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殷二小姐怎麽把她的兔子丟下了?”外間傳來芙蕖的疑惑聲, 她抱起鑽進桌底的小白兔,手中拿著胡蘿卜喂它。


    然後一人一兔就這樣走進裏間,恰好撞見蕭瓊華衣衫不整, 而殷西99z.l辭美人垂淚的一幕。


    蕭瓊華正攬著殷西辭的肩, 邊給她擦淚邊輕哄, 突然, 東西落地的咕嚕聲響起。


    兩人同時望去, 隻見芙蕖懷裏抱著小白兔, 那根被啃了幾口的胡蘿卜就這樣掉在地上。


    不怪芙蕖多想, 實在是這一幕太……


    太引人遐想了。


    芙蕖呆呆的看著她們,隨即反應過來, 屈膝道:“小姐恕罪。”她連忙撿起地上的胡蘿卜,抱著兔子退出裏間,把地方留給她們。


    蕭瓊華攀附著殷西辭, 看著芙蕖慌不擇亂的離開,就知道她也往那方麵想了。


    “阿瓊。”美人眼尾泛紅,漂亮的臉上還有清淺的淚痕,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被蕭瓊華壓著欺負哭了。


    “啊?”蕭瓊華回過神, 扭頭看著她, 見她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繼續哄道:“我最喜歡西辭了,你別哭呀。”


    她忍著手臂上擦傷的痛去給殷西辭擦淚, 又像舔犢的貓兒湊過去抵著她的額頭, 捧著她的臉不厭其煩一遍遍哄著。


    溫熱的氣息迎麵而來, 殷西辭呼吸緊促,喘息聲微微重了些……


    還不等她說一句話,蕭瓊華已經丟下她落荒而逃, 留下殷西辭在那傻愣著。


    芙蕖候在外麵,用胡蘿卜繼續喂兔子,腦子裏卻亂糟糟的。


    如今這世道,女子相戀是會被人戳脊梁骨謾罵,她家小姐和殷二小姐以後該怎麽辦?不行!小姐好不容易喜歡上一個人,她這做奴婢的說什麽也要替她們隱瞞著。


    芙蕖心裏打定主意,內心的震驚稍稍平複,她看見蕭瓊華穿著小衣出來,連忙問:“小姐,您怎麽了?”


    “沒什麽,我去擦一下身子,換套衣裳。”


    蕭瓊華的臉紅紅的,眼波似秋水蕩漾,落在芙蕖眼裏就……就像……


    少女懷春。


    春夜裏,夜幕繁星,萬物靜謐。


    蕭瓊華塗了藥,躺在床上輾轉反側,至從她今天的想法如脫韁的野馬跑遠後,她就一直在思考自己和殷西辭之間的關係以及她對她的感情。


    她想了很久,覺得自己是喜歡殷西辭的。


    對於小溫柔,蕭瓊華會不由自主的生出占有欲,會貪念她的靠近,她的偏愛。


    蕭瓊華也在心底問過自己,如果有一天殷西辭喜歡別人,那她會怎麽樣?


    她當時心底可生氣了,恨不得把那人揍一頓,然後想盡一切辦法都要把人逼走。


    腦子裏全是雜七雜八的想法,蕭瓊華煩躁的翻身,不小心壓到傷口,疼得她倒吸一口涼氣。


    她懷揣著滿肚子心事,最終迷迷糊糊入睡,然而這一覺睡得並不踏實。


    翌日清晨,晶瑩的露珠在葉間滾動,圓潤剔透,有些嫩葉不堪重負,被壓得往下折,於是“啪嗒”一聲,露珠滾到地上,隨即浸開。


    蕭瓊華頂著眼底的青黛起來,芙蕖看見被嚇了一跳。


    她問:“小姐,你昨晚失眠了?”


    “嗯……”蕭瓊華有氣無力的點頭,昨晚那情況,應該算是失眠吧?反正她是沒睡好。


    她做99z.l了一個特別羞恥的夢,夢裏,她竟然把小溫柔壓到案桌上欺負,美人淌著淚,揪著她的衣襟啜泣求饒。


    可她還是惡劣的把人欺負了一遍又一遍,從案桌到書架再到銅鏡前……


    簡直要命!


    蕭瓊華從夢中驚醒,差點給了自己一巴掌,小溫柔對她那麽好,那麽掏心掏肺,把她當做最好的朋友。


    可她呢?


    竟然對她生出那種齷齪的心思。


    蕭瓊華從小到大活了十幾年,從來沒有做過這等春……夢。


    沒想到第一次竟然用在小溫柔身上。


    她憂傷的坐在銅鏡前,望著鏡中無精打采的自己。


    “阿瓊,你起了嘛?”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蕭瓊華瞬間來了精神,透過鏡麵,她看到殷西辭挎著布袋走進屋。


    過了一夜,小溫柔又恢複以往的模樣,溫溫柔柔又乖巧,那雙深邃的眼眸永遠都帶著幹淨純粹還有天真爛漫。


    她毫無芥蒂的與蕭瓊華親近,仿佛昨天發生的事根本不存在。


    是不存在還是太相信她了?


    蕭瓊華憂鬱的想著,她捫心自問,自己看著也不像正人君子啊。


    殷西辭不知道蕭瓊華心裏多如牛毛的想法,她蹲在蕭瓊華身邊,雙手搭在圈椅的扶手上,臉頰枕著手背,卷翹的睫毛輕輕煽動,就這樣乖順的望著她。


    “阿瓊,你好些了嗎?還疼不疼?今早起來塗藥了嗎?”


    蕭瓊華垂眸望著可可愛愛的小溫柔,她的皮膚似雪白,眼睛狹長深邃,薄唇瀲灩紅潤,那抹唇珠尤勝好看。


    嗚嗚嗚,好可愛,她想掐!


    蕭瓊華現在已經不敢直視殷西辭了,就怕她哪天控製不住自己,對她伸出魔爪。


    “好些了,今早起來也塗了藥。”蕭瓊華說。


    “那就好,待會咱們去食味閣吃什麽呀?”


    時間還早,她們可以去食味閣吃完早飯,再慢悠悠去學堂上課。


    以往殷西辭也會問,基本上蕭瓊華說吃什麽,她就跟著吃什麽,也不挑食,特別順從。


    蕭瓊華覺得不能再這樣了,她在夢裏欺負小溫柔也就算了,現實裏……是不是該讓著她?


    打定主意,蕭瓊華一錘定音道:“你吃什麽我就吃什麽!”


    殷西辭用奇怪的眼神看著她:“?”


    她怎麽覺得阿瓊今天怪怪的?


    兩人去食味閣吃完早飯,在去學堂的岔路上就分開了。


    早上散課後,臨近中午,食味閣熱鬧非凡,蕭瓊華把自己食盒裏好吃的都挑給殷西辭。


    “阿瓊?”殷西辭說:“都給我了,你吃什麽呀?”


    “我最近減肥,你多吃點,不許剩。”


    林釗縉坐在她們對麵,被刺激得受不了,搓了搓自己手臂上的雞皮疙瘩。


    許知巧忙完雜工,端著食盒走過來坐下吃飯。


    “噢,對了,忘了跟你們說件事。”林釗縉放下筷子,一臉神秘,“你們還記得上次騎射課,咱們去後山的時候,秦夫子無意間說漏嘴的春野體驗嗎?”


    “記得,怎麽了?”蕭瓊華問。


    “經過我多方打聽99z.l,終於知道是什麽了。”林釗縉開始賣關子,“你們好奇嗎?想不想知道?”


    蕭瓊華收回視線:“沒興趣。”


    “阿瓊,你嚐嚐我的湯。”


    “……”林釗縉對她兩哼了聲,扭頭看著許知巧,用眼神期待她。


    許知巧看了他一眼,咽下嘴裏的飯菜,一板一眼道:“這種事,書院遲早會通知,我不著急知道。”


    林釗縉:“……”


    “你們——”他被氣到了,激起叛逆,“我偏要說!”


    “春野體驗據說是今年書院新增的一項課程,好像是為了提升我們各方麵的能力。”林釗縉很有興致:“我們會被書院分批放在陌生的地方生活一段時間,哎呀,具體的我也說不上來,反正我覺得特別有意思!”


    他單手支著下頷,指尖點了點自己的臉頰,美滋滋的說:“我希望咱們幾個被分到一起。”


    許知巧和殷西辭既聰明,會的東西又多,可以包攬很多事情,而蕭瓊華又有武功,可以負責保護,至於他嘛……


    他有錢啊,還有什麽是錢搞不定的?


    這樣的搭配,簡直完美至極。


    下午的時候,殷西辭有武夫子的課,而蕭瓊華三人則閑得無事。


    許知巧趁機給林釗縉補四書五經等知識,蕭瓊華不好意思打攪他們,於是回住舍抱著小白兔逛書院。


    如今正值初春,萬物複蘇,湖畔的垂柳煥發出嫩綠的新枝,青石板道路兩旁是綠葉紅花,微風淌過,帶走淡淡的淺香。


    突然,蕭瓊華懷裏的兔子掙脫她的束縛,像猴似的一溜煙就跑得老遠。


    蕭瓊華膝蓋上的擦傷雖然開始結痂,但她也隻能走動,不能隨意跑來跑去。


    她著急的走過去,繞來繞去,最後竟來到食味閣的後院。


    蕭瓊華看到後院門口開出一條細小的縫,大小剛好容納一隻兔子穿過。


    她推開門走進去,聽到細微的叫聲,聽著像是兔子叫。


    木架上重著好幾個大大的圓簸箕,裏麵分門別類放著曬幹的紅辣椒,八角,桂皮等。


    透過層層分割的空隙,蕭瓊華看到那裏似乎有人,除此之外還有一抹雪白。


    像極了她的兔子。


    蕭瓊華提著裙擺走過去,看到一個高大魁梧的男人半側身子背對她,他手中拎著兔子耳朵,那隻被養得有些小脾氣的兔子在空中胡亂撲騰著,齜牙咧嘴的叫喚。


    “你幹什麽?把它還給我!”蕭瓊華冷聲道。


    周野聽到背後傳來女子的喝聲,他拎著兔子轉身,看到身穿白衣黑邊的女子冷俏的站在他麵前,那雙眼睛迸出冷光。


    經過殷西辭的治療,蕭瓊華臉上的傷早已痊愈,就連那淡淡的痕跡,後來也被她用膏藥祛除。


    周野呆愣的看著她,他活了二十幾年,還從未見過這麽漂亮的女人。


    矜貴高傲,冷得帶刺,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


    蕭瓊華被他盯得很不舒服,柳眉緊蹙,語氣更不好了:“本小姐讓你把兔子還來,你聽見沒有?!”


    她99z.l要真發起脾氣來,可沒人受得了。


    周野回過神,趕緊把兔子還回去,他緊張的解釋道:“俺……俺以為這是從籠子裏跑出來的。”


    在他家裏,填飽肚子最重要,這種兔子就是用來剝皮宰了下酒吃。


    沒想到這都城裏的千金大小姐們,竟然喜歡把這些畜生當愛寵養,還真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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