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氏自從被貶為貴人後,她就一直各種不順。也曾使盡了渾身解數去討好楚召帝。


    可還沒等楚召帝鬆口,太子就接連出事,她的地位就更加不穩。


    此刻,楚召帝突然恢複了她貴妃的位分,簡直就是天降的好事。


    她忍不住想開心一下,可瞬間又想到了母親的死。


    所以,這個貴妃的位分是用母親的死交換來的嗎?


    她抬眸去看楚召帝。


    帝王目光睿智,似乎已經洞悉了一切。


    他將哭泣的魏貴人扶了起來,溫柔地替她擦去了眼角的淚珠兒:“你母親之事,朕也很難過。但逝者已逝,還是要讓她早些入土為安,朕會賜她厚葬。至於魏家那邊,魏貴妃應該知道如何去說吧?”


    魏貴人再明白不過,楚召帝的意思是讓她這個魏家人去和魏家人交代。


    事到如今,她也隻能見好就收,柔柔弱弱地道:“是,臣妾知道。臣妾定不讓陛下為難,臣妾的母親是意外溺亡……一切都是意外。”


    楚召帝滿意點點頭,“你去處理國公夫人的後事,朕晚點再去看你。”


    又對雲嫿和蕭玄辰道:“雲嫿還燒著,就不要再外麵繼續吹風了。玄辰,帶你媳婦去太後宮裏換身衣服。再讓禦醫好生看看,莫要落下什麽病根。”


    說完之後,他帶著人便先行離去。


    雲嫿剛才一直強撐著,此刻事情終了,她隻覺得渾身的力氣都已經被抽走,頭也暈得更加厲害了。


    她一站起來,便是一陣踉蹌,險些要暈倒。


    蕭玄辰急忙扶住了她,又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雲嫿道:“我還能自己走,你放我下來。”


    蕭玄辰冷聲道:“逞什麽強?別亂動!摟住本王的脖子,不然掉下去摔了,休要怪本王。”


    沒辦法,人在病中,半點不由人。她隻好乖乖地摟住了他的脖子,窩在他懷裏。


    魏貴妃被這二人親密的一幕晃得眼疼,心也疼。


    她正要走,雲嫿突然喊道:“魏貴妃等等。”


    魏貴妃冷哼著回頭:“你還有何事?哼,今日算你命大!”


    雲嫿掛在蕭玄辰懷裏,對魏貴妃道:“我隻是想告訴你,其實魏國公夫人剛剛被救上岸的時候,還有得救。”


    魏貴妃猛地瞪大了眼睛:“你說什麽?”


    她不敢置信地搖了搖頭:“你在騙人!你以為本宮會信你這些鬼話?”


    雲嫿道:“我沒騙你。雖然國公夫人當時看起來像死了,但若是我當時若及時施救,她還有很大的生機。但可惜啊,你那時候一心想我死,卻忘了我是大夫,醫術高超的大夫,輕而易舉就能救活你母親的大夫。”


    她低聲笑了笑:“所以,國公夫人的死,到底是誰的過錯,你可一定要記清楚啊。”


    魏貴妃臉色慘白,接連的打擊之下,她仿佛瞬間就老了十多歲。


    蕭玄辰挑了挑眉,淡淡地添油加醋:“本王聽聞,枉死之人的魂魄會稽留在原地,無法投胎。魏貴妃夜晚睡覺的時候,注意看看周圍,沒準魏國公夫人就在你床邊站著。”


    他說著,抱著雲嫿大步流星而去。


    而魏貴妃站在原地,神情呆滯。忽然一陣陰風吹過,她隻覺得渾身一寒,慌不擇路地跑了。


    雲嫿遠遠地瞧見魏貴妃跑走的一幕,終於忍不住笑了:“看來魏貴妃被你給嚇到了。蕭玄辰,你最後的那番描述夠生動的。”


    蕭玄辰冷哼道:“那也是她自己心虛在前。”


    他低頭看了看雲嫿,滿眼的心疼:“他們居然把你害成這樣,這筆賬本王記下了,來日定要好好清算!雲嫿,你還好嗎?馬上就到太後的宮殿了,你再忍忍。”


    事情到此算是解決了,雲嫿也鬆了口氣,強撐著的精神力也漸漸渙散,她靠在他胸口閉上了眼睛:“我沒事,隻是有點困倦。”


    迷迷糊糊中,她能感受到他胸膛裏的心跳,一下一下,強健有力,隻是比尋常要快了一些。


    他的心跳,莫非是因為自己而加快?


    眼皮再也撐不住,合在了一起。


    她迷迷糊糊地做了個奇怪的夢。


    夢裏的場景是她的梨落院。


    她如以往很多次那樣,就著漫天的星光,和阿麒並肩坐在屋脊上。


    夢裏的她說:“阿麒,讓我看看你麵具下的真容可好?”


    這次,阿麒沒有推脫,笑著點頭:“我早就想讓你看了,雲嫿。”


    雲嫿雙手捧上了他銀色的麵具,輕輕地掀開,露出一張風光霽月的俊美臉龐。隻是那五官,那麵容卻是屬於蕭玄辰的。


    雲嫿充愣了片刻,才問道:“你是蕭玄辰,還是阿麒?”


    那風光霽月的男子微微一笑:“我是阿麒,也是蕭玄辰。”


    雲嫿望著他,說不出心裏是什麽感受。


    而蕭玄辰慢慢地向她湊近、湊近,那兩片性感的薄唇輕輕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也不知道是夜色太美,還是此刻的氛圍太過曖昧,她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在一下下加快。


    但就在這個時候,魏貴妃的猙獰的臉龐突然出現,雲嫿被嚇得猛然驚醒。


    睜開眼,就看到蕭玄辰正趴在自己的床邊,雙眸緊閉,睡得正酣。


    即便是在睡夢中,他也依然緊皺著眉頭,帶著一層深深的憂慮。


    他是在為自己的病情而憂慮嗎?


    雲嫿不由得就想到夢裏的情景——阿麒的麵具下,居然藏著蕭玄辰的臉。


    為什麽做這樣的夢?


    難道自己對蕭玄辰也有了不一樣的感覺,卻又同時喜歡著阿麒,所以異想天開地把兩人幻想成了一個人?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就把雲嫿嚇了一大跳。


    她一個勁頭在心裏地罵自己,簡直就是渣女,而且渣的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既辜負了蕭玄辰,又褻瀆了阿麒。


    罵著罵著,腦海裏便又蹦出兩人在屋脊上接吻的情景。


    他是那樣的溫柔神情,讓人無法抗拒。


    甚至在夢醒之後,她還能清晰地記得兩人唇齒相擁、氣息相纏的感受,竟然是那樣的美好。甚至都讓她忍不住想要沉湎其中。


    雲嫿的目光不由得就落在了蕭玄辰的嘴唇上。


    他的嘴唇很薄,說話的時候,尤其是擠兌人的時候,刻薄而無情。


    但此刻他睡著時候,嘴唇半開半合,居然帶著幾分性感。


    再仔細觀察,她又發現蕭玄辰的唇形和阿麒有幾分相似——阿麒的臉被麵具遮擋,唯有嘴唇是露出來能看到的。


    所不同的是,蕭玄辰很少笑,即便笑也多是冷笑。


    而阿麒的笑容卻是常掛唇邊,讓人倍感輕鬆。


    難道是他們嘴唇形狀相似,自己才會在夢裏把兩人當成了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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