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完,文興公司屬下的電子工廠也開始著手建立。不大不小的公司,身為老板的天書更加忙得團團轉。


    轉眼間,已是開春四月。


    今日的天氣就如小孩的臉一樣多變。早上還是豔陽高掛,到了中午已是烏雲滿天。


    劈呀——轟隆隆——紫色的閃電訴說著對老天的不滿,瘋狂的在黑沉沉的長空,劃出了一道又一道淒厲的裂痕。天庭派出雷將以重錘想把之擊落,可是總慢了一步。大戰在雲頭展開,風神唯恐天下不亂,長袖亂舞拚命製造混亂。


    又是一聲霹靂!


    “嘖!要下雷暴大雨了。去年長江洪水天氣古怪,今年本以為會恢複正常,看這樣子……唉!”劉正山捧著資料敲門進來,頭一句話就是唉聲歎氣。


    從窗外收回怔忡的眼光,天書掩飾的把手搭上滑鼠,晃開變成原始畫麵的屏麵。


    “春天打雷不是很正常?”假裝漫不經心的接話道。


    “話雖如此,可見這陣仗總覺得心裏不踏實。”劉正山把資料放到天書麵前。


    “我倒覺得挺好,偶爾來點狂風暴雨心裏也舒坦。”


    “哈?咳,文總,我聽說你周六、周日也來工作?”


    “嗯。工廠在建立中,很多事情都要處理,平日做不完,隻好挪到休息日做。”放開滑鼠,打開桌麵上的資料細細閱讀。“你這樣說,那我這個做副手的不來,豈不是很不像話?天書,好歹公司請了那麽多人,你一個總經理有必要事必躬親嗎?你老婆不是懷孕了嗎,你不在家陪她,不怕她懷疑你在外麵爬牆?”


    劉正山見天書右手握成拳輕輕敲打自己的左肩,歎口氣走到他身後,雙手搭上他的肩膀緩緩揉弄著。


    肌肉一緊,當明白對方的意圖後,天書卸去全身的力量放鬆自己。


    “沒關係,夢蘭理解。你休息日不用來,有我一個人支持大局就夠了。把你累倒了,我們文興公司可要出大問題哩。”麵帶笑容,輕輕的一言帶過。


    休息日嗎,對我來說隻有在公司裏,隻有看不見那人,才能算是真正的休息吧。正山,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辦是好。我好累,好乏。


    如果你遇到同樣的事情,你會怎麽處理?殺了對方,和對方拚個魚死網破?還是利用法律手段來保護自己,順便讓自己身敗名裂、妻離子散或是像我一樣,給自己找尋各種理由苟且偷生?


    “正山。”


    “嗯?什麽事?”一邊拿捏,一邊問道。


    “沒什麽。正山,謝謝你。”


    “嗬嗬,和我客氣什麽。噴!你的肌肉還真不是普通的硬,我看你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了吧?你老婆都沒有好好關心你嗎?”力度適中的為老友做著按摩,劉正山隨口嘮叨。


    收斂心神回到工作上,翻開資料的下一張,天書為妻子辯解:“她懷孕在身,身體情緒本身就不穩定,我因為工作都沒能好好照顧她,你不要錯怪她。”


    “哼,錯怪?”劉正山撇撇嘴,不再說什麽。總之,他對他那個嬌妻不來味就是。


    沙沙沙——不知何時天河被打翻,傾盆的大雨伴隨狂風擊打在窗戶玻璃上,那股勢頭似想破窗而入。


    一時之間,辦公室陷進了沉默中。除了雨聲,就隻有天書翻閱資料時的紙張聲。劉正山站在他的背後,體貼的為老友揉拿雙肩、按摩頭頸。


    “天書,對不起,我擅自請人調查了你妻……”


    我狂旋開門柄走進來時,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幅場景。


    天書雙眼微闔,神情放鬆的依靠在椅子裏,劉正山帶著寵溺的表情,溫柔的撫摸著他的肩頸,貼著他的耳朵正在說著什麽,天書不但沒有拒絕,反而一副很享受很舒服的樣子,就差沒有張開嘴哼上兩聲。


    男人在他自己都沒有感覺到中,視線變得越來越冷。那股表麵上的人類氣息開始消失,代之而起的是屬於陰間的冷厲。有人的心被徹底攪亂了。


    劉正山在他進門時就發現了他,想要說的話也被打斷。正準備開口招呼,卻敏感的體會到什麽,張開的嘴巴再次閉上。


    當天書從肌膚上感受到那股熟悉的陰冷時,猛地睜開了雙眼,一側頭,就看見門口站立的最不想看見的人。


    奇怪,還沒到下班時間,他那麽早來做什麽?


    那表情……天書咽了口唾沫。他是真的怕了這個比他還小四歲的男人。


    “秦我狂,你來公司有什麽事?”鎮定一下心神,天書問他。


    死盯著那雙放在他的東西上的不屬於他的手,想都不想地說道:“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說,你能現在和我出去嗎?”濃濃的鼻音。


    “重要的事情?”


    “你感冒了?”


    天書和劉正山同時出聲。


    沒理劉正山的問題,我狂隻是看著天書,“對,重要的事情,如果你希望我在這裏跟你說,我也不介意。”


    你不介意,我介意!身處矮簷下,不得不低頭,明知山有虎,也不得不以身喂虎,對身後的老友兼副手不好意思地笑笑,天書拜托道:“正山,麻煩你,我今天先回去了。有什麽重要的事,你打我電話聯係。”


    “好的,沒問題。如果有什麽無法解決的事,告訴我,說不定我能幫幫你。”拍拍天書的肩膀,劉正山意有所指的說道。


    “上車!”


    “你找我有什麽事?”.


    “我讓你上車!”男人吼道。


    無奈,天書隻得矮身坐進車內。


    車子駛出公司底層的車庫,滑進因暴雨視線不佳的車道。


    我狂並沒有因為這是下雨天,豪雨讓周圍視線不清而減低車速。一聲不吭地駕駛車輛在車道中穿行,超過規定的時速讓其他車輛發出抗議,刺耳的喇叭聲不停的在車後響起。


    車子離開了繁華地帶,向空曠的郊外道路行去。


    “你要帶我去哪裏?有什麽事你現在就說,公司還有事……”


    “啪!”


    一個猛烈的耳光,打斷了天書想要繼續的話語。


    臉火辣辣的疼起,嘴中感到一絲腥味,舔舔牙床,天書沒有伸手去捂臉。


    “我又做了什麽事惹到大爺你了?還是今天是你媽的忌日?我記得你老子好像是十一月死的不是……呃!”一記肘拳,讓天書捧住肚子彎下腰。在路邊一個緊急刹車,帶起一片漫天水柱,解開安全帶,男人悶不吭聲地轉身一把抓住天書的頭發,強迫他抬起臉,巨手一揚,反反覆覆給了他十幾個耳光。


    十幾個狠厲的耳光,打得天書眼冒金星、耳音朦朧,破皮的嘴唇裏溢出了鮮血。


    “怎麽,給我說對了?今天真是你那瘋掉的老媽一頭撞死的日子?”呸的一口吐出鮮血,也顧不得這是他的愛車。天書冷笑著,用他那張迅速腫脹起來的麵孔,惡毒的嘲笑道。


    平日裏,天書絕對不會用這種話去刺傷人心。


    “賤貨!欠人操的yin蕩男!”像是沒有聽到對方故意的嘲諷,放倒助手席.我狂把他壓在椅子上,一邊劈頭蓋臉地狠揍對方,一邊狠狠地罵道。


    “你他媽的才欠人操!畜生!王八蛋!放開我!”剛開始還能大聲回罵,不到五分鍾,就被打得沒有招架之力。


    天書不明白對方在發什麽瘋,也不想知道。反正那男人要整他,什麽樣的理由也能找得出來。


    我狂像是被什麽刺激到一樣,嘴中冒出了一串串惡毒的咒罵,雙手不停撕扯身下人的衣褲,不時地伸手給他一巴掌。


    天書拚盡全力抵抗著,狹窄的車身根本周轉不靈。腳無意間勾到了門柄,一用力,竟把車門打開,暴雨迅速刮進了車內。


    我狂咒罵著,起身去關車門,天書趁他起身背對他的一刹那.反手打開對麵車門,顧不得衣衫破碎,以眨眼的速度衝出車外,向馬路對麵逃去。


    沒有人會傻到留下來繼續挨揍,接受折磨,在怒火頭上的秦我狂,天知道他會做出什麽恐怖的事情!一回頭就看見那人衝出了車外,怒火燒卻了僅剩的理智,“媽的!老子讓你跑!”


    氣得重重用上車門,騰身就追。


    二人大叫以後,在狂風暴雨中,在車來車往的大道上層開了追逐戰。


    有路人看到衣衫破碎,隻著單衣的天書在奔逃,見他被打得頭臉腫脹、口角流血,又見他身後有一個身材異常雄偉的大男人在後麵猛追,抱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念頭,像沒看到一樣,低頭走過。


    明哲保身的路人也明白,有些熱鬧可以看,但有些熱鬧看是要付出代價的。


    天書看到了不遠處的橋頭,他記得越過那座橋第一個四岔路口,就有一個交警崗。


    逃到那裏,相信任那個瘋子也不敢在警察麵前對他怎麽樣。


    隻要逃過今天,隻要他還能留下一條命,等妻子把孩子生下,他決定帶他的妻和子逃到海外,重新建立生活。


    他不能就這樣一生都生活在那人的威脅陰影下,他不能一輩子都像一個妓女一樣,張開雙腿任他淩辱。既然不能死,他就隻有逃!


    終於跑上了橋頭,豪雨遮住了他的眼睛,伸手抹一把臉,就待一鼓作氣衝到四岔路口,後腰突然傳來了一下重擊,比疼痛更快的是麻痹,頓時身子一軟,向前撲倒下去。


    來人騎壓到他的背上,抬起雙拳就是一頓好打,確定對方真的沒有辦法再爬起來後,這才直起身子,把天書拖起,半夾半抱拖向停車的地方。


    路人看到這樣的情況,有的猶豫要不要打電話報警,有的則幹脆撇過頭去。見車輛箭一般的離去,再看看這個鬼天氣,想報警的路人也收起了手機,免得被雨淋壞。


    *****


    “啊啊啊……不……我……受不了……了……唔……”


    渾身的骨頭像是要被拆散一樣,天書發出不可抑製的申吟,在痛苦的地獄中不停沉浮。


    已經過去多長時間了?一個小時,兩個小時,還是更久?


    這棟位於郊外的別墅,天書並不是第一次來。當那個男人不滿足於隻在車中泄欲時,就會把他帶到這裏。他還很熱心的告訴他,他的頭一次,就是在這間別墅的地下室中消失的。


    整個別墅的裝潢,並不像天書想像中一樣富麗堂皇,相反的卻相當簡單大方。主色調以藍和黑伴以原木的顏色,讓整個空間顯得大方得體,又透出那麽一絲溫暖。


    廳堂中還挖空了一塊空地,鋪著黑色的大理石,上鋪毛毯,中間設置了一個北方冬天使用的火爐,不是西方的壁爐,而是真正的中國北方的大火爐。


    火爐的周圍一圈是以段差做成的靠背椅。冬天到了,可以窩在這裏麵,在火爐上麵煮火鍋、烤山芋、燒熱水等等。


    每當天書看到那個火爐,都會忍不住幻想,冬天來了,外麵在下著大雪,自己抱著孩子和家人和樂融融的圍在火爐邊,做一鍋大雜燴,窩在厚實的座椅裏,一邊吃一邊閑聊。


    晤,設置這一套的人還真是天才!如果自己將來有機會重新來過的話……


    今日的天書,顯然是沒有這個閑情來幻想這些了。


    趴在黑色大床上的他,像是剛從水中撈出來的一樣,濕淋淋的奄奄一息。


    一隻淺棕色的大手放在他的臀部上,手指消失在他的股溝中。


    “本來我是想告訴你,我要回美國一趟,讓你乖乖的不要亂動糊塗心思。”


    他要回去了嗎?朦朧的意識中傳來這個概念,天書想笑,如果不是他的臉腫得讓他連動一下肌肉也難。


    “不過,我現在改變主意了。你這個悶騷貨,老子在你身邊你也敢勾三搭四!如果我不在,你還不知道給我騷成什麽樣!對付女人你他媽蠢的像豬,應付起男人來你倒是得心應手!”


    “現在想起來,你喝醉酒那幾次,是不是故意裝成那樣來勾引老子?嗯?”插進去的手指用勁一分!話說得狠,但那濃濃的鼻音讓威脅力降低了不少。


    “呃……”一聲悶哼,伴著一陣顫抖。


    那柔嫩的地方,哪還禁得起折磨!


    他在說什麽?為什麽我都不明白。勾三搭四?我勾誰了?喝醉酒勾引他……有麽?


    我會做這種事?他為什麽要用這種口氣說話……他不回去了?不要,你給我快滾!滾得越遠越好……


    “你很成功,成功地讓我沒有下狠手把你剁碎!不過你也別得意,我會換種方式讓你償還這筆血債,你老子娘死翹翹了,留下你就是給我賠債的!隻要老子活著一日,你就是我的東西,我的玩物!你要想糊塗心思也可以,不要讓我逮著,否則有你樂的!”四隻手指並列一氣塞入。


    強烈的衝擊,讓天書的意識就此斷裂。


    當天書再次清醒過來時,周圍一片漆黑,動動手腳……還好,都還在。


    身子骨很痛,稍微動一下,就能扯動某根痛感神經,疼得他牙齒打顫。但身體很清爽,既沒有粘膩的感覺,好像有些地方還貼了……膏藥?


    自己也沒有想像中像塊破抹布一樣被扔在某個角落。身上蓋著輕柔的羽絨被,很暖和。尤其是身邊還有一個不亞於火爐的……


    手掌摸到了一個滾燙的赤裸身軀,結實的肌肉、粗大的骨骼,不用看,天書已經猜出睡在身旁的人是誰。雖然說那個人從來沒有在他身旁睡過。


    據前幾次的經驗,每次那個人一完事,也不管他是什麽悲慘狀態,毫無憐憫心的一把拎起他,就這樣把他塞到車中,讓他自己開車回家。


    有一次,甚至就把赤裸的他隨腳踹到地上,等他睡飽、睡足發現他還在,這才把半昏迷的他送回家中。


    今天他是發了什麽善心,竟然讓自己在他的領域裏留宿?是因為實在把自己打得見不得人嗎?他就不怕他趁他熟睡時,拿刀剁了他?


    天書在心中冷笑。如果我還能動,我現在就殺了你!—個小時後,摸索著打開燈光的天書,發現自己有了殺人的機會。


    那個惡魔竟然在發高燒!哈哈哈!他當即狂笑了三聲以示慶祝。雖然張大嘴巴時讓口中的裂傷再度破裂,但也值得了!


    “喂!”提起沉重的手臂給了那惡魔兩個耳光,覺得還不夠,又給了一下。說起來,他還是頭一次打人耳光呢,打得他手都麻了。


    “你活該!感冒還敢在四月的暴雨中追著老子跑!媽的,還敢那麽不要命的玩老子!沒讓你精斷人絕,已是老天爺夠照顧你的了。發發燒那是便宜了你這個王八蛋!”模仿我狂的語氣口吐髒言泄氣,但不習慣的髒話,讓天書很快就住了嘴。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我是不是也應該趁此機會,抓住對方什麽把柄,威脅他不準他再騷擾自己的生活?還是幹脆殺了他一了百了?


    但是殺了他以後,他的手下會不會報複我的家人和朋友?我的孩子在不知道實情的情況下,一定很悲哀他有一個殺人犯的父親。


    哈哈,被弄成這樣,我竟然連殺人報複的勇氣也沒有!我文天書生性竟如此懦弱!


    你真是活該被人……


    “媽……我好……難受……”


    愣了半天,才弄清楚那惡魔不是醒過來在發飄,而是……


    “我不是你媽!放開!”


    “不準抱著我!你又不是我兒子!”


    “晤……難受……死了……”身高接近兩米的大塊頭翻身一壓,趴在天書懷裏,那力道讓現在體虛衰弱的天書,差點一口氣喘不過來。


    難受?難受死你最好!最好發燒燒死你算了!對哦!天書腦中靈光一閃。


    如果我不管他,就任他這樣,他會不會從發燒變成肺炎,然後順利的話,就這樣直接去見閻王?這樣既不用髒了自己的手,也避開了殺人犯的嫌疑,他的手下不會來找文家人的麻煩,從今往後自己也可以重新開始。


    正好他這見鬼的別墅,除了他以外不會有別人來,把他丟在這兩、三天……嗯,兩、三天是不可能了,他的手下聯係不到他,肯定會找過來。最好讓他在一、兩天內病情加重,就算被發現,也是為時已晚。


    怎麽樣才能讓他病情加重呢?剝光他的衣服,不讓他蓋被,把空調打到冷房最低溫度,去冰箱裏找冰塊,去打冷水澆在他身上,然後呢?然後等他病情加重後,就悄悄離開,把空調關掉,消除他來過的痕跡再回家睡覺!對!就是這麽辦!等我緩過氣來,我這就要你好看!


    *****


    媽,對不起……對不起!是我沒有關照好你……如果那天我沒有出去,如果那天我能看出不對,就不會讓你有撞牆的機會。


    爸,對不起,我不該讓媽媽有自殺的機會。你們現在已經相會了嗎?


    我狂輾轉申吟著,腦中閃過的都是他回家時看到的情形——滿地的鮮血,母親一動不動的躺在血泊中,頭頂陷進去一塊,白色的腦漿和著漆黑的鮮血,濺射在四周的牆壁地麵。交織著父親發白腫脹、滿身彈孔的身體,不停的折磨著他的神智。


    “文……勳……豪,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他吼叫著,宣泄著心中的痛……


    “小狂,你又跑到街頭混去了!壞小子,一天到晚就知道讓你老媽擔心!”風姿依舊的母親擦著腰,不顧形象的走過來揪住他的耳朵。


    “哎喲喲,老媽,輕點!輕點!我沒有去街頭鬼混,我隻是找道格他們打籃球而已。”身高早已超越母親的我狂哀哀痛叫,任由老媽發虎威,想要博取母親的同情。


    “嗬嗬,箏箏,隨他去吧,小狂做事有分寸。他知道該和什麽人玩在一起。”父親笑著走過來摟住愛人的腰肢,在她臉上親吻一下。


    “我擔心咽!街頭那些小鬼好些個都是混黑社會的。前些天,我還看到他們有人向同齡人賣藥丸,我怕……”


    “老媽,你別擔心。那些家夥不敢惹我!他們個個都是我的手下敗將,被我揍的……”


    “你又去跟人打架!”


    “哇!老爸救命啊!”


    “爸,媽,我一定會為你們報仇的。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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