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用你後半生的孤獨來換取我短暫的溺愛,你也願意?」他沉淪了,在她散發的香味裏墜落。


    她急忙點頭,「願意、願意。」


    隻要他肯接受她,就算是一刻鍾,她也願意。


    此刻,迷茫的她根本聽不出他話中隱含的意思。


    上官禦翻個身,將她壓製在身下,「圓兒,別怨我。」


    如果能,他真的願意守護她一輩子。


    「二少爺,我真的……很難受……」她知道春藥會讓人迷醉,卻不知道會這麽難受。


    「待會兒便不會了。」他伸出大掌,褪下她的衣裳,令她酥麻銷魂的吻如雨點般印在她白嫩的肌膚上。


    「嗯……」她迷亂的點點頭,任由他掌控。


    「圓兒,你真美……」


    他灼熱如火的眼睛盯著她迷茫的神情,輕輕摟住她的纖腰,溫柔的嗬護身下的女人,引領她進入銷魂的夜晚……


    深夜,葛圓月從睡夢中醒來,一轉頭,便看見他那好看的麵容在月光的襯托下更讓人心動,不禁臉頰泛紅。


    她從沒想到自己會愛上他,之前她明明有機會逃離樺楓山莊,卻一延再延,現在終於明白那時她不肯離去是為了什麽。


    不舍!每當她有離去的衝動時,就會想到以後沒機會再回到這裏了,不舍的感覺就會出現。


    一開始她不明白自己舍不下的是什麽,腦海卻浮現臭上官禦的臉,幾次之後,她說服自己,一定是太討厭他了,才會隨時隨地想起他。


    可是現在她才真正明了那股牽係為何,因為隻要想到以後再也看不到他了,她就會感覺窒息般的難受。


    原來,從一開始,她便對他有感覺,真是色女。


    葛圓月幫他蓋好被子,輕輕的在他臉頰上印下一吻。


    吻才剛落下,她便被一股力道狠狠拉住,然後落入令她迷戀的胸懷。


    「半夜不睡,想什麽?」是他太不濟,沒讓她疲累嗎?


    不會吧?她把他吵醒了?


    「你不是睡沉了嗎?」


    「在你還沒吻我之前,是的。」她都大方送吻了,他怎麽能繼續睡得不省人事呢?


    她的臉蛋更加紅潤了。「我這麽做是不是太大膽了?」


    「不會。」他挺受惠的。


    她嬌俏一笑,將臉蛋埋入他的懷裏。


    「你……」上官禦欲言又止。


    「怎麽?」她抬起頭,張大眼眸望著他。


    他微笑,「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到,我對你好像了解得還不甚透徹。」之前以為她隻是個丫鬟,沒有必要了解什麽,但是現在不同,他們已有夫妻之實了。


    「我姓葛,叫圓月,是從長安來的。」她大方的說明自己的身分,「因為我爹胡亂決定我的終身大事,我不依,才賭氣離家,本來想來投靠貼身丫鬟小奴的叔叔,就是鍾叔啦!誰知道我竟然陰錯陽差的被小奴賣到山莊,隻好將錯就錯當了你的丫鬟,原本是想等到對方退親之後,我再回去向我爹請罪,沒想到卻……」把心遺落在這裏了。


    他輕笑一聲,這還真象是她的作風。


    「你姓葛?」令他心亂的姓氏。


    葛圓月點頭,「嗯,我是長安漕運富商葛明宏的養女。」


    「葛明宏?」這三個字教上官禦全身泛起一股冷意,「你是他的女兒?」


    突然,他胸口一窒,很難受,卻隱忍著不讓她發覺。


    這是多麽令人可恨的巧合!


    她竟是葛明宏的養女,她竟然是……


    「你怎麽了?」她發覺他不對勁。


    他竟然愛上了葛明宏的養女,這是老天爺安排的巧合嗎?


    「你不該來的!」他的聲音變得低沉,說出口的話語象是染了血,讓人聽得很不舒服。


    什麽意思?


    「二少爺,你……」他好像不舒服,怎麽了?


    他閉上眼,不看她疑惑的神色,「我沒事,睡吧!」


    娘,我本想答應你不去碰這段往事的。


    但是,老天爺不肯讓我忘記過去!


    葛圓月像跟屁蟲一樣跟在上官禦身後,讓他帶著認識釀酒坊裏的所有人員,還認真的聽他解釋如何分辨酒的優劣。


    幾天的時間,她學到很多。


    「釀酒原料分三大類。一,以穀物釀的酒,如稻、黍、稷、麥、高粱等;二,以果或花卉釀酒,果酒如葡萄、石榴、棗類等,花卉如菊花、薔薇、梅花等;三,以奶釀酒,如馬奶、牛奶、羊奶等,為北方酒類大宗。」


    「那釀酒六法呢?」上官禦邊看著桌案上的書卷邊問。


    「仍命大酋,秫稻必齊,曲蘖必時,湛熾必潔,水泉必香,陶器必良,火齊必得。兼用六物,大酋監之,毋有差貸。」她記得很清楚也很牢。


    他點點頭,「很好。」


    她的確是塊料,之前他還懷疑過,可是這幾日下來,她有很好的記憶力,能記住他交代的每件事,最重要的是,她用心。


    葛圓月高興的替他倒了杯熱茶,「是師父好還是徒弟好呢?」


    她越來越覺得待在他身邊是一件幸福的事。


    「你說呢?」他溫柔的拉她坐在他的腿上。


    自從得知她就是葛明宏的女兒後,他心裏不下千次的揪扯著。這到底是命運抑或巧合?就在他們相愛之後,接著要麵對的便是別離。


    因為知道她無辜,他試著不去恨她,卻阻止不了仇恨在心裏擺蕩。


    葛明宏就是葛千秋,即便他換了名字。


    那股仇恨在他心中已滋長多年,雖然不曾提過,卻無法磨滅梗在心頭的陰影,如果他早點知道葛圓月就是葛千秋的養女,那麽,他是決計不會碰她。


    隻是,遲了……


    她注定卷入這場風暴,注定難過、心碎,為此,他不忍再增加她心頭的負擔,所以決定不露痕跡,就這麽繼續寵她,也當做是為了自己的私心,想多愛她一些。


    盡管如此,他還是狠心的拿她當做下一步棋,她的出現讓他的計劃全然變調,卻也讓另一個打算在他的心頭成形。


    「師父好。」她依舊燦笑如花,「徒弟更好。」


    這幾日下來,他對於她越來越疼寵,還細心的教導她每件事,關心她、嗬護她,就連鍾叔也覺得二少爺待她不同。


    有這麽一個經過,她終於明白,愛上他其實不難。


    「我三天後得出城談筆買賣,五天後才回來。」他端起茶杯,喝了幾口。


    五天?好長喔!


    「我跟你去。」她不想離開他片刻。


    「你還是在山莊裏待著,或者上釀酒坊,讓師父們教教你。」他輕聲哄著。


    「除了釀酒,你不是還要教我經商嗎?這會兒,我正好出去見習。」很好的理由。


    「就這麽心急,釀酒都還沒學著邊門,便想跳格?」他抱著懷中的人兒。


    他對她的疼寵是真的,但自己的私心更甚,他明明知道不該招惹她,卻寧願走上這步險棋,隻是現下棋步已定,他象是過了河的卒子,已沒有退路了。


    「我這麽聰明,兩樣一塊學,消化得了。」葛圓月自誇。


    「好吧,就讓你跟。」他應允。


    好耶!


    「那你是要去哪裏談買賣?」她好早做準備。


    「長安。」上官禦簡短的說。


    她的臉色微變,「長安啊?」好想念的地方。


    之前她打算月底襄州知府一退親,便趕回去向爹請罪,隻是這會兒因為他,計劃全變了調。


    「怎麽了?」他明知故問。


    她搖頭,「沒事。」


    她想,爹一定會原諒她的,畢竟她是他最疼愛的女兒。


    澄亮的月光下,亭子裏的人逸出一聲歎息。


    「爹。」上官禦走入亭子中。


    「我聽喻平說了,你要上葛家?」是宋喻平聽到消息後,連忙知會他,因為除了他,再也沒有人能阻止上官禦了。


    「嗯。」他不想辯解,但看見已然白發的宋青山愁容滿麵的坐在亭子中飲酒,不禁充滿罪惡感。


    論輩分,宋青山是他的舅舅;論養育之恩,他更是有如他的生父一般疼愛他。如今,他卻讓這樣一個年過半百的人為他心煩,何其不孝啊!


    「你還是忘不了那件事。」宋青山望著他,無力阻止,畢竟要一個孩子忘了喪父、喪母之痛,那是不可能的。「禦兒,你娘希望你能平安的長大成人,然後平凡的娶妻生子,並不想要你去介入他們上一代的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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