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的羔羊?回去google1下吧,吳衛已經養成習慣,他把聽不懂的字匯記進腦子裏,事後再找答案,這讓他大量累積了二十一世紀的新知事物。


    「論論好厲害,又當博士又當武林盟主,這叫文武雙全耶,盤古開天辟地以來,沒有幾個人辦得到。」佩佩揉揉他的頭發,滿眼淨是欣賞,這麽棒的兒子如果是她的不知道有多好。


    「論論乖,姨再點一份威廉王子豪華下午茶?」


    當,論論眼裏跳上幾枚閃亮亮的小星星。


    「還是不要好了,吃太多甜食會讓發育中的小孩變笨,論論要當博士的。」


    佩佩的自言自語讓論論撅起嘴巴、雙目含淚,他早已在淩佩佩的積極培訓下,成就三十秒掉淚的好功力。


    佩佩不知道他的特殊才能,急急哄他說:「別哭、別哭,姨是說真的,不信你問爹地,他小時候就是喝太多珍珠奶茶,才會變得好笨哦。」


    他笨?剛才不是還崇拜他,怎麽一轉眼他就變笨了?何況,小時候他哪裏知道什麽叫做珍珠奶茶?冤枉……


    「論論要聽話哦,想當博士的人,腦子一定要好好保護……」她講一大串話卻都沒本事把論論的三十秒鍾淚水給哄回去,當兩顆晶瑩淚滴落在粉頰上,佩佩已經心疼得手足無措,準備投降了。


    吳衛見不得兒子欺負佩佩,他板起臉孔,連聲音的溫度都瞬間降下幾度。他淡淡地向論論掃去一眼,「你確定還想再吃?」


    他用的是疑問句,但善於察言觀色的論論哪會聽不懂,就算他隻有三歲多,也曉得這時候不能回答「確定」。想蹲三個時辰的馬步嗎?


    論論搖頭,淚水憋回去,笑臉拉出來,變臉在轉眼之間。


    佩佩籲口氣,哄小孩真是不容易啊。她完全沒發覺,剛剛在她眼前進行過一場活生生的恐嚇。


    吳衛滿意點頭,誰敢給他的女人委屈受?就是他的兒子也不行。


    「走吧,我們去買東西。」吳衛起身。


    「還買?」她指指地上十幾袋東西,懷疑吳衛對購物是不是有止不住的狂熱?


    「你的衣服、生活用品還沒買。」吳衛失笑道。


    她還是一樣,滿腦子想的全是他和論論,自己的需求老是擱置一旁,眼底染上一抹憐惜,要怎樣深刻的眷戀,才能讓失去記憶的女人,仍然下意識為心愛的丈夫與兒子著想?


    「對哦,我忘記了。」一套內衣褲可沒辦法讓她撐太多天。


    佩佩笑開,深深的酒窩映入吳衛眼底,蕥兒回來了,真好……


    眼前一片狼藉,佩佩將論論抱緊,是小偷入侵?不可能,這裏是最新科技的住宅,沒有指紋與密碼任何人都進不來。


    但室內的窗簾被人用刀子劃破,昂貴的沙發上被刺穿好幾個洞,廚具更是散落一地,阿玉嬸精心種植的小盆栽摔在地上……佩佩擰眉不語。


    吳衛運起內力,屏氣凝神、側耳傾聽,試圖「聽出」屋裏是否有外人的氣息,確定之後,他拍拍佩佩的肩膀說:「一樓沒人,我到樓上看看,你和論論待在這裏別動。」


    「好。」她很害怕,回答出現顫音,但是對吳衛的信任,讓她強壓下心中恐懼。


    她盡力控製了,可吳衛依然察覺她的顫栗,伸出手臂輕輕環住她,他拍著她的背,像哄孩子似的安慰她,「不怕,一切有我。」


    是啊,怕什麽?她有武林盟主護身。


    但隻是個輕輕的擁抱,卻又讓她出現莫名其妙的熟悉感,仿佛他時常這樣對她,仿佛他們是情人、是夫妻、是家人,仿佛他們天生就該一起……


    這種「仿佛」毫無科學根據,更沒有證據可茲證明,隻是感覺深烙在心,想甩也甩脫不去,重點是……她好喜歡這些「仿佛」。


    反手握住他的掌心,佩佩低聲叮嚀:「小心點,別粗心大意,更別仗著自己有一身武功,歹徒手裏可能有武器。」


    吳衛失笑,蕥兒也總讓他別仗著武功托大。


    「我知道,你和論論在這裏等我,我很快下來。」壓低聲音,他在她耳邊說話。


    暖暖的氣息噴上她的臉,使她一陣臉紅心跳,說不出的甜在心底蔓延,染了心、染了口,也染上她的眉間,奇異地,她不害怕了,沒有強迫、不必壓抑,恐懼自然而然退去。


    「論論,你是男生,要保護姨。」吳衛拍拍兒子的頭,鄭重叮嚀。


    這個女人是他們走過千年百年、經曆無數思念、尋尋覓覓方才找回的,對她,要如珍如寶、萬般嗬護。


    「好。」論論點頭,目光認真,像是做了男人之間的約定。


    吳衛上樓,樓上的情況不比樓下好,到處是一片殘破現象,床單毀了、床墊被割破七、八個大洞,衣櫃被翻得亂七八糟,許多衣物被剪破,他不知道「吳衛」得罪過什麽人,怎會被這樣對待。


    突然,他想起什麽似的快步奔回主臥房,從床底下摸出蕥兒的包包,翻開裏麵的東西一一檢視,還好沒事。


    把櫃子裏被割壞的東西拉出來,堆在床墊上,吳衛小心翼翼地將背包和《二十一世紀生活守則》收進櫃子最上層,他走進洗手間時,發現化妝鏡上麵用口紅寫下的字跡——


    吳衛是我的,死狐狸精,我恨你、詛咒你、你會下十八層地獄!


    沒有署名,但他頓時明白凶手是誰,顯而易見是阿玉嬸口中的瘋狂女人——周茜馨。


    閱讀「吳衛」的「thestoryofmylife」時,他就覺得這女人不正常,卻沒想到她病態到這等程度。


    這女人的目標是佩佩,而他不想讓佩佩受到驚嚇,於是他抽出衛生紙擦掉鮮紅刺目的字跡,反正不管她想做什麽,都不會成功。


    看見吳衛下樓,佩佩抱著論論快步走近。「怎樣?樓上沒有人嗎?」


    「人已經離開了。」


    「樓上情況也像樓下這樣,被破壞得亂七八糟?」


    「是。」


    「我前前後後巡過了,玻璃窗和門都好好的、並沒有遭到破壞,我猜壞人大概是從大門進來的。」


    「應該是,佩佩,你能教我如何更改大門的密碼嗎?」


    這件事早就該做了,阿玉嬸提醒過他好幾次,雖然沒講明白,但她認定周茜馨把錢花光之後,會回來偷東西。


    可是娟娟給的生活守則裏,沒教導他怎樣更改密碼。


    周茜馨留下來的字跡足以證明,阿玉嬸的煩惱並非沒有根據,不管她是因為錢花光,還是後悔離開,她都不打算和「吳衛」斷得一幹二淨。


    但這件事他也得負大半責任,是他沒想周全,任由淩佩佩放出消息,讓大家以為他在尋找前妻,當時他也沒及時更正,現下便惹來了周茜馨這個麻煩。


    她會利用「吳衛」的愛予取予求,利用「吳衛」的包容,不斷索取,她認定「吳衛」是她的囊中之物,誰都不能碰觸。


    而她留下那樣的字,代表她知道佩佩的存在,佩佩才剛住進來她就知道了,意謂著她在暗處窺伺「吳衛」的生活。


    多奇怪的邏輯,憑什麽她可以對「吳衛」不頁,卻要「吳衛」為她守節?這種女人在他們那裏,早就被浸豬籠。


    不過這件事他也有錯,是他輕忽了。


    早上艾艾傳過line,說附近有女人在暗中窺探,他還以為是瘋狂粉絲,認定她進不了屋裏……他不該把自己想得太無敵。


    「好,我教你。」她家裏也是用指紋密碼鎖。佩佩實在太擔心,沒有往下深思,否則她會疑惑這裏是吳衛的家,他怎麽不會改密碼?「你也覺得闖進來的是熟人對不對?」


    他不想讓她恐慌,直覺地說了謊。「對,我猜是阿玉嬸前麵的那個管家,她偷了東西被我趕走,之後才換阿玉嬸來幫忙。」


    這是真實故事,「吳衛」寫在檔案夾裏的。


    周茜馨懷疑自己的鑽石戒指被管家偷走,逼對方把鑽石戒指交出來,但管家堅決否認,周茜馨便硬要扭送她到警局測謊。生下論論後,她的情緒就非常不穩定,「吳衛」雖然極力挽留,但管家還是決定離開。


    事後,周茜馨找到遺失的戒指,依然不肯低頭認錯,還堅稱是那名管家知道自己不好欺負,才悄悄把東西送回來。


    佩佩走到門口,先把指紋資料調出來,讓吳衛將資料刪除,並重新更換密碼。


    「用什麽數字?」佩佩問。


    「0825.」那是他和蕥兒成親的日子。


    關關說:結婚紀念日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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