家夥。”


    少校軍官瞬間瞪圓了眼睛,拉賓上尉毫不示弱地對視對方,幾句話的時間,雙方之間充斥著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


    對視之中,少校緩緩抬起右臂,向拉賓上尉還了一個很是敷衍的軍禮,嘴裏一字一頓地說道:


    “猶太佬,記住,即使是穿上德國的軍裝,也改變不了你們豬玀的身份。”


    “少校先生,你應該慶幸你的軍銜保護了你,否則我一定會撕爛你的嘴。”


    少校軍官輕蔑地笑道:“你要動手打架嗎?我接受,我可以脫掉軍裝,你不用有任何顧忌。看在你瘸了一條腿的份上,我們用槍怎麽樣,腿上受傷總不會影響你的槍法吧。”


    “你要決鬥嗎,我奉陪,不過你要先寫好遺囑,免得留下什麽人生遺憾。”拉賓上尉說道。


    兩個人爭吵的聲音越來越大,旁邊很快聚集了一群傷員和醫護人員。


    聚攏的人群成功地吸引了另一道目光。


    “你們吵夠了沒有?都給我讓開。”一個充滿上位者威嚴的聲音從人群後麵傳來。


    另一個喊聲跟著傳進眾人的耳中。


    “所有人,立正。”


    眾人條件反射下立刻站直身體,拉賓上尉也不例外。


    人群分開,陳道走到兩人身邊,左右打量兩人。


    “一大早上就吵架,還要決鬥,你們的精力很旺盛嘛。我難得來醫院探望一次傷兵,剛來就看到這麽一場好戲,也算沒有白來一趟。”


    陳道的目光先是在拉賓上尉身上轉了一圈,隨後落到他身邊的小兄弟阿裏埃勒身上。


    看起來像是初中生的模樣,竟然能當上少尉。


    陳道疑惑地問道:“小家夥,你今年多大?”


    “十四歲。”阿裏埃勒說道。


    “十四歲的軍官······你是哈加納成員?”


    陳道沒有猜錯,小兄弟阿裏埃勒的確是猶太軍事組織哈加納重點培養的少年軍官之一。


    得到阿裏埃勒肯定的答複,陳道接著問道:“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阿裏埃勒·沙龍,將軍。”


    阿裏埃勒的德語不太標準,陳道轉換了好半天。


    薩隆?索隆?索倫?沙龍······等等,沙龍?


    難道這個童子軍是沙龍?那個在中東戰爭中大名鼎鼎的以色列國防軍戰將,未來還當過以色列總理的沙龍。


    對待這種曆史名人,寧可“錯殺”,不能放過,洗腦要從娃娃抓起。


    陳道默默打定主意,扭頭對拉賓上尉問道:“你叫什麽名字?上尉?”


    “我叫伊紮克·拉賓,將軍。”


    “你就是拉賓上尉,太好了,我正要找你。”


    陳道扭頭對身後的洛倫茲少校說道:“讓他們過來。”


    洛倫茲少校很快帶來幾個記者模樣的人。


    “拉賓上尉,為了表彰你在基輔戰役中的突出表現,武裝黨衛軍決定授予你二級鐵十字勳章,以及基輔會戰紀念勳章。”


    洛倫茲少校急忙從公文包中拿出勳章盒,陳道先是拿起二級鐵十字勳章戴到拉賓上尉的左胸口,接著是基輔戰役紀念勳章。


    記者們立刻用相機和攝像機記錄下拉賓上尉的光輝時刻。


    陳道拍拍拉賓上尉的肩膀,笑著說道:“以後要接著好好幹,給沙龍少尉做個好榜樣。”


    拉賓上尉的目光似乎是無意地在對麵的少校軍官身上掃了一眼,昂首挺胸說道:“等我出院後,我肯定讓我的軍裝上戴滿勳章。”


    “很好。”陳道說完,轉身看向身後的少校軍官。


    陳道打量了少校幾眼後,試探著問道:“你是派普少校?元首警衛旗隊師的?”


    “是我,將軍。”派普少校說道。


    “我的記憶力還算不錯,不過我們雖然認識,我還是要說,今天的衝突是你先挑起來的。從拉賓上尉穿上德國軍裝那一刻,他就是你的戰友,你不能用汙蔑性的詞來稱呼他,你必須向他道歉。”


    派普少校下意識地看向拉賓上尉,恰好和拉賓上尉的目光碰到一起,兩道目光立刻撞出一團火光。


    捏緊了拳頭,派普少校嘴角抽動幾下,艱難地說道:“我······我······我拒絕。”


    “嗯?你說什麽?你再說一次,大點聲。”


    麵對陳道憤怒的目光,派普少校昂首挺胸,頗有一種視死如歸的架勢。


    “將軍,我拒絕給他道歉,猶太人是劣等種族,我是高貴的日耳曼人,對劣等人,日耳曼人沒有任何道歉的理由。”


    陳道笑了,是怒極反笑。


    “很好,很好,派普少校,你很有勇氣。”


    “作為一名軍人,我最不缺少的就是勇氣。”派普接著說道。


    陳道冷哼一聲,對洛倫茲少校說道:“你去找院長,就說派普少校的傷已經好了,現在可以出院,然後拿著他的出院手續來見我。”


    洛倫茲少校走後,陳道說道:“派普少校,我知道你的勇氣來自哪裏,可是你用錯了地方,我會讓你知道,頂撞我會是什麽樣的下場。”


    “抱歉,將軍,即使是上軍事法庭,我也拒絕給他道歉。”派普少校的回答依舊硬氣。


    一個小時後,柏林市內,黨衛軍總部辦公大樓,希姆萊的辦公室裏。


    陳道坐在沙發上,指著一旁立正站立的派普少校說道:“事情的經過就是這樣,派普少校當過你的副官。現在,我把人給你帶來了,怎麽處理,你給我個交代。”


    招惹誰不好,偏偏招惹他。


    希姆萊氣惱地打量派普少校幾眼,隨後對陳道說道:“他真是太不像話了,這種行為絕對不能縱容,我會狠狠地處罰他,讓他永遠不敢再犯。”


    陳道揶揄的目光在希姆萊臉上掃來掃去,看的希姆萊心虛不已。


    “我知道,你的打算無非是狠狠訓斥他一頓,然後,嗯,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你對我使用這種手段有意思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你是什麽意思?我現在就想知道你打算怎麽處理他。”


    看希姆萊張口結舌的為難模樣,派普急忙為老上級解難。


    “我願意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


    “你知道就好,等著接受軍事法庭的審判吧。”希姆萊說道。


    裝,接著裝,這種把戲太小兒科了。


    陳道一眼看穿希姆萊,揮手反駁道:“這種小事還需要上軍事法庭嗎?沒有必要。他頂撞的是我,就由我來對他進行處罰吧。今天我去醫院,本來是要授予派普少校一級鐵十字勳章的,現在看來,這個勳章還是暫時由我保管吧。免得我們的派普少校得到勳章後,有更多的勇氣去頂撞其他高級將領。”


    派普少校的臉色瞬間變得有些蒼白。


    “還有,你總是縱容你的手下這麽胡來,這是不行的,隻會害了他們,不是每一個高級將領都像我這麽好脾氣。作為黨衛軍的總顧問,我認為有必要抓一下黨衛軍軍官們的作風建設工作,免得像派普少校這樣的軍官,破壞我們的統戰工作。”


    看到陳道那種皮笑肉不笑的神情,希姆萊試探著問道:“你打算怎麽幹?”


    “我這裏原本有四個副官,因為一些原因,現在隻剩下一個。他一個人有點忙不過來,我看就讓派普少校到我身邊來,給我當個副官,我好對他進行思想教育,你認為呢?”


    到他身邊當副官,對派普少校來說這是好事。


    希姆萊立刻點頭同意。


    “我同意,派普少校的確需要一次思想上的改造,我以前真的是太縱容他了。”


    “那好,派普少尉就先到我這裏來當個副官,暫定時間是一年,一年後,根據他的表現再決定是否延長期限。”陳道說道。


    “他是少校。”希姆萊好心地糾正陳道的錯誤。


    “我沒說錯,從現在開始,派普少校降職為少尉,這是我給他的處罰,他是我的副官,我應該有這個權力吧。”


    希姆萊說道:“你當然有這個權力,可是一年是不是有點太長了,半年怎麽樣?前線更需要派普少尉這樣的軍官。”


    “思想改造不是那麽容易的,半年時間太短了,就一年。”


    陳道扭頭看向麵無血色,神似吸血鬼的派普少校。


    “你不用擔心,你的勳章,還有你原來的少校軍銜,都暫時寄存在我這裏,如果這一年你幹得好,我會把它們都還給你。”


    派普少校此時終於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苦悶地說道:“是的,將軍,我會好好表現的。”


    隻是派普少校還沒有認識到,在陳道身邊幹副官是一項“高危”工作。


    陳道叫來洛倫茲少校。


    “從今天開始,派普少校降職為少尉,到我身邊來當副官。你帶他到海軍航空兵司令部,讓他接受巴赫少尉的領導,具體工作,由巴赫少尉安排。”


    洛倫茲少校頗具同情的目光看向派普少校,看的派普少校頭皮發麻。


    兩人走出希姆萊辦公室後,派普急忙問道:“少校,我具體的工作會是什麽?”


    洛倫茲少校的眼睛翻了翻,同情地看著派普說道:“打土豆皮。”


    目送兩位副官離開後,陳道對希姆萊說道:“你不用擔心,他隻是暫時吃點苦頭,以後還會給你送回來的。我們下午要去陸軍軍械局,看一看新式裝備,中午我就不回去了,在你這裏蹭頓飯。”


    “你想吃什麽?我讓餐廳準備。”


    “隨意就好。還有一件事,猶太人委托我們培養的軍官裏麵,有個叫阿裏埃勒·沙龍的少尉,今年十四歲,你讓人事部門走走程序,把他調到我這裏來當副官,這個小朋友很不錯,需要重點培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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