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丟下你。”沉堯微微彎腰,直接把白溪橫抱了起來,一步步朝著屋內走去。


    白溪縮在沉堯的懷裏,緊緊地摟著他的脖子,就好像要把自己的胳膊變成一把鎖,隻有這把鎖扣嚴實了,沉堯才不會離開他。


    可盡管如此,他心中還是不安。


    “你騙人。”白溪小聲嘟囔道,手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戳著沉堯頸後的皮膚,仿佛這樣才能確定沉堯還在他的身邊。


    沉堯呼吸一沉,一隻手捏了捏白溪側腰的軟肉,警告道:“別亂摸。”


    這一句話起了反作用,白溪不但沒有收斂,反倒是更加放肆了。


    “憑什麽就你可以摸我不許我摸你。”白溪故意把兩隻手都放在沉堯的後頸,喝酒令他的體溫比平時更高了些,溫熱的掌心碰到冰涼的皮膚上。


    沉堯的呼吸亂了幾分,眼中閃過危險的神色。


    “白溪。”


    沉堯聲音無奈,甚至還夾雜著幾分咬牙切齒的感覺。


    然而喝醉的白溪就像個不懂事的小朋友一樣,跟他講道理沒有任何的意義,反倒是讓他學會了什麽叫惡人先告狀。


    聽見沉堯叫他的名字,白溪歪了歪腦袋,仰著頭疑惑地望著沉堯,一雙杏眼中寫滿了無辜,“叫我做什麽?”


    若是換做別人這般挑釁沉堯,此時已經是驚虹劍下的一縷亡魂,但麵對白溪的時候,沉堯連一句重話都說不出來。


    “你就可勁作罷。”沉堯拿這樣的白溪沒有任何辦法,隻能自己咬牙咽下。


    白溪和他的關係還沒有近到可以胡作非為的那一步,他若是現在對白溪做了什麽,那就是趁人之危了。


    不過這並不意味著沉堯會把這件事情就此揭過,他默默地把這些都記在心裏,遲早有一天他會和白溪好好把這筆賬算清楚。


    沉堯的警告並沒有對白溪起到任何作用,白溪的手一開始還在沉堯的脖子上,到後來就開始逐漸朝著其他部位移動。


    沉堯感受到白溪的手勾住了自己的一縷頭發放在手心把玩著,碎發在頸間撓過帶來一陣癢意。


    腳步頓了頓,微微偏開頭想要避開白溪的動作。


    “你別動呐。”少年的聲音聽起來就像是一塊軟糖似的,沒有多少力度但卻讓沉堯無法拒絕。


    任由白溪撥弄頭發,同時把人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白溪自己選的房間太小,沉堯甚至沒有辦法把白溪最喜歡的大床換進去,所以直接抱著白溪去了自己的房間,把他放在了大床上。


    “你躺好不要亂動。”沉堯彎著腰,兩隻手撐在白溪的頸側。


    “不要!”白溪毫不客氣地拒絕。


    他的後背雖然貼在床上,但兩隻胳膊卻不肯鬆開沉堯的脖子,一雙眼睛淚汪汪的,看起來仿佛下一秒就會哭出來的樣子。


    “你又要丟下我嗎?”白溪的聲音中帶著一股濃濃的哭腔,眼睛裏的水光化為了晶瑩的淚珠滾了下來。


    沉堯受不住這樣的白溪,他的手指蹭了蹭白溪的眼下,動作輕柔地幫他拭去眼下的淚水,心軟得不像話,仿佛化為了一灘水是的。


    他的手放在白溪的臉上,低聲解釋道:“我去廚房給你煮醒酒湯,很快就回來。”


    然而白溪根本不聽他說的話,隻知道沉堯要把他一個人留在房間裏後獨自離開,而他還不知道沉堯會什麽時候回來。


    白溪睜大了眼睛,其中寫滿了難以置信,“這麽晚了你要去哪裏,你是不是在外麵有別的貓了?”


    沉堯不禁失笑,伸手摸了摸白溪的腦袋,“自己家的都還沒養好,我怎麽敢有別的貓?”


    白溪不聽他的解釋,始終堅定著沉堯不帶他走就是外麵有貓的念頭。


    沉堯拿他沒有辦法,隻好重新把白溪從床上抱起來,見白溪不太想睡覺的樣子,幹脆把人一起帶去了小廚房。


    被沉堯重新抱了起來,白溪頓時收起了他剛才撒潑的勁,老老實實地縮成一小團窩在沉堯的懷裏,眼中滿是得逞的笑意,看起來無比乖巧。


    沉堯心中無奈,在小廚房裏給白溪放了一個椅子,伸手在他的臉頰上輕輕捏了一下。


    “自己乖乖坐好。”他一邊把白溪按在椅子上,一他在白溪的手腕上係了一根繩子,另外一頭係在自己的手上。


    “這樣放心了嗎?”沉堯問道。


    白溪好奇地晃了晃自己手腕上的繩子,搖搖晃晃地站起身,勒令沉堯站在原地不許動,自己試探著歪歪扭扭地往外走了兩步。


    繩子有一定的限度,當白溪試圖走出小廚房的門時,便有一股輕柔的靈力將他攬回了沉堯的身邊。


    白溪眼睛一亮,對這個小東西很是滿意,有了它就不擔心沉堯會在他不注意的時候悄悄把他丟下了。


    沉堯在幫他煮醒酒湯的時候,白溪就不停地撥弄著手腕上的繩子,圓溜溜的眼睛時不時瞅一眼沉堯,見自己的行為沒有對沉堯造成影響之後就繼續玩|弄起來。


    沉堯雖然口口聲聲讓給白溪做醒酒湯,但其實自己並沒有實踐過,甚至連基礎的理論都沒有,隻能現場從儲物戒裏找書出來,對著上麵的記載一步一步地完成。


    在楮子煜家最大的好處就是士人很喜歡烹飪,所以在這裏沒有找不到的食材,若是他們在禦虛峰的話沉堯才是真的頭疼了。


    沉堯按照書上的指示,把魚頭和其他的調料一起丟進鍋裏,大火燒開,和白溪一起等著它出爐。


    可現實總是不盡人意。


    沉堯揭開蓋子的時候就感覺到他想象中的醒酒湯好像和實際的不大一樣,雖然他不怎麽享用吃食,但卻對食材基本的味道還是有判斷的,鍋裏的這些顯然不應該是一鍋食物該有的味道。


    白溪湊到鍋邊,迅速地皺起了鼻子,“臭臭的,醒酒湯都是這個味道嗎?”


    沉堯其實也不知道,他不喝酒也不需要這種東西,或許這就是食材作用的結果吧。


    他從鍋裏舀了一小勺,吹涼後送到了白溪的嘴邊。


    白溪看著勺子裏顏色灰暗還帶著一些不明漂浮物的魚湯,臉上露出了幾分猶豫,可是當他對上沉堯期待的目光時,白溪還是張嘴謹慎的抿了一小口。


    隻是小小的一口,白溪就後悔了自己做出的這個決定。


    如果可以重來,他一定狠下心拒絕沉堯,而不是以身試毒。


    白溪不知道沉堯是如何把新鮮現殺的活魚做出了一種魚湯放餿了的味道,附身趴在水池邊不住地幹嘔起來。


    這顯然不是一個正常的反應,沉堯立馬放棄了讓白溪繼續的打算,果斷處理掉了鍋裏剩下的醒酒湯。


    沉堯一隻手輕拍著白溪的後背幫他順氣,另外一隻手倒了點清水喂到白溪的嘴邊,眼睛裏浮現出一層愧疚。


    喝水勉強壓下了嘴中的怪味後,白溪感覺自己稍微好了點,胃裏的翻騰感也沒有剛才強烈了。


    他後退一步遠離沉堯,生怕他又給自己塞一些奇奇怪怪的東西。


    沉堯有些心虛地摸了摸鼻子,不得不說他人生為數不多的挫敗都在白溪身上了。


    楮子煜還在外麵的地板上睡著自然不可能進來幫他,那麽就隻能在這個合適的時候去吵他師兄了。


    單榕和沉堯分開後不久就收到了沉堯的通訊,而聽清沉堯的要求之後,他的臉色頓時變了。


    “教我做醒酒湯。”


    “小堯啊。”單榕聲音頓了頓,隨後苦口婆心的勸道,“每個人都有自己不擅長的事情,沒有必要……”


    他還沒說完,就聽見一個帶著醉意,黏黏糊糊的聲音響起,“你在和誰說話,是別的貓嗎?”


    單榕聽出這是白溪的聲音,而現在聲音的士人顯然不太清醒的樣子。


    單榕臉上的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沒想到他師弟看起來風光霽月不近人情,私底下卻能做出這種事情,他支吾了一下說道:“小堯,咱做個人。”


    沉堯一邊把白溪從自己的身上扒拉下去,一邊對單榕解釋,“楮子煜剛剛趁我不在帶著他喝酒,不是我灌醉的。”


    單榕明白自己好像誤會了,輕咳了兩聲掩飾自己的失態,連忙詢問了一下沉堯現在手邊有什麽之後開始指揮。


    單榕沒有像沉堯一樣選擇難度過高的醒酒湯,而是選擇了最簡單地。


    他對沉堯烹飪上的水平很沒有信心,所以每一步都非常詳細,甚至精確到他要放多少片香料,保證沉堯做出來的東西能夠入口。


    沉堯就算對廚藝再不精通也不至於在這種情況下還做不出一碗能喝的醒酒湯,隻不過這一次他有經驗了,喂給白溪之前自己先嚐一口,確定沒有出現太過於奇怪的味道後才送到了白溪的嘴邊。


    剛才被沉堯“陷害”過的白溪此時對沉堯抱有很大的敵意,不太能確定現在送到他嘴邊的這個是不是個能喝的東西。


    “這次不會出錯了。”沉堯用勺子碰了碰白溪的嘴唇,示意他張嘴。


    白溪依舊保持著抿唇的姿勢,湊近了勺子聞了聞,確定這個氣味沒有像剛才一樣讓人無法接受後才慢慢地嚐了一口。


    盡管味道上不上難喝但也絕對很好吃兩個字沾不上邊,他秀氣的眉頭緊皺,不啃再張嘴被沉堯投喂。


    “白溪。”沉堯語氣沉了下來,然而下一秒他就後悔了自己的這個決定。


    白溪一聽沉堯居然凶他,頓時不高興了,站在沉堯麵前叉著腰理直氣壯地大聲喊道,“你憑什麽凶我?”


    沉堯毫不猶豫地立馬道歉,“是我錯了。”


    白溪輕哼了一聲,醉酒的少年脾氣來得快去得快,隻需要沉堯順著他哄兩句就行了。


    “乖乖把湯喝了。”沉堯不跟醉鬼計較,眼中一直帶著淡淡的笑意。


    “我不!”白溪一聽還要他喝那個亂七八糟的湯,頓時不高興了,一張小臉氣鼓鼓的,看起來像是個充了氣的河豚,“你憑什麽命令我,沉堯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追求者的自我認知,你這樣還想不想讓我答應你了?”


    沉堯眼中的笑意更濃了,說話的聲音更加溫柔了些:“那你不喝湯就答應我?”


    白溪哼哼唧唧不回答,過了半晌才小聲說道,“才不會,我們是矜持的貓貓,你要認認真真來提親我才能考慮的。”


    沉堯根本控製不住自己上揚的嘴角,他轉過頭對著玉簡說道,“師兄,你可曾聽清?師弟的人生大事可就交給你了。”


    單榕本以為沉堯是忘記結束通訊,悄悄聽了一會兒師弟和白溪的相處過程,真心覺得自己認識了一個既然不同的沉堯,可當和他說話的時候,沉堯又還是原來的那個沉堯,能讓沉堯不一樣的隻有白溪。


    單榕沒想到自己被秀了一臉還會被莫名其妙地安排了任務,自己還沒牽過姑娘小手就要先幫師弟張羅婚事。


    可無論單榕心中有再多的抱怨,但還是為沉堯高興的,隻是忍不住用酸溜溜的語氣應了一句。


    沉堯不理會單榕的陰陽怪氣,把一直在嘟嘟囔囔的白溪按回椅子上,一口醒酒湯一口糖糕的哄得他喝下了醒酒湯。


    本來喝了酒之後人的精神就不算很好,更何況白溪還跟沉堯鬧了這麽長的時間,等到沉堯抱著他返回房間的時候,白溪的眼睛已經困得睜不開了。


    可盡管如此,白溪還是不肯讓沉堯解開係在他們倆人手腕上的繩子,哪怕是睡著了也要一直抓著沉堯的手腕,生怕自己一閉眼沉堯就會消失不見。


    過於放縱的結果就是第二天早上白溪醒來的時候,腦海中閃過零碎的片段讓他恨不得當場自盡。


    “你要認認真真來提親我才能考慮的。”想起自己昨晚說的蠢話,白溪的腳趾忍不住摳出了一個禦虛峰,隻想穿回幾個時辰之前,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憋死也不能再說出來。


    但這顯然是不可能的。


    有了單榕的叮囑,沉堯給白溪做了不少措施,所以現在白溪除了想自閉之外沒有其他不舒服的地方,但就憑這一點便足以讓他隻想一輩子睡下去。


    “醒了就起來。”沉堯沒給白溪賴床的機會,把人直接抱著豎了起來。


    白溪看了眼自己緊緊抓著的沉堯的手腕,裝作若無其事地鬆開受,揉揉腦袋幹笑著說道,“師尊你回來了啊。”


    雖然白溪盡力裝作自己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但眼中的心虛和躲閃實在是過於明顯,沉堯想不發現都很難。


    “我回來多久了你不知道嗎?”沉堯盯著白溪的臉,眼中含著幾分打趣的笑。


    白溪避開沉堯的目光,耳尖燒得通紅,低下頭盯著被子,試圖說些什麽來轉移沉堯的注意力,隻要別繼續這個尷尬的話題,說什麽都可以。


    白溪的目光很快被脖子上的儲物項鏈吸引,腦海中靈光一現,忙不迭地轉移話題,“你不是說修改了儲物項鏈的陣法嗎?你為什麽不直接把它刪掉?”


    “我覺得你可能需要。”沉堯一隻手握住了白溪的指尖,冰涼的靈力像一條靈活的水蛇一樣溜進了白溪的體內:“這樣你可以看到有關於我的一切。”


    雖然這是一個很簡單的陣法,但卻像是一個安裝在沉堯身上的無死角攝像頭,可以看清他所做的一切。


    但白溪還是覺得很不舒服,畢竟這個攝像頭曾經對著的人是他。


    “你以前也是這樣看到我的嗎?”他問道。


    沉堯沒有立馬回答,而是慎重考慮之後才微微點了點頭,保證道:“偶爾一次。”


    白溪抿了抿唇,偶爾並不是一個準確的字眼,他拿到儲物項鏈這麽長的時間,沉堯就算“偶爾”看一下,恐怕也不會少於十次。


    白溪把儲物項鏈放在掌心,十指收攏緩緩合上,他抬頭看著沉堯,慢吞吞地問道,“你‘偶爾’看到了什麽?”


    沉堯的偶爾是真的偶爾,除了在開邳城,他幾乎沒有再用陣法看過白溪,於是誠實地地交代自己見過白溪曾經在繡坊和繡娘們撒嬌的畫麵。


    提到繡坊兩個字,白溪頓時警惕起來。


    他最不想被沉堯知道的就是那個做到一半的毛氈小貓,可既然沉堯就見到了他去繡坊,是不是也見過了他準備的禮物?


    白溪挑了挑眉毛,語氣變得咄咄逼人,“那你是不是也看見過小小溪了?”


    沉堯愣了一下,表情複雜,眼神順著白溪的臉緩緩向下。


    白溪被他這個看起來毫不相關的反應弄得有些莫名其妙,他順著沉堯的目光看去,一巴掌打在沉堯的手背上——


    “狗男人,我說的不是這個!”


    作者有話要說: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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