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令營報名在半期考試前截止, 傅語昭等人還有很長時間考慮,眼前她們要做的,是搬寢室。四人寢在六人寢的後麵樓房, 分開之後,608的人勢必會有些疏遠, 不過至少還在一個班, 情誼也不會消散。


    傅語昭去小賣部租了輛推車, 把行李運到四人寢去,但是因為四人寢有六層樓,小推車搬運行李也挺累的。今天住校生和走讀生一樣隻上兩節晚自習, 早早地回了寢室搬東西。


    等一切都處理好之後,傅語昭累得癱坐在椅子上,四人寢的椅子是那種木質有靠背的單人椅, 坐著挺舒服的。每個人都擁有單獨的書桌、書架、衣櫃, 連擺放東西都成了一件開心的事。


    傅語昭的東西堆在一坨,她想先洗個澡再出來收拾桌麵,把熱水卡一插進廁所的讀卡器裏, 一擰開開關,“刷刷”幾聲, 蓮蓬頭放出了熱水。傅語昭歡呼一聲,終於不用洗澡還要去打水了!


    結果等傅語昭洗完澡出來, 卻發現她的桌麵已經收拾得幹幹淨淨了。書本整齊堆放在書架上,杯子、筆筒有序且位置適合拿取, 甚至是整張書桌都被擦幹淨, 連床都鋪好了。


    傅語昭看向盛憶,盛憶維持著平靜,略有些欲蓋彌彰地說:“反正你占用了廁所, 我沒事做,就把東西收拾好了。”


    傅語昭還能不知道盛憶的小心思,她一把撲過去,把盛憶抱住,笑嘻嘻地說:“哎呀,我懂的,謝謝我的小同桌。”


    盛憶推拒著傅語昭:“你放開我,我要洗澡了。”


    傅語昭鬆開手:“快去,待會兒我有事要跟你說。”


    盛憶見傅語昭這麽輕易就鬆開,還有些愣神,再一看傅語昭一改嬉皮笑臉的模樣,表情有些正經,她到底還是聽話地先去洗澡了。


    在快熄燈的時候,大家都收拾得差不多了,盛憶也洗完澡出來,一聽見一聲輕微的“哢噠”聲,所有燈光全部熄滅。秦舒婷和張玨拿著台燈上床,因為有些熱,而且好不容易寢室有空調,所以她們在收拾好東西之後,就打開了空調。


    盛憶一出來,合著溫熱的水汽,帶著沐浴後的清香,走進清涼的寢室。她很少吹空調,家裏沒有空調,學校教室也沒有,但不得不說,冷氣真的能讓人身心愉悅許多。


    傅語昭還沒爬上床,她等著盛憶出來商量冬令營的事。當章耀站在盛憶麵前說出這件事時,這就不是秘密了,班上大多數人都知道了,一開始班主任其實不太想公布,因為學校推舉的名額有限,四中有錢人家的子女又不少,肯定有很多人想送自家孩子去的,他是想讓傅語昭等有希望拿獎的孩子去,但要是有更多有錢家長知道了,想爭取這個名額,他也不太好拒絕,所以他是希望不要過多宣傳這件事。


    但現在大家都知道了,傅語昭也就直接和盛憶在床下談這件事,也不擔心秦舒婷和張玨聽見。


    “冬令營的事,你真的不考慮一下嗎?”傅語昭問。


    盛憶因為出來得晚,寢室已經斷電,吹風機用不了,隻能開啟電風扇,一邊寫作業一邊披散著頭發等冷風吹幹。


    “你希望我去嗎?”盛憶反問道。


    傅語昭歎氣:“當然,這是一個機會,見識更廣闊世界的機會,我想和你一起去啊。而且,有可能擺脫章耀那個神經病,為什麽不去?”


    傅語昭說得很真誠,盛憶很少見傅語昭拿這種正經的樣子和她說一件事,她和傅語昭對視,對方眼裏的期待猶如夜晚偶爾飄來的一陣桂花香,沁人心脾,縈繞在盛憶呼吸和心尖。


    “嗯,那我也想參加。”盛憶幹淨利落地答應了,傅語昭後麵還想了一大堆勸她的話,都沒派上用場,就這麽答應了?


    傅語昭有些驚訝,她以為盛憶是個脾氣倔的人,但沒想到,一句話就搞定了。既然盛憶答應了,那就好辦了,隻要搞到錢,盛憶就能參加冬令營。


    床上兩個也還沒睡呢,聽她們倆說起冬令營,也想湊熱鬧,當然,不是想參加,隻是想聊天罷了。秦舒婷和張玨對自己的水平還是有點了解的,成績上個重本沒問題,頂尖學府的冬令營就算了。


    “可是我們學校冬令營要交錢的啊。”張玨趴在上鋪欄杆上說。


    秦舒婷舉著台燈給她們照亮:“就是啊,可貴了,我媽本來想送我去的,後來聽說一個名額要交三萬塊,就算了。”


    傅語昭趕緊解釋:“要不了那麽多,如果班主任推舉的話,可以減免兩萬,隻需要交一萬。”


    她這話是解釋給盛憶聽的,意料之中,盛憶聽到要交這麽多錢,頓時臉色極為難看。慘白著小臉,全身僵硬,一萬?把她賣了都搞不到一萬塊錢。


    眼見盛憶猶豫了,秦舒婷兩個也覺得有點過意不去,秦舒婷突然說:“先別急,我聽家裏人說,這學期叔公她們往四中砸了很多錢,還設立了額外的很多一對一資助項目,盛憶成績這麽好,家境也符合申請條件,要不去試試?”


    傅語昭點頭:“盛憶要是申請那個一對一資助項目,應該可以,但問題是,就算拿到了受資助的名額,錢也落不到盛憶手上啊,還是會落到她爸媽手裏,這錢照樣用不到冬令營報名上。”


    秦舒婷和張玨隻知道盛憶家境不好,還不太清楚她爸媽的德行,聽傅語昭這麽一說,都驚訝了。盛憶沒有阻止傅語昭說起她爸媽,隻是默默地歎氣。


    傅語昭隨口帶過,把重點引向這錢必須得瞞著盛憶爸媽拿到手才行。秦舒婷和張玨還沒想到這麽難,她們以為有錢就行了,誰知道還要瞞著家長,要知道,學校的獎學金助學金等等,都是會通過手機聯係上家長的,畢竟她們都是未成年,還需要監護人,沒辦法完全對自己負責。


    秦舒婷兩人建議盛憶去申請一對一資助,另外去找班主任說情,讓班主任不要告知盛憶家裏人。傅語昭不太讚同,大概因為內心還是個成年人,對班主任,傅語昭並不是很信賴他,盡管他所做的很多事都是為了學生好,但成年人考慮事情的方式和高中生相差真的很大。


    不過傅語昭也沒直說不行,試試也好,萬一成功了呢。隻是傅語昭得做好失敗的二手準備,她拿毛巾替盛憶擦濕發,陪盛憶學習到頭發被吹幹,然後才爬上床,點開手機,點進班群,裏麵果然多了一個人。


    第二天,盛憶和秦舒婷一起去找了班主任,因為秦舒婷好歹算是教職工子女入學,她跟盛憶一起,還能替盛憶說情。班主任同意了,讓盛憶走程序。


    一對一這個項目在四中剛辦起來,需要建立的程序還很多,不是一個手機號幾個聯係人就能解決的。建立好四中的資助檔案,前前後後用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最後終於弄好了,盛憶的資助方也確定了。


    一對一資助的名額盛憶爭取到了,更巧的是,資助盛憶的人正好就是秦晴。因為這個項目剛辦起來,其實這類項目在很多地區都有,但在四中很少,因為四中的獎學金助學金很多,完全夠學習和生活了,再加上四中有錢人家的小孩就讀多,需要資助的學生少,所以這種一對一資助在四中並不常見。


    其實這個一對一資助項目是秦晴要求的,她本來就是抱著盛憶可能會申請的僥幸辦的,結果盛憶真申請了,她高興還來不及呢。一想到能一對一和盛憶溝通,她還有好多話要問盛憶呢,結果拿到手的電話一撥通,卻是一個陌生中年女人的聲音。


    “喂?你是?”秦晴有些猶豫地問。


    “哎呀,你就是那個秦小姐吧,我是盛憶的媽媽。太感謝你了,願意資助我們家孩子,她啥都不好,就是成績好,我們家確實沒那麽多錢資助她學習,有你幫忙實在是太好了。”


    秦晴冷淡地應付著盛母,她心想,難道是盛憶沒有手機,所以給的盛母的電話。倒也正常,畢竟盛憶家境不好,沒手機正常。


    沒聊幾句,盛母就提到了錢:“對了,秦小姐啊,我聽老師說,這個一對一資助是每個月打錢對吧?”


    秦晴懶得每個月還要打錢,麻煩得很,她直接說:“每個月太麻煩了,這樣吧,每學年盛憶大概需要多少錢生活和學習,你說個具體的數字,把銀行卡賬號發給我,我待會兒打過去。”


    四中一對一資助項目,每年1200~3000,這是普通的。但秦晴財大氣粗,她想著盛憶需要多少,她就打多少。


    盛母也沒想到這個資助人這麽豪氣,捂住手機話筒,跟盛父商量了一下,竟然報出了一個巨大的數字:“她平時也用不到幾個錢,就是她成績這麽好,買那些輔助資料花錢多,每學年可能需要個萬把塊?”


    盛母也是真敢獅子大開口,盛憶的獎學金和助學金被她們兩口子拿走了不說,還敢要超過標準資助金的最高額,還超出好幾倍。


    秦晴不是對錢沒有概念,她曾經也和言宗治經曆過苦日子,隻是她不想在盛憶身上省錢,而且現在她有錢,這些錢還不夠她買雙鞋,於是幹脆地答應了。匯款之後,秦晴想著盛憶生活能有所改善,心裏舒坦得很,去公司上班都沒批評人。


    但她沒想到的是,她資助再多錢,盛憶的生活費都沒有一點變化,多出來的那部分,依舊進了盛家兩口子的錢包裏。盛憶等人一直在等一對一資助名額確定,確定後,盛憶卻一直沒拿到錢,她慌了。


    傅語昭看了眼班主任,心裏默默地歎了口氣,和她猜的差不多。班主任根本不可能幫忙隱瞞,成年人永遠會站在成年人的角度思考問題,不管盛家父母怎麽偏心怎麽過分,在班主任眼裏,她們依舊是盛憶的監護人,在班主任看來,盛憶始終是一個未成年,對自己沒有負責的能力,重大事情必須告知家長。


    離半期隻有一個星期了,指望一對一資助拿錢不太可能,隻能用她的n b了。


    作者有話要說:哈哈哈,我回來了。


    夏天好熱啊,我恨夏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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