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瓊華把兔子抱回來, 輕輕撫摸它的腦袋,受驚的小白兔蜷縮在她懷裏,衝周野這個壞人齜牙。


    聽到周野的話, 蕭瓊華沒有搭理, 她抱著兔子轉身往外走, 手指輕輕戳著它的腦袋嗬斥:“下次你要是再敢亂跑, 我就再也不帶你出來玩了。”


    周野看著她推門離去, 還沒來得及收回視線, 就有人一巴掌拍到他的肩上。


    “看什麽呢?回神了!”帶著周野來送食材的張大爺說:“別怪老頭我沒提醒你, 這書院裏的人,大多都大有來頭, 可不是你這種山坳坳裏出來的人可以得罪的,知道嗎?!”


    “知道了。”


    “知道就好。”要不是之前的幫手回鄉了,這段時間無人跟他一起來楓祁山送食材, 張大爺也不會帶周野過來。


    看在他渾身力氣又能幹活的份上,張大爺又多說了幾句:“你剛剛看到的那個姑娘,她的身份可不簡單。”


    “她是皇上的女兒, 母妃是已逝的皇後, 當今大梁最尊貴的宸公主, 要不是她之前被剝了封號,貶為庶民,以那位祖宗的脾氣, 你今天敢拎她的兔子, 她就敢下令要了你這條不值錢的小命。”


    周野的腦海裏浮現出蕭瓊華的身影, 肌膚賽雪,嬌縱矜貴,確實得是富貴權宦人家才能養出來的大小姐。


    “行了行了, 你今天算是走運,趕緊幹活,文山書院規矩多,咱們不是這的人,可不能久留。”


    周野點點頭,開始跟著張大爺麻利的做事,他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問道:“張大爺,先前俺拜托您的事,您有消息了嗎?”


    他在都城人生地不熟,找人如同大海撈針,但張大爺不同,他在都城給各大酒樓或書院送食材,認識的人多,找他幫忙,可以事半功倍。


    張大爺把白菜放到專門的地方,“都城這麽大,這才多久?找人哪有那麽快。”


    “哦。”


    負責食味閣采購食材的王大娘,聽到他們的對話,熱心的問了句:“找人?”


    “是啊,這人的媳婦兒丟了,大老遠跑到都城來找人。”張大爺邊忙邊說。


    周野塊頭大,身體看著也結實,他悶聲幹活,王大娘瞧了,覺得倒是個老實人。


    隻是這媳婦兒丟了,這叫什麽事?她問:“你媳婦兒叫啥,有關她的你給大娘我說說,我也認識不少人,人多力量大,說不準哪天就知道你媳婦兒的下落。”


    周野心頭一喜,連忙道:“多謝王大娘,俺媳婦兒叫許知巧,她……”


    話未說完,就被王大娘尖聲打斷,她不可置信道99z.l:“你說啥?你媳婦兒叫許知巧?!”


    王大娘瞪大眼睛的模樣,讓人不由得懷疑她認識。


    “對,王大娘您認識?”周野瞬間激動了,“您知道她在哪對不對?!”


    蕭瓊華把兔子帶回住舍交給芙蕖,看時辰不早了,便去學堂外接殷西辭散課。


    傍晚來臨,金烏西墜,天際出現一抹霞紅,氣溫很是清爽。


    四人聚在一起吃飯,林釗縉右手拿著筷子,手在那不停的顫抖,以至於他的飯菜灑得到處都是。


    蕭瓊華嫌棄的問:“林釗縉,你的手怎麽了?”


    終於有人關心他了,哪怕話語裏滿是濃濃的嫌棄。


    林釗縉當即要哭不哭,攤開右手給她看,掌心被抽紅了,戒尺的痕跡印在手上。


    “許知巧太狠了,我背不了的文章,她要拿戒尺抽我,我理解不了或者理解出了偏差的,她還是要抽我,她抽也就罷了,還專挑我的右手抽,果然是最毒女人心!”


    “孔老夫子有雲,有教無類,因材施教,對於你而言,這是最好的鞭策方法。”


    許知巧收了他的錢,就會傾囊相授助他成才,她也想過以溫和的方式對待林釗縉,但是他不吃那一套,隻有這種嚴厲且不近人情的法子,他才會努力去學。


    她這也是無奈之舉,屬於下下策。


    蕭瓊華“嘖”了聲,隨即挽著殷西辭的手臂,有幾分得意道:“還是西辭對我好,從不打我。”


    心口被紮了幾刀的林釗縉:“……”


    這頓飯吃了很久,主要是林釗縉太可憐了,等他們吃完,食味閣裏隻剩零星幾個學子。


    “知巧,你隨我來後院一趟,大娘有事想跟你說。”就在他們要離開的時候,王大娘走到許知巧麵前。


    許知巧經常在食味閣做幫工,王大娘為人熱心,對她頗有照拂。


    隻是她覺得王大娘今天看著有些奇怪,對她的臉色有些冷。


    許知巧不知道發生什麽事,但還是點了點頭,她轉身對蕭瓊華他們說:“你們先走吧,不用等我。”


    “沒事,你先去,我們就坐在這等你。”蕭瓊華說。


    林釗縉:“對啊,反正也不急這會。”


    晚上沒有課,都是清閑時間,再則他們剛剛在吃飯的時候,還說等會去校場玩呢。


    大家都是朋友,等一下沒什麽。


    許知巧跟王大娘去了食味閣的後院,三人在原地坐著等她回來。


    不知過了多久,夜色逐漸濃厚,許知巧的身影依舊沒有出現。


    蕭瓊華把殷西辭的頭發編成小辮子,無聊得又給她拆了,她問:“許知巧怎麽還不來?”


    “對啊,小爺都快睡著了。”林釗縉撐著腦袋,無精打采道。


    殷西辭理了理被蕭瓊華弄得有些亂糟糟的頭發,“我們去後院看看就知道了。”


    三人起身穿過大廚房,掀開布簾來到後院。


    夜晚涼風微拂,皎潔的月色灑落院中,斜入的枝丫在地上投下搖曳的影子。


    “你放開我,我說過我不會跟你回去!”許知巧99z.l拚命掙脫周野的束縛,她慌不擇亂的想逃跑,結果沒注意蕭瓊華來了,眼見要撞到她,殷西辭攬著她的肩,把人帶進懷裏,垂眸問:“阿瓊,你沒事吧?”


    “我沒事。”蕭瓊華搖搖頭。


    林釗縉趁機扶住要摔倒的許知巧,下一秒,麵前籠罩著黑影,林釗縉還沒抬頭看清是什麽,就被人大力扯開扔到旁邊。


    他後退幾步,沒有東西攔著,直接撞倒背後的木架,重疊在一起的幾個大圓簸箕“哐當”掉了滿地。


    “誰啊?敢對小爺動手,是不是不想活了?!”林釗縉拍開身上曬幹的辣椒八角桂皮,一臉怒意的抬頭囔囔。


    周野抓著許知巧的手臂,怒意不比林釗縉少,“誰準你碰俺的媳婦兒?!”


    蕭瓊華三人:“?!!”


    林釗縉傻了,從地上爬起來,指著許知巧,不可置信道:“你說她是你媳婦兒?”


    “當然!”周野理直氣壯。


    許知巧拚命掙脫,周野力氣大,握著她的手臂生疼。


    她氣得眼眶都紅了,“我不是他的媳婦兒,我不是!”


    最後三個字,帶著嘶聲力竭。


    蕭瓊華盯著周野,微微皺眉,總覺得他很眼熟,隨即想起是今天下午遇到的那個人,她臉色不太好,“是你!”


    “阿瓊你認識?”殷西辭低頭看著她。


    “嗯,就是他把兔子耳朵拎傷了。”


    這事,蕭瓊華去學堂接殷西辭的時候,來食味閣的路上跟他吐槽過。


    王大娘也摻和進來,“許丫頭,做人不能這樣,他是你丈夫,你怎麽能進了書院後就做那陳世美呢?你讀的聖賢書都讀到哪去了?”


    “王大娘,我說過我不是他媳婦兒。”許知巧到底是小姑娘,被他們逼來逼去已經折磨得快要崩潰,她紅著眼眶,眼淚劈裏啪啦的往下掉。


    “周野,錢我會還給你,但是我們真的不適合,我也不是你媳婦兒,你放過我好不好?”


    周野一臉固執,“俺不要錢,俺就要你,你就是俺的媳婦兒,以後你還要給俺生孩子,你現在跟俺回去,咱不在這呆了,這不是個好地方!”


    他現在開始信了那些人說的話,都城太繁華,這裏什麽都好,許知巧待久了就會離開他。


    周野不管不顧的拉著許知巧往外走,動作粗魯野蠻,林釗縉衝過去吼道:“你沒聽見她說的嗎?還不快放開!”


    “滾開!”周野看著麵前錦衣加身,麵容俊郎的小郎君,一想到他剛剛對許知巧的擔心,心裏立馬不舒服,他本就生得凶狠樣,發起怒來更是猙獰。


    “你這麽擔心俺媳婦兒,你是不是跟她幹了什麽見不得光的勾當?!”


    “夠了!”


    許知巧越聽越離譜,她從山坳坳裏走出來,來到這個繁華又陌生的地方,努力想融入進去,她好不容易遇到這些個同窗好友,她努力躲開周野,努力瞞著她的身世,可現在,周野不僅要當著他們的麵拆穿,竟然還說出那種混賬話。


    “99z.l啪——”


    許知巧抬手扇了周野一巴掌,被逼急的兔子也是會咬人的。


    她擦了擦臉上的淚痕,看著院內的同窗好友,以及食味閣的一些幫工。


    她的事已經被鬧開,不如由她親自說清楚。


    “周野,是我爹娘不顧我的意願,把我強行賣給你做媳婦兒,你花了五百兩買下我,把我買回去的那天,你說你娶我花了你所有的積蓄,你說從現在起我就是你媳婦兒。”


    “是,沒錯,你把我娶進門,對我也好,我不想和你親近,你也不會逼我,你說你會給我適應的機會。”


    “我感激你把我從以前那個水深火熱的家裏解救出來,我也感謝你支持我念書,帶我去小鎮上向私塾夫子請教。”


    “那些日子我都記在心裏,你的好我也沒敢忘卻,可是,你後來呢?你後來變成什麽樣子了?!”


    “你滿嘴汙言穢語,每天都要貶低我,說我一無是處,離開你就活不了,甚至……甚至!”


    許知巧窒息得都快喘不過氣,“甚至幾次三番想玷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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