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果和齊悠瘋玩了一天才回來,本來說是去西茂玩,結果先去了盛陽,下午又和可寶以及可寶朋友一起四個人去了西茂。


    她們晚上吃了飯才回來的,兩個人先送可寶回了盛陽,又從盛陽打車回來,回到學校剛好趕上晚自習第一節課。


    老龍過來班上看紀律,轉了一圈就走了,屋子裏嗡嗡嚷嚷說起話來,季峋扭頭盤問唐果:“今天去哪了?”


    他一手撐著腦袋,一手轉著筆,微微側頭,目光若有似無的籠在她身上,無聲恐嚇。


    唐果莫名心虛,舔了舔自己嘴唇,慢吞吞說:“出去玩。”


    “哪兒?”


    “額……”唐果扭頭看他,對上他目光,又挪開了,“盛陽。”


    季峋舌頭數牙齒,數了兩遍,皮笑肉不笑:“看帥哥?”


    “啊?”唐果沒明白,想了會兒,才點點頭:“帥哥挺多的。”


    季峋點點頭,“嘖”了聲,“好,挺好。”


    第二節晚自習的時候,外麵忽然來了一個陌生男生,朝裏麵張望了一下,輕敲了下唐果那邊的窗戶,勾手示意她出來一下。


    唐果還沒動,季峋先出去了,抱著胳膊靠在門上,斂著眉,“哪班的?不好好上課在外麵瞎溜達什麽。”


    男生挑眉笑了笑,聳肩,大約也猜到是班幹部之類的,解釋道:“我不是三中的,來找唐果有點兒事。我就說幾句話,不耽誤她太多時間。”


    唐果正好要出來,被堵住門口的季峋給抬腳卡住了門,側頭看她:“上課呢,幹嘛?”


    “有人找。”唐果指了指外麵站著的男生,其實也不太清楚喬楚陽來找她什麽事,隻是運動會期間,老師都貼心地沒怎麽布置作業,就出去見個人不至於管這麽嚴吧?


    季峋最終也沒攔她,隻是站在那兒,跟個守門人一樣抱著胳膊全程虎視眈眈監視著兩個人。


    唐果問喬楚陽:“你怎麽來了啊?”


    白天幾個人一起出去玩,算是認識了。喬楚陽俯身對著唐果耳語幾句,唐果有些驚訝地捂住嘴巴,小聲問他:“真的啊?”


    喬楚陽點點頭,“你不信我?”


    唐果忙搖頭,喬楚陽遞給她一樣東西,唐果揣進了兜裏,衝他點點頭。


    喬楚陽覺得唐果好可愛,摸了摸她腦袋。


    遠處季峋忽然敲了下門,衝著扭過頭來的唐果說:“完了趕緊進來。”


    喬楚陽從一開始就覺得這男生敵意滿滿,不過他也不在意,衝唐果說:“那你進去吧!再見,有空還一起出來玩啊!”最後一句話完全是氣季峋的。


    唐果點頭,揮了揮手,忙轉身回教室了。路過季峋的時候無辜問了句:“班長你今天……心情不好啊?”心情不好幹嘛拿她撒氣。


    季峋垂眸看了她一眼,沒吭聲。心想她這是故意氣他?


    唐果回了座位,季峋也跟著回去了。唐果壓著書本在寫一張小紙條,神神秘秘不讓人看地藏著掖著。


    季峋轉了第八百圈筆之後,敲了下桌子:“那男的誰啊?”


    唐果扭頭看他,迷茫了一瞬才發現過來他問喬楚陽,心想說了他又不認識,就囫圇說了句:“一個……朋友。”


    “朋友?”季峋語氣裏滿是懷疑。


    唐果解釋了句:“今天認識的。”


    “今天認識的就來學校找你?”


    唐果不是很明白,今天認識的為什麽不能來學校找她?“他跟著老師一塊兒來參加活動的,順路來找我。”


    “輕浮!”


    嗯???


    唐果懶得和他說話,季峋陰陽怪氣起來無人能敵。


    季峋隻是憋著一股莫名其妙的氣,不爽!


    這股不爽讓他整個人都像是一座行走的火藥桶,誰點炸誰那種。


    第二天運動會沒他什麽事,躺在草坪上曬了半天太陽,餘光裏三十六次瞄見唐果拿著一個本子寫寫畫畫,還和齊悠鄭重無比地商量著,不知道搞什麽歪主意。


    他問沈靖初:“你說唐果在搞毛線?”


    沈靖初已經在鬥地主,依舊輸得脫褲子,百忙之中抽空看了眼認真乖巧寫字的唐果,開嘲:“人小姑娘幹什麽你也要管,你真是閑的蛋疼。那麽好奇你過去問問唄!”


    “老子不好奇。”


    “不好奇你眼睛快長人家身上了。”


    齊悠晚飯自己吃的,唐果不餓,回教室了,齊悠沒有別的朋友,唐果不在她就一個人,慢悠悠吃了飯,端著餐盤去回收處,在拐彎處聽見有人喊自己名字,一扭頭看見季峋。


    季峋問她:“自己?”


    齊悠有些受寵若驚,季峋除了零星幾個關係不錯的人,其他人都是愛搭不理的樣子,自己這算是……沾了唐果的光?


    齊悠點了點頭,“嗯,唐果說她不餓,不吃飯了。”


    “天天不吃晚飯,什麽毛病。”季峋吐槽了句。


    齊悠笑了笑。


    “問你個事兒。”季峋示意她邊走邊說。


    齊悠餘光裏看見幾個同班女生,好奇地衝這邊張望,不得不說,這一瞬間虛榮心爆棚。


    她忙跟了上去,回了句:“班長你問。”


    “昨天那個來找唐果的男的是誰?找唐果幹嘛?”


    “喬楚陽嗎?”齊悠撓了撓頭,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思考了半天,隻好回一句:“他和我妹妹是同學,我也不知道來找她幹嘛,她也沒跟我說,就說是秘密,先不告訴我。”


    季峋眉毛皺得能夾死一隻蚊子,“那她今天一天都在幹嘛?”


    “做手帳啊!新得了一個她超喜歡的本子,一直沒空用,這不這幾天閑著嘛!趕緊拿出來玩玩。”齊悠說。


    蔣昊送的本子。


    操,季峋覺得自己他麽一個頭兩個頭,都是什麽玩意兒!


    更更無語的是,第三天長跑,他和蔣昊是同組,唐果提前了半個小時拉著齊悠和鄭思涵過來圍觀,他們是第三組,馬上要候場了,作準備的時候,季峋脫了外套,掏了口袋裏的手機,就近遞給了唐果。


    唐果愣了愣,才接過去。


    跑了一圈過來的時候,唐果在原地給自己班的男生加油,懷裏除了抱著他的,還有蔣昊的。


    於是今天的季峋怒氣值滿點,狂飆三千米,全程高速不減速,拿下了本場第一名的好成績,廣播裏播放著連翹土味又昂揚的賀語,終點處全是歡呼聲,唐果抱著他的外套迎過來,滿臉笑:“哇,季峋你好厲害啊!”她把保溫杯遞過去,“喝點兒溫水吧!”看他撐著膝蓋喘氣,不由叮囑了句,“先走走吧!走走?”她伸手拽了他一下袖子,白皙的臉因為激動而微微泛了點紅,季峋覺得自己堵了兩天的氣終於才消散了點,扯了她懷裏蔣昊的外套順手塞給後麵趕過來的沈靖初,眼神示意:“你去接!”


    然後才回唐果:“陪我走走,我有點兒喘不過來氣。”


    唐果馬上擔心地問:“是不是病又犯了?”


    季峋一米八二的壯漢,其實是個……腎虛。


    嗯,就是腎虛,中醫診斷是這樣,隔三差五吃段時間中藥調理,不過很少人知道就是了。


    唐果的舅公開診室,季峋正好在那邊看病,有次唐果過去,正好撞見,就隨口問了句怎麽了,季峋的爺爺跟著去的,季爺爺隨口答了句腎虛的時候,唐果表情簡直無比精彩,飽含了震驚與困惑,還夾雜著幾分難以言說的情緒。


    季峋那時抿著唇好一會兒,終於忍無可忍插了句話:“不是你想的那樣……”


    這會兒季峋又回想起這個,不由低罵了聲,無力地說了句:“不是。”


    唐果“哦”了聲,不是就好。


    沈靖初被遠遠地拋棄在身後,抱著一個不知名男式外套迷惑了好一會兒,才得到身邊人的提醒:“蔣昊的。”


    沈靖初扶額低罵:“我他麽招誰惹誰了。”


    蔣昊第二,落後季峋整整二十多秒,他從沈靖初手裏接過水和外套,說了句:“謝謝。”目光看向遠處慢吞吞走著的季峋和唐果,然後微微眯上了眼睛,笑了下。


    唐果走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自己是要幫蔣昊忙的,立馬就要折回去,被季峋扣住了胳膊,“不許去,讓沈靖初去。”


    “可是我答應……”


    “你答應個屁!”


    “我……”


    “閉嘴!”


    ……


    季峋成功把唐果氣哭了,唐果眨巴著眼睛眨巴出眼淚的時候季峋完全是懵了。


    懵了好一會兒,放軟了聲音說:“別哭了……”


    然後唐果哭更大聲了。


    滿操場都是人,唐果一哭招來好多人,女孩子們過來哄唐果,男生們湊熱鬧,鄭思涵不怕死地懟了季峋一句:“我去,班長你對我們果果做了什麽?有沒點兒人性了。”


    沈靖初剛湊過來就聽見這句,心裏暗暗幸災樂禍,早說他這樣不行,非不聽。他接話:“是啊,做了什麽,你咋這麽禽獸呢!”


    季峋瞪了他一眼,忽然扯著唐果扯走了。


    “咱倆單獨聊聊。”


    身後沈靖初對徐胖子說:“看,我們峋哥像不像拉著人去幹架?”


    徐胖子嘿嘿笑了笑:“那不能,指不定拐到沒人的地方噗通一聲跪下呢!”


    一群人哈哈大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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