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棋室沒多久,偉家業隨即主動和鈴木千羽攀談。“你來鐵家多久了?”


    “大約一個月左右。”鈴木千羽低聲回答。


    偉家業微偏首打量她,五官雖清秀,打扮卻土裏土氣,怎麽看都隻是一個非常普通的日本女人,沒什麽特別姿色能吸引男人注目,鐵維臣那種嚴謹無趣的男人到底看上她哪一點?


    “隻是一個月時間,便能跟在少主身邊辦事,看來少主非常喜歡你。”他笑著說。


    壓下心中的疑惑,鈴木佯裝驚訝,手忙腳亂搖頭否認。“偉先生不要誤會,派我去服待少主全是溫總管的意思,少主怎麽可能會把我這種微不足道的女傭放在心上。”


    “是嗎?可是我覺得少主對你的態度很不同,你們站在一起的時候,氣氛有點特別,看起來感情很好。”他目不轉睛地審視著她的反應。


    鈴木千羽認為偉家業的感覺絕對有問題,她和鐵維臣相處的時候,總是火花四起,任何曖昧氣氛都不可能出現在他們兩人身上,有的隻會是濃濃的火藥味。


    鈴木漲紅臉兒急急澄清。“我不知道為什麽偉先生會有這種想法,不過我和少主真的不是那麽一回事。”


    “那我就放心了。”他朝她綻放出一個愉悅的笑容。


    她納悶地輕蹙黛眉。“我不太明白偉先生的意思。”


    偉家業霍地停下腳步站在她麵前,怪不好意思地搔一搔後腦,幹咳兩聲清一清喉嚨後才開口。


    “實不相瞞,其實從你進來鐵家莊起,我便開始注意你,我一直都很想象這樣子和你交談,希望可以多了解你一點,但又怕太過冒昧突兀。”他深深凝望著她。“不知道人是否願意和我交朋友?”


    她迅速垂下頭,不敢看他。“偉先生真會說笑,我可高攀不起。”


    “想不到我這麽快便被拒絕。”他顯得失望。


    “我不是那個意思,可以和偉局長做朋友是我的榮幸。”這個男人到底想幹什麽?實在是居心叵測!


    “那麽你就不要再說什麽高攀,不要和我客氣。我可以隨時過來找你嗎?”


    “當然可以。”她靦腆地微笑。


    “說起來你可是少主身邊的紅人,可能是我這個弟子高攀了。”


    “偉先生不要取笑我了。”


    “不要再先生前,先生後,你直接叫我家業。”


    兩人一邊走,一邊閑聊,全是無關緊要的話題,鈴木千羽很快發現偉家業總是有意無意提及鐵維臣,像是在旁敲側擊什麽似的,看來他十分在意鐵家少主,或許他根本就是衝著鐵維臣才接近她的吧!


    把偉家業送出主屋,鈴木千羽折返回棋室地,她在心中思忖著偉家業的目的與動機,如果好好利用這個男人的話,說不定會有意外收獲。


    她趕緊加快腳步,打算同鐵維臣商量一下,盡管兩人的相處不太和睦,但公私絕對分明,他們對事情的分析及意見往往不謀而合,行事作風亦相近,合作無間。


    忘了敲門的鈴木千羽直接登堂入室,叫喚鐵維臣的聲音卻戛然而止,因為她發現他正在閉目假寐。


    麵對園子,背靠廊柱席地而坐的他雙手環胸,呼吸緩慢均勻,放鬆焉為的酷容顯得柔和,連常常緊繃的肌肉線條也放緩,她可是頭一回看見他這樣子鬆懈,毫無防備。


    說真的,這個男人還真是人中之龍,五官俊朗帥氣,體魄強健敏捷,頭腦精明睿智,各方麵都是壓倒性的卓越,是個天生的王者。


    一陣冷風吹過,他就這樣睡著很容易著涼的,鈴木不加思索地拿出毛毯,躡手躡腳地跪在他身旁,正想替他披上毛毯時,不經意瞥見他脖頸上的銀鏈,她的雙手為這一僵,掙紮著是否要把項鏈取回來。


    睢熗好像睡熟了,連她靠近也沒醒過來,無疑是個大好時機,可是萬一被他發現而又行動不遂的話,場麵會很尷尬,他必定會笑掉牙,樂翻天。


    怎麽辦?管他的!那可是她的所有物,他曲頸瓶莫名其妙地不肯歸還,根本存心和她作對,既然這樣她當然隻能用偷的了!


    定下心神,鈴木猝然出手探往項鏈,快要觸及到時卻被他的大掌一把扣住,早已有所戒備的她,迅速反手甩掉箍製,另一手疾如閃電地抓住他的頸間。


    不過堂堂鐵家少主可不是省油的燈,被甩掉的大掌順勢轉了一圈後,再抓牢她的前臂,另一手反手擒拿,再用力把她拉往自己,趁她失去平衡之時,一個翻身把她壓在地上。


    優勝劣敗顯而易見,現在的情況是鈴木千羽的兩手皆被鐵維臣牢牢箝製住,完全動彈不得的她還審美觀點他密實壓著,她實在太低估他的反射神經了。


    鐵維臣沒放開她的意思,隻把上身稍微後爺,拉開兩人的距離,帶笑的眉眼梭巡板著冷臉的她。其實早在她進來棋室時,就已驚動他,不過他去繼續佯裝熟睡,看她會有何反應,當她跪在他身旁久久沒動靜時,他輕易察覺出她的意圖,所以沒有錯失製敵先機。


    “果然孺子可教也。”他勾唇戲遣道:“這個奇襲挺不賴,不過若由後麵突擊的話,成功率應該會更高。”


    她的呼吸急促,水眸在鏡片後瞪他。“多謝少主賜教,果然夠卑鄙陰險。”


    “兵不厭詐。”他長這麽大,可是頭一回被人這樣批評。“勝著為王,敗者為寇。”


    “虧你剛才還在弟子麵前,一副大義凜然的宗師模樣。”她悻悻然挖苦。


    “麵對什麽人就要用什麽嘴臉,對待你當然不同。”他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


    他對她的態度很不同嗎?鈴木隨即想到偉家業的話,再加上現在的姿勢太親密曖昧,一抹紅霞飛上粉頰。“我不習慣這樣和人說話,請你放開我。”


    難得可以欣賞她的窘態,他怎能輕易錯過。“如果連掙脫一個男人的本事都沒有,就別隨意撐起戰火。”


    “原來鐵少主喜歡用蠻力製伏人。”


    “這個主意不錯,不過我更喜歡做些其它的事。”鐵維臣使壞地瞄了一眼她的紅唇,暗示想要一親芳澤的意圖。


    意會他企圖不軌,薄麵含嗔的她隨即低聲吆喝。“你敢?”


    “這個世上沒有什麽事情是我不敢的。”他自負地撂下話。


    兩人四目交投,大眼瞪小眼,彼此越看越不對勁,劍拔弩張的氣氛突然轉變,一股異樣的情愫彌漫擴散。


    咚!咚!呼!鈴木千羽心跳紊亂,屏息瞅著他深不可測的瞳仁,唯恐他真的會親她,卻又好像有點期待,這是什麽複雜的感覺?她實在不懂,不明白自己到底在緊張,等待什麽。


    她微噘的紅潤小嘴仿佛在邀請他去品嚐,她的迷蒙水眸更像在誘惑他去探究,他的心中仿佛有什麽在蠢蠢欲動,鐵維臣不太了解,隻知道此刻自己真的很想要親下去,不管是衝動還是情不自禁,他緩緩湊近她,可惜--


    “少主。”輕敲門進來的溫瑞行看著滾在地上,抱在一塊的男女,當場如被雷電劈中般。霍地跳起來,急急使出鐵家腿法躍後退走,一把關上大門後,在門外猛賠不是。


    “抱歉,打擾兩位了,我什麽都沒看見,沒聽到,請你們務必繼續下去,千萬不要因為小的而破壞了你們的雅興......”


    什麽跟什麽?溫瑞行說到哪裏去!從他大殺風景地闖進來後,兩人已驀地分開,並且迅速背向對方。正力持鎮定的兩人本來尷尬得不想回應,可是實在聽不下去,結果異口同聲喝止。


    “瑞行!”


    “溫總管!”


    彼此意外地對看一眼,再次不約而同地瞪著門板冷聲大喝。


    “你給我回來!”


    “你別走!”


    兩人果然默契實足,感情一日千裏,傻子才會在這種情況下回去當箭靶,他不閃人便不姓溫了!


    被溫瑞行這樣攪局,兩人更覺窘迫尷尬,心虛地各自忙碌起來,極力裝作若無其事,就像什麽事情都沒發生般。


    鐵維臣逕自喝著涼了的茶,假裝專心研究棋局,心中卻是捏了一把冷汗又有點扼腕,他知道自己絕對不是鬼迷心竅,衝動失控,而發自心底演算的渴求。過去從沒任何女人像鈴木千羽這般吸引他,教他總忍不住想要逗弄,她不單能夠激起他沉睡的渴望,他還想要更靠近她,更深入了解她......


    鈴木千羽拾起毛毯,折疊放好。剛才真是好險,她發覺自己完全無力招架,根本抗拒不了這個男人,他對她的影響力已遠遠超出估計。她向來平靜無波的心湖竟然漣漪蕩漾, 她的眼睛好像總往他身上跑,她的情緒輕易被他左右,她知道自己有點在乎他......


    調整好思緒、心情平伏下來後,冷若冰霜的鈴木千羽坐下來,麵無表情地瞟了一眼好整以暇的鐵維臣,開始談起正事。


    “你和偉家業什麽過節?”


    鐵維臣揚一揚濃眉。“你是不是弄錯什麽了?他可是我的門生。”


    “如果沒過節的話,想必他是因長期受到少主的欺淩,現在終於忍無可忍爆發開來了。”她有感而發。


    他不動聲色地問:“家業剛才和你說了什麽?”


    “堂堂局長大人竟想和我這個身份低微的女傭交朋友。”她丟出耐人尋味的一句話。


    什麽?家業看上鈴木?不可能!不是他看扁她,認為她的魅力不足,而是據他所了解,偉家業所欣賞的女性都是名門千金。


    “全托少主的鴻福,替我招來狂蜂浪蝶。”


    “什麽意思?”


    “偉局長認定我是你身邊的紅人。”她的視線飄移一定,不太敢直視他的眼。“如果不是認為我有利用價值,值得拉攏,便是看你不順眼,存心插一腳破壞。”


    為什麽偉家業會有這種誤會?鐵維臣暗暗心驚,難不成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早在他意識到鈴木的特別前,已不自覺地把感情彰顯在外嗎?話說回來他對鈴木的感覺是什麽,他現在還不能肯定呢。


    “我知道家業一直很有野心,可能因為他出身貧農的關係,他一直都想要出人頭地、爬上高位。”因此才會被人利用,走上歪路。


    她不難猜出。“所以他非常妒忌你這種出身尊貴,什麽事情都能不勞而獲的大少爺,非要爭鋒不可。”


    “我不排除他對我存有競爭心態,想要超越我。”鐵維臣看著有心回避的她。“但這不足以構成他勾結在野黨,出賣鐵家的主要動機。”


    “妒忌心隻是一部分,令鐵家蒙羞垮台,讓你遭受慘敗挫折,證實他的能力勝過你們這些富家子弟,好滿足他的虛榮與自卑心態,最重要當然是從中獲得實質的豐厚回報、建立身份地位。”說到底便是利字當頭,沒什麽比金錢的誘惑來得大,嫉妒心隻是一個推動力。


    “既然他主動接近,我們不妨善加利用。”反正事情陷入膠著,沒有突破性的進展,鈴木千羽認為正好藉偉家業來打破僵局。“就讓我接近他來套取證據吧。”


    鐵維臣猜出她想善用偉家業的求勝心,不過說到底偉家業也隻是一隻棋子,他沉吟半響,想到一個反客為主、誘敵現身的法子,但會比較危險。


    “偉家業的確可以派上用場,幫我們引出操縱棋局的主腦。”鐵維臣的神色凝重,盯著她的黑瞳閃爍不定,似有些猶豫不決。


    想必他已有了初步定案。“你有什麽計劃?”


    “我想借用你們鬼塚家......”


    什麽高攀不起,裝作一臉清純謙卑的樣子,到頭還不是主動約她!偉家業抿嘴冷笑,視線沒焦距地看著眼前來來回回走動的人群,如果不是鈴木這女人還有點利用價值,他才不屑看一眼,更遑論浪費寶貴的時間應酬她。


    鐵維臣的眼光真的有問題,名門閨秀看不上,偏看上一名平平無奇的女傭,鈴木千羽到底有何特別之處,就讓他今晚好好發掘一下吧,希望她在床上的表現會讓他有意外驚喜。


    一名清麗脫俗的冷豔女子,綽約多姿地筆直走向他,並朝他嫣然一笑,真是飛來豔遇,偉家業收斂心神,還以一個帥氣的笑容,上下打量女人。


    一雙修長的美腿包裹在黑色褲襪下,配著十分帥氣的長筒皮靴,連身的絲質短裙相當飄逸,若隱若現的玲瓏胸線及纖細腰線透著誘惑,粉嫩雪白的精致五官漂亮秀氣,長長的墨發清新動人。


    “偉先生,讓你久等了。”


    “你是......”這女人的確有點眼熟,聲音也不陌生,她是——“鈴木小姐?”


    “是。”鈴木千羽頷首,把偉家業的驚豔訝異盡收眼底。


    “恕我失禮,你這身打扮和在鐵家莊時很不同,我才會差點人不出來。”簡直判若兩人!人要衣裝這句話果真不假,難怪鐵維臣會看上她了。


    “在鐵家莊我的身份是女傭,打扮自然要配合身份。”她淡然一笑。


    “那麽現在的你是什麽身份?”他的男人本色盡現,自然地調情起來。“一個盛裝赴約會的女人嗎?”


    “我今天是以真正的鈴木千羽來見你。”她直言。


    “想必你會讓我眼界大開,不會吝嗇把最真實的一麵展現給我看。”


    “當然,不過你先要回答我一個問題。”鈴木千羽對他輕佻下流的暗示視若無睹。“你投在鐵家莊門下多年,我想知道你對鐵家的真正看法。”


    沉醉在美色中的男人終於醒悟過來,偉家業撇唇笑問:“有關係嗎?”


    “絕對有。”她詳加說明。“這會影響我們能否當朋友,甚至是盟友的主要因素。”


    “盟友?你想對付什麽人嗎?”他心生警戒。


    鈴木千羽一瞬不瞬地盯著他,道出一個彼此熟識不過的名字。“鐵維臣。”


    “你開了一個十分大膽的玩笑。”偉家業仔細審視她,她認真的表情當然不是開玩笑。


    “相信偉局長有聽過日本鬼塚組。”她施然道。


    不會吧?雖然她是日本人......“日本最大勢力的黑道組織。”


    “我正是鬼塚家的人。”她不避諱地招認。


    偉家業雖半信半疑,但知道這種事情不能信口開河,他默然注視眼前的女人,開始重新評估。


    “我們坐下來慢慢聊。”表現大方自信的鈴木千羽建議道:“我想介紹一個人給你認識。”


    同樣的咖啡店和座位,在視野極佳卻隱蔽的角落裏,鐵維臣肚子在看雜誌,喝咖啡,漫不經心的黑瞳不時掃向玻璃大門,大掌則轉動著手機把玩。


    他一副清閑的模樣,欠缺了平常運籌帷幄的自信,反而顯得鬱悶,想到打扮得漂亮無比的鈴木千羽正在與偉家業約會,他更是莫名沮喪,而且還犯了練家子的兵家大忌-心浮氣躁,心神不寧。


    雖然明知她在辦正事,但要和存心不良的偉家業獨處實在危險,況且她還精心打扮,好像刻意要去勾引男人般。該死的!他居然這麽在意她,以偉家業的風流好色,看到風姿撩人的鈴木千羽,還不趁機占便宜嗎?!


    可惡!計劃明明是自己提出來的,現在卻開始感到後悔,他不自覺收攏五指,差點把手機捏碎——


    叮當!大門上懸掛的風鈴響起,一對醒目的男女走了進來,男人輕搭著女人的香肩,走往其中一桌坐下,而男人裝模作樣地替女人拉椅子時,大掌更不安分地碰觸女人的削肩柳腰,直教鐵維臣雙目噴火,頭頂冒煙。


    看得火冒三丈的男人不止一個,同樣早已安坐咖啡店等待他們的川井隆,冷冽的視線掃向偉家業。哼!這個色狼竟敢公然占大小姐的便宜,他一定是活得不耐煩了!川井隆默默記下這一筆帳。


    接收到敵視的目光,偉家業隨即瞧出端倪,嘴邊噙著挑釁笑容的他,刻意坐近鈴木千羽示威。


    “讓我開介紹,這是警政署的偉家業局長,這是鬼塚組台灣分區部長川井隆先生。”鈴木千羽雖隱約察覺出川井的敵意,卻不明所以。


    “幸會。”彼此看不順眼的兩個男人,冷淡地點一下頭,連基本的握手禮儀也省掉。


    到底怎麽一回事?男人真是莫名其妙的生物!鈴木千羽向川井使一個眼色,提醒他注意身份立場,不要忘了正在辦正事,然後轉向偉家業,緩緩開口導入正題。


    “實不相瞞,我們最近發現阻止內的若幹組員,勾結台灣黑幫走私槍械,所以我才會假扮女傭混進鐵家調查。”


    偉家業早已收到風聲,隻是想不到臥底會是她。“你們懷疑鐵家有參與?”


    “我們不排除這個可能性。”川井隆插進來,衝著偉家業揚起狡黠笑容。“不過經過這一個月來的調查,我們發現到一些更有趣的事情,當中包括偉先生的交友狀況及私房生意。”


    偉家業不知道他們掌握了多少憑據,選擇先裝蒜。“我不太明白川井先生的意思。”


    鈴木千羽向川井頷首示意,川井隆把一張照片放到偉家業麵前,那是一個月前他夜會外交部中南美司的照片。


    “想不到偉局長的人麵這麽廣泛,不但外交部和海巡署都有老朋友,就連立法院的立委也是深交。”川井隆不慌不忙說道。


    看來他們知道的比他想象中多,如果是敵人便不會大費周章找他談話,但斷言為盟友的話還言之過早。“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


    “我們隻不過想認識蘇立委,希望你能幫忙當個中間人。”鈴木千羽終於道明來意。


    “理由呢?”總不會無緣無故舉交情吧。


    “當然是想和蘇立委合作一筆生意了。”至於是什麽生意,彼此不言而喻。


    “你在說笑吧,誰不知道鬼塚組向來不沾軍火。”偉家業質疑。


    “沒錯,所以和你們合作的並不是鬼塚組,而是我和川井。”鈴木千羽從容不迫道:“你們與其和小嘍囉合作,到不如找更有分量與影響力的合夥人,以我和川井在組織內的地位,雖不能說獨攬大權,但要隻手遮天也不是太難。”


    川井的身份偉家業當然有耳聞,再瞧川井對鈴木千羽的態度畢恭畢敬,她的地位自然又更高一級了。“想必你已有合作方案。”


    “日本方麵我會親自負責,而川井則在台灣駐守,這樣便不用再轉至其他人手裏,可省掉不少時間與麻煩,相信交易會更方便、更符合經濟效益。”


    她的意思是想把山盟幫踢走,獨攬生意了!僧多粥少,誰不想獨占利潤,不給別人分一杯羹的機會。在商言商她的提議相當吸引人,再者實力雄厚的鬼塚組當然比東山再起的山盟幫可靠得多。


    “鈴木小姐果然有生意頭腦。”偉家業滿眼讚賞。


    “那就勞煩偉局長替我們打點一切了。”鈴木千羽向他舉起咖啡杯。


    “沒問題。”其實把柄在對方手上,偉家業根本沒權利說不。


    “事成之後,我們定當好好酬謝偉局長。”


    “包括和鈴木小姐約會嗎?”偉家業一把握住她放著桌麵上的玉手。


    川井隆的目光疾射向他逾越的手,怒不可遏地警告。“偉先生,請你自重。”


    “川井,你聽不出偉局長在說笑嗎?”鈴木千羽打圓場,不過掃視偉家業大掌的目光同樣淩厲。“對吧,偉局長?”


    “當然,我無意冒犯。”偉家業識趣地收回手。


    不管兩個男人劍拔弩張的氣氛,鈴木千羽徑自喝咖啡,美目漫不經心地飄向隱蔽的角落,雖然她卡不到躲起來觀看的男人,不知道他的酷臉有什麽表情,不過卻敏銳地感覺到一股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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