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若真是甘毅的暗棋,目的是加害他或滅了這個寨子,那她早有機會。上次鄭牧以毒刀刺傷他時,她就有機會逃走,為什麽不?


    這次在井中下藥的人若是她,為何隻下了瀉藥?她大可投下劇毒,毒殺一寨子的人,不是嗎?再者,若下毒便能毀了天狼寨,甘毅又何必派兵攻打,損兵折將?雖然對她不利的事實擺在眼前,但隻要靜下心思考,便能發現許多不合情理之處。


    「我去看看虎妞。」他說。


    見他未對季憐兒之事做出任何回應,趙衍蹙眉,「獨孤將軍,難道你還相信季憐兒是個好人?」


    「趙公子,」他看著趙衍淡淡地說:「我心中自有打算。」說罷,他轉身走開。


    季慕書幽幽轉醒,發現自己身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裏,她跳起來,直覺就往門口衝,她用力推門,可門自外麵被上了鎖。


    她大叫,「有沒有人啊?快放了我!」


    外麵沒有人回應她,於是她大叫鄭牧的名字。「鄭牧!鄭牧,你快放了我!我不是季憐兒!放我走!」


    「季姑娘,你甭費力了。」突然,門外傳來聲音。


    「你是誰?」


    「小人隻是一名小小侍衛。」門外的人說。


    「鄭牧呢?他在哪裏?」


    「鄭大人正去迎接甘公子呢。」


    甘公子?他指的是甘鳴遠嗎?她現在在哪?甘鳴遠耍來了?


    「這兒是什麽地方?」


    「季姑娘,這兒是青城,在檀縣跟祁縣交界處。」


    青城?檀縣跟祁縣?天啊,她頭都昏了。不過甘鳴遠來了也好,待他見了她便知道她不是季憐兒。


    冷靜下來後,季慕書隱約聽見流水聲自房間另一頭傳來,她循聲走到一扇窗前並椎開窗。


    這一看,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窗外無物,往下一看才發現這房間就在一處崖壁上,底下是一條奔流的河。


    難怪鄭牧隻派了個人守在門外,原來這是個除非長了翅膀,否則根本逃不掉的天然牢籠。


    這時,聽見遠遠傳來說話的聲音,她趕緊關上窗戶,警戒的站在距離房門最遠的地方。


    不一會兒,有人來到門前。


    「季姑娘就在裏麵。」鄭牧說。


    「還不開門!」男子的聲音有點急切。


    季慕書沒聽過那聲音,卻已能確定那聲音的主人必定是甘鳴遠。


    盡管知道甘鳴遠一看便會發現她不是季憐兒,然後或許會放了她,可她還是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


    這時,房門開了,一名身著藍紫色華麗繡袍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她下意識的又想退後,雖然她已退無可退。


    見了她,甘鳴遠幾個箭步奔向她,「我的好憐兒,我的美人啊。」


    「什……」季慕書呆住。他叫她什麽?好憐兒?美人?他是眼睛有問題嗎?他看不出來她不是季憐兒本尊嗎?那個豔光四射,傾國傾城的季憐兒……


    當他撲向她並準備環抱她時,她一個側身閃過。


    「不要碰我!」


    甘鳴遠一怔,眼底乍現凶光,但旋即又涎著笑臉。


    「憐兒,你是害臊吧?」說著,他以眼神暗示鄭牧將門關上。


    鄭牧點頭,立刻將房門關上。


    「美人,這兒隻剰你我,你就別害羞了。」甘鳴遠摩拳檫掌,興致勃勃的想欺近她。


    「你別過來,你眼睛瞎了嗎?」甘鳴遠不是見過季憐兒?他為什麽會傻傻分不清楚她是不是季憐兒?


    「美人,你說什麽呢?」


    「我不是季憐兒!」


    甘鳴遠哈哈大笑,「初見麵的第一晚,你的麗顏便深深洛印在我心上,你當然是季憐兒。」


    季慕書腦子裏有許多想法像跑馬燈一樣奔竄著,突然一個想法定在她腦子裏甘鳴遠將她錯認為季憐兒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季憐兒跟她有張神似的臉。


    喔不!這不是真的!


    就在她震驚不已之際,甘鳴遠也正對著她笑,而且笑得讓她毛骨悚然,渾身不舒服。


    「憐兒啊,你可知道我為了將你搶回來,費了多少心力?」甘鳴遠開始講述著,「你被獨孤我行那狗雜種擄去後,我茶飯不思,日日夜夜想著你,我爹不肯救你,你那沒用的爹也拿不出兩萬兩黃金贖你,我隻好找鄭牧混進天狼寨把你救出,誰知道你競不肯離開!」


    他的表情突然變得猙獰,惡狠狠的瞪著她。


    她越來越覺得他是個瘋狂又可怕的人,下意識地,她想尋找任何可以抵抗他或攻擊他的物品。


    「憐兒啊憐兒,難道你已經成了那狗雜種的女人?」


    「他不是狗雜種,不準你那麽叫他!」她知道此時刺激他隻會讓情況惡化,可聽他左一句狗雜種右一句狗雜種,她實在是忍不住。


    果然,她的話激怒了他,他抓起一張凳子,狠狠的砸在地上。


    「我說他是雜種,他就是!」甘鳴遠憤怒的瞪著她。


    他原本還隻是猜測她可能成了獨孤我行的女人,現在他幾乎確定了。


    其實他心裏早有底,隻是心有不甘,才會想方設法說服他那高高在上的太後表姐下令出兵。


    在鄭牧帶回獨孤我行中毒的消息後,他立刻返京並派人在街頭巷尾散發謠言,說獨孤我行計劃殺害幼主,謀朝篡位。此事令太後大為光火,立刻召他父親進宮商談剿寨之事。


    之後,他又私下求見太後將獨孤我行的惡行加油添醋一番,並請求太後指他為先鋒前往天狼山剿寨。


    太後允了他,可他當然沒擔任前鋒攻上天狼山,而是以將功贖罪為由派邵青天前往。


    邵青天買通一名多年鄉試未能及第,又因不會武功而進不了天狼寨的村人在天狼寨的井中下毒,並在該村人的帶路下,以一招聲東擊西由鄭牧自後山順利將他心心念念的季憐兒搶了回來。


    這過程千辛萬苦,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因為他無論如何都要得到季憐兒,縱使她已經是獨孤我行的人。


    「憐兒,初見麵那一晚你不肯委身於我,說是要等大婚後再行周公之禮,可如今你被那雜種擄去,已是敗柳殘花——」甘鳴遠咬牙切齒地說。


    「他不是你說的那種人!」她氣憤地道,「他從沒碰過我!」


    「是嗎?」甘鳴遠啡啡怪笑,「那我可要親自驗證一下了。」說完,他猛地撲向她。


    季慕書東躲西閃,可房間就這麽大,不一會兒便讓他給逮住了。


    她奮力抵抗,可力氣不及他,一下子便被壓在床上。瘋狂的甘鳴遠喪失了理智,啪啪狠甩了她兩個耳光,打得她瞬間失去意識。


    等清醒後,發現甘鳴遠已解開她的衣襟,她開始尖叫掙紮,忽然,她摸到他腰帶處有個異物,雖不知那是何物,她還是將它抽了出來。「別碰我!」她抓著那東西往他臉上一劃。


    甘鳴遠哀叫了一聲,痛得鬆手並跳下床,季慕書見他眼角冒出血珠子,這才發現自己手上拿著的是一柄玉刀。


    這柄玉刀是甘鳴遠的隨身之物,看似無害卻能傷人。


    「你這賤人!居然敢弄傷本公子的臉?」甘鳴遠怒不可遏,又要上前。


    季慕書以玉刀抵著自己的手腕,「你再過來,我就自裁!」


    「你試試!」甘鳴遠冷哼一記。


    季慕書陷入掙紮及兩難。她隻需要按下返回器就能逃離甘鳴遠的魔爪,可是她或許永遠都見不到獨孤我行了。


    想到他,她的心就揪疼得厲害。


    她還想再見到他,所以她得活著,若她想活著,就必須忍辱偷生,然而她又千百萬個不願意被甘鳴遠所迫,要她委身於他,她寧可一死。


    好多好多想法在她腦海中轉著,可她沒有時間考慮,因為甘鳴遠正朝她步步進逼。


    一時情急,她用玉刀在自己的手腕上劃下一刀,頓時鮮血直流。


    見她當真在自己腕上劃下一刀,當場血流如注,甘鳴遠也大吃一驚。


    「你這該死的蠢女人!」因為震驚,他忍不住咒罵著。


    季慕書堅定的看著他,唇角勾起一抹驕傲的微笑,「我不會讓你得逞的,我的身子隻有一個人能得到,那個人絕不是你。」


    甘鳴遠見她寧死也不肯委身於他,羞惱成怒的上前狠抽了她一耳光,然後抓住她的衣襟,「你以為這樣就能阻止我?哼,老子照樣要了你!」說罷,他將她丟到床上,接著便要撲到她身上。


    突然,房門砰的一聲被踢開,嚇了他一跳。


    他一回頭,就見甘毅神情肅然又懊惱的站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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