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貝爾上尉乘坐著裝甲車,跟在一群元首團的士兵後麵,緩緩向阿格龍河河岸逼近。


    元首團士兵隊形散的很開,被瓦斯基上尉偷襲過一次後,他們吸取了教訓,不再以密集隊形前進。


    部隊在廢墟間推進了不到一百米,再次遭遇到來自建築中蘇軍的掃射,元首團士兵各自占據隱蔽位置反擊,殘垣斷壁間到處閃耀著槍口噴射出的火焰,子彈打到牆壁上,濺射出一道道火星。


    諾貝爾上尉見前進的道路被頑抗的蘇軍堵住,心中焦躁的情緒止不住化成一團火焰。


    蘇軍成功渡河,尼采上尉和那些偷渡過河的士兵現在的處境是什麽?諾貝爾上尉不禁憂心忡忡。


    耐心地躲在戰線後方,觀察了三分鍾的戰局後,諾貝爾上尉察覺到,前方那些缺少重武器的元首團步兵暫時無法擊敗對麵的蘇軍。


    忍不住心中的焦躁,諾貝爾上尉跳下裝甲車,揮手對身邊的勤務兵喊道:“帶上歌利亞,跟我來。”


    他的身後,四個勤務兵抬著一輛歌利亞遙控坦克,跟著他奔走在殘垣斷壁間,飛快地跑到蘇軍占據的建築西南側,隱藏在一堵斷牆後麵。


    五個人一齊動手,將卷成一團的導線放開,不到一分鍾後,昏暗的夜色中,一輛袖珍坦克便搖晃著身軀,吱吱嘎嘎地奔向蘇軍占據的住宅樓。


    昏暗的光線,激烈的戰鬥,躲在樓中的蘇軍完全沒有注意到一個不起眼的殺手,已經大搖大擺的開到自己的腳下。


    五十多米的距離,對於歌利亞遙控坦克來說,不到一分鍾的時間便走完這段路程。


    眯著眼睛,確認歌利亞遙控坦克已經抵達目的地,諾貝爾上尉揮手招來一個勤務兵交代幾句,那個勤務兵轉身衝入夜色。


    諾貝爾上尉對其他三名勤務兵揮揮手,等三人壓低身體後。諾貝爾上尉狠狠地按下起爆按鈕。


    “轟······”地一聲巨響壓過了戰場上所有的槍聲,奪目的火光中,蘇軍占據的二層建築,正對歌利亞遙控坦克的一麵。猶如被推倒的積木般坍塌,建築物內,蘇軍士兵頑抗的槍聲也一同埋葬在廢墟中。


    不等硝煙和塵土徹底消散,英勇的元首團士兵已經衝入建築廢墟,廢墟內很快傳出德軍士兵的呼喊聲和蘇軍士兵的慘叫聲。


    幹掉阻攔的蘇軍。諾貝爾上尉帶著勤務兵跳上裝甲車,對附近的元首團士兵喊道:“我們還有兄弟在河邊等著我們去救援,加快速度。”


    阿格龍河臨河的一處密林中,瓦斯基上尉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望著爆炸聲響起的位置,瓦斯基上尉心中驚疑不定,那聲巨響究竟是什麽武器發出來的?威力似乎遠遠超過坦克炮,不,即使是自己見過的152毫米榴彈炮也沒有這麽大的威力。


    幸好自己撤退的快,否則如果遭遇到德國人的神秘武器,後果不堪設想。瓦斯基上尉心中止不住的一陣陣後怕。


    瓦斯基上尉身邊,此時隻有三名傳令兵跟隨,其他的部下全部在混戰中不知去向。


    在他原本的計劃中,隻要退過身後那條河就能進入安全地帶,避開德軍的追殺。


    隻是匆匆逃到河邊,他才知道,現實卻比內褲還要殘酷,河對岸正是炮火連天。


    為了配合中部德軍的反攻,帝國師的炮兵部隊對阿格龍中部發動炮擊,意圖阻止蘇軍的援軍。同時也是截斷中路過河蘇軍的退路。


    瓦斯基上尉和他的部下正是帝國師炮兵手下的犧牲品。


    看著身後炮火連天的河岸,又看看前方一步步逼近的槍炮聲,瓦斯基上尉瞬間做出決定,向下遊轉進。避開德軍的炮火,然後渡河撤退。


    四個人彎著腰,緊貼在河岸,跌跌撞撞地逃向下遊。


    一邊逃竄,瓦斯基上尉一邊查看對岸炮彈爆炸的範圍。


    黑暗中不知跑了有多遠,五百米還是一千米。這條該死的河流對岸,終於不再閃耀德軍炮彈爆炸時的火光。


    瓦斯基上尉叫住身邊的部下。


    “就是這裏,我們過河。”


    瓦斯基上尉指著河麵上來來往往的人影說道。


    四個人衝到河邊,跟在兩個抬著傷員的醫務兵身後跳進河水,瘋狂地向東岸逃去,卻沒有注意到來自身邊的三道目光。


    兩個抬擔架的士兵和擔架上的傷員,毫不掩飾目光中鄙夷的情緒,卻也隻能用目光表示對四個逃兵的鄙視。


    沒有察覺身旁異樣的目光,瓦斯基上尉帶著部下,匆匆越過身邊的擔架,向河對岸跑去。


    齊腰深的河水中,漂滿蘇軍士兵的屍體,瓦斯基上尉和他的部下不知道這裏到底發生過什麽,這些士兵又經過怎樣的戰鬥才會死在河水中,他隻知道用最快的速度過河離開,遠離身邊可怕的場景。


    然而在河對岸,一輛孤零零的停在岸邊的坦克下麵,一雙眼睛正看著他。


    經曆了短暫的昏迷後,尼采上尉被連綿的槍炮聲驚醒。


    睜開眼睛,尼采上尉就看到河麵上迎麵走來兩隊人,走在前麵的是兩個抬著擔架的蘇軍士兵,很快,另一隊四名蘇軍士兵趕超過他們,直奔岸邊跑來。


    尼采上尉筋疲力盡,不想在四個蘇軍士兵身上浪費寶貴的體力,隻是靜靜地趴在kv-1坦克的車底,觀察著四個蘇軍步兵的舉動是否會威脅到自己。


    很快,四個蘇軍步兵在他的注視中爬上河岸,躲在河岸邊的灌木後麵,脫下靴子倒出靴子中的河水。


    看到其中一人時,尼采上尉的目光爆出一團光芒,那人穿的靴子和其他三人不一樣,靴筒的長度似乎更長一些。


    很快,四名蘇軍士兵的舉動證實了他的猜測。


    倒掉靴筒中的河水,又擰幹濕透的褲腿,那個疑似軍官的蘇軍士兵揮舞著手中的波波沙衝鋒槍,對其他三人高聲喊了幾句話,四人匆匆跑向後麵的住宅區。


    看到這個場景,尼采上尉心中再無懷疑。那個拎著波波沙衝鋒槍的家夥肯定是個軍官。


    伸手摸出腰間的手槍,尼采上尉對準那個軍官的背影,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卻隻聽到撞針撞空的聲音。


    尼采上尉這才想起。自己已經打光了手槍彈匣裏的子彈。


    摸摸腰帶,尼采上尉沒有找到剩下的彈匣,隻得扔掉毫無用處的手槍。


    看著已經跑到一棟建築拐角的四名蘇軍士兵,尼采上尉忽然鑽出坦克車尾,匆匆在坦克車尾的屍體堆中摸索起來。


    很快。在一具帶著坦克帽的屍體腰間,尼采上尉摸出一支手槍和兩個彈匣。


    看周圍沒有人注意自己所在的位置,尼采上尉在地麵爬行出幾米後,站起身跑向那四名蘇軍消失的位置,試圖尋找機會下手。


    剛剛轉過那棟危樓,尼采上尉迎麵撞上一群黑壓壓的身影。


    黑暗中,尼采上尉不知道對麵這群人的數量有多少,至少也有五十人以上。


    尼采上尉閃身站到路邊,避開迎麵衝來的蘇軍步兵縱隊,任憑蘇軍步兵三五成群地在自己身邊跑過。


    人群中。一個帶著大沿帽的軍官疾步走到尼采上尉身邊,對著尼采上尉一陣咆哮。


    隨著那個軍官嘴唇上的大胡子一抖一抖,無數的口水噴射到尼采上尉臉上。


    聽不懂俄語,在優勢敵人的包圍下,尼采上尉低著頭,一動不動地接受口水的洗禮。


    看著尼采上尉遭受訓斥的乖寶寶模樣,蘇軍步兵群中,瓦斯基上尉鬱悶的心情大為舒暢,又一個和自己一樣背運的倒黴蛋。


    瓦斯基上尉帶著三名傳令兵衝入街道不久,迎麵撞上這隊從後方匆匆趕來的步兵。當即被帶頭的少校攔住。


    那個少校不理會瓦斯基上尉的種種理由,破口大罵四人。


    “懦夫,軟蛋,逃兵”


    用種種口號對四人進行一番密集轟炸後。少校揪住四人的衣領,把他們推進隊伍。


    “如果你們還想當逃兵,我現在就槍斃你們。”少校咆哮道。


    四人無奈,在死亡的威脅下,隻得跟隨少校的部隊返回河邊,卻又撞上了尾隨他們而來的尼采上尉。


    和瓦斯基上尉四人組的遭遇一樣。尼采上尉被少校堵在牆邊,劈頭蓋臉臭罵一頓,領受了“懦夫、逃兵、膽小鬼”等諸多稱號後,被少校劈手揪住衣領塞進隊伍中。


    形勢所迫,尼采上尉無奈,隻能低頭跟著隊伍跑向河岸。


    蘇軍步兵隊撲通撲通跳進河中,如同鵝群一般。


    尼采上尉快跑幾步,跑到一具後背向上,漂浮在河麵上的屍體旁,伸手摘下掛在屍體肩膀上的波波沙衝鋒槍跨在自己右肩。


    尋找武器的過程中,借助照明彈的光亮,尼采上尉看到,屍體的背部血肉模糊,很明顯,這些屍體是自己的傑作。


    看到尼采上尉的動作,少校滿意地點點頭,隨後對身邊的士兵大喊道:“快,加快速度,如果你們想像河裏漂著的同誌一樣,就站在那裏不要動,等著德國人的炮彈來招待你們。”


    拎著波波沙衝鋒槍,尼采上尉混在步兵群中,一邊過河,一邊思考對策。


    剛一上岸,尼采上尉便被少校從背後揪住。


    少校隨後又找出瓦斯基上尉四人。


    高聲喊來一名中尉排長,少校將五名沿途抓到的“逃兵”編入中尉的隊伍,便匆匆離去。


    排長一一問過瓦斯基上尉四人的姓名,最後一個問到尼采上尉身上。


    尼采上尉先是指著自己的耳朵不停地搖頭,接著又指著自己的鼻子。


    “我,列柳申科,瓦西裏·列柳申科。”


    尼采上尉大聲喊出自己腦海中不多的幾個俄語單詞。


    聽尼采上尉反複重複幾次後,那個中尉排長自行腦補出麵前的瓦西裏·列柳申科同誌是被炮彈震壞了耳朵,失去了聽覺,隻能比劃著示意他跟著自己。


    跟在那個排長身後,尼采上尉推推頭上的鋼盔,讓汗水浸濕的頭發透透氣。


    剛剛發生的那一幕,絕對是他軍旅生涯中最驚險的一刻。


    跟著前麵的中尉排長,尼采上尉拎著波波沙衝鋒槍,奔跑在一片狼藉的街道間。


    到處都是屍體和坦克殘骸,蘇軍和德軍的都有,更多的還是蘇軍。


    到處都是火光與硝煙,空氣中彌漫著一股刺鼻的硫磺味。


    槍炮聲越來越響亮,尼采上尉知道,自己距離火線越來越近。


    對麵的自己人不會對自己手下留情,要是死在自己人的手裏,自己二十八年的人生將會以一場黑色幽默畫上一個充滿悲劇色彩的句號,比莎士比亞筆下的悲劇還要悲慘。


    尼采上尉一邊前進,一邊悄悄打量身後,身後緊跟著他的蘇軍步兵,注定讓他無法半路逃脫。


    這種複雜的局勢,隻能祈求元首保佑。


    懷揣著莫名的情緒,尼采上尉跟著蘇軍中尉,急匆匆地加入戰場。


    前方的戰線上,四五輛坦克打頭陣,後麵跟隨著成群的步兵,正沿著建築區內的一條條道路推進。


    尼采上尉和那個排長跟在一輛t-34型坦克後麵,一邊前進,一邊向前方的德軍陣地開火。


    尼采上尉開火時,很自然地將槍口抬高一寸,衝鋒槍的子彈不是飛到德軍占據的建築屋頂,就是飛到夜空裏不知道什麽位置。


    很快,一個彈鼓71發子彈打個精光,尼采上尉東張西望一陣後,掉頭跑向路邊。


    在中尉排長的注視下,尼采上尉蹲在一具蘇軍步兵的屍體旁,撿起那個蘇軍士兵身邊的svt-40半自動步槍,又從屍體身上摸出三個彈匣和兩枚手榴彈,轉身再次加入戰團。


    隻是他卻沒有回到那個排長身邊,而是躲到更加靠後的一堵斷牆後麵。


    周圍全是蘇軍的步兵,尼采上尉也混在其中,一本正經的胡亂開槍。


    這個時候,他不敢肆無忌憚的掉頭逃走,否則很有可能被就地當做逃兵擊斃。


    正焦急的思考如何逃出險境,尼采上尉忽然察覺到身邊的光線出現異樣。


    看向東方,尼采上尉驚奇地發現,不知何時,黎明已經到來。


    糟糕,天亮之後,空軍跟著就會到達戰場,然後是無數航空炸彈,更大的危險馬上就要降臨。(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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