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讓他們看見本王的實力,他們就會向本王屈服。」


    「他們很有本事嗎?」


    戚文燁忍不住苦笑。「根據這兩個月本王對西秦軍的了解,西秦軍很弱。因為這兒的北邊是一片荒涼,沒什麽敵人,所以西秦軍的用處不大,隻是偶爾會有一些遊牧民族為了搶過冬的食物侵擾邊界的幾個村落,西秦軍每逢秋季必須不時在邊界巡視,總是有那麽幾回遇上遊牧民族,不過,除了聲勢比遊牧民族大,西秦軍的靈巧度和戰鬥力都不及遊牧民族,因此也不可能在遊牧民族身上討到好處。」


    徐卉丹不悅的撇嘴。「這根本是一支沒本事的軍隊,憑什麽瞧不起王爺?」


    「本王幹了那麽多瘋狂的事,也難怪他們瞧不起本王。」


    是啊,凡走過必留下痕跡,人怎能以為不用為自己所做的事付出代價?「王爺如何向他們展現實力?」


    「這倒不難,王府的侍衛隊與西秦軍較量一下,他們就會知道本王不是沒本事的了。」


    徐卉丹鬆了一口氣。「這樣我就放心了。」


    「本王要馴服西秦軍確實不難,重要的是如何收拾他們的懶散,成為一支真正能用的西秦軍。」若非擔心將來四哥有需要之時他幫不上忙,他與其將心思花在一群沒鬥誌的烏合之眾上麵,還不如想想如何壯大王府侍衛隊。


    徐卉丹完全明白了。「待在這種地方,任何人的鬥誌都會被磨光,王爺不如先丟誘餌給他們,嚐到甜頭,鬥誌才有可能回來。」一個人會有鬥誌力爭上遊,不是天生不服輸,沒有環境的逼迫,那就隻有一種可能——為名為利。


    戚文燁若有所思的沉吟。「誘餌?」


    「皇子們為何而爭?還不就是為了權傾天下最高的那個位置,因此平日最不起眼的皇子有一天突然造反了,皇上會傷心,兄弟們幸災樂禍,而他們沒有一個人覺得奇怪不解,不正是因為那個位置太吸引人了?不爭,至少也要成為輔佐兄弟坐上皇位的功臣,你說不是嗎?」


    這話真是說到他的心坎裏。「是啊,人人皆有想要的東西。」


    「沒錯,這正是誘餌。」


    略一思忖,戚文燁笑著點點頭。「本王知道如何對付那些將領了。」


    「王爺好好去對付那些將領,讓西秦軍成為能用的軍隊,而妾身就負責采礦賺亮澄澄的金元寶。」提起金元寶,徐卉丹就笑眯了眼。


    「王爺不愛金元寶嗎?」


    「我更愛你。」見徐卉丹紅了臉,嬌嗔一瞪,戚文燁哈哈大笑,低下頭,兩人額頭輕碰一下,他仔細交代。


    「釆礦是很危險的事,你要時時刻刻將郭清帶在身邊,還有,我會另外派十名侍衛明著暗著保護你。」


    「王爺別擔心,我一定給王爺掙很多很多銀子。」


    她是給他掙銀子,還是給自己掙銀子?罷了,她開心就好,他的,還不是她的。


    無論多累,每晚徐卉丹一定要拉著戚文燁一起護膚。在這麽幹燥的地方護膚是很重要的,現代人有句話——沒有醜女人,隻有懶女人,這絕對是最有智慧的言語,天生麗質要禁得起歲月摧殘,當然要付出代價。


    戚文燁覺得很好笑,不過,總是放縱的由著她,他喜歡這種屬於兩人的甜蜜時光,護膚之後,兩人一起爬上屋簷坐看滿天星鬥,分享今日各自的點點滴滴,若有想法,就給對方意見。


    戚文燁沒有當皇帝的目標,隻有成為大梁第一商人的夢想,因此提供他意見想法的幕僚也隻善於經商,而左右手是分管明暗兩處侍衛的侍衛長,換言之,都是武將,在這種情況下,徐卉丹很自然的就成為他的幕僚,而她也確實給了他很多幫助。


    可是對戚文燁來說,最美的時刻還是在這之後,兩人深深沉溺在對方撒下的情欲之網,恨不得此時就是一輩子。


    徐卉丹柔弱無力的捶打戚文燁。「不行了,我好累哦。」


    戚文燁還是深深埋在她體內,說什麽也不肯退出來。


    「王爺,你勞動過度的王妃明日還要去采礦。」


    若非習慣她說話方式,他一定爆笑出聲,所以此時他隻是很認真的告訴她。「勞動過度的王妃若是真的太累了,可以在府裏歇息一日。」


    「夫君,我們做人要有良心,你不能要我掙銀子,又要我提供勞動力。」


    「娘子,你的夫君不也是如此嗎?」


    她真想一腳將他踹下床,男人啊,公平不是這樣子講的,女人的腦子有可能在男人之上,但是女人的體力絕對是在男人之下,結論是——她比他還會掙銀子,她卻要比他付出更多的勞動力,這會不會太過分了?


    可惜,她不能實話實說,隻能采哀兵政策。「哥哥,你都不知道累嗎?」


    不知何時開始,她會在此時嬌喊「哥哥」,雖然奇怪,卻又有一種說不出的甜蜜感,因此他會很有默契的配合他。


    「為了妹妹,我可以更累。」


    徐卉丹徹底無言了。


    「我們生個孩子吧。」他再一次發動攻勢,既猛烈又纏綿,這一次真的讓她累得連一句話都吐不出來。


    戚文燁溫柔愛撫她汗濕的發絲,見她闔上的眼睫輕輕顫動,知道她並沒有睡著,再一次語帶哀求的柔聲道:「四哥都有兩個孩子了,我們也來生一個吧。」


    這段日子徐卉丹一直在避孕——運用現代人的知識,在危險期找理由暫停房事。因為她害怕她是穿越來這裏的,會不會有一天穿越回去?這樣的不確定隨著她在這兒待的時間越長越薄弱,但並未完全消失,因此麵對懷孕生子這件事,她會不自覺想逃避;再者,如今大梁局勢很不安穩,麵對隨時會遭逢戰爭的恐懼,她更是覺得此時不宜生孩子。


    沒有等到徐卉丹的答覆,戚文燁索性整個人貼在她的後背上,纏磨她。「我們生一個孩子,像你一樣的小丹兒。」


    「……生孩子又不是我可以決定的事。」他如此黏著她,她根本沒辦法用裝睡逃避問題。


    「雖然我不清楚你用了什麽法子,但我知道是因為你不想生孩子,你才會至今還沒有懷孕。」


    「我能用什麽法子?」她總是忘了這個男人很細膩,不過,這事絕對不能承認,聽說有些男人對這種事很在意,認為你不愛他,才不想為他生孩子。


    「你最愛看書了,滿腦子稀奇古怪的想法。」


    她滿腦子有稀奇古怪的想法不是因為愛看書,而是因為所受的教育不同。「你與寧親王是不是經常有書信往來?」


    「……嗄?」


    「我可以感覺到戰鼓已經敲響了。」前些日子芍藥來信告訴她,請郭清將郭大娘送回以前住的寶山村住一段日子,而他更是將全部的心思傾注在西秦軍上麵,這不就是在向她訴說一件事——戰事已經近在門前了。她真的無法想像挺著圓滾滾的肚子逃命的情景,因為她在安逸自由的環境待太久了。


    沉默了片刻,戚文燁決定坦然麵對此事。


    「二哥縱情聲色,但好歹區分得出來哪些臣子可用,哪些臣子是為了討好他而存在,可是如今這個小皇帝就不同了,他連自個兒的想法都沒有,旁邊的人如何說,他就如何做,如今朝中盡是阿諛奉承之輩,當官的不再為百姓謀福利,日曰想著如何巴結奉承爬上權力的頂峰。」


    既是小皇帝,怎能期待他有自個兒的想法呢?小皇帝隻怕是方太後手上的提線娃娃,而方太後是方家手上的提線娃娃……外戚幹政,曆史上的故事一再證明必定走上亡國。「王爺想如何?」


    「百姓的日子越來越苦,如今還有佞臣慫恿小皇帝削藩,我們若不出手,就會死在對方手上。」


    一直纏繞她心頭的擔憂終於要成真了。她讀過曆史,知道明惠帝朱允玟削藩,終於導致叔叔燕王朱棣發動靖難之役,可是江山易主,卻也成就曆史有名的永樂盛世。她無法評論明惠帝與永樂大帝的是非對錯,隻是深知戰爭讓血流成河、骨肉分離,而留在人們心中永遠是一道夢魘。


    「丹兒……」


    「我知道,這些我都知道,每次郭大哥跟著商隊回京販售物品,他都會為我帶來京城的消息。」藩王不可能坐以待斃,尤其是寧親王戚文懷——一個雄才大略的男人,她的妹夫,更不可能沒有行動,也因此她察覺到他與寧親王頻繁的書信往來。


    「我們無意挑起戰爭,隻是想生存下來。」


    「這種情況下我有身子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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