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屋裏的燈,是一名小女傭自做主張熄滅的,因為她覺得夜裏沒有人活動,沒必要讓滿屋子的燈亮著。


    冷緋紗這時才知道耿毅為了她命令所有的下人夜裏不準熄燈,但小女傭不知情,違反了耿毅定下的規矩。


    耿毅得知後氣憤不已,第二天就悄悄遣走了那名小女傭。


    隻因為她的舉動間接嚇壞了冷緋紗。


    「你不應該辭退她的,那小女孩不過才剛到,況且她也隻是避免不必要的浪費罷了。」天!到現在她才知道,原來為了不讓她害怕,他命人亮了一屋子上百盞的燈。


    她一直以為,隻有她房裏的燈是亮著而已。


    耿毅輕笑,冷緋紗這小東西隻怕不知道他富有的程度,「別替那些不相幹的人操心,來!吃一塊。」他塞了一塊小點心湊進她嘴邊,冷緋紗順從地張口。


    冷緋紗含著食物,卻不咬也不吞咽,一雙明亮的大眼不諒解地看著他,好似在埋怨他。


    「冷緋紗。」他柔聲哄道。


    冷緋紗掩著小嘴,輕輕開口道:「你明明對我百般遷就,為什麽就不能也體諒別人一點?」嘴裏咬著食物,讓她說起話來含糊不清,卻更有一種小女孩的稚氣,耿毅愛極了。


    「你是你,不能和其它人相提並論。」他拉下她遮掩的小手,「請問你這一口東西要含到什麽時候?」冷緋紗瞪了他一眼,他看出她在抗議,不過她這一招似乎對他沒有用,所以她最後仍隻好乖乖地咽了下去。


    他又拈了一塊到她唇邊,這次她不再張嘴了。


    耿毅笑歎,「好吧!我把那女傭找回來就是了。」「這才對嘛!」冷緋紗興奮得立刻張開小嘴,吃下他手中的食物。


    他執起她的小手一吻。天啊!他知道他一定是愛上她了,否則,他不會隻因為她輕輕的一笑,便輕易地牽動了他的心。


    隻要看見她的笑容,他便覺得自己在刹那間擁有了全世界。


    愛情,它消消地來了。但耿毅並沒有因而欣喜若狂,因為,愛根本不在他的預期中。


    他從前不在乎,現在卻突然害怕起來了,他好怕她發現了……真相。


    日子過得一天比一天幸福,冷緋紗幾乎要忘了昨日的夢魘,完全沉醉在耿毅似海深的柔情中了。


    耿毅的生活有如隱士,冷緋紗也跟著他不染煙塵,財團的事務由計算機聯機就可以下達指令,所以他幾乎不需要外出。


    冷緋紗坐在視聽室裏觀賞影片,耿毅就在一旁的楠木桌前盯著計算機屏幕,一一處理屬下發給他的電子文件。


    她的心思根本不在影片上,不住地回頭偷看耿毅專注辦公的神情,她發現他的側臉真是好看,冷緋紗驚覺自己怎麽從沒認真的看過他?


    她的手按在八個月大的肚子上,突然——「哎呀!」她慘叫了一聲。


    「怎麽了?哪裏疼?」耿毅連忙離開計算機桌前,在她身邊的沙發椅上坐下,從頭到腳將她仔細審視了一遍。


    「肚子……寶寶踢我。」她微微皺眉,一時還不能夠適應那種陌生的感覺,原來她和寶寶是那麽的親密!


    耿毅驚奇地一笑,「是嗎?我能摸摸看嗎?」他懷著期待的心情,對寶寶的來臨,他既期待又怕受傷害,畢竟兒時的記憶仍讓他……「寶寶又說不準什麽時候會再踢。」冷緋紗好笑地看了他一眼,拉著他的手貼在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耿毅很用心地感受,一會兒,他挑起眉問道:「寶寶踢了嗎?」「沒有。」冷緋紗忍住笑意搖搖頭,此時他看起來就像是個傻氣的父親,隻怕連親生的父親都沒有他那麽激動。


    似乎是感覺到耿毅的期待,寶寶在這時候適時的又踢了冷緋紗的肚子一下,兩個人均不約而同地嚇了一跳。


    「嗬!寶寶應該會是個活潑的小男孩吧?」冷緋紗憑著母親特有的直覺預測道。


    「女孩才好,能像你更好。」耿毅憐愛地撫摸她烏溜溜的秀發。


    「不!寶寶一定是男孩。」冷緋紗紅噘著嘴。


    「女孩。」他爭辯道。


    一整晚,他們就這麽爭辯著這個不知答案的問題,直到夜深了也不覺得疲倦。


    不管是男孩或女孩,寶寶似乎是鐵了心,想趕在今天晚上誕生,冷緋紗從傍晚便開始陣痛。


    送到醫院的時候,她的羊水已經破了。冷緋紗立刻被送到生產台上,她不斷地哭叫耿毅的名字。


    「耿毅,好痛!好痛啊……」汗水浸濕了她的衣裳,劇烈的疼痛有如海嘯一般將她淹沒,讓她幾乎要痛暈過去。


    子宮的收縮越來越急遽且短促,冷緋紗痛昏了神智,開始口不擇言,「可惡的男人,我恨你——」「用力,吸氣,吐氣……」耳邊催促鼓勵的聲音,她壓根兒聽不見,臉上的淚水與汗水混在一塊兒,她隻覺得自己的身體痛得像要被人撕成碎片。


    「耿毅,你在哪裏?我好痛——」門內一聲聲的呼喚,聽在耿毅的耳裏,全都化成了不舍,他好想陪在她身邊為她打氣,但他不能!


    「耿毅!」伊紮克急忙自走廊的另一端奔來,「你找我來有什麽事?呃!冷緋紗要生了嗎?」耿毅在墨鏡下的雙眸顯得深不可測,他一臉鐵青的坐在長廊的椅子上,抬起頭來望向伊紮克。


    「我有一件事想請你幫忙。」「盡管說,隻要我能做到的便沒問題。」伊紮克毫不猶豫地答應。


    「待會兒如果你發現我有異樣的話,請一拳把我打昏,千萬不要客氣。」醫院是他最忌諱的地方,因為隨時都有可能會見到血,而一見血,他就會克製不住自己……伊紮克愕然的看著他,異常到要他打昏他,沒有那麽嚴重吧!他們不過是生個孩子而已嘛!


    耿毅卻不敢掉以輕心,雙眸透過墨鏡盯著產房的門,全身的細胞緊繃到幾乎窒息。


    「我不要生了,啊——我不要生了!」冷緋紗淒厲的哭喊聲不斷地傳出來,「耿毅,好痛,我不要生了!」耿毅緊閉著湛黑的雙眼,心中不斷的喃喃自語:對不起,冷緋紗,對不起!


    漫天的狂火直竄上陰霾的天空,一大群人自宅裏慌忙地逃到庭園,每個人都是灰頭土臉,遠遠的站在庭院裏,失神地望著眼前熊熊的大火。


    就在不遠處,一個小男孩拚命的想衝進火場。


    「媽咪!」五歲的小男孩在哭喊,身邊的婦人則使勁地拉住他,可小男孩卻仍不停的掙紮。


    「少爺,裏頭危險啊!」婦人勸道。


    「放開我,我要進去,媽咪還在裏麵!」眼淚流下雙頰,洗去小男孩臉上熏黑的痕跡。


    「少爺!」婦人緊緊地抱著他,不敢有絲毫放鬆,就怕一不小心,小男孩會向火場奔去,「夫人已經死了。」「你說謊,媽咪不會死的。」小男孩揮拳打鬧著。


    婦人忍不住地哭了,小男孩愣愣地盯著婦人的淚,終於沉靜下來,回過頭凝看著滔天的火海。


    火舌侵吞了宅第,發出刺耳的嗶剝聲,一片又一片的火屑不停地掉落,火星在強烈的對流中紛飛。


    赤紅的火海染紅了小男孩的雙眸,淚水凝在眼眶中強忍著不掉下來,火光竟把淚映成了血的顏色。


    「媽咪……」小男孩咬著牙,推開了婦人,小小的身子直挺挺地站著。


    小男孩孤獨而且傲然地站在火海的遙遠處,孤伶伶而且單薄的身子好象就要被火苗吞噬了進去。


    眼看大宅漸漸崩垮,小男孩依舊立在一旁,任誰也強拉不走。


    救火人員的水柱澆不熄狂妄的大火,直到一場大雨降下,熄滅了這大火,現場空氣殘留著大火的餘溫,小男孩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家在一夕間成了廢墟。


    一座血痕斑斑的廢墟!


    「啊——」冷緋紗一聲淒楚的慘叫聲喚回了他的神誌,耿毅按住太陽穴,似乎想要壓抑如狂潮般卷湧而上的回憶。


    天!快讓冷緋紗的苦難結束吧!他從來就沒有如此虔誠地向上帝祈禱過,但隻要冷緋紗能平安無事,教他犧牲性命他都願意。


    突然——「哇……」一個小孩宏亮的哭聲響起。


    「生了、生了。」伊紮克大力地拍了拍耿毅的肩膀,「恭喜你,你做爸爸了。」耿毅的笑容很淺,片刻,護士抱著已經整理過的寶寶走出來,來到耿毅的麵前。


    「你太太堅持要你看看孩子的第一麵,他是個男孩。」護士笑著說。


    耿毅匆匆瞥了一眼,「好了,你可以抱進去了,我妻子還好吧?」這才是他最關心的事。


    「呃!耿毅先生可以進去了。」看著耿毅慌亂的神情,護士覺得有點詫異。


    「不用了。」耿毅轉身就要離開,一張臉色慘白得嚇人,教人覺得該躺下休息的人是他。


    「耿毅先生!」護士急急地呼喊道:「你太太想要見你一麵,你不要走啊!」「告訴她,我會再來。」耿毅咬著牙,胸口已經忍受不住翻騰的惡心感,及躲在他內心深處的直要探出的魔手。


    有血的味道!嬰兒身上還留有血腥味,這讓他如法忍受再多看寶寶一眼……冷緋紗看著病床邊的花海,卻一點兒都高興不起來,她知道耿毅不喜歡醫院,但她沒有想到他竟然用花來代替他的關心。


    「我要出院。」她躺臥在病床上,告訴正在幫她檢查身體的護士,也順便對隨侍在旁的耿毅的秘書道。


    「夫人,你的身體——」女秘書馬上搖頭反對。


    「我可以回家休養。你立刻、馬上、現在就去幫我辦理出院手續。」冷緋紗的心情極度惡劣。


    他,為什麽還是不來?


    護士見冷緋紗的決意甚堅,隻好點頭道:「好吧!我去請醫生幫夫人會診一下,如果沒問題的話,應該就能出院了吧!」「嗯!」冷緋紗點點頭。


    身畔嬰兒床上的寶寶吸引了冷緋紗的注意,寶寶正熟睡著,紅通通的小臉,看不出像誰,可她心想寶寶就算長得不像她,最好也不要與任何人相似,至少不要是像……那個男人!


    坐著輪椅,冷緋紗被護士推出醫院大樓,微微的冷風輕撲在臉上,她才發現不知不覺中,那件事已經離她好遠好遠了。


    「天氣再冷一些,隻怕就要下雪了。」護士推著冷緋紗,在她的身後笑道。


    「要下雪了?」冷緋紗輕輕低喃。


    還記得當時還是春天呢!


    「嗯!」護士不住地點頭,自背後偷偷瞧著冷緋紗,心中驚歎不已,她從來就沒有看過剛生完小孩的女人還能如此美麗的。


    冷緋紗美眸噙著淡淡的淒迷,隻見到一輛黑色的房車停在大樓前,耿毅正以笑臉迎視著她。


    「你不該吵著要出院的。」他捏捏她的粉頰輕責道。


    「誰教你一直不來看我。」冷緋紗嘟起嘴,覺得錯不在她。


    「對不起,這幾天我很忙。」他大步走近她,在她的麵前蹲下來,笑道:「但是,我還是來接你出院啦!」「你為什麽不來看我?」瞅著他,她問得有點悲傷。


    耿毅凝視她的明眸,四目相交了一會兒,他才緩緩道:「對不起。」他的眼中彷佛也有痛苦和無奈。


    冷緋紗感覺到他似乎有難言之隱,於是就此打住,「我們回家吧!外頭好冷。」她粲笑的眼似乎表示她已經原諒他了,耿毅寬懷的一笑,長臂不經意地將她橫抱起來。


    「耿毅,別這樣。」她小手握拳打在他寬厚結實的胸膛上。


    耿毅大笑,謝過護士後,便一把將冷緋紗抱起,走到一半,他突然停下腳步,俯首在她的耳邊細語道:「謝謝你。」冷緋紗聽得好迷糊,他為什麽要謝她?


    「謝謝你給了我一個兒子。」他的唇輕落在她軟嫩的耳垂上。


    笑意仍舊停留在冷緋紗的小臉上,隻是她心裏仍不免有一絲的遺憾,她不禁想,孩子若是他的該有多好?如此一來,她就會坦然而且喜悅地接受他的道謝,而不是像此刻一般的心存愧疚。


    他說得好自然,讓她都聽傻了,有一刹的時間,她幾乎要以為寶寶就是他的親生骨血了,她不禁黯然苦笑,是錯覺吧!


    孩子滿月的時候,耿毅為他舉辦了一場滿月的慶祝餐會。冷緋紗一點兒都不覺得訝異,因為從孩子出生到現在,他一直把小孩寵得像他的心肝寶貝一樣。


    他也替她請來了幾位樂團的熟朋友,冷緋紗一出現就被團團包圍,被遊說著回去歸隊。


    冷緋紗笑著搖頭,「目前還沒有這個打算,孩子還小呢!」「冷緋紗,」團主夫人歉聲道:「我先生要我來向你道歉,也想請你再回去我們樂團演奏,少了你,是音樂界的一大損失呢!」「我會考慮的。」冷緋紗抱著小孩,笑著說道。


    「好吧!不過你的小孩真逗人,可惜他不像你,倒比較像你丈夫。」團主夫人轉移話題。


    冷緋紗聞言臉色變了一下,「是嗎?」「對耶!我現在才發現,」米莉湊過來說,「你看他這張小嘴,還有鼻子、眼睛,簡直和耿毅如出一轍呢!」前兩天接到耿毅送的機票,米莉今天早上才抵達。


    「不可能……」冷緋紗僵硬地笑道。


    她們的客套話也未免說得太過火了,但她明白米莉的個性,她不是一個會睜眼說瞎話的人。


    「你也別失望,下一個要是女孩,包準會像你這個母親一樣,是個標準的美人胚子。」米莉逗著寶寶。


    冷緋紗苦笑,不把她們的話放在心上。


    待團主夫人走開,米莉才悄聲道:「喂!冷緋紗冷緋紗,有嫌疑喔!你們結婚不過才八個月,孩子就生下來了,你們該不會結婚前就……」冷緋紗敲了她的頭一下,「不行嗎?」她死都不會說出孩子並不是耿毅的事實,畢竟他是個有頭有臉的大人物,肯為了留下孩子而娶她已經很委屈了。


    「當然行,找個日子讓孩子正式拜我做幹媽吧!」米莉很喜歡這個小不溜丟,卻已經看得出日後具有不凡長相的小寶寶。


    「好。」冷緋紗笑著點頭,目光忍不住在會場上梭巡著耿毅的身影,自一開始,他似乎就沒有出現的打算。


    「冷緋紗!」樂團的專任指揮山納走了過來,他曾經試圖追求冷緋紗,不過她是個冰美人,總教人無從接近。


    「好久不見。」冷緋紗笑看著來人。


    「恭喜,沒想到薩拉先生真有辦法,把你這位音樂妖精給追到手了。」他的語氣中仍有著濃濃的遺憾。


    冷緋紗的美貌不僅教人疼、教人憐,更是世間少有的。


    「我想是緣分吧!」冷緋紗聳肩道,用水眸盯著手中的寶寶,看著他一雙小手臂上掛著金鎖片,不住地揮舞。


    會場中堆放著眾人所送的千奇百怪的賀禮。


    「你們是在台灣認識的吧?」山納猜測道。


    「為什麽你會這樣問?」冷緋紗感到好奇。


    「我們上次在台灣公演,耿毅先生就是我們最大的讚助者,雖然沒有人看過他,不過聽說那時他人在台灣。」算算日子,教人不得不這麽以為。


    不過,冷緋紗的美貌確實匹配得上耿毅的財富,他是美國數一數二的大財閥,名下擁有的資產難以估算。


    難怪他能贏得冷緋紗的芳心,山納頗不是滋味地想。


    冷緋紗沉思了一會兒,才搖頭這:「不!你猜錯了。抱歉,我很累了,失陪一下。」耿毅為什麽從來不曾告訴她這件事?他究竟還有多少事隱瞞著她?提起台灣那一次的慈善公演,冷緋紗的心就不禁悵然失落。


    她抱著孩子走上樓,眼角餘光看見耿毅能幹的女秘書正盡職地在招呼著眾人,想想她這個女主人可真算是失職啊!


    她在耿毅慣常工作的房間裏找到他,此刻他正在批閱文件。冷緋紗走進他,將孩子放在他懷裏,「阿雷克斯很想爸爸。」耿毅笑了,單手抱著孩子,另一隻手將冷緋紗的小臉按下來,寵愛地在她的唇畔一吻,這是他與她到目前最大的進展。


    「你怎麽上樓來了?」他怕待在宅裏的這幾個月已悶壞了她,才假藉寶寶滿月的名義為她辦了這一場宴會,雖然,她一直覺得他這麽做全是為了寶寶。


    「反正你的秘書長袖善舞,而伊紮克的口才更是好得沒話說,要不還有美婭,她正玩得好樂呢!」她笑道。


    「是嗎?」他撥開她胸前的長發。為了不讓阿雷克斯亂扯,她已經好久沒有讓飄逸的長發披散雙肩了。


    「對!我可不可以問你一件事?」她考慮了好久才決定要問,想他應該不會介意回答她。


    他愣了一會兒,「哦!有事直說。」「你為什麽不告訴我,當初我們樂團在台灣公演的時候,你也是讚助者之一?」冷緋紗的心裏仍無法忘懷那一次的公演。


    耿毅的臉色突然變得很難看,隨即他輕鬆地笑了一笑,「那一次的公演不過是我為了替台灣的事業做宣傳而已,我並沒有特別在意,所以記憶可能有點模糊,才會忘了跟你提吧!冷緋紗,你怎麽會突然問起這件事?」冷緋紗沒有響應他的話,人飄飄地走到離他不遠處的沙發上跌坐下來,「你忘了,我卻永遠都不可能忘記。」「冷緋紗。」他的聲音嘶啞,知道她又陷入了痛苦的回憶中。他不禁在心中呐喊:冷緋紗,不隻你沒有忘懷,那一段過去也是我心中永遠的痛啊!


    「那是你的房子吧!」她突然想起,抬起脆弱的雙眸盯著他,眼眶中淚水盈盈。


    「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別再想了。」他走到她身邊,將她微顫的身子抱進懷中,讓她貼近自己溫暖的胸膛。


    「不!老天怎麽可以如此殘酷?」她竟然在她丈夫的房子裏被人強暴,而還生下了一個不屬於他的孩子!


    耿毅一隻手臂抱著嬰兒,另一隻手臂緊擁著她,「還記得嗎?我說過你純白無瑕?」冷緋紗頓了一下,苦笑著點頭,「對,宛若處女。」「這就對了,那又何必想那麽多呢?你永遠是我的冷緋紗。」他吻著她猶淚濕的眼睫,避開她的唇。


    冷緋紗靜思了一會兒,突然趁他不注意的時候,湊上自己的紅唇,輕啄了他一下,滿足心中一擁而上的衝動。


    耿毅愕視著她,「冷緋紗,你……」「別問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麽這麽做。」冷緋紗雪嫩的雙頰泛起紅暈,低下眼睫不敢看他。


    耿毅勾唇一笑,將她誘人的小臉按向自己,深深地吻住她,舌頭探進她甜蜜的小嘴裏,汲取她的芬芳。


    冷緋紗感到一陣天旋地轉,他的氣息鑽入她的鼻翼,教她迷醉不已。


    「耿毅……」她低聲呻吟道。


    耿毅卻及時推開了她,因為他的身體因為想要她而發疼,他沒想到這個吻竟似火苗般點燃了他體內的態望,讓他熱切的想要地。


    「晚安。」他趕緊別開頭,把孩子交還給她,重新回到桌前處理公事。


    「耿毅?」她迷惑地喚道,不懂為何他如火般的熱情會在一瞬間煙消雲散,她……也想碰觸他呀!


    「我還有事要忙,晚安。」他僵硬地一笑,再次下了逐客令。


    冷緋紗的心像被人緊緊揪住,心裏突然升起一個想法:他厭惡她!她不敢去想其中的原因,她情願像個鴕鳥般逃避,不去細想。


    「晚安。」冷緋紗嗓音沙啞地對他說,通紅著的雙眸流不出淚,她快步地逃離,不讓他看見她的失望。


    耿毅捕捉到她最後一絲受傷的表情,那神情留在他的心中,反複而且痛苦地折磨著他。


    冷緋紗,你可知道我對你饑渴若狂啊!隻是我不願傷害你,不知你是否還是那隻易感的小剌蝟呢?


    已經不是了嗎!他不敢奢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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