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丟下她一夜未歸,原以為剛回府就會看到她跟在爹娘身旁,一把鼻涕一把淚地看他被大刑伺候,可是沒有。


    她是在哭沒有錯,她還穿著昨天那套新娘嫁衣倚著床柱,臉上淚痕淩亂,她應該是就這樣坐了一整夜。


    他不該同情她,比起他當年遭受的,現下發生在她身上的一切連萬分之一都不及,至少他不會把她扯到眾人麵前淩虐她,讓她丟盡顏臉、讓她狼狽得無地自處。


    可是她看起來那麽柔弱,像風一吹就會倒,進來時看見那麽脆弱蒼白的她,他差點以為她受不住委屈,昨夜在他走後就吞藥自盡了。


    幸好她沒有,這個認知又恨不得叫他將自己的心挖出來捏碎,好順便毀滅那抹該死的心疼!


    「我並沒有……」白水心急著解釋,才要起身,背部的僵硬酸疼紛紛跑來湊熱鬧,她慘白著臉,倒抽著氣,險些朝一旁栽倒。


    「你該死的要嘛給我坐好,要嘛躺好別動!」段毓華及時伸手去扶她。


    他討厭這個女人,討厭她當年卑鄙惡劣現在卻滿臉無辜純真,討厭她讓他心生憐惜的弱不禁風,討厭她讓他放不下她,他最討厭他自己,幹嘛要回來麵對她?


    「你可以給我個解釋嗎?」她沒有違抗肩上的壓力,大著膽子問他。


    「什麽解釋?」


    「你昨晚……說的那些是真的嗎?還是我哪裏惹你不愉快,你才那麽說?」他是她的夫君,她該尊他為天,可她不想承受沒由來的怨怒。


    「沒有,什麽都不是。」那嗓音是冷的,從一開始他就沒打算對她付出任何感情,喜惡也罷、怨恨也罷,他越是表現就越是提醒自己到底有在意她。


    「那你為何……」


    「我累了,去叫人打水過來,我要沐浴。」


    他剛剛不是叫她坐著嗎?


    段毓華似乎很討厭有下人進房,打水過來的兩名丫鬟匆匆來、匆匆去,連抬也不敢抬頭看主子一眼,整個過程中,她們隻差沒抖掉全身骨頭,最後是白水心看不過眼,親自接手調節成適合他的水溫。


    「你在下人麵前總是很嚴肅?」她跟他關係還沒好到無話不談,出於每個人看到他好像撞見鬼,讓她有些些好奇。


    「我天生長相獰惡,誰要跟我對上眼覺得我可怕,我也沒辦法。」偏偏麵前就有個女人不害怕別人所害怕的,簡直就是異類。


    段毓華淡淡睨了她一眼,逕自動手褪下身上衣物。


    「等、等等……你就不能……」轟!白水心感覺臉上有什麽突然炸開,驚嚇得慌忙轉身。


    「這是我的房間,你是我的夫人。」他完全無視她,原地剝光光,來到池邊把身軀浸進備好水的浴池裏。


    「我、我、我去叫人來幫忙。」她絕對沒辦法這樣跟他獨處一室,絕對不可能!


    「過來。」段毓華的沉嗓阻攔她落荒而逃。


    「我不懂也不會、不會……」任憑小腦袋瓜子搖得像處於風中淩亂,她也猜想得到他叫住她,打的是什麽主意。


    「那就學。」搶在她再次藉故拒絕之前,段毓華好整以暇地給出建議,「要不要我親自過去逮你?」


    「不!我、我自己過去。」幻想他光著身子走到麵前的畫麵,比要她過去隻瞪著他的「美背」羞到昏死過去還要令她臉色慘白。


    白水心取過擦背的巾子,打算閉著眼,盡快幫他完事。


    沒想到才伸出去手腕就遭到擒獲,緊接著一下天旋地轉,配上嘩啦水聲,等她回神時已掉進浴池,被安置跪坐在他大腿上。


    「你……咳!」好過分,居然要她喝他的泡澡水。


    「水溫不錯,你坐了一晚上,下來泡泡會舒坦些。」


    真體貼,就是不知道到底是誰害她坐著哭了一整晚?


    她抹去臉上、眼上的水珠,回複比較清明的視線,突然意識到自己還坐在他身上,而且他、他沒穿衣服!


    「我不急,你可以先泡,我不想打擾你。」


    「一點都不打擾。」有舒適熱水又能懷抱溫香軟玉,會覺得被打擾才是白癡。


    「你、你……」白水心有些急了,好怕眼睛亂悠轉,會忍不住去細瞧他有多少塊腹肌,小手亂揮舞會不小心碰觸到不該碰的地方,而且他已經開始揪扯她身上的衣衫,害她大為受驚,再也顧不上他是否不著片縷,用雙手去推他的胸膛。


    「我記得我們已經成親了,你實行身為夫人的義務也是天經地義的。」


    她越是推拒他就越把她往身上壓,她是被養在深閨裏的大小姐,對男女之事全然不知,根本擋不住他,外裳三兩下被他解決掉,剩下的早已濕透,玲瓏有致的身段在他眼前展露無遺,完全沒有多少蔽體功能。


    「昨夜丟下我一人獨守新房的人,沒資格要求我實行身為夫人的義務。」她又驚又慌,一時口不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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