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她把他當成什麽了?傀儡嗎!


    「對啦,我們很快就會和好。」陳紫洛趕緊回答。


    這時候爽快承認吵點小架,絕對比否認還容易處理。


    如果他還否認,那伯父一定會接著問,如果沒小吵架,剛剛不說話是怎樣,純粹嘴巴懶得動嗎?


    在他們兩老眼中,會吵代表感情好,嘴巴懶得動,則代表事情演變到很大條。他到底懂不懂啊?


    明明就是聰明人,怎麽連這一點小事情也想不透,難怪大家都說,再聰明的人都會有思考盲點。


    「你們為了什麽吵架?」陳媽媽追問。


    老媽的心真細……


    陳紫洛感覺腦袋像被榔頭k了一下,眼神又飄向闕律澤,他不幫忙就算了,反而朝她露出一臉「我也想聽聽看」的模樣。


    「就我想吃黑糖豆花,要他幫我買,結果他買錯店,然後我就、我就……」她支支吾吾就地取材,直接用早上發生的事,越說越覺得自己還真不是普通的刁蠻啊。


    「生氣了?」陳媽媽幫忙補充。


    「差不多是那樣。」陳紫洛堆起滿臉笑意。


    「兒子,這就是你不對,未來老婆愛吃哪間店,你怎麽可以記錯呢?快道歉。」闕父一臉不爽的瞪向自家兒子。


    陳紫洛滿心感動看向闕父。伯父真的是理智全失、卯足勁力挺自己呐!她偷偷瞄了眼闕律澤——


    不妙!他太陽穴那邊好像有青筋在抽動。


    「伯父,其實他也不算買錯,我喜歡吃的店有兩間,昨晚比較想吃a店,結果他買成b店,是我自己沒說清楚。」她挺身,替他擋了一劍。


    「陳紫洛,你嘴巴這麽挑是怎樣,準備要當美食評審員喔?不過就是一碗黑糖豆花,味道能差到哪去。」陳媽媽跟著罵。


    闕父悶著臉,看看眾人,嘴角慢慢上揚——


    「不是劈腿就好,感情好才吵得起來,看看他們,一碗黑糖豆花也能吵成這樣,我看我們該辦喜事了。」


    陳紫洛聞言瞠大雙眼,有種被殺得措手不及的感覺。伯父的這個結論好像有點跳太快了。


    「好好好,等會吃完飯,一塊兒研究研究農民曆。」陳媽媽也是思想大躍進的族類。


    「媽,我們進展沒那麽快。」陳紫洛抬起雙手,在胸前揮得像兩台高效能電風扇似的。


    闕律澤冷冷撇嘴一笑,精明目光掃向麵前兩老,看著老爸慢悠悠飄開視線,不敢跟他對視。


    紫洛這個笨女人,兩老一賣乖,就急著隨他們起舞,現在才發現自己掉入陷阱,看她擋不擋得住兩老這波犀利攻擊。


    「律澤這孩子我信得過,你們進展慢,是因為你們工作太忙,我們兩個沒事,在後頭幫你們趕趕進度。」陳媽媽笑嗬嗬,直點頭。


    「說得好!」闕父雙手一擊,滿口讚同。「現在就去我書房,我們好好研究一下農民曆。」


    陳紫洛看得傻眼,眼睜睜看著兩老肩並肩,,同往書房移動,最後砰的一聲關上房門。


    「現在怎麽辦?」她轉頭,看向身邊還在慢慢進食的闕律澤。他定力怎麽這麽好,居然還吃得下去?


    「隨他們去。」闕律澤輕哼,舀了半碗佛跳牆湯頭,輕閉上眼,聞聞湯香,喝了一小口。


    味濃湯清,唇齒留香,燉得不錯。


    「萬一他們真挑出個好日子,強逼我們結婚,難道我們就要被趕鴨子上架嗎?」他又不喜歡自己,幹麽不抗議?


    「你是我老爸相中的媳婦,從小他隔壁王媽媽、李媽媽都不理,偏偏對你們處處關心,你想過為什麽沒有?」看來不開口點化她,單靠她自己去想,是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的。


    闕律澤放下湯碗,拿起紙巾,擦擦嘴巴,站起身,慢條斯理走向客廳,把要送她的圍巾和給兩位老人家的大紅包拿在手上。


    從小他就覺得古怪,老爸幹麽老是去找陳媽媽,他曾經,度以為陳媽媽會是自己將來的媽媽。


    後來才發現,伴侶同樣因病早逝的他們,並沒有再婚打算,而是把腦筋動到他們身上。


    他大學時就對這事了然於胸,卻從不當一回事。


    隻要他們對彼此沒意思,兩老也不能拿刀架在他們脖子上,逼人步入禮堂。


    不過,現在情況變了,他發現自己對她的感情,一顆心總隨著她亂七八糟的反應,搞得上上下下不得安寧。


    見她一知半解,他心急;看她傻傻落入兩老設下的陷阱,他不舍;察覺她抗拒的態度,他——胸口隱隱剌痛。


    「怎麽可能?」陳紫洛跟在他屁股後麵,看著他手中拿著的禮物,感覺好像又是圍巾。「我老是迷迷糊糊,長得也不特別漂亮,也沒特別能幹,你爸為什麽相中我?一點道理也沒有。」


    「他覺得你跟他很投緣。」闕律澤搖搖頭。


    她對自己的評價還真是中肯,可是條件從來就跟感情無關、跟緣分無關,否則自己也不會喜歡上她。


    「你爸跟你說的喔?」陳紫洛挨到他身邊,像小時候那樣講悄悄話,一雙眼忍不住飄向書房。


    他們玩真的?說進書房就進去,還討論這麽久。


    「我有長眼睛,能自己看出來。」闕律澤好氣又無奈的看著她,這女人神經會不會太大條了點?


    早上跟他提分手,現在就緊挨著他說話,她這麽心無芥蒂,是早早認定他們隻是單純假交往,對他一點感情都沒有嗎?


    「我也有長眼睛,怎麽就看不出來?」她吐了吐舌頭,滿臉不服氣。


    「你那雙眼睛……」闕律澤眯細雙眼,傾身,逼近她麵前。


    她抖了一下,瞪大雙眼,回他一句,「怎樣?」


    「老實說,沒什麽眼力。」他搖搖頭,看她氣呼呼瞠大眼睛,唇邊笑意轉濃,又再次搖搖頭。


    氣死她最好,早上那樣傷他,這次就當他回敬她。


    「喂,我可是平麵設計師,一天到晚畫設計圖,眼力能差到哪?」她從鼻孔哼出怒氣,抬起左手打鬧似的推他一把。


    「此眼力非彼眼力。」闕律澤不動如山的站著,眼底冒出幾分戲譫,好整以暇睥睨著她不斷噴出惡氣的發怒表情。


    從小他就喜歡逗她生氣,每次看她被自己氣得兩眼發紅,他就樂,直到上了大學,他才停止自己幼稚的行為。


    現在又看見這表情在她臉上重出江湖,他胸口暖意隱隱散開,伸出手,像小時候那樣撥亂她蓬鬆的黑發。


    「講白話文啦。」有沒有這麽玄啊?陳紫洛粉唇微嘟,抬起雙手,在頭頂亂揮一陣,企圖拍開他的手。「別碰我的頭!」


    他真的很可惡耶!


    老是對自己做出親密的舉動,他把她當朋友,可是她的心卻被他一次次撩撥起來,他知不知道啊?


    「這麽凶?」跟小時候一樣。闕律澤低笑開來。


    「誰叫你剛剛見死不救。」想到剛剛她就來氣,忍不住又狠狠瞪他一眼。「沒義氣。」


    闕律澤苦笑。


    她早上跟自己提分手,晚上就要他像個沒事人似的跟她打哈哈,她以為他沒自尊心嗎?


    「喔、喔,我就說不用擔心,他們小倆口從小感情篤厚,小吵小鬧不要緊,感情說不定還能越吵越緊密呢。」


    闕父的聲音從書房門口傳來,兩個年輕人馬上轉頭,看見正笑得滿臉春風的兩老。


    「你說得對,說得對。」陳媽媽笑著點頭附和。


    「媽,我們人在現場喔,你當我們是三d立體投影影像嗎喵?」陳紫洛拋下他,快步走到老媽身邊,抓著她的手,暗示她不要隨闕父起舞。


    「紫洛,來來,這是我給你準備的過年紅包喵。」闕父對她招招手,遞出一個精致的正方形錦盒,放到她手裏。


    「這是什麽?好沉喔。」陳紫洛雙手捧著錦盒,疑惑的眨眨眼。


    闕律澤走到她身後,護著她。


    天曉得老爸又想對她出什麽怪招?


    「打開看看。」闕父催促。


    陳紫洛打開盒子,雙眼觸及裏頭通體翠綠的鐲子,微微瞠大雙眼,驚呼起來:「玉鐲子?上頭還雕了好精致的圖騰喔!」


    好漂亮的玉鐲子,讓人移不開目光。


    「這是我們家傳媳不傳子的傳家寶。」闕父見她喜歡,咧開嘴,滿意地笑著。


    「傳媳不傳子?」陳紫洛顫了一下,抬頭,看著闕父笑咪咪的臉龐,頭搖得跟波浪鼓一樣。「我不能收,真的不能收。」


    「收下吧,你闕伯父盼這天盼好久了。」陳媽媽在旁邊猛敲邊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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