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司容蹙眉,怎麽也想不到棋華如何認識東宮的雪才人?「她們何時見過?」


    不疑有他,陳嘉葆便將從李雪那聽到的說法大略簡述一遍。


    是褚芳瑢害的!冷沉的黑眸迅速閃過一道怒火,褚司容雙手握拳。


    「總之,我是要告訴你,若還有看到什麽美人可別忘了要告訴我。」


    「新人尚未進宮,太子就在想外麵的美人?」他的語氣無法不冷。


    「食色性也,倒是你過得太像和尚了,我得跟右丞相說說,他對你這兒子太嚴苛了,竟連一房妻子都沒給你娶。」


    「臣前些時候剛收了一個通房,也已決定婚事,多謝太子關心。」不能發作,褚司容隻好一再壓抑自己的怒火與不甘。


    「好,那就好,看在右丞相替本太子成就這樁美事的分上,本太子今日就好好配合著讀點書,哈哈——」


    身為臣下,褚司容仍得恭敬稱謝,兩個時辰後,他欲乘車離開皇宮,準備回家找褚芳瑢算帳之際,馬車剛行沒兩步便急停。


    他拉開簾子冷冷的問車夫,「怎麽回事?」


    「稟大少爺,貴妃娘娘要去淨水寺為皇上祈福,得等娘娘的馬車先行。」


    他望向另一輛正駛出莊嚴宮門的馬車,車簾晃動,隱隱可見阮貴妃那張美麗的側臉,此時阮貴妃正巧轉過頭來,視線對上他,卻怪異的閃過一抹驚愕神色,接著避開他的目光,像是沒看到他。


    褚司容蹙眉,始終無法理解為什麽阮貴妃每每遇見他都顯得有些怪異。


    他搖了搖頭,不再多想,馬車同時也開始往前行。


    另一邊,阮貴妃正撫著自己一顆心狂跳的胸口。怎麽又遇到他!隻有她清楚自己為何每每遇到褚司容都會如此驚慌失措,不,還有另一個人,而她現在就是要去見那個人。


    馬車一路疾馳近一個多時辰,來到近郊位居半山腰的一間偏僻廟宇,這間廟不是淨水寺,且平日不接待香客,以和尚隱居修行為主,所以環境清幽而隱密。


    在古樸莊嚴的廟宇旁,有一占地不小的院落,就見幾名小和尚在砍柴、挑水。


    除了一起一落的砍柴聲,還有朗朗的誦經聲,當噠噠的馬蹄聲漸行漸近時,幾個小和尚一看到那輛眼熟的馬車,便都極有默契的低頭繼續做自己的事。


    事實上,早在一個時辰前,就有另一輛馬車抵達,下車的還是最受皇上倚重的右丞相褚臨安。


    但在這裏,他們除了修行外,住持方丈早已交代,勿看、勿聽、勿言。


    馬車停在寺廟旁的院落,車夫俐落地跳下馬車,拉開簾子,隻見一名宮女先行下車,接著攙扶一名穿著打扮雍容華貴的夫人下車。


    阮貴妃對著車夫跟宮女說:「你們留在這裏。」


    「是,娘娘。」


    阮貴妃獨自走進莊嚴的廟宇內,看似虔誠的禮佛後,就轉進後方的香房,房門一推開,就見屋裏雅致的擺設,還有一高大英挺的男子已坐在桌前候著她。


    「你來了。」褚臨安笑著迎上前。


    阮貴妃快跑上前,幾乎是撲進他懷裏,「天啊,我好想你!」


    其實這裏的住持是褚臨安的人,不讓香客進來就是為了讓他與阮貴妃可以密商一些事,更成了兩人暗渡陳倉的好地方。


    兩人緊緊相擁,隨即在床上翻雲覆雨。


    不過正值狼虎之年的阮貴妃呻吟激動,臉龐因情慾而泛紅,主動的舔呀啃的,比褚臨安還要饑渴,反觀褚臨安則比較被動的迎合,看似配合她的熱情舔咬吸吮,實際上看著陷入激情而臉泛紅潮的她,一顆心壓根不見波動。


    慾火焚身的阮貴妃迷迷糊糊地纏緊褚臨安,一再索求貪歡,直至達到歡愉,耳鬢廝磨良久,她仍然眷戀難舍。


    褚臨安卻已經起身了,「得走了。」


    「我不想回去,皇上晚上若要我伺候怎麽辦?」她連忙依偶進他懷裏抱怨。


    兩人自幼就認識,也互有愛意,怎料她卻被選進宮中,失聯多年,一直到褚臨安一路爬升到右丞相之位,且深受皇帝信任後,兩人才有機會再續舊情,而她幫著他在皇上耳邊吹枕頭風,進而掌握朝政。


    「怎能不回去伺候,」褚臨安壓抑下心中的不耐,出言安撫,「你可是皇上最寵愛的妃子。」


    「就隻是妃子,再怎麽伺候也踢不下皇後。」她沒好氣的道。


    「但誰不知你阮貴妃才是真正的後宮之首。」他微笑哄道。


    「話是沒錯……」她咬著下唇,不語。


    二十年前,卓皇後因剛產下的皇子早麽而傷心過度,開始虔心向佛的日子,不再管後宮事,也讓同時產下皇子的她能順利成為後宮之首,可是遲遲無法受封為後是她的遺憾。


    因為,皇上雖然寵愛她,但卓皇後是從太子妃時期就一路陪著皇上的,兩人之間有過共患難的情誼,也就是這一點讓皇上始終不願廢後,可就算她如今是貴妃又如何,近年宮中美人愈來愈多,她怕年老色衰便坐不住這位置了。


    褚臨安看出她的不安,隨即道:「你別多想,你是太子的親生母親,日後就是皇太後,絕對沒有任何嬪妃包括卓皇後的地位能高過你。」


    說到自己生下的兒子,阮貴妃露出苦笑,「或許因為太子是皇上唯一的皇子,受到萬千寵愛,導致性格頑劣、無法可管,如今長大了更是……唉,你也知道的。」


    「有司容輔佐他,你放心,不會出大錯的。」


    「是嗎?」她眼神黯然。她也這麽希望,但太子性格暴虐、荒淫無道、動輒打罵下人的事時有耳聞,連她這個生母幾乎都管不動他,真的不會出錯嗎?


    「你就放心吧,太子現在不過是年歲尚輕,沒事的。」


    猶豫了一會,阮貴妃才道:「臨安,現在皇上可說是聽命於你,你不再需要我幫忙,且已經有足夠的能力把我從他的身邊帶走,要我詐死、失蹤都行,我不想再伺候他了,什麽後位我也不在乎了。」


    她忍不住開了口,並將他抱得更緊,藉此忘記跟別的男人纏綿的記憶。雖說前陣子才送來六名美人,皇上也夜夜宿在那些美人那,可新鮮感一過,這幾天晚上又開始往她那跑,說學了新花樣要取悅她,讓她十分反感。


    他濃眉一皺,臉色微變,「不行!現在還不是時機,我不是都告訴你了。」


    「就為了那個計畫是嗎?可還要等多少年?我會變老,美貌會消逝的,我怕你以後就不喜歡我了。」


    「傻瓜,我也會變老,又怎麽會嫌棄你,如今為了我們的大計,你得忍著點,就當是為了我。」褚臨安邊說邊吻她,將她吻得氣喘籲籲,吻到再不會胡思亂想。


    她可是他最重要的棋子,就算要他甜言蜜語、要他以身體喂養她的需求,他也絕對會奉陪。


    【第六章 棒打鴛鴦各婚嫁】


    褚司容回到褚府,從丫鬟那知道了褚芳瑢去找賀姨娘後,便直奔碧霞閣。


    房內的褚芳瑢怎麽也沒想到有一天要麵對怒火滔天的褚司容。


    褚司容周身環繞著狂怒氣息,「是你安排雪才人見棋華表妹的是吧,這一切全是你幹的好事!」他一步一步逼近。


    賀姨娘想擋他也擋不了,同樣在場的褚司廷更是一見他那張冷峻怒容就嚇得先走。


    「這不能怪芳瑢啊。」賀姨娘急道。


    「不能?我這個妹妹除了對棋華表妹冷嘲熱諷外加欺淩外,哪時候會將她當寶找來獻藝?」他陰沉怒吼。


    賀姨娘吞咽了一口口水,喉間依舊乾澀得讓她說不出半句話來。


    褚司容帶著責備與怒火的黑眸鎖定褚芳瑢那張蒼白的容顏。


    「大……大哥……真的不關……我的事……是李雪主動在太子那提起的……我……我哪管得了她的嘴?」褚芳瑢軟腳到無法移動。


    他雙手緊緊握拳,那陰狠的模樣像要狠狠揍她一頓。


    賀姨娘盡管害怕,還是急切的道:「你……你別……亂來……她……她好歹是你的妹妹。」


    「妹妹?!」他咬咬牙,眯起了黑眸,沒再說什麽。


    見那張俊臉帶著寒意,像是要將她拆吃入腹,褚芳瑢的眼淚被逼出,全身顫抖。


    就在此時,巧兒走了進來,腳步一停,瞬間她就感覺到屋裏的氣氛有多凝滯。


    褚司容看到巧兒,他怒目相視。


    這些人全是他這輩子的仇人!他雖然沒有證據,但從眼神他就知道,不管是自己還是棋華,全被這幫該死的惡毒女人給設計了。


    巧兒接收到他黑眸中充滿怨恨的指責,眼眶不由得一紅,「大少爺?」


    日後,這些人他定視而不見。褚司容憤怒的甩袖步出碧霞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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