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麽呢?"呂琳奇怪道,在她看來,隻要領導重視,大家齊心去跑項目,不會辦不成的.


    "不知道,聽說跑項目很難的,之前的李副縣長也跑過,但後來不了了之了!有人說是上麵的關係不硬,沒人幫忙!"周曉明眨了眨眼睛道.


    "是嗎?"


    "嗯,象公路項目不僅要跑市裏,省裏,甚至部裏還要跑!"


    呂琳微微一笑,心想這些程序她是知道,畢竟她是從發改委出來的,項目報批手續是有一些規定.上麵有關係固然很重要,但最重要的是下麵的領導要有恒心,去跑,把上麵的人打動,她暗下決心,不管如何,隻要她呂琳在任期內,她一定會爭取為田園做點實事!


    就在呂琳為田園的事苦心擔憂之時,田園縣府和縣委兩套班子的一些人卻不安心於做實事,而是邊幹邊看,走馬觀花,琢磨一把手的意思辦事,再加上還有兩個月黨代會的召開,許大昌和胡天亮這兩套班子的一把手,根本沒有多少心思花在這種吃力不討好,長期工程項目上,而是一門心思在琢磨能否上位,怎麽上位的事.許大昌在許城的後台是紀鵬飛,如今紀鵬飛顯然已經沒有了以往的威風,自從呂琳提拔後,紀鵬飛在常委會上落敗於杜偉國,一時麵子上過不去,不時稱病養老在家休養,而許大昌有感於靠山不在,明顯失落,所以對於呂琳,他的提防心理更重,但麵子上還得笑逐顏開,不敢得罪這個女人,暗地裏卻在時刻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好整個個事兒來,把她擠走.最起碼不會升級,也能保住現在這個位置!


    這一天鄭勇軍又約許大昌出去桑拿,遭到他的拒絕,原因很簡單,在這個關鍵換屆的關鍵時候,他可不能弄出啥岔子來,影響了自己頭上的烏紗帽!但是另一個讓他煩惱的事是,他越來越依賴那個金屋藏嬌的小女人,而小女人似乎對他沒了興趣,有時甚至能感覺她在敷衍他,這讓他心裏好不惱火,但又不敢發作,生怕她一氣之下,離他而去!原來這楚玉和同校的仲天林好上後,原本正常的戀愛搞得象偷偷摸摸的,生怕許大昌知道她的事,而即使這樣,更刺激了她的情感的發展,慢慢她發現她真的愛上這個英俊瀟灑的男人,兩人終於在一個午後,來到許大昌為楚玉租的家裏,激情燃燒在一起,吃了禁果後的仲天林,也是越來越迷戀這個小女人,兩人已經開始提及到結婚的事,但是仲天林人雖長得不錯,家裏卻很貧困,根本拿不出錢來買房,甚至首付也不可能,這多少讓楚玉有些失望,所以一直沒有堅決的和許大昌劃清界限.甚至在盤數著怎麽從許大昌這兒撈到更多的錢,買房結婚.有了這個念頭後,楚玉又開始想出花招來.


    許大昌在楚玉若即若離中,徹底墜入了她精心編織的情網.一個晚上,許大昌一下班又溜到了楚玉的家.想和小女人溫存,可是小女人推開他,一臉的不高興,臉上還帶著淚痕,他不放心的扳過她的肩膀道:"你怎麽了?生病了?"


    楚玉搖了搖頭.


    "那你怎麽了?"許大昌著急道.


    楚玉突然撲到他的懷裏,抽泣起來:"我母親病了,病得很重!"


    "啊?什麽病?"


    "肝癌!"


    "那趕緊去醫院治啊!"許大昌道.


    楚玉抬起淚眼道:"你也知道的,在我小時候,我父母就離異了,但那個後爸對媽媽並不好,經常喝酒後打她,現在她病了,他更不管了,我看著她可憐,可是我,我沒那麽多錢......"


    許大昌道:"要多少?"


    "醫生肝壞死,要換肝最起碼要五十萬!"楚玉可憐巴巴的小聲道.


    許大昌皺皺眉頭,心裏這可不是個小數目,他沉思片刻道:"玉兒,你別急,我這兒一時也沒有這麽多,不過我可以先給你湊二十萬,先救救急,我再去想辦法!"


    許大昌答應了楚玉籌款的事,女人見目的已經達到了,也就風情萬種,溫柔有加的回報了這個男人,心滿意足的從楚玉這兒回去後,許大昌開始犯了愁,自己身邊也沒有這二十萬,平時在外麵的灰色收入,差不多都花在她身上了,現在一下子要拿出這麽多,他還有些難了,但是竟然已經答應了,無論如何也得先湊給她,否則也有可能他再也得不到她了,想到這兒,他還是想到了鄭勇軍,他的事隻有他知道,現在也隻能跟他開口了,是他邀了他晚上老地方見。


    晚上“一品居”,兩個男人又坐到了一起。


    見許大昌一反往常,皺著眉頭喝著悶酒,鄭勇軍就知道他老人家沒事不會主動請他吃飯,看來這是一個“鴻門宴”!於是端起酒杯笑道:“大哥,你是不是有什麽心思?”


    許大昌要的就是他這句主動問話,於是長歎一口氣:“還是兄弟你了解我!”


    鄭勇軍微微一笑:“有什麽事你盡管開口!”


    許大昌用大手摸了摸“板刷頭”,然後端起酒杯:“兄弟,我先敬你一杯!”


    鄭勇軍被他搞得莫名其妙:“說吧,是不是工作上遇到麻煩了?”


    許大昌搖了搖頭:“工作?也就那樣,現在我這個縣長的位置做得有些麻木了,這麽些年來,好象也沒有做出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而且前任還留了一屁股的爛事幫著收尾,真是煩啊!”


    鄭勇軍理解地點了點頭:“田園縣本身就基礎差,底子薄,你即使再有勁也不一定能使上,上頭沒人支持你,什麽也做不了,做了或許還要出問題,我想這也許是前幾任的想法吧!”


    “那是,不過你說當初哪一任不是懷揣著夢想和激情過來,誓把田園大變樣,樹立自己的政績,可是最後還不都灰溜溜的離開了?當然運氣好的,朝中有人的高升了,運氣不好的,被打發了,他的官途也就就此停住了,現在我就是這樣,看不清方向!”此時的許大昌似乎千愁萬緒,道不完的怨情,說完仰脖喝完杯中的啤酒。


    鄭勇軍馬上替他滿上,並同情的說道:“大哥,看來這縣太爺也不好做啊,還是我這個江湖中人士悠哉啊,靠自己的本事賺錢,想幹啥就幹啥,沒啥束縛!”


    “是啊,我是羨慕你啊!”


    “不過,話說回來,你這縣太爺這位置也不是誰想坐就能坐得了的,兄弟我這事業還不都是你幫襯著才發展得如此順昨嗎?所以我鄭某能有今天,我不會忘了大哥您的!”鄭勇軍又把話說了回去,安慰許大昌。


    許大昌抽出兩根中華煙,一根遞給鄭勇軍,一邊仰靠在椅上,吞雲吐霧了一口煙圈,伸手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兄弟,難為你了,這些年來,你也幫了大哥不少忙,大哥心裏也是有數的,這次大哥又遇上急事了,本來也不好意思再告訴你,不過這事趕上了,我也是沒有辦法,隻有你能幫幫我相辦法了!”


    鄭勇軍見許大昌終於說出來了,於是示意他:“大哥,別為難,我們誰跟誰,你直說!”


    許大昌用夾著香煙的手指蹭了蹭麵頰,看向鄭勇軍低聲道:“楚玉老娘生病了,急需50萬,我答應先給他湊二十萬,可我這手頭沒這麽多,所以人命關天啊,我沒有辦法,隻有找你了!”


    鄭勇軍一聽,心髒也抖了一下,五十萬其實對於他鄭勇軍來說,不是大數目,但是過去是過去,現在是現在,公司不景氣,貸款也很難,手頭也很緊,就因為這溫霞過得不滋潤還跟自己鬧,但是這是許大昌跟他開口,他沒法去拒絕,但現在又拿不出來,他沉呤了一下,應道:“你確定她媽生病了?”


    許大昌翻了翻眼皮,驚訝道:“這是昨天我去她那兒,她在我麵前哭哭啼啼的,說出來了,那小模樣讓人好不心疼!”


    鄭勇軍看許大昌那愁眉苦臉的樣子,突然笑道:“我說縣長大人,這不會是墜入了情網吧?這麽對這個小女人上心?”


    鄭勇軍握著酒杯,看著半杯的橙黃色啤酒液,扯了扯嘴角,眯著眼睛道:“這女人啊,就是不一樣,自家那老娘們,很顧家,很賢慧,就是不讓我產生男人的一絲衝動,我有時都覺得自己是不是廢了?”


    鄭勇軍心領神會道:“直到你遇到小嬌娘了?”


    “你是男人,你應該比我還清楚,不一樣就是不一樣,你說這麽水靈嬌嫩能掐下水來的小女人,象小貓一樣躺在你懷裏,你會不動心?真的以前我想,我不會動心,哪個女人脫了衣服,不一樣?自從我遇到了她,不知道怎麽回事,這心啊就不聽自己的使喚了,這兩條腿不由自主的就想往她那兒跑!”


    鄭勇軍歪笑一聲:“能理解!男人嘛,就好那一口,不過我得提醒你,你可不要過了,讓女人牽著鼻子走!”


    許大昌聽了,反駁道:“這楚玉不是這樣的女人,她沒啥野心,你不知道她有多乖,當初我說不過去,給她錢,她都生氣,說就是喜歡我這個人,不是看中我的錢,如果是看中錢,他早找大款去了!”許大昌不由自主的替自己的小女人說起話來。


    鄭勇軍在心裏歎了口氣,看來這英雄難過美人關,一點不假,此刻的許大昌也象當初他迷戀其他女人一樣,顧不上其他了,這種事情外人說多了也沒用,隻有他自己經曆過了,才知道是怎麽回事!


    於是他不再提醒許大昌,而是附和的點了點頭:“也許我多慮了,女人和女人還是有差異的,不過,大哥,你也知道兄弟現在的狀況,南城絲綢不景氣,工程上麵還在墊資,所以......”


    "我知道,我也是沒有辦法,就是問問,如果你實在困難,算了,就當我沒說,我想其他辦法去!"


    鄭勇軍忙攔著他的話:"大哥,我不是這個意思,不過我倒有個辦法,可以一舉兩得,既解決了我資金的問題,又解決了你的問題!"


    “什麽辦法?”


    “什麽辦法?”許大昌問道。


    “你也知道我現在急需周轉資金,再加上工程拆遷,各方麵的費用那是大漲,你幫我從銀行貸兩千萬,按照老規矩,你的那份立馬到帳,你說這是不是兩全其美的辦法?”鄭勇軍遊說道。


    許大昌一邊聽著,一邊眼皮也不動,不明就裏的人以為他沒有在聽,其實他在腦子裏激烈的活動著,到目前為止,他幫過他不少忙,而鄭勇軍也比較懂規矩,每次也少不了他的好處,兩人就這樣心知肚明的操作著這一切,“權力出租”現象在他這裏縯繹得淋漓盡致,當然他並不知道這個詞,他隻知道有權不用,過期作廢,所以他十分樂於享受這個權力帶來的成果,雖然他曾經為自己在這個窮縣當縣長,而覺得委屈,但時間長了,才覺得這個地方是當官發財的好地方,老百姓不富不要緊,隻要自己過得滋潤,官升不上去不要緊,找個機會腳底抹油,另尋福地,照樣幹得風生水起......


    隻是現在鄭勇軍提出讓自己給他貸兩千萬,這個數字確實有些大了,他知道他已經沒啥拿出去抵押的了,現在他處於這種境地,如果不幫他,他這匹自己樹起的"千裏駒",會變成一匹走不動的老馬,從此一蹶不振,麵臨倒閉的危險,那自己的功績真可謂功虧一簣,到時難看的不僅是他鄭勇軍,而且自己臉上也無光,想到這兒,他抬起眼皮,歎了口氣道:"兄弟,這麽大數額有點難度啊!"


    鄭勇軍也知道現在的融資難,但是現在他找了好多人,包括自己的嶽父,到現在也沒啥動靜,所以心裏暗暗著急,而許大昌是他唯一可以推心置腹,毫不隱飾提要求的人,因為他們有共同的利益,而現在他和自己正站在同一個方向口,不管他願意不願意幫忙,境況已不容許他有其他的選擇了.


    "我知道,但現在不是沒有辦法嗎?現在也隻有你能幫我了!"鄭勇軍沉聲道.


    許大昌狠抽了幾口煙,最後把煙屁股掐在煙灰缸裏,啞聲道:"我去試試,過幾天我找幾家銀行的行長開個座談會,到時讓他們幫幫忙!"


    "那太好了!謝謝大哥!"鄭勇軍聽說許大昌願意幫忙,高興的端起酒杯.


    許大昌依然平穩如水,他看了一眼激動的鄭勇軍,慢悠悠道:"不過,我這邊的事挺急,你能不能先給我籌20萬?"


    鄭勇軍雖然心裏有些為難,但為了自己的那兩千萬,他還是咬咬牙,笑道:"好,這事我去想辦法,我明天下班之前給我答複!"


    許大昌聽了,陰沉的臉馬上笑逐顏開:"好,大哥這杯酒敬你!"


    兩人在這個酒醉金迷的夜晚,達成了意向,金錢,欲望讓自己兩個人走得越來越近......


    沒過兩天,許大昌就把呂琳喊到辦公室:"呂縣長,針對目前的企業生存難,融資難的問題,不少企業代表向我反映現在如果再得不到銀行的貸款,企業就要關門了,所以我想近期舉辦一個由銀行行長和企業代表構成的座談會,我們政府牽手組織一下,促成他們溝通理解,爭取能貸點款,解決他們的問題,你看如何?"


    呂琳聽了,點了點頭:"嗯,這確實是個問題,我在報告中也提及到了,所以我覺得這個提議很好!"


    "好,你是主管經濟的副縣長,這事你就去落實一下,到時我和你一起參加這個會,這次座談會爭取規格高一點,地點放在磨頭鎮的度假村吧,聽說那邊極具鄉味特色,讓這些銀行行長去享受享受!"許大昌交待道.


    "行,那我就去按排了!"呂琳起身道.


    "好,你去吧!"


    許大昌看著呂琳走了出去,心情舒暢的仰靠在椅子,現在一切都準備妥當,就等著魚兒咬釣了,一想到那些銀行行長,現在比小鬼都精,每次貸點款,都直呼上麵有政策,就是拖著不辦,有時根本他這個縣長說的話不好使!一想到這兒,他就覺得頭疼,自己這個七品芝麻官還真不是土皇帝,說啥算啥!


    三天後,農行,中國,工商銀行,建行等幾大國有銀行田園支行的行長全部聚集要磨頭鎮的度假村,在吃好喝好玩好後,許大昌和呂琳,及幾大企業的老總一起進行了座談,開始大家還有說有笑,但最後許大昌讓各位老總支持支持田園的經濟,為企業的發展融些資時,一個個都開始默不作聲了,許大昌有些不悅的看著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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