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自歎了口氣,杜宇不再多說什麽。從喬默和於玫的反應他可以了解,兩人之間肯定發生嚴重的摩擦,他看得出來於玫需要發泄,與其讓她憤怒地離開醉倒在其他地方,還不如留下她,至少他還能照顧她。


    他喜歡於玫,甚至到了暗戀的地步,不過他的個性瀟灑,在知道於玫喜歡喬默的情況下,他便無意強求。


    「不要再喝了好嗎?」當他看著於玫整整喝掉一大瓶威士忌後,不禁心疼地勸道:「你會醉的……」


    「我就是想喝醉。」於玫雙眼迷濛地盯著他,「喝醉就不心煩了……」


    她感覺好窩囊,愛上一個冷酷無情的男人已夠令人沮喪,現在連費盡心血就要到手的情淚又被奪走,惱羞成怒的挫敗一直盤旋在她心頭,有生以來她第一次嚐到徹底失敗的滋味。


    杜宇走到她身前,拿開她手中的酒杯,「你累了,去休息一下好嗎?」


    杜宇溫柔的安慰挑動她內心的脆弱,卸下防衛的她不禁頹然低泣,「我是個什麽樣的女人?是不是很討人厭?惹人煩?」


    「傻瓜,你該知道自己有多麽迷人。」拍拍她的手,他出言安慰。


    「那他為什麽不喜歡我?為什麽要這麽對我?」於玫再也抑止不住地流下淚。


    她撲進杜宇的懷中,泣訴著自己的深情、自己的痛苦、自己的失敗……


    在亮麗的外表下她有一顆敏感而脆弱的心,她是那麽容易受傷、那麽需要嗬護,可偏偏她的男人隻要她的身體,無意照顧她的心靈。


    「隻可惜你喜歡的不是我,要不然……」掩不住話語中的苦澀,他強笑道。


    自己喜歡的女人就在懷中,可她卻向他哭訴對另一個男人的傾心和愛慕,縱使他生性瀟灑不羈,卻也難掩心頭的無奈和酸楚。


    「什麽?」她雙眼迷濛地看著他。


    「我絕不會這樣傷你的心……」他深情地呢喃。


    「杜宇……抱著我好嗎?」此時此刻她最需要溫暖和安慰,正好有一個愛她的男人就在身旁陪伴著她,「我多麽希望自己喜歡的是你……」


    「噓,別說話……」杜宇橫抱起她,緩緩地走上二樓的休息室。


    於玫放鬆地靠在他的懷裏,一股清新卻和喬默截然不同的男子氣息包圍著她,不時鑽進她的鼻中,讓她浮躁的心緒逐漸緩和下來。


    到了床邊杜宇輕輕放下她,眼裏有著失落和深情。


    「杜宇……」於玫撫過杜宇的俊顏,「愛我好嗎?用一個男人愛女人的方式愛我……」她的手臂悄悄地環上他的頸項。


    失戀和失敗的孤寂讓她尋求慰藉。


    「別說傻話。」臉上閃過一絲痛苦,他拒絕了。


    「連你也不要我了……」她傷心地低喃。


    「傻孩子,等你清醒了再說。」他輕歎了下,拉下她環著自己的手。


    對於她的邀請杜宇如何不動心?現在是她最脆弱也是最容易接受別人的時候,隻要他願意,於玫立刻就成為他的。


    可是過了今晚又如何?


    於玫心中所愛的依然是喬默,而他隻是個填補空虛的影子。


    「晚安。」杜宇俯身在她額上輕輕一吻,跟著替她拉上被子。


    未再多作停留,合上門杜宇悄聲離去。


    刺眼的陽光從窗戶射進房間。


    於玫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終於醒了過來。


    「這裏是……」於玫搖了搖暈眩的腦袋,漸漸地,她總算想起昨晚的一切,也想起這裏是杜宇的房間。


    於玫用力地甩甩頭,仿佛要甩掉其中的煩惱,她深吸一口氣,掀開被子跳下床。


    轉開水龍頭,她痛痛快快地衝了個澡,洗去一身的煩悶,神清氣爽地踏出浴室,順手找了件幹淨寬大的襯衫換上。


    又是新的一天!


    望著刺眼的陽光,她的心情好轉了一些,至少已不似昨晚鬱悶。


    於玫打開房門正準備下樓時,一股食物的香氣立刻撲鼻而至。她迅速地下樓,在吧台前找到了杜宇,吧台上早已擺滿了食物,除了烤吐司、煎火腿、荷包蛋外,還有香濃的熱咖啡。


    「你起來了!」杜宇笑著跟她打招呼。


    想起昨晚的事,於玫多少有些尷尬,不過她十分感激杜宇的自製,沒有隨著她瘋狂起舞,否則她的心隻怕會更加混亂。


    「嗯,昨晚謝謝你……」她忍不住開口向他道謝。


    「謝我什麽?」他笑了下。


    於玫的臉紅了起來,「謝謝你昨天收留我,還把床讓給我睡……」


    「我們是朋友,應該的。」他特地強調朋友兩個字,不希望因為昨晚的尷尬讓彼此間有了隔閡。他喜歡於玫,就算做不成情人,他還是希望和她維持良好的友誼。


    「還有……」於玫眨了眨眼,「昨晚你很溫柔……」


    他吹了一聲口哨,眼中滿是笑意,「怎麽,你為我心動了嗎?」


    「像你這種帥哥,有哪個女人不為你動心?」她抿嘴一笑,笑容夾雜著感激,「無論如何我感覺好多了。」


    「對,笑一笑,這才是我認識的玫兒。」看她臉上的陰霾消失了大半,他沉悶的心情跟著好轉。


    「好香,你也會做早餐?」微笑中她轉移了話題,雙眼覬覦地盯著食物,肚子咕嚕地叫個不停。


    「別忘了,我是個酒吧老板。」他拿著一碟裝著吐司、煎蛋和火腿的盤子放到她麵前,「嚐嚐我的手藝。」


    「香嫩適中,不會太硬也不會太軟……」於玫一麵吃著煎蛋,一麵開口讚許。煎蛋是一門看似簡單卻相當講究的功夫,從這裏多少可以看出一個人手藝的好壞。


    「是嗎?看來除了這間酒吧之外,我還可以去開一家餐廳了!」杜宇打趣道。


    「如果不嫌棄,你可以雇用我做服務生。」


    「哇,有你這麽漂亮的服務生,我的餐廳不是擠爆了?」


    兩人一起坐在吧台前有說有笑,愉快地享受美味的早餐,當於玫輕啜著香濃的咖啡時,便聽到酒吧大門開啟又合上的聲音。


    早上酒吧並不營業,是誰會在這個時候進來?


    她好奇地回過頭,卻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霎時漾笑的臉垮了下來,握杯的纖手也懸在半空中。


    喬默正朝著吧台的方向走過來,這個令她愛恨交加的男人又再次出現,頓時撥亂了她的心弦。


    「你來了!」杜宇打了聲招呼。


    喬默沒有接話,隻是冷眼看著他們,冰冷的目光始終繞著於玫打轉,打量她一身簡單的穿著。


    於玫隻著了件寬大的襯衫,襯衫底下空無一物,挺翹的□隱約可見,一雙令男人噴火的玉腿毫無遮蔽全然□在外頭。


    過去於玫和他親熱之後也經常做這樣的打扮,難道昨晚他們也……


    喬默感到胸口一陣刺痛,黯淡的目光更形冷冽。


    杜宇仿佛知道喬默心裏的想法,嘴角勾起一抹笑,「要不要來份早餐,剛做好的。」


    「不必。」喬默冷冷地道。


    「我上去換件衣服。」於玫放下杯子,朝杜宇一笑,全然不理會喬默,仿佛她和杜宇之間才是真正的男女朋友。


    「櫃子的左上方有一套女裝,你應該穿得下……」杜宇提醒道。那套衣服是上回安娜在這裏過夜時所留下的。


    於玫搖擺著腰肢,頭也不回地走上樓。


    看著於玫的背影,杜宇露出一抹不懷好意的笑容,「玫兒昨晚好特別,真教人難以拒絕……」


    喬默氣得咬緊牙關,雙拳已緊緊握起。


    過大的襯衫、□的雙腿、曖昧的神情……這些不堪的影像持續在他的腦海裏出現,怎麽也揮不去兩人□交纏的畫麵……


    該死!


    他忍不住揮出右拳,擊中杜宇的左頰。


    杜宇悶哼出聲,向後倒退了三步。


    「我把她扔在這裏是要你照顧她,不是要你占她便宜!」喬默低聲怒吼。


    抹去嘴角的血水,杜宇冷笑,「男女之間你情我願哪來的便宜可占?」


    「你……」喬默額爆青筋。


    「吃醋了?」他一臉詭笑。


    「胡說八道!」


    「為什麽不承認你喜歡她?」杜宇生氣地瞪著他,「非得要玫兒離開你,才來後悔嗎?」


    「少自以為是。」喬默嗤之以鼻卻隱隱感到不安。


    「到底是誰自以為是?」杜宇大聲吼道:「當女人死心塌地跟著你的時候,你隻視為理所當然,從來就不知道珍惜,淩彥是這樣,玫兒也是這樣。」


    喬默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卻啞口無言、無從反駁。


    「你以為淩彥永遠離不開你,所以放心地把她晾在一邊讓她癡癡地幹等,可惜你錯了,她現在已經找到自己的歸宿。你以為玫兒會永遠守著你嗎?等到她死心的那一天,你後悔就來不及了!」如連珠炮般,杜宇一口氣把久藏心中的不滿全盤說出。


    「你少管閑事!」喬默就像被踩著尾巴的貓,氣呼呼地跳了起來。


    「你以為我吃飽了撐著?」杜宇毫不客氣地吼了回去,「我隻是不希望玫兒因你而受傷!」


    「杜宇,我先走了,改天再把衣服還給你。」


    他們兩人在爭執之際,於玫已換上一套裙裝走下樓。她的目光始終回避著喬默,這個男人代表了她的傷心、她的失敗,讓她不願麵對,也不敢麵對。


    至少在現階段,她還沒有心理準備要麵對他。


    「慢點走,我還有事要跟大家商量。」一看見於玫,杜宇立刻收起張牙舞爪的模樣,換上一張笑臉,「最近我又找到一個案子可以合作……」


    「合作?」聽到這兩個字,於玫鬱悶地表示:「我打算退出,往後都不會再加入你們的行動。」


    她打算和喬默撇清關係,既不想當他的夥伴,更不願做他的床伴。即使她控製不住身體對他的眷戀,也要控製住自己的心疏離他,隻有徹底地離開他,她才能擺脫眼前的悲傷和痛苦。


    喬默寒著臉,一言不發逕自走到窗邊的長桌前坐下。


    「冷靜下來聽我說。」杜宇拉住她,「這次的目標是三千萬美金,如果幹成這一票,我們就有退休的老本,到時候你就是金盆洗手也無所謂。」


    三千萬美金的確不是小數目。


    「說來聽聽。」於玫心動了。


    「我們打算向紀太倫拿點錢來用用。」杜宇解釋道。


    「你是說那個黑道老大?」若非杜宇臉上肯定的神情,於玫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昨天她連同情淚一起消失,紀太倫絕對會把她列為頭號嫌疑犯,如果她再去動他的三千萬美金,豈不是自投羅網?


    「根據我的消息,下個月十號,紀太倫打算暗中進行軍火交易,對方隻收現金不接受其他付款方式,換句話說在九號晚上會有三千萬美元的現金存放在他的保險庫裏,如果一切順利我們三個人就可以平分這筆錢。」杜宇笑了笑,「怎麽樣?這個數字足以讓我們三個人再次合作吧!」


    「可是……」於玫猶豫不決。


    她知道紀太倫習慣把貴重物品放在住家的保險庫裏,他認為天底下再也沒有比自己的住處更安全的地方。的確,他的住處不但有人二十四小時輪班守衛,四周還布滿了監視器,更何況他所擁有的強大武力,足令保全公司望塵莫及。


    紀太倫可不是普通人,是個令人聞風喪膽的黑道老大,萬一行動失敗,可不是在苦牢裏蹲個幾年就能夠了事,說不定當場斃命、屍骨無存。


    一想到這次行動的危險性,她不禁躊躇了。


    「你可以先聽聽我們的計劃,再告訴我你的決定。」杜宇從櫃子裏抽出了一張大樓的平麵圖,攤在喬默麵前的長桌上。


    「這是……」於玫眼睛一亮,「太倫大樓的平麵圖。」


    雖然於玫隻到過太倫大樓一回,不過長年偷竊所養成的敏銳直覺,讓她一眼就認出平麵圖的所在地。


    「不錯,有眼光。」杜宇稱讚道。


    「你怎麽得到的?」她疑惑不已,這麽重要的平麵圖紀太倫一定收在安全的地方,杜宇居然拿得到手?


    「這是我弄來的。」喬默悶哼地道:「雖然紀太倫的住家到處布滿警哨,可並不代表設計師家裏也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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