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聞冬沒有反應,赴寒的聲音稍微大了一點,“拿著。”


    聞冬看到赴寒移開的視線,又看著他俊俏的側臉,淡淡說,“我不要。”


    赴寒立馬轉頭,望進聞冬冷靜的眸中。他看出來,她並不是因為害羞而假裝說的不要,她是真的不想要。


    赴寒沒有再說什麽,隻是手裏的長命鎖握的有些用力。


    而後,他從新把長命鎖帶回自己的脖頸上。


    做完這些,赴寒轉身離開。


    留在原地的聞冬懵了,剛剛一路跑的又急又快。她完全沒有注意往哪個方向跑,現在周圍的一切,她都不認得。


    糟糕,不知道怎麽回去了。


    二月初的天,還冷的很,剛剛跑出汗,此時在冷風輕撫下,聞冬隻覺得透骨的寒涼。


    “阿嚏——”


    聞冬冷的打了個噴嚏,她猶豫了下,打算動起來。


    即使迷路,也總部待著原地坐以待斃的好。


    她才邁開腳步,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朝她走來。


    “姐姐!”聞冬笑容很甜的迎了上去。


    赴寒一臉嫌棄的避開身子,“不要叫我姐姐。”


    “嗯,以後我會注意。”


    聞冬乖巧的應著。


    要是以前,她聽到姐姐說不讓喊的話,一定會難過。但是現在知道姐姐其實不是姐姐了,也能理解。


    跟著赴寒回到飛雪院,聞冬簡單洗漱完一躺下就睡著。


    隔壁的枕雪居裏,赴寒睡不著了。


    腦子裏都是那小姑娘的身影,有笑,有哭,有小把戲得逞後的歡喜,也有委屈的難過。


    ……


    栽了就栽了吧。


    不再糾結的赴寒,側身就入眠。


    翌日,聞冬讓碧禾去學堂告了假,她自己帶著紅翹去了趟薑府。


    薑府的人員越來越多,開銷也就多了起來。但是有沒有賺錢的營生,這樣下去,隻會永遠入不敷出。


    她需要過去看看,想想辦法。


    碧禾,紅翹與成平都有國公府的月銀。


    初夏,薑舟與薑葉,還有薑府其他幹雜活的小廝與丫鬟等一眾人都是聞冬自己要出錢。


    聞冬到薑府的時候,初夏正指揮人把花房的一些花搬出來。


    天氣漸暖,花房裏之前搬進去怕冷的花,可以搬出來曬曬太陽。


    初夏看見聞冬,又多吩咐了幾句,才朝聞冬走過去。


    “姑娘今日怎麽來了。”初夏眼裏帶笑,笑達眼底,與之前在三生殿那種妥協討巧的笑完全不一樣。


    聞冬也笑了,她說,“來看你呀。”


    兩人有說有笑的往正廳走去。


    午膳,聞冬也沒有回去,直接在薑府吃的飯。


    兩人聊了許久,定出一個賺錢的營生——開一個火鍋店。


    聞冬提供思路與初始金,剩下的初夏去處理,選址,租鋪子,請主廚等等。


    初夏因此還改了個名,叫薑如夏。


    夏是她原本的姓,初夏名字是三生殿那邊取的,現在她叫做薑如夏。


    如夏一路送聞冬出薑府,聞冬再怎麽勸她回去也不聽。


    臨上轎前,她才從衣袖拿出一個繡工精致的護腕遞給聞冬。


    “給我的?”聞冬一臉困惑。


    夕照下,如夏的臉蒙上一層微微的紅,她搖了搖頭,“姑娘有需要的話,我下次再給你繡。”


    “之前宋公子與姑娘一起救我出來,我還未對他說過謝謝,便做了這麽個東西,還請姑娘幫我轉交,順便表達下謝意。”


    “原來如此……”


    聞冬拖長尾音,一臉八卦的調笑如夏。


    如夏被鬧了個大紅臉,忙催促聞冬上轎回國公府。


    “好啦,我一定會幫你帶到的。”


    聞冬也不再鬧她,收好東西,上了軟轎。


    她才回飛雪院,就見赴寒站在她的院門口發呆。


    下了轎攆,聞冬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拍了拍赴寒的肩膀。


    赴寒嚇了一跳,轉身見是想見的人,臉上才扯開的笑,瞬間又收了回去。


    他在不高興,一方麵是昨晚聞冬拒收他的長命鎖,一方麵是今天一整天都見不到人,也不知道那人跑哪裏去。


    聞冬見赴寒看到她人來了,反而抬腳就走。


    她一臉困惑,但也沒怎麽放在心上。


    如果是姐姐那當然要哄,但現在就不是!


    走遠幾步的赴寒側首,那還有什麽人影,那人早就回了自己的院裏。


    生氣!


    當赴寒第二天頂著厚重的眼圈去堂上的時候,那人連看都沒有看到一般。


    更加生氣!


    這要放以前,那人早就關心的黏了過來,肯定還會說,去剝了水煮蛋來給姐姐去去黑眼圈。


    現在完全不被當做一回事。


    赴寒一臉鬱色,把玩著手裏還沒用過的毛筆。


    背後突然被筆頭戳了下,赴寒沒有轉頭,隻是背往後邊的桌子上靠了靠。


    從身後遞來一張寫了字的紙張,他隨意的張開揉成一團的紙張。


    皺皺巴巴的紙上,不算好看的字寫著:你為什麽生氣呀?


    還問為什麽?


    赴寒更加鬱悶了,把本就皺皺巴巴的紙張又團了團。他什麽也沒有說,把團好的紙張扔回原處。


    唉?


    聞冬見完好的紙團又扔了回來,有些詫異。


    因為什麽原因生氣,好歹跟她說一聲嘛,不說她怎麽知道呢?


    她歎了歎氣,不過也沒有多糾結。


    成團的紙張被她擱在角落,她重新拿起毛筆,在畫小貓咪。


    李學究在給宋元清與荀一誠做最後的衝刺,基本沒有時間在管別人。


    一天下來,李學究的嗓子都啞了,他隻好擺手示意大家下課。


    聞冬見宋元清在收拾東西,忙起身朝他走去。


    她還記得要給如夏帶護腕給宋元清。


    如夏也是心細,知道宋元清春闈在即,每天要寫許多字,特意做了個護腕來著。


    宋元清見聞冬站在他的桌前,便朝聞冬溫柔笑了笑。


    “宋公子,這是初夏姑娘托我帶給你的護腕。初夏說上次咱們一起救了她,她還沒機會向你道謝,這個護腕現在就是謝禮啦。”


    “讓初夏姑娘多費心了。”


    宋元清不是忸怩的人,他接過聞冬手上的護腕,笑著說,“在下一定好好用這護腕。”


    聞冬也笑了,“那就先祝宋公子金榜題名。”


    兩人有說有笑的模樣印在赴寒的眸中,雖然聽不清楚兩人談話的內容,但是清清楚楚的看到,她給他送了東西!


    胸口如積了重石般悶悶的。


    哢嚓一聲,赴寒手裏把玩的毛筆折斷了。


    毛筆折斷的聲音有點大,眾人的視線都落了過去。


    還是餘訶最先看到,他的掌心被折斷的毛筆劃出一道傷口,傷口很深,有汩汩鮮血冒出。


    餘訶立馬抓起地上的藥箱,但赴寒理都不理他一下,隻目光灼灼的盯著聞冬。


    “抱歉,失陪。”聞冬輕聲與宋元清說完,立馬走到赴寒身前。


    她抓起赴寒的手,攤開他的手掌心,眉心緊蹙,“受傷流血了。”


    赴寒沒有說話,目光始終落在她的臉上,但也任由她抓著自己的手。


    相對比胸口的窒息感,掌心的疼痛又算的了什麽。


    清理傷口,上藥,包紮。餘訶見縫插針的完成一係列動作。


    宋元清與荀一誠收拾完東西一起走了,餘訶拽著一臉鬱悶的林崢也回去。


    堂上就剩赴寒與聞冬兩人。


    見傷口包紮好,聞冬鬆開了手,隻是才剛鬆開,就被赴寒反握回去。


    聞冬微不可聞的歎了歎氣,“你……”


    “哼。”赴寒輕哼一聲,別開視線。


    兩人就那麽手牽著手站了許久,久到聞冬覺得腰腿都是酸的,久到她的肚子咕嚕嚕的響了起來。


    “我餓了。”


    聞冬眨眨眼睫,一副可憐兮兮的看著赴寒。


    “……”


    赴寒的臉上現出被抓包的尷尬,他的耳尖微微染上一點紅色,“餓了就去吃。”


    “這手……”聞冬揚了揚兩個人還牽在一起的手。


    她很是好奇,那麽道一條傷口的手,還緊緊握著她的手,就不疼嗎?


    赴寒愣怔了下,沒有怎麽猶豫,起身牽著聞冬的手就往外走。


    聞冬無奈,隻好被他那麽牽著手,跟著往外走。


    才剛走出成均館院門,就見前麵一起出去辦事的紅翹與月韻回來了。


    她下意識想抽出自己的手,稍稍掙紮了下,沒有扯出來。


    赴寒挑眉看她,像是在不滿她要把手拿出來。


    月韻笑著朝兩人問了好,還詢問赴寒是不是直接去膳廳。


    得到答複的月韻去堂上收拾東西,她見聞冬與赴寒牽著的手很是高興,兩人從剛開始的不對付到現在跟真姐妹一般親密。那是好事。


    跟月韻一起收拾東西的紅翹卻笑不起來。


    那日她把信拿去給大姑娘,她好像發現了一個了不得的事情。


    那件事情太過嚴重,她誰都沒有告訴,現在依舊壓在心裏,她都快憋壞了。


    想跑去跟姑娘說,又害怕姑娘被欺負。


    太難了……


    月韻與紅翹收拾了東西,一路快走,沒走多久就跟上赴寒與聞冬。


    兩人的手依舊牽著,聞冬感覺到手心有一點濕漉漉。


    汗水?但是現在的天依舊是冷的,兩人的指尖都是冰涼,不應該有那麽大的汗水才對。


    她停了下來,掰開兩人十指交握的手。


    果然,是受傷的掌心沁出的血,渡到她的掌心。


    聞冬有些生氣,她淡淡看著赴寒,冷聲說,“先回去重新包紮傷口。”


    見她動氣,一直鬱悶的赴寒,此刻臉上終於染上一抹悅色。


    她也在乎。


    他低低笑了,說,“好。”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穿成真千金後與假千金HE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聞稚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聞稚並收藏穿成真千金後與假千金HE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