赴寒傲嬌起來,誰都沒有辦法。


    他受傷的手,這次說什麽都不讓餘訶動手,非要聞冬給他換藥。


    聞冬非常鬱悶,連著幾天都要去枕雪居給他換藥。


    早上起來後,晚上入睡前,洗了個手打濕了紗布等等,一天能使喚她好幾次。


    她才剛洗漱完,準備躺下,又聽到外間月韻與紅翹的對話。


    救命……


    聞冬準備裝睡不理會,但是月韻動作比她快了一步。


    她與掀開門簾進來的月韻對視一眼。


    得。


    又要被叫去使喚了。


    月韻見到聞冬,立馬笑臉相迎,說,“還好姑娘你沒睡呢,大姑娘那邊還等著姑娘。”


    聞冬非常想說,你就當做我睡著了吧啊。


    一聲歎息,聞冬不想為難月韻,便跟著她去枕雪居。


    她也沒帶紅翹,讓紅翹給她留個門,可以先去睡覺。


    紅翹點頭應著,心裏卻有些慌張,她總覺得“大姑娘”現在對自己姑娘的態度非常奇怪。


    姑娘讓她去休息,她也沒去。就坐在姑娘的房門口等她回來。


    枕雪居與飛雪院離的近,沒走一會兒,就到了。


    現在即使沒有人帶路,聞冬也不會迷路。


    對於飛雪院與枕雪居兩個院的地形,她已經牢牢記住。


    到了枕雪居,月韻就去忙自己的事情。


    聞冬歎了口氣,脫下鞋子,走進赴寒的房裏。


    房間裏還燒著碳,地板不會涼。


    窗下的小藥爐已經熄了火,藥香漸淡,青木香縈繞鼻尖。


    聞冬熟練的翻找出藥膏,卻不見美人榻上的人?


    她疑惑的轉頭去找,在鏤空屏風後邊見到人的身影。


    拿著膏藥,聞冬就往屏風後邊走去。


    “你明明可以自己……”聞冬邊走邊說。


    隻是在見到屏風後的風景時,立馬閉上了嘴。


    屏風裏,赴寒剛洗漱完,光著上半身,在換衣裳。


    還有水珠滑過白玉般的肌膚,有一點隱約輪廓的腹肌,線條性感完美。


    聞冬一時間愣住。


    赴寒臉上露出淺笑,上挑的桃花眼帶了笑意。


    他沒有說話,慢條斯理的把衣服穿上。


    才往前走了一步,站在屏風處的那人立馬嚇的轉身就走。


    赴寒臉上的笑意更深。


    聞冬抓著藥膏的手捂在胸上,心砰砰砰跳的超快,就像隨時都會跳出來一般。


    她驚慌失措逃到外間,依舊覺得很熱,又跑到窗邊,打開窗欞。


    冷風迎麵吹來,打了個寒顫,才算冷靜下來。


    呼——


    深吸一口氣。


    聞冬轉身,看到赴寒也走出屏風外。


    她咬了咬唇,朝他走去。


    “來換藥。”聞冬盡量穩著自己的聲線,不讓自己太過丟人。


    不就看了個上本身嘛,有什麽好在意。


    赴寒漆黑的眸深不見底,嘴角噙著一抹笑,低低回應,“好。”


    剛沐浴完,赴寒手上的紗布濕漉漉還低著水,潔白的紗布上氤氳淡淡的血跡。


    小心解開紗布,聞冬抓過幹淨的棉布,把赴寒潮濕的手一點一點,輕輕擦拭幹。


    才剛沐浴過,他的手也不暖,修長的指幹燥又冰冷。


    細細的給掌心上的傷口上完了藥,又包紮好後,聞冬才鬆了口氣。


    她如釋重負的歎了歎氣。


    要藥擱在小幾上,聞冬站了起來,也不看赴寒,直接說,“那我回去了。”


    “你確定要現在回去?”赴寒好聽的嗓音低低笑出聲。


    有什麽不可以?


    聞冬一臉疑惑地走到門口,才看到外邊正淅淅瀝瀝下著雨。


    雨剛開始下的不大,她都沒有聽到聲音,但現在卻有越下越大的趨勢。


    怎麽就那麽倒黴呢。她也沒帶傘來,又讓紅翹去睡覺,抬轎攆的婆子也早就休息去了。


    思來想去也尋不到辦法,聞冬一臉頹廢的回到裏間。


    美人榻上的赴寒已經起身,他笑著朝聞冬說,“先坐下休息會,晚點看看雨會不會停。”


    聞冬依言,在美人榻上正襟危坐。


    赴寒早已走到美人榻邊上的桌案後邊,他的手輕輕撫上放在桌案上的古琴。


    琴音鬆沉而曠遠,悠悠揚揚,如同聞冬遠去的思緒。


    不知不覺中,聞冬在赴寒輕撫的琴聲中睡了過去。


    一曲終了,赴寒起身把聞冬抱起,放到床上。


    給她蓋上寢被,見人一張小臉,眉目如畫,長長的睫毛微顫。


    心裏湧起一陣暖意,赴寒低頭,他似若珍寶般在聞冬額上落下輕輕一吻。


    翌日。


    聞冬是被院外的喧囂聲吵醒的。


    她睜開眼睛看了看,又閉上眼睛重新睜開。


    怎麽又在枕雪居睡著了……


    掀開寢被,她還穿著昨晚出門的那件裙子。


    披了外衣出門,聞冬一眼就見到眼眶有些紅的紅翹。


    紅翹見到自家姑娘,一跺腳就往聞冬這邊衝了過來,她上下打量過一番,才輕聲喚道,“姑娘。”


    聞冬不知道紅翹怎麽了,但是在枕雪居也不好詢問。隻好安撫她,輕輕拍了拍她的手。


    赴寒也醒了,看樣子心情還不錯,他朝聞冬撐開手掌,示意聞冬上藥。


    看著紗布上又一道清晰的血跡,聞冬氣的臉鼓了起來。


    她戳了下赴寒的掌心,一臉憤懣,“怎麽又裂開!?昨天不是說好要好好養傷口,三天兩頭裂開這誰有辦法啊。”


    一疊聲又快又急的話,讓院裏的人都愣住。


    紅翹突然也安心下來,看這個樣子,好像自家姑娘並不會被欺負。


    月韻最先反應過來,她笑著打圓場,“要不,今天我給姑娘上藥。”


    “不要。”回過神來的赴寒想也不想,一口拒絕。


    “……”


    “懶得管你。”聞冬把抓著赴寒的手一扔,依舊生著氣。


    她說完話就走,當真不再管赴寒掌心的傷口。


    一旁的月韻見狀也想溜走,怕某人的怒火殃及到自己。


    聞冬走後,赴寒才不情不願的給自己的傷口上了藥。


    午膳時,周媛神秘兮兮的在聞冬耳邊說了悄悄話。話還沒說完,聞冬先臉紅了。


    周媛說,幫她相看了幾位公子。


    那幾位公子會陸續上門拜訪,到時候讓聞冬在屏風後邊相看相看,有滿意的,到時候給她做夫婿。


    就事情發生的挺突然……


    她一直沒有想過嫁人結婚生子這件事情,畢竟這時代,誰家裏不是一妻多妾。


    太沒意思。


    但她沒敢直接拒絕周媛,隻好紅著臉,點頭應著。


    反正到時候就說哪個都不滿意。


    飯桌上,赴寒與葉白竹也聽到周媛的話。


    葉白竹伸手刮了刮自己的臉,做出羞羞的表情。


    赴寒伸手夾菜的手頓了下,便放下筷子,沒有再吃,但其實他才吃了兩口而已。


    聞冬與母親的話,一字不漏落在他的耳朵裏。


    見兩人談完,他鄭重開口,“娘,她才多大呀,至於這麽著急嗎?”


    周媛唬了下赴寒,說,“及笄了呀,況且你早早跟餘訶定下。聞冬可還沒有呢,咱們先相看相看,不滿意再慢慢挑。”


    “真等年紀大了,再挑可就不好挑咯。”


    周媛麵上帶著笑,心裏卻十分的不安。


    國公爺最近舊疾複發,她不僅要擔心自己的夫君,還要為下邊的幾個孩子考慮。


    寒兒許了餘家,白竹有老太太會幫忙應承,也就是聞冬,她比較憂愁。


    雖然還沒找到確切的證據,來證明聞冬是她的孩子,但她內心是願意相信的,即使到最後不是。


    她也願意給這孩子一些,力所能及的東西。


    周媛又與幾個孩子閑聊了幾句,就起身回秋水居照顧葉若山。


    葉若山年少時就上了戰場,在邊塞守護要地。


    後來打的敵國下了降書,敵國約定每年不再侵犯,且需年年進貢才重回都城。


    從邊塞回來的葉若山封了國公的稱號,同時也交還了虎符,當了一個閑散的寧國公。


    周媛走後,葉白竹也說她吃飽,要回去。


    聞冬覺得葉白竹最近非常奇怪,不黏著赴寒,也不找她麻煩。也不知道是被葉千凡嚇到,還是白竹她另有打算。


    隻是聞冬自己都有些自顧不暇,也沒有更多的精力去管旁的事情。


    “在想什麽?想哪個野男人會是以後的夫婿?”


    赴寒看著沉思的聞冬,漆黑的眸,越來越冷,如覆了一層寒霜一般。


    他以為母親說這個事情,她隻是不好意思拒絕,所以先隨意應承下來。但卻見那姑娘真的低頭沉思的時候,憤怒碾壓了理智,脫口而出的話也變得很是難聽。


    “野男人?夫婿?”


    聞冬猛地抬頭,視線撞進赴寒覆了冰霜的眸中。她白了他一眼,蹙緊眉心。


    從回國公府見到他的那刻,她就看出他的肆意張揚,驕傲刻薄與桀驁不馴。


    但她一直耐著性子哄他,小心翼翼順著他。除了為自己保命外,還有其他的一個原因。


    那就是,這是長在她審美點上的漂亮小姐姐!


    當泡沫被戳破,當好看的小姐姐變了後,她也失去了最後的耐心。


    雖然人還是同一個人,好看的程度並沒有減少一分,但她就是覺得不得勁。


    她不想再哄了。


    聞冬臉上的表情變化的很快,從生氣到茫然再到愛誰誰的不屑。


    那表情變化一一落在赴寒的眼中,他突然有些後悔,剛剛的話說的是不是有些重。


    他感覺到事情的不妙,伸手想抓住什麽,但卻隻聽到聞冬丟下一句。


    “對,我這就去找野男人做夫婿!”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真千金後與假千金HE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聞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聞稚並收藏穿成真千金後與假千金HE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