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手中那封沒有署名的信,態度一掃剛剛在樓下時怒斥阿桂的高張氣焰,她像極了做錯事的小孩,心虛又惶恐地往芷婈的辦公室走去。


    “終於知道來上班啦。”芷婈知道是她,卻因生著悶氣,看也不看她一眼,依舊看著桌上的企劃書,語氣不悅地咕噥著。


    她眨著美麗的眼睛,回答的好愧疚。“對不起啦,睡過頭了。”


    “再過一個星期就要結標了,你忘啦。”她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


    “沒辦法,那卷錄影帶太好看了,所以……”話說到一半,冉芸猛然想起芷婈曾經警告過她,要她少看點電視,立刻掩住嘴巴噤口不語。


    芷婈冷哼一聲,“遮也沒用,我還是聽到了。”這家夥居然為了看卷錄影帶而耽誤了上班,她真不知是罵她好呢?還是發揮朋友大愛當作不知道?


    冉芸慚愧地歎口氣,垂下眼瞼。“好嘛,下不為例。”


    “發誓?”難得可以逗逗冉芸這個凶婆娘,芷婈可不想放棄這大好機會。


    “喔,就會戲弄我,看我怎麽整你。”眼尖的冉芸從芷婈的眼眸中看出她的想法,一反剛剛小媳婦的態度,伸出手朝芷婈身上探了過去。


    “好了,哈哈……我的冉……大小姐,求你饒了我。”芷婈笑的上氣不接下氣,連話都說不完整了。


    “好吧,我就大發慈悲饒了你這個凡夫俗子。”冉芸這才心猶未甘的收回手,一副趾高氣揚 得不得了的模樣。


    “冉芸最壞了,就隻會欺負我。”芷婈委屈地癟癟嘴,低聲抱怨著。


    “誰叫你長了一副弱小可欺的模樣,不欺負你欺負誰?”冉芸笑得很狂妄,早已將芷婈是她上司一事給忘了。


    “哼!”芷婈決定不理她了。


    看芷婈真的生氣了,冉芸立刻斂起頑皮的笑容,“生氣了?”


    “不理你了。”她嘟著嘴說道。


    “好啦,別氣了。”冉芸拿出剛剛阿桂交給她的那封信,態度恭敬地遞到她麵前。“幫你當信差,總可以贖點罪吧?”


    “誰寫的?”芷婈睨了她一眼,疑惑地問。


    “一個阿伯拜托我交給你的,說是你高中同學李雲寫給你的。”冉芸聳聳肩,但想起那兩杯報銷了的珍珠奶茶心中仍不免一聲哀歎。“隻可惜為了這封信,害我手中的兩杯珍珠奶茶飛了。”


    “為什麽?”接過信,芷婈並沒有立刻打開。


    “被他嚇得飛出去了,不是飛了是什麽?”冉芸一臉的無奈。


    “真可惜。”想到最愛喝的珍珠奶茶沒了,心中真有點失望。


    “好啦,看看她是哪號人物?”她催促著。


    “是的,好奇寶寶。”芷婈邊笑饃著,邊拆開信封,信封內信紙不見一張,到是放了一張泛黃的報紙剪貼。


    “怎麽沒有信?”冉芸首先發難。


    “沒關係,大概是惡作劇吧。”芷婈笑了笑,並沒有仔細看那張報紙剪貼,隨手就要將它扔進紙簍內。


    “不要丟。”冉芸從她手中拿過那張報紙,好奇地看了一下。“哇!二十年前的報紙了?還是頭版新聞呢,隻不過這人未免太變態了吧,居然剪了篇後母虐待前妻生的子女,還有夥同姘夫意圖性侵犯那名六歲小女童的新聞給你。”她邊看邊說著,一臉的鄙夷。


    “你說什麽?”芷婈將那篇剪報搶了過來,那偌大的標題剛映入眼簾,她臉上的血色盡失,慘白一片。


    “芷婈,你也覺得那兩個人很狠吧?”冉芸沒有發覺芷姨的異狀,誤將她的表情看成是同情那名小女孩才有的。


    “不!不!”芷婈神情激動的高喊著,渾身顫抖了起來,害怕地將手中的報紙拋得老遠。


    冉芸不明所以地看著她。“芷婈,你怎麽了?”


    芷婈沒有回答她,兀自喃喃自語著。“這不是真的,不!”


    冉芸這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她的異狀,緊張地搖晃著她的身體,焦急地呼喚著。


    “芷婈,你醒醒好不好,不要嚇我!”


    好像是聽到她的呼喚了,芷婈不再喃喃自語,反而害怕地抓著她追問著。“那個人呢?他在那兒?”


    冉芸不確定地說:“我剛剛是在樓下碰到他的。”她走近窗邊拉開窗戶低頭探了探,“好像走了,沒看到他的人。”


    芷婈一聽阿桂剛剛人就在樓下,更是嚇得將身子縮進辦公椅內,“怎麽辦?他找來了,怎麽辦?”


    冉芸被芷婈不尋常的行為嚇得不知該怎麽辦,突然她想起上次來找芷婈的那名帥哥,巨龍企業的總裁——莫書楀。


    “對了,找他過來。”


    冉芸拿起電話,想也不想就先查詢巨龍企業的電話,隨即又撥電話到巨龍企業,要他盡快趕來。


    放下手中的電話,她走向芷婈,正愁著不知該說什麽,芷婈已經一把抓住她,語意不清地直喊道:“冉芸,我好怕,我好怕,魔鬼來了,怎麽辦?”


    【第九章】


    如果說憤而想殺人泄恨,那麽這個情緒用在現在的書楀身上是再貼切不過了。


    當他從公司火速趕來後所看到的情形就是,處於驚恐的芷婈一臉無助地蜷縮在冉芸懷裏。


    這景象令他錯愣了好幾秒,讓他整顆心狠狠地揪了起來。


    “告訴我,發生什麽事了?”書楀握緊拳頭,厲聲追問。


    一臉茫然的冉芸根本也搞不清楚發生什麽事,她指了指剛剛被芷婈當成定時炸彈般給丟到一旁的報紙,一臉無辜地說:“我不知道,她看到了那張剪報後就嚇成這樣子了。”


    從被丟置在地上的報紙顏色看來,似乎已年代久遠,書楀的心中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撿起來一看,果不其然,報紙內寫的正是二十年前的那件事。


    書楀一張俊臉怒氣騰騰,整個人就像熾灼烈焰,瞠目怒視。“這是誰拿來的?”


    冉芸不安的扭絞雙手,心虛地回答。“是我。”


    書楀不敢置信地怒瞪著她,一張臉黑得不能再黑,說有多難看就有多難看。


    冉芸則閉上眼睛,不敢看他,以免被他燃燒怒火的眼眸在身上燒出個洞來。


    他氣憤地低吼,“你哪來這張報紙的?”一把抓住了冉芸的手,力量大得令她緊攢起眉心。


    冉芸痛得齜牙咧嘴,可是又不敢哼出聲。“是一個阿伯拜托我交給她的,他告訴我,他是芷婈高中同學李雲的父親,我哪裏知道是這個嘛。”


    書楀眼中透著森冷的寒光,嘴角浮起嗜血的邪笑。“李雲?哼!中間加個樂字就是李樂雲了。好一個阿桂,我還沒找到你,沒想到你卻自己送上門來了。”


    冉芸小心翼翼地問,“這報上寫的小女孩該不會是芷婈吧?”


    書楀冷凝地看了她一眼,給她一個不容質疑的鄭重警告。“不要將這件事傳出去,否則我不保證你會有什麽下場。”


    “我……我知道。”書楀淩人的氣勢令她忍不住地直發抖。


    “那最好。”他嘴角浮起一抹笑容,陰騖的黑眸卻一點笑意也沒有。


    他將那張剪報塞進口袋,將芷婈抱了起來,一反剛剛冷酷殘忍的態度,溫柔得令冉芸不敢相信,他就是剛剛那個冷麵人。


    “芷婈別怕,我會保護你。”書楀溫柔地在她耳畔柔聲安撫著,心痛的感覺卻不亞於此時正處於害怕中的芷婈。


    “書楀。我怕,我好怕。”芷婈瑟縮了一下,整個人無助地緊縮在他懷裏。


    書楀眉峰緊攢,將她抱得更緊。“我會保護你,你忘了嗎?我們共同許下的諾言,生生世世不離不棄。”


    芷婈忽然急急地說:“我要回家。”止不住的淚水傾流而下,她像個溺水者抓住浮木般,緊緊將雙手攀在書楀的脖子上,一臉的倉皇、驚恐。


    “好,我們回家。”


    芷婈病了。


    這場病來勢洶洶,卻也來的莫名其妙,高燒不退的她夜裏輾轉反側、囈語不斷;白天她則時而清醒,時而陷入昏沉沉的夢境中,原本嫣紅的臉頰已變得慘白。


    繡著薔薇的粉紅被單蓋在她身上,卻掩不去她臉上的蒼白,她看起來好憔悴、好脆弱。


    本以為已經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再也不會有任何憂愁、煩惱困擾著她,更不會有人傷害她,可是,百密一疏,她還是受到傷害了。


    書楀心中一陣緊抽,澄澈的黑眸閃過一抹痛楚,微顫地伸出手握住她的手,一顆心惴惴不安,心疼的眸光緊瞅著她。


    “芷婈,醒醒好嗎?不要再睡了,看看我,我是書楀。”溫熱的大手摩挲著她的掌心,傳導他深深的不舍與愛意。


    想到她曾經經曆過那段痛苦的過去,書楀的心就像被人狠狠地刺了一刀;他心疼地撥開她額前的瀏海,小心翼翼地幫她拭去沁出的汗水。


    “芷婈,我會為你討回公道的。”不管她是否有聽到,他語意堅定地在她耳邊立下誓言。


    “找到阿桂的下落了,可是找不到李樂雲,她就像是憑空消失了似的。”王幹長報告他這幾個星期來所追查的結果。


    書楀翻了一下報告書,“從這些資料看來,李樂雲似乎是在這個星期才失蹤的。”


    “是的。因為阿桂住的地方偏僻,根本沒有什麽鄰居,最近的住戶部和他們距離五、六百公尺,所以對他們的行蹤也不是很清楚。”


    “繼續追查下去,李樂雲的失蹤一定和他脫離不了幹係。”他放下手中那疊資料站了起來。“還有,盯牢他,注意他最近的行蹤。”


    “是。”王幹長收起桌上的資料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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