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溪後腿一蹬,一爪子推開妖王湊過來的大臉,毛茸茸的圓臉上寫滿了嫌棄,還忍不住在床上蹭了蹭自己剛剛碰過妖王的爪子。


    雖然動作幅度不大,但侮辱性極強。


    妖王的心深深地被傷到了,他一隻手捂著自己剛才被提到的地方,麵色痛苦傷心欲絕道,“崽崽,你就這麽嫌棄我嗎?”


    妖王的臉上寫滿了難以置信,不敢相信白溪竟然能這麽無情。


    “喵。”


    你已經是一個成熟的父親了,不能總和我黏在一起的。


    白溪兩隻前爪落地,一本正經地說教。


    妖王捂著自己的心髒,眼中寫滿了受傷,目光仿佛不是在看兒子,而是在看一個吃抹幹淨就走人的渣男。


    白溪根本不理會他爹拙劣的演技,坐在床上靜靜地看著他的表演,最後直接從儲物項鏈中找出了一個玉簡。


    “我告訴你就是了。”妖王一眼識破了白溪想要去找師叔師伯詢問的想法,把白溪麵前的玉簡推開了一些,讓他隻能看著自己。


    “沉堯已經找到極光草了。”妖王慢吞吞地開口,臉上帶和積分不情不願。


    他斜著眼睛觀察白溪的表情,果不其然看見小貓的眼睛在聽見這個消息之後立馬亮了起來,一掃剛才沒有睡醒的模樣,兩個小爪子在床上激動地拍擊著。


    這對於白溪來說就是最大的好消息,拿到了極光草就意味著沉堯很快就能回來了,白溪已經迫不及待地想去接壤之地接沉堯回家了。


    “瞧瞧你這個樣子。”妖王笑著嘖嘖,把白溪直接從床上拎起來,“還沒嫁出去呢,怎麽胳膊肘就隻會往外拐了。”


    白溪藏在絨毛後的小臉一紅,有些羞惱道:“誰要嫁了?”


    妖王癟了癟嘴,臉上一副“我早就把你看破”的樣子。


    白溪不想繼續跟妖王進行這種沒有意義的爭論,幹脆把腦袋一埋拒絕溝通。


    妖王笑著給白溪強行做了一次清潔,期間雖然白溪屢次掙紮,但最終都沒能逃脫,最後美滋滋地抱著幹幹淨淨的金團子往外走去。


    “大家都在外麵等你,別磨蹭了。”妖王渾身上下都散發著喜悅,仿佛外麵來的人是在參加他兒子滿月酒一樣,他恨不得早點把兒子抱出去好好炫耀一下。


    白溪忍不住腹誹,明明一直都是妖王在拖延時間,卻還要怪他。


    早知道自己橫豎都躲不過要出去見人的結局,不如一開始就答應了妖王,還不用浪費這麽多的時間。


    白溪的低落和妖王的亢奮形成了鮮明的對比,而看到屋外的人,白溪更加驚恐了。


    別墅外聚集著一群上了年紀的大妖,白溪能肯定他們並沒有出現在昨天守在陣法出口迎接他的隊伍中,此時看起來也沒有多少激動的心情。


    雖然白溪一個都不認識,但並不妨礙他感受到這幾個大妖靈力的沉穩。


    和昨天那群忍不住就會造成靈力波動的妖不同,麵前的這幾個大妖的靈力就好像是一口沒有波紋的古井,平靜而厚重,根本望不見底。


    原來這才是妖族的真實實力。


    白溪之前見過的妖不是對他心生畏懼就是沒有底線的寵愛,以至於他差點忘了小說裏提到的,仙界數百年來隻有一個沉堯可以站在頂峰,而妖族的精銳卻是層出不窮。


    二十年前的仙魔大戰,若不是和妖族聯手,仙界恐怕根本不是魔界的對手。


    可惜了沉堯,這麽好的一個人卻要背負如此責任。


    白溪不禁想起了當初他們從開邳城返回無定宗的時候,在門口鬧事的那一群人,明明享受著無定宗的庇護,卻總把自己當回事。


    不過現在白溪沒工夫在想那些了,麵前的大妖看起來並不像其他的妖,身上的氣息讓白溪不禁有些想要退縮。


    見到白溪,有兩個大妖甚至皺起了眉頭,一副心有不滿欲言又止的模樣。


    這是白溪第一次在妖族碰見這種情況,就好像是父母帶著孩子去見陌生的長輩,但是對方並不喜歡他。


    白溪試圖尋找一個機會逃離這裏,但顯然這隻能是他的妄想,所有妖的注意力都落在白溪身上,他的任何一個動作都會被對方發現。


    “孩子,好久不見。”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打破了兩邊麵麵相覷但是一個都不說話的沉悶局麵。


    白溪驚喜地側過頭,隻見銀鉤獅站在這些大妖的邊上,正在笑盈盈地望著他。


    終於看到了一個熟悉的麵孔,白溪的眼睛亮了亮,忍不住朝著銀鉤獅揮了揮爪子。


    銀鉤獅笑著搖搖手回應他,為了讓白溪不會感到害怕,他也跟著其他的大妖變成了人形,盡管白溪沒怎麽見過銀鉤獅人形的模樣,但對他的氣息是很熟悉的,隻是要看一眼就能確定那個人就是他。


    其他大妖看見白溪在朝著銀鉤獅揮手,眉頭皺得更緊了。


    白溪感受到現場的氣氛一變,情不自禁地往妖王懷裏擠了擠。


    “你們嚇著我兒子了。”妖王抬頭看向麵前的大妖們,沒好氣地斥責,“給你們看崽崽不是讓你們欺負他的。”


    他低下頭摸摸白溪的腦袋,說話的聲音頓時變得柔軟了很多,“別怕,這群老東西太久沒有見過小孩子了,他們其實很喜歡你,隻是不知道該怎麽跟你打招呼。”


    盡管這話聽起來很像是在哄人,但白溪還是試探地抬起頭和其中的一個大妖對視。


    四目相對時,原本皺著眉頭的大妖察覺到了白溪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有些佝僂的身體突然站得筆直,目光下意識地往旁邊的同伴臉上望去,眼中寫滿了求救了意味。


    白溪感覺到了一陣非常細微的靈力波動,下一刻,妖王就對他說道:“他在找旁邊問,臉上擺出什麽樣的表情才會顯得他不凶。”


    大妖顯然沒想到妖王會直接把自己的傳音告訴白溪,僵硬著身體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或許妖王沒有騙他,這些大妖是真的不知道該怎麽和他相處。


    白溪忍不住抖了抖耳朵,名為害怕的情緒慢慢地縮回了身體的最深處。


    他用同樣的方法看向了另外的幾個大妖,得到的都是類似的結果。


    “真沒出息,你們白活這麽多年了。”一個臉上帶著皺紋,滿頭白發的女子從大妖們身後擠了出來,走到白溪的麵前,彎下腰和他平視,“殿下中午好,昨晚睡得還好嗎?”


    “喵。”


    中午好。


    白溪禮貌打了招呼,微微仰著腦袋打量麵前的人。


    “這是玥長老。”妖王給白溪介紹道,“你別看她現在慈眉善目的,下手比誰都狠,原形是個毒蠍子。”


    玥長老絲毫不介意妖王這方毫不客氣的評價,臉色並沒有因為妖王的話而有任何的改變,麵上始終帶著溫和的笑意,就像是鄰居家喜歡坐在躺椅上曬太陽的白發老奶奶似的。


    “一點見麵禮,希望殿下能喜歡。”玥長老端出了一個盤子,上麵放著一個金色的,像極了南瓜派的東西,就連聞起來也是一股南瓜派的味道。


    白溪忍不住動了動鼻尖,甜甜的香氣蜂擁似的湧進了鼻腔中,口中開始不自覺地分泌唾液。


    白溪很沒骨氣地承認他的確非常喜歡這個禮物,哪怕是楮子煜的貓零食也沒有讓他這麽失態過。


    “我覺得你應該會喜歡這個。”玥長老笑著說的,眼角的細紋讓她看起來更加的溫和。哪怕歲月在她的臉上留下了不可磨滅的痕跡,但白溪依然能看出老太太年輕時一定是個美人胚子。


    “這招可以啊,為了讓自己看起來慈愛居然舍得改變她那張臉了。”一道嘀咕聲傳進了白溪的耳朵,玥長老仿佛沒有聽見一般,取了一小塊南瓜派送到白溪的麵前:“嚐一塊嗎?這都是今早才烤出來的。”


    美食放在麵前卻不能吃簡直是人生最罪惡的事情。


    白溪根本沒辦法控製自己的唾液分泌,他抬著頭望向妖王,眼巴巴地征詢他的意見。


    畢竟是入口的東西,還是不能太過於隨意了。


    妖王把白溪抱到肩上,掰下來一小塊南瓜派喂到他的嘴邊。


    這就是南瓜派沒有問題的意思。


    既然這樣貓貓就不客氣了。


    雖然妖王已經盡量把南瓜派弄成了小塊,但對於白溪來說,這還是一個不小的挑戰。


    不過在美食麵前向來不怕困難的勇敢貓貓怎麽會因為這一點區區的小挫折就放棄呢?


    白溪毫不客氣地張大嘴,一口吞下了快有他半個臉那麽大的南瓜派,吃得嘴邊的絨毛上都沾著南瓜派的殘渣。


    妖王拿出手帕給白溪擦嘴,玥長老看著白溪,嘴裏連說了好幾個“好”字。


    “殿下真是個好孩子!”如果不是擔心白溪不習慣,玥長老恨不得把手中的南瓜派全都喂給他。


    孩子喜歡就該多吃點,隻更何況還是在長身體的年級,吃這麽點點怎麽夠?


    “奶奶還有很多好吃的,改天上家裏來呀!”她笑眯眯地邀請道。


    白溪越發覺得她像極了一個鄰居家獨居的老奶奶,平時的愛好就是做做烘焙。可奈何自己又吃不完那麽多,幹脆邀請了周圍的小朋友全都到家裏來,不但能夠填充了冷冷清清的屋子,也滿足了老人家想要做點什麽的心願。


    白溪點點頭答應了。


    雖然妖王告訴他玥長老是個毒蠍子,但白溪覺得她也是真的喜歡自己,而他也很喜歡玥長老……


    的南瓜派。


    得到了白溪肯定的玥長老回過頭,挑釁似的朝著其他大妖揚了揚眉毛,哪裏還有剛才麵對白溪時慈眉善目的樣子。


    其他幾個人被她氣得不輕,隻能後悔自己沒有早一步向前,不過現在也還不算遲。


    當有了第一個妖上前之後,剩下的妖便迫不及待地想要做第二個,爭先恐後的把自己準備好的禮物遞到白溪的手上。


    一個人還好,當人多的時候,白溪便有些不知所措,隻能看著一個個寶貝送到他的麵前,好幾雙餓狼似的眼睛盯著他,仿佛他如果不收下他們就會吃了他似的。


    雖然白溪不認識大妖們送的禮物都是什麽來頭,但還是能夠看出這些東西都價值不菲,隨便一個拿出去都是人人爭搶的寶貝。


    白溪忍不住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妖王,像極了一個突然受到大額紅包不知道敢怎麽處理的小朋友。但顯然後者並不覺得隻是一件事不對勁的事情,笑著幫白溪收下了所有的禮物。


    “這都是爺爺奶奶喜歡你,讓你收下你就收下吧。”


    妖王並沒有發現白溪的異常,但一直站在他們身後的胡清柔卻看出來了。


    “長老們很喜歡你,不用覺得不好意思,這些東西雖然貴重,但也不過就是他們小金庫中的冰山一角,不算什麽的,你不用太有負擔。”


    聽到胡清柔的傳音,白溪忍不住朝她看去。


    站在一旁的郎一然顯然不明白為什麽白溪的注意力突然就轉移到了胡清柔的身上,忍不住湊到了她的身邊,讓白溪也看看自己。


    “如果不喜歡這樣,你可以告訴他們以後像玥長老一樣送一點小零食就可以了,這樣你心裏也比較能接受。”胡清柔不理會郎一然,繼續教白溪做事:“他們想要把自己喜歡的東西都給你,如果一直拒絕的話反而會讓長老們傷心。”


    白溪點點頭,聽從了胡清柔的建議,認真地跟大妖們說了自己的想法。


    大妖們沒想過自己送的寶貝會讓白溪感到為難,其實他們這些年對白溪的牽掛不比妖王少,昨天他們全都說好了不去接人湊熱鬧,好好地讓白溪休息一個晚上。


    如今終於等到和白溪見麵,一群大妖恨不得把自己的全部家當都送給他。


    “殿下果然還是最喜歡我的禮物。”玥長老嘴角不住上揚,略有一些粗糙的手指摸了摸白溪的腦袋,“奶奶明天再給你烤新的口味送過來好不好?”


    白溪咽了口口水,其實玥長老給他做的這個南瓜派就已經可以吃很久了,但是他又忍不住嘴饞其他的。


    果然住在奶奶家是一定會長胖的。


    然而比起玥長老的興高采烈,其他的大妖卻是一臉的愁雲。


    “崽崽,你這……”


    白溪的提議實在是有些為難他們了,妖族的這群長老中,除了玥長老之外也沒幾個會做飯的了,他們連自己的口腹之欲都懶得滿足,更何況去做飯滿足別人?


    白溪似乎也意識到了自己的提議有不妥之處,正思考怎麽和他們解釋,隻聽見妖王不耐煩的聲音:“你們還想要下次?這麽多寶貝平時不見你們拿出來為妖族做一下貢獻,現在怎麽跟不要錢似的砸給我兒子?”


    妖王抱緊了白溪,眼中滿是戒備,生怕兒子被金錢迷昏了眼,被這群長老用寶貝騙走:“崽崽,你別被他們誘惑了,都是因為他們摳門爹才會這麽窮,不然我能送你的東西肯定比他們都好。”


    白溪忍不住笑了,他腦袋蹭了蹭妖王的胸口,抬起一個爪子跟他擊掌為誓。


    “喵!”


    我肯定和爹最好了。


    妖王滿意地碰了碰白溪的爪子,滿臉嘚瑟地看向其他的大妖,臉上滿是炫耀。


    送的禮物小貓崽不喜歡,小貓崽喜歡的他們送不起,這一趟讓大妖們不禁重新思索起來自己是不是該去廚房走一趟了。


    白溪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決定在日後會讓妖族時不時就發生一起廚房被炸導致的火災,到最後妖王不得不下令禁止這些大妖擅自進廚房。


    不過這些都是後話,現在的白溪正在被妖王帶去一個神秘的地方。


    “不是說明天才能告訴我了嗎?”白溪不滿地嘟囔道,一副被人打擾了睡眠的模樣。


    大妖們離開之後,白溪在別墅裏玩了一會兒,正打算早點上床睡覺調整生物鍾,卻被妖王抓了出來,執意要告訴他那個所謂的秘密。


    “這是有講究的,秘密說它想被你知道了,所以我就隻能帶你去了。”妖王朝著白溪擠了擠眼睛,腳下生風走得飛快,很快就來到了一個山洞麵前。


    山洞深不見底,在無邊的夜色中,仿佛一張沒有盡頭的漆黑大口。


    “就是這裏了。”妖王把白溪放在肩頭,一隻手提著照明的仙器,帶著小貓一步步地朝裏走去。


    白溪情不自禁地抓緊了妖王的衣領,臉上的表情有些僵硬。


    小貓貓是不會承認自己怕黑的。


    白溪還沒給自己昨晚心理建設,原本敞開的山洞突然傳來了一陣轟隆聲。


    他驚恐地轉頭,隻見幾塊巨石堵在了山洞的門口,徹底封死了他們的回路。


    妖王麵色不改,仿佛根本沒有聽見似的,繼續朝著山洞深處走去,甚至連頭都沒有回一下。


    “喵。”白溪爪子不停地拍著妖王的肩膀,試圖讓他知道身後發生的事情。


    “嗯,我聽見了。”妖王說道:“一個小機關而已,防止有人趁機溜進來而已,不是大事。”


    白溪這才鬆了一口氣,隨著他們的深入,白溪目光被山洞的石壁所吸引,逐漸地發現了上麵似乎有一些規律性的圖案。


    “喵?”


    這是什麽?


    白溪指著石壁問道。


    “這是每一代瑞獸的秘密,今天我也要把它告訴你。”妖王的腳步停在了一麵巨大的壁畫前,臉上是前所未有的認真:“你應該已經感覺到了,瑞獸可以抑製修士入魔。”


    白溪點點頭,眼睛盯著壁畫,試圖看出隱藏在這些奇妙的符號背後的含義。


    “這是瑞獸的秘密之一,但卻不是最重要的。”妖王抬手輕撫著白溪的腦袋,把他放在地上,揚了揚下巴示意他上前一步,“我們瑞獸真正的秘密,比這來的要更加重要。”


    白溪聽話地往前邁了一步,整個貓身已經快要貼在壁畫上了。


    “碰一下試試。”妖王鼓勵道。


    白溪試探地抬起一隻爪子,剛剛碰到壁畫的瞬間,他隻覺得大腦一片暈眩,整個貓瞬間就失去了意識。


    白溪覺得自己好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一個關於過去的夢。


    夢裏,他還是一個沒有孵化的妖王蛋,被魔氣纏身的沉堯抱回了禦虛峰,他們一人一蛋,在暗無天日的密室□□度了很長的一段時光。


    這裏也是原主的記憶嗎?


    白溪能感覺自己被沉堯抱在懷裏,哪怕蛋殼外的那人已經神誌模糊,但卻始終把他緊緊地摟在懷中,分毫未傷。


    沉堯的體溫雖然不高,但卻給妖王蛋的孵化提供了足夠的熱量。


    破殼的那一天,沉堯依然沒有意識。


    小貓圍著他著急地叫了兩聲,卻始終沒有得到回應。


    小白溪爬到沉堯的腿上,喉嚨裏發出了一聲細軟的叫聲——“喵。”你等著我,我以後一定會保護你的。


    隻可惜沉堯聽不見,也聽不懂他的話。


    沉堯閉關壓製魔氣,小白溪就一直陪在他的身邊,每天唯一要做的事情就在沉堯魔氣失控時候,爬到他的懷裏縮成一小團。


    雖然小白溪不明白這是為什麽,但卻知道這樣能讓沉堯鬆開眉頭。


    漫長的時間中,小白溪莫名其妙地變成了人,又莫名其妙地學會了修煉,直到沉堯徹底清醒的那一天,他有了一個新的身份——仙尊首徒。


    沉堯記不清密室中發生的事情,甚至不記得白溪是怎麽出現的,但這並不能阻止白溪喜歡黏在沉堯的身邊,有事沒事就在“師尊師尊”地叫他,成天跟在沉堯身後,哪怕什麽都不做,隻是笑盈盈地看著他,也能讓白溪倍感幸福。


    白溪再長大一點時,沉堯的魔氣開始又一次不受控製。


    他狠下心把白溪趕出了禦虛峰,給他建了自己的院子,又拜托了兩位師兄好好教導白溪,自己卻再也沒有出現在白溪的眼前,隻敢站在暗處觀察孩子一天天長大,逐漸成為無定宗最拔尖的後輩,就連他的目光也無法從這個耀眼的身影上挪開。


    白溪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才會被師尊趕出去,無數次跪在禦虛峰的結界外請求沉堯見他一麵,卻每次得到的都是一樣的結果。


    暈倒在禦虛峰的門口,再在自己的院子中醒來。


    這樣的事情發生了幾次之後,白溪就知道沉堯不會再見他,每當找到了什麽新的好東西,就會放在禦虛峰的門口,下一次再來的時候,它就會消失不見,或許是被沉堯拿走,又或許是被積雪掩埋。


    白溪不怕沉堯生自己的氣,他怕的是自己不在身邊,沉堯的魔氣會更加紊亂,到最後走向一個不可扭轉的結果。


    白溪翻遍了整個藏書閣,卻沒有找到絲毫有關於魔氣的結果,但意外地得知了自己的身世。


    他是一隻瑞獸,一隻可以救下沉堯命的瑞獸。


    得知靈泉水對於壓製沉堯的魔氣已經不具效果,白溪下定決心用自己的命挽回沉堯,唯一方法就是將自己煉成仙丹。


    為了完成它,白溪找到了單榕,但在得知白溪的計劃之後,單榕想都沒想便直接拒絕了。


    他對自己的師弟再好,也不可能做到用師侄的命去換師弟的,更何況他也是看著白溪長大的,早就把他當成了自己家的孩子,更不可能做出這麽殘忍的事情。


    一向對白溪嗬護有加的單榕頭一次看著白溪在自己的門口跪了三天三夜也沒有鬆口,甚至沒有出門見他一麵,直到白溪返回自己的院子後他才鬆了一口氣。


    單榕以為白溪已經打消了這個念頭,可當三天後,已經瘦得隻剩皮包骨的白溪再次跪在他的麵前,親口告訴他:“二師伯,我妖丹已丟,白溪活不了多久了,你就答應我吧。”


    單榕哪裏不知道妖丹肯定是白溪自己搞的鬼,他紅著眼睛罵人,可白溪卻始終不肯說出妖丹的下落。


    “如果不是師尊,我早就死了,我這輩子就想要師尊好好的,隻要師尊在,無定宗就不會被魔尊欺負。”


    這句話戳中單榕心中的痛,他最後還是點頭答應了白溪。


    白溪被關在丹爐裏七七四十九天,單榕就在外麵守了他七七四十九天。


    丹爐中的白溪沒有發出一道痛苦的聲音,但丹爐外的單榕卻每天以淚洗麵。


    然而就在單榕帶著煉好的仙丹出關時,卻得知了楮子煜在幫沉堯取藥的路上被魔族圍攻喪命,留下的隻有一張寫著三味仙草的紙,和一支被血汙浸濕的石花芮。


    單榕不住地自責,若是他沒有答應白溪的話,現在的情況就會截然不同。


    楮子煜拿著能夠消除魔氣的藥不需要白溪再把自己煉成丹藥,而他也能在老四遇險的時候感到他的身邊。


    沉堯的魔氣能治了,付出的代價是白溪和楮子煜兩個人的生命。


    單榕出關的時候,沉堯已經離開了無定宗,獨自深入秘境尋找解藥。


    離開魔界時,沉堯順便送走了魔尊,沒有人知道他經曆了什麽,隻知道魔尊的死結束了一直持續的仙魔大戰。


    回到無定宗之後,沉堯才知道白溪已經沒有了。


    他顫抖著手接過了單榕遞來的丹藥,仿佛失去了語言功能一般,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我找不到他的妖丹,如果你能找到的話,好好地送他走吧。”


    沉堯沒有接話,轉過身回到了禦虛峰,在門口的積雪下翻出了已經失去光澤的紅色妖丹。


    喜怒不形於色的仙尊跪在自己的門前失聲痛哭。


    沉堯把自己關在禦虛峰很長一段時間,閉門不出,一個人也不見。


    直到妖王帶著眾妖殺到了無定宗,他才終於邁出了禦虛峰一步。


    “沉堯。”妖王的刀直直地砍向沉堯,若不是危鳴的劍替他擋了一下,大刀便直接向著沉堯的身上砍去。


    妖王不願相信是白溪主動獻身,他隻能把憤怒加在沉堯的身上。


    “為什麽不是你,而是我的孩子。”


    “如果可以,我也願意換他活著。”沉堯看著手中的妖丹低聲道。


    妖王和沉堯在屋子裏談了一夜,沒有人知道他們說了什麽,隻知道第二天,沉堯放下了宗門的一切事務,認真地跟兩位師兄告辭之後隨妖王回到了妖族。


    妖王告訴他,想要白溪回來不是沒有辦法,隻需要點燃一個人的魂魄供養白溪的妖丹,就能有機會讓他重新回來。


    “他已轉世為人,若是他如今生活美滿,不願回來,你所作所為便毫無意義。”妖王嘴角帶著嗤笑,甚至不願多給沉堯一個眼神。


    沉堯點頭答應,義無反顧地踏入了妖王繪製的陣法中。


    畫麵在白溪的眼前飛快地變動,最後定格在了前世的他手裏捧著小說津津有味地著,在下一瞬,他便成為了無定宗裏即將走火入魔的白溪。


    直到這一刻白溪才明白。


    這個世界上從來就沒有原主,他一直都是一個人,隻是經曆兩世,走向了截然不同的結局。


    白溪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他已經變回了少年的模樣,身著一件淺金色的長衣,正是沉堯給他做的那唯一一款。


    他碰了碰自己的臉,才發現上麵一片濕潤。


    “時間回溯,這才是瑞獸的秘密。”妖王的聲音在白溪的耳邊響起,將他帶離那個渾渾噩噩的黑暗回憶。


    “正是因為這個秘密,才會讓人起了歹心,想用你的失蹤擊碎我的心防,趁機問出時間回溯的秘密。”


    妖王手中的大刀一揮,直直地朝著他們來時的方向飛去。


    一道人影匆匆閃過,堪堪躲過了妖王的大刀,也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妖王轉過頭看著那人,臉上一片冰霜——


    “你的目的,就是這個吧?”


    作者有話要說:一不小心寫多了,嗚嗚嗚我的崽崽好慘啊,幸好那是過去的事情但我還是要哭哭!!!


    感謝在2021-10-2323:33:00~2021-10-2420:39:1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芝芝老婆不愛我了10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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