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知之屏氣凝神,以神識遮掩自己的氣息,悄無聲息後退。


    “誰?!”一個沙啞的男聲忽然響起。眼前一花,一個黑影瞬間飛到眼前。


    祝知之還沒反應過來,就被一股巨力摜到了身後的竹子上,後背劇痛,喉間掐上一隻大手。


    那人整個人罩在黑袍裏,戴著兜帽,袍子有禁製,遮掩了他的形貌,隻有露出袖口的手粗礪堅硬,磐石般難以動搖。


    “怎麽回事?”秦子軒走過來,狐疑問:“黑袍,你抓到什麽人了?”


    此時周圍已經完全黑了下來,秦子軒手裏拿著一顆明珠,在祝知之眼前一晃,一愣,“竟然是你?”隨即陰陰笑了起來,“真是上天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偏來投。”


    看著他興奮的目光,祝知之心中警鈴大作。


    然而微微一動,黑袍便收緊手掌,將他絞得難以呼吸。


    祝知之的神識同階之下都屬佼佼者,這人最多不過金丹後期,這麽輕易就發現了他……要麽是實力深不可測,要麽是有某種特別的手段。


    不管是哪一種,此時的祝知之毫無掙脫的餘地。在秦子軒的催促下,黑袍用縛靈鎖將他雙手捆住,另一邊交給秦子軒。


    “哈哈哈哈,你不是姬慕之的人嗎?”秦子軒笑得極為猖狂,“那日在拍賣行看我的笑話看的可開心?你可想過今日會落在我手裏?”


    說完,伸出手,在祝知之臉頰上狠揉一把,“瞧瞧這手感,真是嫩的能掐出水來,姬慕之怎麽就舍得把你放出來?”


    “哦,差點兒忘了,你現在是雲華宗的人了。”他陰沉笑道:“可惜啊,越流霜再厲害,對這秘境裏也是鞭長莫及。”


    臉頰被掐得生疼。


    祝知之暗罵一聲:去你媽的。


    “怎麽不說話?”秦子軒捏得更狠,“怕了?”


    祝知之知道,這種時候,不論是反抗還是示弱,都隻會讓他更興奮。於是斂下眼睫,一言不發。


    黑袍手中托著個圓盤形狀的靈器,看了片刻,出聲道:“秦公子,陣法既變,我們要抓緊時間繼續走。”


    “知道了,帶路吧。”秦子軒不耐道:“不是必要你少說話。”


    的確,黑袍的聲音仿佛砂礫摩擦,極其沙啞難聽。他人也寡言,沉默地走到前方帶路。


    “走吧,本公子牽著你走。”秦子軒調笑道。


    祝知之一邊踉蹌跟著,一邊抬起眼,悄然觀察身邊的情況。


    借著秦子軒手中明珠的光亮,他數了數,秦家進秘境的一共十二個人,現在這一行隻剩下七個。


    家族勢力以血緣為紐帶,比宗派更有凝聚力,而家族嫡子的地位往往格外崇高。進秘境後秦家人分開的可能性不大,必然都要跟在秦子軒身邊聽他差遣,缺的應該是已經折了。


    但怎麽不見秦白栩?


    上次見麵,秦子軒和秦白栩都還是築基修為。看秦子軒虛浮的氣息,估計是秦恒在他身上堆了不少天材地寶,才硬生生讓他結成了丹。


    連這種廢物都能結丹,秦白栩沒道理不行啊。


    耳邊聽到秦家人的對話:“這黑袍靠不靠譜啊,不是說陣法大師嗎?據說是四階陣師呢,像他這樣藏頭露尾的,也是可笑。”


    “進來後隻知道擺弄他那圓盤,也不知道看出什麽門道了。”一人道:“等我們都死四個人了才出手,一出手就把竹海變成這樣。烏漆嘛黑的,豈不比之前更危險?”


    原來竹海境況突變是黑袍做的。難怪這一行人並未受陣法影響被隔開,想必是黑袍用了什麽手段。


    從幾個秦家人的對話中,不難判斷,黑袍是秦家請來保護秦子軒的。秦恒為了保住自己這個不爭氣的兒子,一共雇了三個金丹後期高手跟著他進秘境。


    黑袍在前方帶路,另兩個金丹後期警惕地護在秦子軒兩邊。


    其他人不足為慮,這三人最讓祝知之忌憚。但他們的最終目的隻是保護秦子軒,而非聽差遣,他若要跑,他們不一定會追上來。


    正當祝知之推測自己逃跑的幾率與時機時,前方走來一個身材修長的青年。


    “秦白栩,不錯啊,你竟活著回來了?”秦子軒嘿嘿笑了一聲,“很好,下一回還讓你探路。”


    “但憑公子吩咐。”被當成探路的犧牲品,秦白栩的語氣卻沒什麽起伏。


    他身上有幾點血跡,似乎受了什麽傷,緩緩走了過來。看到祝知之,微微一怔。


    “這是我新收的玩意兒,怎麽樣?”秦子軒得意洋洋,仿佛在炫耀什麽新玩具。


    ……說實話,他很久沒這麽憋屈過了。


    祝知之平靜而緩慢地瞥了秦子軒一眼,將憤怒與殺意壓抑在心底。


    “恭喜公子。”秦白栩道。


    秦子軒哈哈大笑,抬腿快步向前走。“先回來休息一會兒吧,稍後說不定還要‘辛苦’你呢。”他加重了辛苦兩個字,語氣明晃晃的惡意。


    “是。”秦白栩走回來,距離祝知之一臂之遠。兩人視線相交又劃開,仿佛並不認識彼此。


    黑袍的確有兩下子,跟著他走,竟一直平穩無事。行走間,秦子軒犯賤地不時狠拽縛靈鎖,一邊出言調戲,頗為享受將祝知之拖得踉踉蹌蹌的樂趣。


    祝知之不由想起幾年前,他在合歡宗也這麽溜過秦白栩。


    這算不算是一報還一報?


    想到這兒,他不由側頭看了一眼,恰瞧見秦白栩目光落在繃緊的縛靈鎖上,眸中流出一點笑意。


    祝知之:“……”


    笑屁啊。


    最前方,黑袍忽然道:“停下。”


    “怎麽了?”秦子軒精神一振,問:“找到什麽寶貝了?”


    “還沒有。”黑袍說:“我需要入定推演半日。”


    “切,還以為有什麽大進展了呢,也不過如此。”秦子軒剛好也累了,便道:“那我們歇息半日。”


    黑袍劃出一片安全的地方,眾人各自找了個位置打坐調息。


    秦白栩正要坐下,秦子軒說:“等等,你先去前邊探探,破幾個陣法,把戰利品帶給我。”


    秦白栩一頓,點了點頭。


    祝知之目視他的背影消失在黑暗裏,微微皺眉。


    秦子軒這不僅是熱衷於折騰他,簡直像是很想看他去死。秦白栩即便是韜光養晦,怎會演得這樣順從?


    但他也沒什麽時間擔心別人了。


    秦子軒正壞笑著看他。


    他生得還算端正,甚至稱得上有幾分俊秀,但此時這猥瑣的笑容完全破壞了這張臉,使之難以入眼。“怎麽一路都一聲不吭?叫兩聲,讓我聽聽你的聲音啊。”


    見祝知之沒反應,又伸手摸他的臉,口中嘖嘖道:“真是好看。合歡宗的人都這麽勾人嗎?可惜合歡宗已滅,否則本公子真想去見識見識。”


    他看著看著,眸光漸漸迷離,竟然伸手摸到自己身下,摸了兩把沒反應,罵道:“操!”


    有反應就怪了,祝知之此時十分慶幸自己曾給他下過不舉藥。


    秦子軒惡狠狠地看著他,忽然伸著舌頭湊過來,祝知之眸光一緊,側過頭去,卻覺臉上被舔了一下。


    那種涼意黏糊糊的,仿佛蛞蝓爬了過去。


    他難以抑製地打了個寒戰,雞皮疙瘩都惡心起來了。


    秦子軒咂咂嘴,嘿嘿笑了起來。


    祝知之側著臉,咬牙將幾乎翻湧而出的殺意藏在眸光的陰影裏。


    逃不逃跑先不論,秦子軒……他一定要弄死!


    秦子軒將縛靈鎖拴在一根竹子上,在一旁打坐。他一路都是別人出手,根本沒耗費多少靈力,很快就恢複過來了。


    睜開眼,又開始想著找樂子,目光在身邊的幾人中逡巡,皺眉道:“一個個都歪瓜裂棗的,真倒胃口。”


    這時,秦白栩再次回來了。他身上的血跡更多,皎如明月般的麵容顯得有些疲倦。


    看著秦白栩的模樣,祝知之簡直不知道他倆相比誰更淒慘了。


    還是他吧,受傷也比被舔一口強。他默默把那惡心的一幕從記憶中刪去。


    破陣得出的靈劍與寶石呈給秦子軒,秦白栩在一旁坐下,吃下一顆丹藥,準備調息。


    秦子軒掂了掂手裏的寶石,看著秦白栩,忽然眼前一亮,說:“秦白栩,我叫你做事,你聽是不聽?”


    像是想出了什麽好主意,這一聲充滿某種難以言喻的興奮之意。


    秦白栩抿了抿唇,眼簾低垂,說了聲:“自然聽。”


    祝知之看向他,心底頗為同情。


    可憐的小白,又要被折騰了。


    秦子軒伸出手,一指祝知之,兩眼放光道:“我要你上了他!”


    祝知之:“?!”


    一萬頭草泥馬從他心中奔騰而過。


    作者有話要說:祝知之:小醜竟是我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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