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主您的身體好些了嗎?”


    他站在床前,顧斂躺在床上。但卻像是顧斂居高臨下俯視的他一般,許久沒有得到答複的亞雌開始顫栗。


    雄主肯定要遷怒他們的。中將傷了雄主,雄主找不到撒氣的蟲折磨對象一定是他們……


    就在亞雌要跪下求饒的瞬間,顧斂淡淡吐出個單音節。見顧斂沒有發怒,躲在衛奚身後的蘭斯便膽大起來。他一把推開衛奚,擠到顧斂跟前。


    “雄主您沒事真是太好了!”亞雌乖巧地跪在病床前,像隻尋求撫摸的寵物。


    “那隻雌奴真是太過分了!仗著自己是隻五大三粗的雌蟲將領,竟敢謀害您!”什麽中將他早就看不慣了。不就是名軍雌嗎?不還是隻不討雄主喜歡、硬邦邦的下-賤雌奴嗎?


    他將臉貼在顧斂的手邊,眼底閃過一絲狠毒,“雄主,您一定要好好懲罰他!”


    “他敢傷害您,跪鐵釘板、用鞭子抽都是便宜他了。一定要讓軍事法庭革了他的職,將這隻下-賤雌奴賣到雌奴交易所!”雌奴交易所,是被雄蟲玩膩的雌奴的歸所地。被玩膩的雌奴是沒有蟲權的,在雌蟲交易所任何雄蟲甚至雌蟲都可以玩弄他們。


    一旦被賣進雌奴交易所,沒有雌奴能逃過被虐-待泄穀欠致死的命運。


    狠毒的亞雌想象著休


    悲慘的樣子便激動起來,他像隻被圈養的貓柔順地去蹭顧斂的手背。顧斂卻抽了手,盡管他也不怎麽喜歡那隻軍雌,但比起眼前這隻……


    顧斂支起身似笑非笑地盯著這名逐漸囂張起來的亞雌,唇角的弧度冷冽,深邃漂亮黑色瞳孔折射窗外淺淡的陽光。一瞬間,這種冷漠與奇異溫柔的交織讓亞雌的心跳加速了。


    然而下一秒,他的心跳就差點驟停。


    “既然這麽喜歡跪著,那就一直跪著吧。”


    蘭斯一怔,手腳冰涼起來。忙不迭從對方的手邊抬起頭,驚恐道,“雄主……”


    這隻亞雌如此厭惡那名中將?


    顧斂的中指點了點床沿,冰冷的眼中隱藏著一絲惡劣的趣味,“他已經被放出來了。”


    “什麽?”蘭斯失態,幾乎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嘭嘭——”


    病房門又響起叩門聲,像是在印證顧斂的話。未被合進的門忽然敞開,一隻軍服破爛、虛弱無比的雌蟲蹣跚至門口。然後雙膝一跪,發出熟悉又微弱的聲音:


    “請雄主責罰……”


    第7章 暴戾雄蟲vs雌蟲中將07


    蘭斯猛地回頭。


    那隻原本該在帝國監-獄受盡折磨的雌奴此刻卻跪在門口。他不敢置信地看著休,為什麽這隻該死的雌蟲會出現在這裏?為什麽雄主要放過這隻該死的雌蟲?


    “雄主……”蘭斯雙膝爬行,急切地看向顧斂。抬頭卻迎來上方雄蟲的冰冷睥睨。


    “閉嘴,跪好。”


    雄蟲的聲音更為冰冷。亞雌頓時哽住了話,縮著身子瑟瑟跪在顧斂跟前。三隻蟲子,一隻跪在床前,一隻跪在門外。還剩一隻,杵在角落不知所措。


    病房內鴉雀無聲,顧斂倚在床頭極具侵略性的目光落在了門外的那隻雌蟲身上。


    雌蟲氣若遊絲,身形虛晃。從他凝著血垢、肮髒無比的軍裝以及駭人狼狽的傷痕可以看出,這隻蟲子並沒有接受任何治療。


    他是一蘇醒就跑了回來的。


    但盡管是這樣,盡管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樣。這名叫休的雌蟲的脊背依舊挺的筆直,筆直鋒利得猶如一把掰不斷的刀,與他低垂服從的頭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顧斂的視線從休的脊背滑動了他死死硌在雙膝上的拳上,忽然冷冷地勾起唇。


    帝國的中將?


    像是無聲的嗤笑了聲,跪在病床邊的蘭斯恍惚間看到了顧斂起身。


    雄蟲沒有穿鞋,赤著腳,在冰冷地板的咬合下一步步走到了那隻軍雌的麵前。


    沒有蟲知道這隻一向喜怒無常的雄蟲想幹什麽,兩隻亞雌屏住了呼吸。而跪在地上的休瞥見顧斂落在他身邊的腳時,斂下的睫毛顫了下。


    “請雄主責罰。”他幹啞著嗓子,聲帶像是被什麽東西給扯爛碾壓。


    顧斂垂眸盯著他背部,侵略性的目光極具存在感地挪到了對方尾骨和臀部的交接處。


    弧度漂亮,椎骨挺直。


    生生地,令人產生出一種想要摧毀、折斷的穀欠望。


    顧斂的眼中深邃晦暗,“不服?”


    硌在雙膝上的拳頭縮緊,休將頭垂得更低,啞著嗓音道,“並沒有,雄主。”


    “是嗎?”顧斂輕笑了聲。


    顯然他並不相信這隻渾身寫滿“抗拒”的蟲子的謊話。顧斂並不討厭識相示弱的人,也不討厭寧死不屈的人。


    但他厭惡像這樣的,挺著脊背順從卻骨子裏不服的蟲。


    他抬腳,毫無征兆地踩上了休的脊背。


    順著尾椎,往對方的臀上踹了一腳。不重,但足以將對方踹倒在地。


    被踹倒的休蜷伏在地上,因為扯動傷口而吃疼咳嗽著。腦海中響起上將的話:


    ——在這個帝國,作為一隻卑微的雌蟲我們仿佛隻能接受命運。


    ——中將,學會低頭。堅持住,哪怕隻有一絲希望。


    鐵腥味在喉中越發濃鬱,休狠狠咬了牙。他的拳頭始終沒有鬆開,艱難地用手肘硌著地板撐起身來。像隻沒有尊嚴的黏蟲,重新跪在顧斂的跟前。


    邊痛苦咳嗽著,邊重複道,“請雄主責罰。”


    聲音落地,長發就瞬間被雄蟲拽起。


    休被迫使得抬頭,一雙從掙紮泯入死寂的冰藍眸子對上了顧斂的眼睛。


    既然讓他充當渣攻。


    顧斂小幅度彎了下唇,像看死物般對著休道,“我能讓你活,也能讓你死。”


    第8章 暴戾雄蟲vs雌蟲中將08


    兩隻蟲子跪了幾個小時,跪到雙腿麻木、充血不通,顧斂才發話讓他們滾。


    得到雄主的允許,蘭斯被衛奚扶起。他的雙腿直打顫,手死死抓住衛奚。又生怕陰晴不定的雄蟲反悔似的,忙不迭告辭離開。可當他轉頭,卻發現那隻讓他受罰的、該死的雌奴竟然還保持著跪著的姿勢。


    漂亮的麵容扭曲了瞬,被攙扶著一瘸一拐地走到休的麵前。他盯著這隻硬逞強、顯得格外不一樣的中將大人,憤恨地嘲諷了句:


    “裝模作樣!”


    亞雌們已經離開,而門口不識相的雌蟲依舊直挺挺地跪著。垂頭低眉,一聲不吭,像是在做著虔誠的贖罪,又像是在做某種無聲的抗爭。


    沒實力,骨頭倒是硬得刺人。


    顧斂冷嗤了聲,“滾出去跪。”


    “是,雄主。”休艱難地從地上爬起,踉蹌顫抖地合上房門。


    直到那隻蟲的身影被隔絕,顧斂才收回目光。


    他現在急需沉睡。因為門外那隻雌蟲的攻擊,他的機體和精神力都遭到重創。盡管係統幫他修複了機體,但精神海域依舊不穩定。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麽可能任由那樣一隻危險的蟲子待在自己跟前?


    【精神力修複開始。】


    隨著係統的一聲指令,顧斂闔上了眼,陷入深眠。


    當顧斂再次醒來時,四周一片漆黑。久違的精神力一點點充盈在海域中,四肢也逐漸變得輕盈有力。


    【我睡了多久?】


    係統:【四個小時。】


    四個小時。


    顧斂的視線落在了房門上,黑暗中,冰冷的複合金屬在月光的照耀下反射出銀色的光澤。那隻蟲子也應該知難而退了吧?他起身,活動著身體向門口走去。


    門打開的瞬間,四目相對。


    “請……雄主責罰……”


    破啞的嗓音鑽進耳中的瞬間,顧斂的表情有了細微的龜裂,周身溫度也急劇下降。


    氣若遊絲的雌蟲搖搖欲墜,冷與熱的極端在他的身體裏橫衝直撞。臉色慘白,仿佛隨時就要斷氣。可即便是這樣,這隻蟲子依舊用著他那雙冰藍色眼睛看著他,做著無聲的抵抗。


    求生欲在冰藍色的眼底翻湧。顧斂盯


    著休微眯起眼,半響踩上了對方的肩膀。將螻蟻般的蟲子踩倒後,扯了唇角,評價道:


    “跪得不錯。”


    倒在地上的休緊繃著幹燥滲血的唇,繼續爬起跪好。犯了大錯又沒有得到雄主實質性懲罰的雌奴是沒有資格起來的,何況雄主還是顧斂。


    休斂下眼中的情緒,垂頭溫順道,“謝雄主誇獎。”


    顧斂的眼中閃過厭惡。


    服從和反抗,這兩種極端的品質在雌蟲身上糾纏矛盾。每當顧斂有一瞬間要對這隻蟲子正眼看時,下一秒,這隻蟲子就會做出令他厭惡的行為。


    他沒有再理會休,而是將門狠狠關上,一夜睡到了清晨。


    “顧斂閣下,我來為您檢查身體了。”


    亞雌護士打開病房門,顧斂聞聲看了過去。溫柔帶笑的亞雌護士站在門口,而原本應該是那隻蟲子跪著地方,現在隻剩下一灘淺淡的血跡。


    顧斂適應著陽光,眯起眼,“那隻雌蟲呢?”


    第9章 暴戾雄蟲vs雌蟲中將09


    “您是在說您的那名雌奴嗎?”亞雌護士看了眼身側的血跡道,“醫護人員今早發現他暈倒在您的病房門前,院方怕您醒來看到他會心情不好影響病情,就將他帶走了。”


    亞雌說著,抬頭瞥了眼顧斂的神色,“請您不要怪罪我們自作主張。”


    他們無權帶走休的。因為雌奴是沒有蟲權的,他的生死、自由都由他的雄主掌控。尤其是在罪責期間,沒有雄主的允許任何蟲包括雌奴自己,哪怕是進食、活動這種小事都沒有權利完成。


    顧斂臉色沒有變化,“過來檢查吧。”


    亞雌這才鬆了口氣。他一麵走過去,一麵看著顧斂那張俊美異常的臉。不禁想,這名雄子或許真的沒有外界傳得那般暴戾凶殘。或許他隻是外冷內熱也說不定?你看,他不是對冒犯並重傷自己的雌奴都如此手下留情嗎?


    亞雌想著,給顧斂檢查身體。等看到那些逐漸愈合卻依舊嚇人的傷,他內心的憐憫又不禁多了些。


    他換藥的動作很輕,但觸碰到傷口一樣很疼。可他發現這名雄蟲居然一聲不吭!要是別的雄蟲一定會發出可愛又弱小的呻-吟或是留下惹人憐愛的小水珠!


    亞雌感到可惜,卻又莫名覺得顧斂的性格奇特又有魅力。


    “閣下,盡管我能做的不多但我一定會向我周圍的人澄清您的形象的。”亞雌紅著臉,眼中堅定又溫柔。


    顧斂微眯著眼,絲毫不懂這隻莫名其妙的蟲子在說些什麽。


    【有毛病。】他冷嘲了句。


    係統:【……】


    唯一能讓顧斂看上眼的就是這個世界的醫療。在帝國醫院住了三天,顧斂被批準回家休養。期間,幾個蟲子依舊來騷擾他,尤其是那隻叫休的蟲子。


    他住了幾天,那隻蟲子就執拗地跪了幾天。既然他願意跪,那就讓他跪個痛快。顧斂權當他是空氣,沒有施舍給他半個眼神。


    從帝國醫院回到家,顧斂沒再管這幾個蟲直接將書房的門一關。他需要花時間去了解這個世界的信息,尤其是有關原主和那隻雌蟲的。顧斂通過星際網查閱著蟲族史以及原主所在的霍華德貴族。


    是怎樣一支貴


    族會收養“他”這麽一隻看似沒有什麽價值的雄蟲,又是怎樣縱容“他”長成這副模樣的呢?


    眼中閃過暗光,顧斂將視線投向星際網。直到腹中感到饑餓,他才發現天色暗了下來。顧斂終於打開了書房的門,然而入眼的依舊是那隻低聲下氣、跪著求責罰的蟲子。


    “……”顧斂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這隻礙眼的蟲子了。


    如果不是顧及到對方是主角,他可能直接給對方從樓梯上踹下去。


    “請雄主……”臉色蠟黃的蟲子開口。


    顧斂瞬間黑了臉,“閉嘴。”


    “誰讓你跪在這的。”


    上方的雄蟲已經有了隱隱發怒的跡象,休頂著極具壓迫感的視線虛弱道,“很抱歉……”


    開口,胃中忽然一陣痙攣。疼痛和翻滾的酸水猛地從胃底直衝喉嚨,他感到極度的冰冷和饑餓。來自傷口、胃部混雜在一起的疼痛折磨這每一個細胞,讓他疼得倒在地上。抱住自己的身體,不停抽搐。


    顧斂冷眼看著這隻發出短促喘息聲卻死咬牙關的蟲子,用腳尖在他身上輕輕踹了踹。


    冷漠問道,“哪兒疼?”


    “雄主……沒事……”休死咬著牙關,大顆大顆的冷汗墜下。


    顧斂的額上的青筋隱約跳動,情緒也逐漸暴躁起來。腳下的力度加重,他低氣壓地逼問:


    “我問你哪兒疼?”


    胃和腸子仿佛在被人一段段硬生生地切割著,而身上密布的傷口又像是被刀插-入、狠狠攪拌……


    休疼得意識混亂,失控的眼淚直滴落。鼻腔裏好似進了水,抽搭著、虛弱著,“都疼……”


    好疼……


    喃喃,委屈著,“雌父……好疼……”


    顧斂垂眸盯著他,神色莫辨。


    第10章 暴戾雄蟲vs雌蟲中將10


    【檢測到主角生命值下降——】


    【為確保劇情順利進行,請宿主及時伸出援手。】


    隨著係統的提醒,警報聲瞬間在顧斂的腦海中瘋狂滴鳴。鋒利的長眉隨之一皺,顧斂臉色陰沉。他並有立即動作,而是冷漠地站在原地。


    【滴——】


    直到一聲尖銳得仿佛穿透了大腦皮層的警報聲響起,顧斂才彎下腰。看著眼前疼得打滾的蟲子,難以掩蓋的殺意外漏。


    但卻並不是針對休的。


    顧斂從地上將休抱起。原本虛弱的蟲子立馬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了般,用著濕漉漉的手死死地攥住顧斂前胸的衣服。


    “疼……”因為死咬著唇,休的字句含糊不清。


    更加不清醒的是他的意識,他分不清抱住自己的蟲是誰。頭本能又無力地抵在對方的胸前,一張臉像是剛從水裏撈出來。鬢發打濕,額上的冷汗漱漱而下,從睫毛流進冰藍色的眼裏如同起落的汪洋大海。


    流入溢出,水光泠泠。


    他抬頭,就用著這樣的眼神仰視著顧斂。顧斂的視線落在了他的唇上,被咬的滿是血跡的唇。血從休的唇縫間滲透,顯然因為疼痛他不僅把唇咬破甚至還把舌頭也給咬了。


    “鬆嘴。”顧斂命令道。


    然而這隻蟲子卻依舊不聽話,死死咬著舌尖試圖讓自己清醒過來。


    【警報,主角生命值下降30%,宿主生命值開始下降。】


    顧斂的眼中陰沉,伸手,大拇指按上休的唇。趁著喘息之間,將對方的唇掰開,手指強勢地擠開牙關、擠了進來。


    從裏到外都藏著逆骨的蟲子因為顧斂的動作,牙齒開始咬著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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