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蕪清醒以後, 整個人都是懵的。


    柔軟的錦被下,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不著寸縷的軟滑觸感,甚至在昆吾露出的白皙脖頸上, 還可見零星的青紫齒痕。


    昨晚的記憶朦朦朧朧的在腦中閃現, 季蕪記起好像是自己先……


    腦中劇烈的嗡鳴聲響起,季蕪全身羞紅,怎會走到現在這一步?


    可現在惱怒自己酒後亂事也無濟於事了。


    昆吾呼吸沉穩的躺在外側,還沒有醒過來的征兆, 容色清婉的睡容乍一瞧去,與平時沒什麽不同,可細細看去, 眉眼間似是添了幾分惑人的豔色。


    呼吸微窒, 季蕪猶豫幾瞬,戰戰兢兢的穿好衣物,越過昆吾將手撐在邊緣, 便欲下榻。


    誰知昆吾在中途睜開了眼睛, 於是便形成了季蕪俯身在上的尷尬姿勢。


    “母親, ”季蕪頓時燥熱起來,喃喃喚了一聲。


    看著季蕪臉上暈出的紅霞, 昆吾笑意莞爾, 手繞至季蕪腰後, 將她按向自己, 淡聲道,“阿蕪為何不喚昆吾了,昨夜情動時阿蕪喚的甚是好聽,”


    感受著身下起伏的綿軟,季蕪雙目圓睜, 腦子裏似有煙花炸開了,所有的思緒都被昆吾的話攪弄的天翻地覆。


    她垂下眸子,睫羽顫的厲害,不敢直視昆吾的眸光。


    感受到季蕪的顫栗,昆吾撫了撫她的發頂,而後一吻落於額際,淺笑道,“阿蕪,吾亦是歡喜的,”


    一切都太快了,如夢似幻,不可思議。


    平穩的呼吸漸漸紊亂,季蕪鼓足勇氣迎上了昆吾的眸光,喚道,“昆吾,”


    未等昆吾應聲,季蕪緩緩埋下了頭,封住昆吾的紅唇。


    那是輕柔纏綿的一吻,季蕪闔眸小心翼翼的勾勒的微冷的唇,將所有的隱忍克製都化為無聲的試探侵占,兩人心意相通般沉醉在這個吻裏。


    眸光迷離,嫣紅的唇畔逸出淺淺的嚶嚀,季蕪喘著氣,看著昆吾動情的模樣,心緒難平。


    轉念想到酒神所說的素婉神君,季蕪別過頭咬住昆吾白皙圓潤的肩頭,悶聲問道,“此後,昆吾可是我一人的?”


    帶著幾分孩子氣卻又昭示著強烈的占有欲,還有隱隱的不安。


    昆吾想,有情人當是這樣的,她怔然片刻,隨後淡笑,溫和的眸光是包容與淡淡的歡喜,她道,“自是你一人的,從前是,往後也是,”


    季蕪身子一僵,隨後將昆吾抱的更緊。


    散落下的發紮在頸畔,有些微癢,耳側是季蕪溫熱的喘息,褪去的情潮似又有了卷土重來的征兆。


    昆吾眼神一黯,摸了摸季蕪的秀發,溫聲道,“阿蕪,先離開此處,”


    雖然昆吾接受了自己的心意,但季蕪還是本能的順從她的心意。


    想到錦被下的昆吾什麽都沒穿,季蕪的臉又是一紅,慌亂的從昆吾身上爬起,背過身去,頗有幾分掩耳盜鈴的意味。


    雖然看不見季蕪的神情,但她那已然紅透的耳朵,充分暴露了她的心思,昆吾眉梢暈出一抹溫柔,沒有戳破。


    兩人收拾好後,掐訣回到梨山。


    梨花開的正好,清風襲過,花瓣紛紛揚揚灑落在兩人肩頭。


    季蕪被昆吾牽著手,止不住的偷瞄她,內心歡快不已,難以自製的喚了一遍又一遍,“昆吾,昆吾……”


    昆吾忍不住笑了,她戳了戳季蕪的額頭,打趣道,“若想看,光明正大看便是,”


    末了昆吾摩挲著季蕪掌心,加了句,“吾本名玉嫵,以後阿蕪可喚吾阿嫵,”


    季蕪點點頭,心裏美滋滋想所以她這是算與昆吾有情侶名了。


    不對不對,應該是妻妻間的愛稱。


    原本因素婉神君積聚在心中的鬱氣頓時消散許多,季蕪本能的相信依賴昆吾,


    既然昆吾應下她是自己一人的,那她對素婉神君應當就是純粹的友情。


    季蕪凝眉,將心中原本要質問昆吾的話默默憋了回去,既然兩人已經走到這一步,那她自然該相信昆吾。


    接下來兩人便暫時在梨山隱居下來,每日昆吾會消失一段時間,但都不會讓季蕪久等。


    季蕪猜測昆吾應該是在忙素婉神君一事,所有表現的異常乖覺,未展露出半分不滿。


    隻是每當昆吾回來時,她便要比平常更黏糊三分。


    接過昆吾帶回來的糖葫蘆咬了一口後,季蕪又將被咬過的那塊缺口伸到昆吾嘴前,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覺察到季蕪的不安,昆吾愛憐的撫上她的眉眼,順著季蕪的意將剩下的半顆糖葫蘆含入嘴裏。


    “今日的糖葫蘆,阿蕪可喜歡,”


    每日下山回來時,昆吾總會帶一些凡界的小玩意給季蕪解悶,前些日子的花燈、九連環、魯班鎖……


    自從挑明關係後,昆吾對季蕪溫柔的不像話,仿佛把她當成小孩子來寵。


    想到此,季蕪故意撇撇嘴道,“阿嫵,我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昆吾笑意微凝,疑惑的看著季蕪,問道,“阿蕪不喜歡?”


    可明明帶回來的時候,阿蕪那歡喜的樣子,並非不喜。


    季蕪幽幽歎了口氣,走上前埋進了昆吾懷裏,輕嗅著昆吾身上的香氣,解釋道,“並非不喜歡,隻是不想阿嫵一直把我當孩子對待,”


    沉吟幾息,昆吾思索著該如何說才會讓季蕪開心,


    “我未曾將你當孩子看待,但你我壽數相去甚遠,我應當照顧你,我們是妻妻,是結發,是有情人,阿蕪無需困擾,”


    眨了眨眼睛,季蕪仰起頭,眸子亮晶晶的,不意外的撞入盛滿情意的茶色眸子裏。


    她捏緊了手中的糖葫蘆,似乎今日的糖葫蘆也沒有昆吾甜。


    人的貪欲總是永無止境的,得到了一點後,便想得到更多。


    嚐到甜頭的季蕪,愈發大膽,她賴在昆吾懷裏,就是不願起開。


    攪的昆吾沒有辦法,在梨花樹下置了張矮塌,摟著季蕪躺著上麵,闔眸小憩。


    昆吾的樣子端莊清冷,可季蕪止不住的想入非非,腦子裏充滿了旖旎的心思。


    她不懂,明明兩人都已經挑破了那層窗戶紙,也已有了肌膚之親。


    可為什麽昆吾還要與自己分房睡,平時雖有親近之舉,可最過分也就親一親而已。


    季蕪有些幽怨,,想到那一晚的春.色,抿唇不語,難道是非要自己主動才行。


    不自覺的舔了舔唇,季蕪忽的掐訣在四周設下一道結界,無人能看到她們,也無人會打擾到她們。


    季蕪心跳的很快,身體深處傳來異樣的空虛感,她在渴望昆吾,渴望更深一步的愛意。


    顫抖著手摸索著用力一扯,本就是柔滑的料子,沒了束縛,很快就滑落至兩側,隨著山間清風淺淺搖曳。


    昆吾身段玲瓏,骨肉勻亭,偏生模樣清冷,季蕪心頭微動,愈發想要看到昆吾失了克製,難抵誘惑的模樣。


    這般想著,季蕪的手便不安分了。


    這樣的動靜,昆吾不想醒也不行,她容色微醺,握住了季蕪正在作亂的手,聲色略微嘶啞,“阿蕪是在作甚?”


    手被握的很緊,季蕪掙紮不開,她別有深意的一笑,幹脆俯下身,隔著薄衫咬了一口山上的紅色野果。


    昆吾神色愕然,脊背僵直,一時間未有任何動作,那一處傳來的酥麻感似是洶湧波濤的海水,轉瞬間就將她吞沒。


    而覺察到季蕪接下來的意圖後,昆吾難耐的仰起頭,平緩下呼吸,不容辯駁的沉下聲,“阿蕪,速速退開,”


    已經有很久,昆吾未用這種語氣同自己說話了,季蕪內心掙紮幾許,還是乖乖的退開了,同時不忘拉攏散開的衣衫將那一處濕潤給遮住。


    隻差一點,昆吾便要真的克製不住了。


    麵對季蕪在青天白日下,如此坦誠赤.果的舉動,昆吾再是淡定,亦會覺得難堪與羞恥。


    她恢複鎮定後,落在季蕪腰上的手不輕不重的捏了捏,訓斥道,“不可再有下次,”


    雖是訓斥,可那語調聽起來綿綿軟軟的,倒像是在嬌嗔。


    季蕪不滿的朝著昆吾懷裏拱了拱,委屈道,“阿嫵可是不喜歡與我親近,為何要拒絕,”


    落花落在季蕪如墨的鴉羽間,襯的她肌膚吹彈可破,一雙杏眸潤著水澤,欲語還休,這番模樣,很難讓人不心動。


    昆吾垂在一側的手指尖顫了顫,別過頭去,才道,“並非不喜,隻是現在不行,”


    明明難以自持,卻偏生要拒絕。


    昆吾的這番模樣落在季蕪眼中,攪的她心煩意亂,一時間非要刨根問底。


    “為何不行?為何不行?”


    無奈的親了親季蕪的臉頰,昆吾才道,


    “你我皆神體,但境界相差懸殊,若非我克製定會傷了你,這段時間我為神息奔波,疲累不已,此時行雙修之事,極易傷了你,”


    季蕪怔了許久,反複打量著昆吾不似作假的神情,原來歸根結底是因為自己境界差嗎?


    她不甘心的追問,“沒有其他的解決辦法?”


    昆吾啞然失笑,堅定的搖了搖頭,“沒有,”


    心碎不已的季蕪難以接受,她撩起衣袖蓋住臉,不管昆吾怎麽哄,都不願再出來。


    無人知道季蕪心中的羞憤,她那般主動,最後竟然是因為修為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季蕪:所以實力不夠是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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