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沈宣青十分照頋忍讓,雖嘴上總說是哥哥疼妹妹,但看在沈宣白這個親哥哥的眼裏,卻是再明白不過。


    劇懷安對沈宣青有情,可絕不隻是兄妹之情,無奈沈宣青死心眼又不甘心,兩隻思睹隻看得見那個不愛她、她又得不到的範雨棠,而睢不見整天在她身邊繞著的劇懷安。


    劇懷安走了過來,疑惑的看著兩人。「說我什麽?」


    沈宣白一笑。「沒說什麽,我收到雨棠的信。」


    劇懷安難掩驚喜地閩道:「是嗎?他要成親了?」


    「他已經成親了,而且現在在清河縣城。」他說。


    聞言,劇懷安一怔。「他成親為何沒讓咱們兄弟倆知道?」


    「他父親嫌逝,婚事辦得倉促,如今他帶著妻子回到清河縣城,正需要我肋他一臂之力。」劇懷安跟沈宣青都一愣,然後疑惑不解的看著他。


    於是,他將範雨棠信中所說之事一字不漏的轉述給兩人知道。


    聽完,劇懷安十分緊張。「真有此事,那我們還不趕緊啟程?」


    「我正有此意。」沈宣白微蹙眉頭,「不過我必須扮演一個神秘富商的角色,恐怕得跟你分頭進行。」


    「那倕是。」劇懷安摩挲著下巴,「那好,我們就各自出發吧!」


    沈宣青突然跳到兩人中間,鼓著腮幫子,沒好氣地問道:「那我呢?」


    沈宣白憂疑的看著她。「你又想去添亂?」


    「我要去!」沈宣青轉頭,直望著劇懷安,「我要去瞧瞧範雨棠娶了她是不是真幸福、真開心。」


    劇懷安接收到她眼底那本小姐非去不可,你快替我掐定的信息,轉頭便對沈宣白道:「就讓宣苷去吧,我會看著她的.寧


    沈宣白無奈笑歎。「懷安,你真被她吃死了。」


    「老四,你說的是真的?」範許氏聽範邱氏提起範雨棠欲休了佟袖珍的小道消息,十分驚喜。


    「假不了,大姐。」範邱氏信誓旦旦的說:「是我表妹婧告訴我的,他說百花胡同的歌妓水月跟二少爺過從甚密,他還經常夜宿花樓,水月還曾去茶樓找他的時候,給佟袖珍撞個正著呢。」


    「真有此事?」


    「是真的,茶樓裏的人都知道範雨棠迷戀上水月,還說要休了佟袖珍,教她回鬆嶺城去呢!」範許氏忍不住張狂的笑了起來,萬分得意。「我命人壞了範陳氏的風水,就為了毀他運勢,想不到這麽快就見到成


    果。


    佟袖珍幫夫旺夫,可他卻把她往外推,這會兒可便宣了咱們,他不要的,咱們就將她收做己用。」「大姐的意思是……」範邱氏麵露疑惑。


    「把佟袖珍帶回家裏來。」範許氏道,「她落難之時,我對她伸出援手,還怕她不死心塌地的跟著我嗎?」範邱氏聽明白了。「大姐真是好計。」「事不宣遲,我現在就去看看她。」說著,範許氏立刻起身。


    稍後,她在幾名仆婢的陪同下,乘轎來到範雨棠跟佟袖珍的住處。


    聽到敲門聲,小翠前來應門,見來人竟是範許氏,不禁嚇了一跳。


    打從小姐吿訴她,上次縱火欲燒死她們的幕後主使很有可能是範許氏後,她便一直惶惶不安,如今見這可怕的婦人就在眼前,不禁有點膻軟。


    「夫夫人,」


    「二少奶奶呢?」範許氏問。


    「二少奶奶她、她在房裏……」小翠的聲線不自覺的打顏,改a私下的稱呼。


    本來正在房裏休息的薑珛貞聽見外麵的動靜,立下床察看,一步出房門,看見範許氏就站在那兒,也不免一怔,盡管懷疑眼前之人曾想致她於死,但沒憑沒據的,她也不好妄生枝節,還是得裝作不知情才是。


    於是她連忙走上前,有禮的奄膊欠身,「袖珍向夫人請安。」


    範許氏趨前,拉住她的手,假意關心的注視她。「哎呀,袖珍,你似乎瘦了、憔悴了呢!」


    知道她是虛情假意,但還是笑笑地回道:「謝謝夫人關心,袖珍還好。」


    「還好?」範許氏一歎,「咱們是自己人,你就別在我麵前強顏歡笑了,你跟雨棠的事……我也略有耳聞。」


    薑珛貞暗自苦笑。看來她、範雨棠和水月的三角關係,已經鬧得滿城皆知了。


    「你說這男人是不是全是狼心狗肺呢!你陪著他吃苦,如今他稍微發達了,就移情別戀,愛上百花胡同裏的騷骨頭……」範許氏一副為她不值的樣子,疾言厲色的指責範雨棠的不是。


    可她就是不肯死心、不願放棄,她下意識的還是選擇相信他不是那種男人,也相信他們的愛情禁得起考驗,隻要她堅持下去,終有一天他會舉白旗投降,向她坦承這一切都隻是在作戲,全是為了保護她。


    「袖珍呀,我看這樣吧。」範許氏將她的手緊緊抓在手心裏,「你就跟我回家好了。」


    薑珛貞不免有些驚俜。「夫人?」


    「如今雨棠如此對你,你跟著他又有什麽意思呢?不如你先回範府去住,跟他分開一段時間,有道是小別勝新婚,說不定見不著你,過陣子他便想你了呢。」、


    範許氏臉上帶笑勸慰著,「如今他當你是草,當外麵的女人是寶,與其如此,你索性幹脆一點離開他,或許還有轉機。」


    薑珛貞堅定的搖頭。「夫人,我不想離開雨棠,他是我的丈夫,是我的男人,我絕不會退讓。」


    範許氏受不了的嘖了一聲,「你這孩子真是死心眼又不知好歹。」


    薑珛貞不動聲色的抽回手,婉轉道:「夫人的好意,袖珍心領了,這事……」


    話未說完,範雨棠回來了,見範許氏在此,他有點驚疑。


    趁他不在時登門造訪,她為的又是哪樁?可就算胸口竄燃著怒焰,他還是表現得平靜而自若。「大娘近日可好?」他躬身行禮,說:「雨棠事忙,來能回府向大娘諳安,還諳見誼。」


    「唔,無妨。」範許氏淡淡地回道,「我今日來,是想讓袖珍回府裏去住一陣子。」


    聞言,範雨棠心頭一震,不斷猜測她的用意。


    「你跟那歌妓的事,已是滿城皆知。」範許氏眉梢一挑,「聽說你想休妻,可有此事?」


    範雨棠不卑不亢地回道:「我夫妻倆的事還勞煩大娘擔心,雨棠真是惶恐。」


    「我說雨棠,男人三妻四妾也是平常的事,但再怎麽樣都不能委屈了明媒正娶的妻子。」範許氏趁機數落他,以做人情給佟柚珍,「瞧柚珍這憔悴樣子,我見了都心疼。」


    他大抵知道她用意為何了,不就是想來見縫插針,拉攏人心。


    「雨棠,就讓袖珍隨我回府去住上一陣子,你說好嗎?」


    「我沒意見。」他故作不在意地道,「她自己決定便可。」


    聽他說得這麽無所謂,薑珛貞當下還真有種索性跟範許氏走的衝動,可下一瞬間,那想法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夫人,袖珍在這兒己住慣,還是謝謝你的好意了。」她的語氣雖然軟軟的,但眼神卻極為堅定


    碰了釘子,範許氏不免有些悻悻然。「那好吧,你再考慮考慮。」範雨棠剛進到茶樓,旺財便來到跟前,童報道:「二少爺,有位公子跟小姐說是你的至交,正在樓上等你。」


    聞言,範雨棠眉頭一擰。他捎信給沈宣白,諳求他到渚河縣城來葙忙,可在他們的計劃中,他們是絕不能有任何接趟的,也就是說,如今在樓上等他的不會是沈宣白,那麽……


    倏地,他臉海中肉過兩張臉孔,隨即撩起抱子,往樓上去。


    來到樓上的茶廳,隻見夥計正蟢茶進去,他隨後走進去,就看見是許久不見的劇懷安.還有……沈宣青?


    「雨棠!」看見他,劇懷安難掩興奮,「別來無恙?」


    他疑惑的看著兩人。「你們怎麽來了?」


    劇懷安睇了正奉茶的夥計一眼,夥計便非常識相的退出茶廳,並關上了門。


    劇懷安拉著他坐下。「宣白接到你的信,我們都知道你這兒發生的事了。」範雨棠唇角一勾。「原來如此。」他瞥了沈宣青一眼,表情像是在說你怎麽也來了。


    沈宣青看穿他所想,高傲的挑了挑眉。「怎麽,不歡迎嗎?」範雨棠不禁笑歎,「豈敢?」「佟二小姐好嗎?」劇懷安問道:「她怎麽沒在茶樓裏幫忙?這可是她的長項呢!」範雨棠沒說話,隻露出一言難盡的表情。


    在信中,他隻提及範許氏加害佟袖珍之事,卻沒說他為保護她而故意製造負心假象,並意欲將她送回娘家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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