寬敞舒適是這間書房給人的第一個印象,除了高級原木打造的木地板之外,義大利進口的原木書桌和真皮座椅就置於落地窗的正前方,而堅固的保險庫就在書桌的左手邊,牢牢鑲嵌在厚實的牆壁裏。


    紀太倫曾帶著於玫繞房子一周,唯獨沒有帶她來到眼前的書房。看著偌大的書房,她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雖然肉眼無法辨視隱匿的雷射光束,但是透過四方牆麵懸吊多部的發射器,她已感覺出這個寬敞舒適的書房所隱藏的危機和凶險。


    喬默從口袋抽出小紙張,隨手揮揚,雪白的紙張立刻在他們麵前被雷射光束打得焦黑粉碎。


    橫亙在他們和保險庫之間的竟是一片無形的殺人光線。


    「唔,好厲害……」喬默的嘴角揚起一抹淺笑,這樣的陣仗他司空見慣,並不以為意,他拿起通話器低聲吩咐道∶「杜宇,關上書房的電力係統,我們準備動手了。」


    最直接而有效的辦法,就是切斷這裏的電力,如此一來,再多的雷射光束也起不了作用。


    「記得切除備用電力……」他不忘提醒杜宇。


    新型的大樓裏,無論是電梯還是警戒係統,一般都配有備用電力,當正常電源供應不及時,備用電力便會自動開啟接續,以防在臨時停電期間,可能發生的危險或有人藉機乘虛而入。


    過了數十秒,杜宇仍舊沒有回應。


    「好了嗎?」喬默忍不住皺眉。杜宇的動作俐落,像今天這樣需要別人開口催促,倒是有史以來頭一遭。


    於玫心中掠過一絲不祥的預感。


    通話器中隻傳來數聲雜音,並無杜宇的聲音。


    「杜宇……」


    過了半晌,杜宇還是沒有回答。


    怎麽搞的?


    喬默皺著眉頭,用力地拍晃著手中的通話器。


    「通話器出問題了?」一直冷眼旁觀的於玫,忍不住開口詢問。在這個緊要關頭,任何意外狀況都可能危及他們的安全。


    喬默還來不及回答,陡然間燈火通明,強烈的光線照得於玫幾乎睜不開眼……


    「哈哈哈!想不到我們又見麵了!」


    就在措手不及的時候,一陣狂笑聲傳進她的耳中。


    聽見這個熟悉的聲音,於玫心中不由得暗暗叫苦,隻有紀太倫才有這麽狂肆跋扈的笑聲。


    在於玫逐漸適應明亮的光線後,眼中隨即出現紀太倫得意非凡的笑臉,以及他身旁一排站開的黑道兄弟。這群人不但將他們團團包圍,更可怕的是,每個人都荷槍實彈,甚至不乏火力強大的衝鋒槍,而槍口自然全部對準了他們——兩個闖空門的小偷。


    「喜歡我為你安排的驚喜嗎?」看著他們吃驚的神情,紀太倫再次哈哈大笑。


    「你、你怎麽會……」於玫過度驚愕,幾乎說不出話來。


    是有人無意中看見他們?還是監視器轉換失敗?她實在想不通,到底是哪個環節出了問題,竟然讓紀太倫發現他們的蹤跡。


    「從你們進到這棟大樓開始,我就一直盯著你們。」紀太倫得意萬分,「其實我早就知道你們所有的計劃。」


    怎麽會這樣?他們的計劃向來保密到家,隻有他們三個人知曉,照道理不可能泄露出去。


    於玫疑惑地瞪大雙眼,她看得出來眼前這番陣仗絕對是有備而來,絕非臨時調度成軍,隻是紀太倫怎麽會知道他們的計劃內容?難道他早已派人盯上她?


    「這都要感謝你們的朋友幫忙。」紀太倫似乎明白她的疑惑,他笑著招手,「小杜,還不出來?」


    小杜?難道說……


    在她胸口緊悶抽痛之際,就看見杜宇出現在紀太倫身旁。雖然他始終低著頭,於玫卻一眼就認出他,那個最親近的朋友,比親人還親的同伴。


    「杜宇,你不會……」她的手腳發冷、聲音顫抖,著實不敢相信杜宇會出賣他們。


    杜宇有些慚愧,他沒有回答隻是沉默以對。


    「他不好意思說,我來替他說吧!」紀太倫陰沉一笑,「在你和情淚一起失蹤之後,我遍尋不到你的蹤跡,想不到你這個朋友竟然在我的賭場裏耍老千,偏偏被我的人逮到,為了換取活命的機會,他隻好拿情淚的下落作為交換,供出你和姓喬的一切。」


    紀太倫犀利的目光停留在她臉上,「本來我打算立刻把你們兩個混蛋揪出來慢慢折磨到死,小杜卻把你們的計劃告訴我,嘿嘿!想不到你們偷走了情淚還不夠,居然動起那三千萬美金的腦子。這樣也好,我也不必大費周章去抓你們,就等你們自己送上門來自投羅網,倒也省去不少功夫。」


    他用力地拍了拍杜宇的肩頭,「這一切都是小杜的功勞,讓我不費吹灰之力就逮住你們。」


    「既然你已經抓到他們……」杜宇在一旁陪笑,「那我們之間就再也沒有任何瓜葛了吧!」


    「你怕我說話不算話?」紀太倫冷淡地道:「我既然答應過你,就一定會說到做到,放你一條生路。」


    於玫思緒混亂,呆愣地嚐著遭到背叛的痛苦。


    她不敢相信卻不得不信,杜宇為了自己竟然聯合紀太倫設下這個陷阱,讓喬默和她一起跳進來!是無暇還是不忍?她甚至不曾回頭瞥視喬默交織著憤怒和沮喪的俊臉。


    「至於你們……」紀太倫目露凶光,淩厲地掃過喬默的麵孔,最後將視線落在於玫絕麗的容顏。


    「你想怎麽樣?」望進他眼中的殘酷,她明白折磨到死絕不是口頭上威脅,她不但騙他為自己買下情淚,現在還準備偷走保險庫中的三千萬美金,用罪大惡極來形容她的所作所為並不為過。


    向來以心狠手辣聞名道上的紀太倫,絕不會輕易放過她,對待女人他可以大方多情,對待敵人那就完全另當別論。


    一想到那些傳聞中的黑道酷刑,她不由得臉色發白、不寒而栗。


    這下子她真的要上刀山、下油鍋了!


    「本來我打算剝下你這層漂亮的外皮做成燈籠……」紀太倫走過來捏住於玫的下顎,逼迫她無法逃避他的視線,「不過這樣太暴殄天物了是不是?」


    不顧她臉上逐漸泛青的傷痕,他用力收緊了手指,「像你這麽美麗的女人畢竟不多見,至少得用用你才對得起我自己……」


    於玫忍著下顎的疼痛和到口的痛呼,她申吟道:「用完以後呢?你打算殺了我?」


    「那就得看你的表現了。」他的大手緩緩下滑,邪惡地來到她的胸前攫住一隻柔軟的渾 - 圓。


    「別碰她!」一直沉默無語的喬默突然伸手隔開紀太倫的輕薄,將於玫拉到身後,用自己的身體護住她。


    他的臉上毫無懼意,隻有憤怒的烈焰熊熊地燃燒著。


    「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想英雄救美?」紀太倫冷笑了下,「好,偷走情淚的這筆帳,我們先來算一算!」


    紀太倫的笑聲裏滿含了情淚被偷的憤怒,還有對情敵濃烈的嫉妒。從杜宇口中他完全明白喬默和於玫的關係,自詡獵豔高手的他,怎麽也想不到自己喜歡的女人竟為了其他男人才企圖接近他,心中當真是又妒又恨。


    雖說他身邊的女人多如過江之鰂,可他卻是真心喜歡於玫,否則又怎會因為她的一句話,就花了上億的代價為她買下情淚?


    「現在我就廢了你的手,看你以後還有沒有辦法偷東西!」他迅速地掏出手槍對準喬默,此舉不隻是教訓他偷走情淚,同時也暗藏了打擊情敵的意味。


    不過紀太倫絕不會流露半點妒意,以免折損自己在屬下麵前的威望。


    「求求你,不要傷害他!」眼看他就要扣下扳機,於玫不顧一切地衝到喬默身前擋住了他,「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欺騙你,我願意做任何事情向你陪罪,就是要我死也沒關係,請你放過他好嗎?」


    這輩子她第一次開口求人,此時此刻她早已忘卻對喬默的恨意,說什麽她都無法眼睜睜看著他受到傷害,如果可以,她情願拿自己的性命換回他的。


    「我不認為你有資格跟我談條件。」紀太倫揮了揮手中的槍枝,冷笑了下。看她不顧自己,舍命為喬默求情,強烈的妒意嚴重地啃蝕他的心。


    「我知道自己並沒有資格和你談任何條件……」於玫吞了吞口水,「可是……可是……我會設法讓你滿意……」


    「讓我滿意?你是指……」紀太倫眯起眼,明知故問。此舉不但是為了捉弄她,更是為了羞辱喬默。


    「你知道的……」她深吸了口氣,突顯胸前傲人的渾 - 圓,「在床上我從不教男人失望。」


    為了救喬默,她已經豁出去了!


    當然,她不會天真地以為和紀太倫上床他就會放過喬默,不過隻要能暫時保住喬默的安全,日後再想辦法搭救還不遲。


    緊繃的情緒使她的雙頰緋紅,如同盛開的紅玫瑰般綻放豔麗的光采,她過於急促的呼吸使她高聳的胸脯微微顫動著。


    這是一種示意,也是一種邀請。


    紀太倫的欲 - 望轉瞬間被勾起,眼中的殺機霎時被欲 - 望所取代。


    他拽過於玫的纖臂,將她拖進自己的懷中,跟著揮出重拳擊中喬默的臉頰和下腹。


    喬默痛苦地彎下腰。


    「簡濟,把這小子帶到地下室關好,想辦法讓他說出情淚的下落,其他人全部回到自己的崗位上。」簡單地下令後,他立刻拖著於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現在他隻想做一件事,那就是品嚐懷中美人的滋味,他不打算讓槍枝噬血,免得破壞今晚的興致,至於喬默,他可以日後再慢慢整治。


    隨著他一聲令下,大隊人馬立刻消失無蹤,原本熱鬧滾滾的大廳登時安靜了下來。


    於玫被紀太倫硬生生地拖進房間後,隨即被推到柔軟的大床上。


    她翻身坐起,漂亮的大眼中充滿警戒。


    「為什麽用那種眼光看我?你不是承諾我要滿足我?」紀太倫雙手環胸,嗤笑道。


    「我隻是在想該怎麽做……」於玫抑下緊張的情緒,眨了眨眼,「怎麽說你都是個很有經驗的男人,我怕讓你失望。」


    「怕我失望?」他悶哼一聲,「應該是怕我殺了姓喬的吧?」


    「怎麽說都好,牌在你手上,你作莊。」她苦澀地道。


    他俯身向她,溫熱的鼻息噴拂在她白嫩的臉頰上,「話雖如此,不過我卻希望你能死心塌地跟著我。」


    情場打滾多年,他當然知道兩情相悅比威脅屈從愉快得多。


    「別告訴我,你愛上我了……」於玫的眼中閃過戲謔的光芒。


    「我是喜歡你。」紀太倫笑了下,「我喜歡你這個女人。」


    「美麗、聰明、狡猾……」紀太倫冷酷的聲調隱含著寵溺,他的大手拂過她的秀發,「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充滿挑戰性的女人。」


    「你是說美麗壞女人?」她的嘴角微微地彎起,「既然我這麽壞,你就不該把我留在身邊,總有一天……」


    「我的確喜歡你,但是別以為你可以愚弄我!」紀太倫捏住她的下顎,發出嚴重的警告,「要不然我會教你生不如死。」


    「要我死心塌地跟著你也行。」於玫心中燃起一線救喬默的希望,「我隻有一個請求,放了喬默讓他平安的離開。」


    他不以為然地搖頭,「他活著,你就不會死心。」


    「你難道不明白活人無法和死人競爭的道理?」於玫淡淡一笑,「他若死了,我一定會百般念著他,到時候就算真的愛上你,心裏卻不時被這陰影所擾,豈非很無趣?」


    「你這是在設法讓我放了姓喬的?」紀太倫緊盯著她。


    「我隻是好意提醒你,如何善待自己喜歡的女人。」她搖頭否認,「如果你不在意我們之間可能存在的隔閡,我也沒辦法……」


    「不用你來教我,我知道該怎麽對待自己喜歡的女人。」他不願正麵回應是否放過喬默,短期來說這家夥或許是個威脅,長期而言這個威脅遲早會隨著時間過去而消失。


    他對自己深具信心,憑著錢財優勢和床上功夫,他很快就能收服眼前的美人,讓她忘記過去的男人,從此眼中隻有他的存在。


    「廢話少說,動作快!」他開口催促。


    「什麽?」她愣住了。


    「脫衣服啊!」


    「脫……脫衣服……」咬著豐潤的下唇,於玫一個勁地眨著眼。


    「愛是用做的不是用說的,你該不會期待今晚用嘴就能滿足我吧!」他冷笑了下,「我的耐心有限,別讓我等太久。」


    冷酷的話語顯示他不再有寬宥的決心。


    腫脹的欲 - 望充滿爆裂的痛苦,他開始後悔沒有一進房門就要了她,反而和她說些不著邊際的對話。


    於玫的手在微微顫抖,仍不甘願地解開胸前的鈕扣。


    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選擇的餘地,不管願不願意,他都有辦法要她成為他的女人,反抗隻會加速他傷害喬默的步調,隻有先順從他的意思,爾後再想辦法幫助喬默安全離開。


    至於她自己……


    從落入紀太倫手中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經沒有全身而退的打算了。


    十、九、八……電梯顯示的樓層數字不斷地往下跳。


    簡濟遵照紀太倫的指示,押著雙手被縛在身後的喬默前往地下室,此外電梯裏還有另一名兄弟負責將杜宇送出太倫大樓。


    無信不足以立威,紀太倫既然答應放杜宇一條生路就會說到做到,這是他混跡江湖能夠屹立不搖的原因之一。


    「兄弟,對不起了!」杜宇低著頭,慚愧地向喬默道歉。


    「誰跟你是兄弟?」喬默咬牙切齒,怒瞪著他。


    「我也是不得已啊!」杜宇一臉無辜,仿佛這一切都不是他的錯。


    「不得已就出賣我?你該死!」越說火氣越大,喬默憤怒地抬起腿直向他踹去。


    「我很抱歉,真的很……」杜宇靈敏地閃過迎麵而來的攻擊,那一腳卻不偏不倚地踢中他身後那名兄弟的小腹。


    慘呼未及出口,杜宇已揚起手中的麻醉槍將針頭射入簡濟高大的身體裏,跟著在那名彎腰不起的兄弟身上補了一槍。


    「你……」簡濟措手不及隻是駭然地睜大眼,卻發不出任何聲音。


    這幾下兔起鶻落的動作立刻讓兩名凶惡的彪形大漢倒地不起、陷入昏迷。


    杜宇並未就此歇下,他拿出遙控器按下上頭的按鈕後,才動手解開喬默身上的綁縛。


    「影像完成移轉了嗎?」揉著發麻的手,喬默沉聲問道。


    「不錯,連書房的雷射裝置也一並斷電。」杜宇點點頭,利用手上的遙控器,他已癱瘓了太倫大樓的監視係統和保護裝置。


    「接下來就剩保險庫的部分。」喬默摸了摸青腫的麵頰和險些脫臼的下巴,「姓紀的果然有一些蠻力,打人還真痛……」


    「不好意思,害你挨打了。」杜宇嘻皮笑臉,完全看不出不好意思的樣子。


    「這下子你可報仇了。」喬默意有所指地悶哼,指的當然就是在酒吧裏為了於玫動手的事。


    杜宇聳聳肩,「這全是你出的餿主意,怨不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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