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是醉了。」別跟她說他沒喝過酒,剛才被吻的時候,她還能嚐到他嘴裏有上好劍南春的酒後醇香呢!


    惜蝶哼著氣,再次別開臉。


    「我還沒醉,不過也差不多了。豆-豆-網」


    「什麽意思?」說他醉是玩笑,因為他的眼眸真該死的清澈,跟六天前的酒醉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當然,她不相信他用短短的六天時間就能練就一身好酒量。


    「出席那種宴席就免不了受罪,我的酒量有多大,你親身體會過,自然也是清楚的。」段殷亭很好,正因為太好,上天才會賜給他這麽一個缺憾。


    他清醒時,依著商家習慣權衡雙方利害的本能,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他酒醉時,平時關係好的,照樣跟你稱兄道弟、把酒言歡,換成平時就看你不順眼的,把你罵個狗血淋頭還嫌不夠淋漓盡致。


    當然,也有惜蝶這種例外。


    想玷汙棲鳳樓東樓的花魁,把你送官府查辦!」就欺負他這個軟柿子怎麽樣?


    「你喊吧,如果看我被送官府、挨板子能令你消氣的話。」


    棲鳳樓開門做生意,清清楚楚說明東樓花娘賣藝不賣身,誰敢硬上,管你是天皇老子還是天之驕子,不隻照樣把你送官府查辦,還要向你索賠巨額,從未出過例外。


    段殷亭是知道棲鳳樓的規矩的,當然惜蝶也說對了一件事,他的確想玷汙她,不過不是現在。


    「你、你以為我不敢?」


    他從上方看她,眼瞳帶笑,神情從容不迫,「你喊呀。」


    「你真狡猾!」反正他就是知道她不敢,而她也不忍看他被送進官府。


    惜蝶對自己很氣惱,咬著下唇別開視線。


    「惜兒,你可以對我生氣,也可以跟我撒嬌。」他柔聲喚她,仍然沒有解開對她的禁錮,卻空出一隻手,溫柔地捏握小巧下頷,令她的視線重新對上他,接著俯身吻落她的唇心。


    「你……」話語被吞噬在唇邊,然後唇瓣遭到噙食吮吻,她驚訝地張開了口,卻隻是方便他長驅直入。


    他又醉了嗎?剛才在宋府追著她亂轉,他似乎被很多人勸了不少酒。


    要知道巴結段家好處多多,況且他尚還獨身,以他的相貌、品行、家世,在認識他的老爺大人、員外貴人眼中,可是個標準的乘龍快婿。


    心裏有點酸哪,她才不要想象他迎娶哪家小姐,被哪個笑容堆滿臉自認為攀上段家這戶好親家的老混蛋喊他賢婿,他是、他是……


    「還真不專心……」他的吻有那麽糟糕嗎?他吻腫了水潤紅唇,自認吻的方式比上次更溫柔也更火熱,可她卻不給麵子跑去魂遊太虛。


    「我不許你娶哪家小姐為妻!」她瞪他,突然沒頭沒腦冒出這一句。


    「好,除了你,我誰也不要。」


    她聽見了那聲有些得逞地似笑非笑,等等,慢著,「不對,我還沒原諒你這六天一步也不踏進棲鳳樓,還對我不聞不問!」


    「你還是實話告訴我,你到底是醉還是沒醉?」


    這裏是棲鳳樓,他要像六天前那樣醉得一塌糊塗,她喊人來幫忙又怕越描越黑,更怕他會受傷;不喊人,她又怕自己隻能當隻任他宰割的肥美羔羊,被他吃幹抹淨。


    「赴宋府的賞菊宴之前,我去找了我二哥,他給了我一張符紙,讓我燒了和著水服下,說這樣就能確保在兩個時辰以內,無論我喝下多少酒依然能保持頭腦清醒。」


    「兩個時辰?就快到時限了吧……」他二哥是哪裏的高人?那張符紙真那麽神?


    「所以你必須認真聽著每一句我所說的話,自然你也可以對我提問,趕在符咒失效、我醉死過去之前。」


    惜蝶心裏本來就有著許多疑問,可她現在隻能挑最重要的來問,「那好,我問你,你為什麽要替我贖身?」


    段殷亭本來也抱持速戰速決的心思,免得夜長夢多,「因為我喜歡你,想要跟你在一起,但是隻要你還待在棲鳳樓裏一天,我就永遠沒有那個機會,也無法跟你談論你能擁有的自由。」


    「我……沒有很感動哦。」


    段殷亭失笑,「如果此刻你眼裏沒有淚光閃燦,我會相信。」


    「可你是好人家的公子啊……」


    通常像他這樣的大戶人家,爹娘一定會極力反對他娶像她這樣的女子進門。


    如果他奮力反抗,他就會被掃地出門,然後被視為家門的奇恥大辱,就此遺臭百世,直到他家最後一代子子孫孫全都死光死淨。


    「我還不能給你任何保證,但無論如何我都要為你贖身,然後說服我爹,讓我娶你為妻,你雖不是『好人家』的姑娘,卻是個好姑娘,而且清清白白,我想要說服我爹應該不會很難。」


    爹若是看重一個人的出身,當年就不會迎娶府裏一名洗腳丫鬟成為段府的二夫人,更會不屑給予二娘任何名分,他還沒有十足的把握爹會點頭同意,但他會去嚐試,竭盡他所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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