極樂宮,龍疆皇宮中最神秘的地方。因為它隻屬於皇帝龍禦和他最寵愛的妃子豔姬。任何人,未經傳召是不能私自進入這座宮殿的,即使是皇後,也一樣。


    今夜星辰正好,月光消退,在極樂宮寬敞的大殿內,一幕撩人心扉的激情大戲正在上演。


    半垂的流蘇掛簾後,一女一男身影交織,女子嬌喘著將身子弓起,貼著男子的胸膛,而男子一手托住她的後頸,肆無忌憚地蹂躪著她的朱唇,同時急速地抽動身體,從她身上索取更多的快感。


    汗水一層層泌出,濕透兩人的身體和身下價值連城的錦被,女子的嬌吟宛如最美的夜曲,在空曠的大殿內不斷地回響。直到夜已更深,這一幕激情才漸漸平靜下來。龍禦躺在床榻一側,一隻手環抱著豔姬白皙的嬌軀,一隻手仍流連於她的敏感帶。


    “陛下-”她低喘著,像是乞求般的弓起背,想要躲避他惱人的手,最終卻又認命地靠了過來。


    “嗯?”龍禦的嘴角掛著笑,雙眸輕闔,年輕而俊美的臉上寫滿的是自信和驕傲,彷佛這世上的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沒有任何事可以難倒他。


    “聽說陛下昨天把月陽國進貢的一套琉璃梳妝台送給了皇後?”豔姬帶著三分的幽怨。


    “嗯,怎麽,你也想要?”


    “是啊,那梳妝台真的很漂亮,臣妾本來想開口跟陛下要的。而且皇後那裏不是已經有了個翡翠屏的梳妝台了嗎?何必白白浪費?”


    他微笑道:“你是真的想要那梳妝台,還是要跟皇後爭寵?豔兒,除了皇後這個頭銜之外,她有什麽是你沒有的?連朕這個皇帝都是你的了,你還要爭?”


    “陛下不知道女人有時候比男人還好鬥嗎?”美人的悠然一句話終於惹得龍禦睜開眼,他似笑非笑地望著身邊這張絕美嬌容,輕輕捏了捏她圓潤的臉頰,“貪心的小狐狸,進宮這一年,你變得越來越不知足。是朕把你寵壞了,還是你本性就是這麽貪得無厭?”


    豔姬眨著眼,“萬歲是厭煩臣妾了嗎?或者,萬歲覺得臣妾在這極樂宮裏住得久了?應該讓臣妾換個地方?”


    “哼,後宮所有女人中,隻有你敢用這種話來要挾朕。”他翻起身,將她壓在身下,“看來是朕今夜還不夠努力,才讓你這樣有精神對付朕。”


    他猛地攫住她的唇,將她胸腔內的空氣一並吸走,吸吮著她的丁香小舌,滿足地聽見她急促的喘息聲,雙手撫弄著火熱的嬌軀點著情欲,當他又一次侵入她的身體時,他聽到她的笑聲,很輕,卻足以讓每個男人銷魂蝕骨,激發了他的占有欲和戰鬥力,恨不得將她揉碎在自己的身體裏。


    他要這個女人,從看到她的第一眼他就深知這一點。不僅僅是要她的身體,還要她的心、她的靈魂都一並屬於他!


    身下她的笑聲越來越響亮,那是種情欲高漲時摻雜著痛苦又享受的吟哦,和主動挑逗男人的技巧。她以前不是這樣的。他第一次占有她時,她緊張得瑟瑟發抖,當他攻入她的身體,她全身繃緊得猶如一塊木頭。女人,要想學壞是如此容易,因為當她們瞭解到自己的身體是件可以讓男人發瘋的武器時,她們就會完全掌握男女戰爭的主控權。尤其,如果這個男人還深深迷戀著她的話。


    “豔兒,你這個時候最美--…”他濕熱的唇舌撩過她的耳垂,輕輕感歎道:“就像一朵剛剛綻放的白蓮,美得讓人不忍采擷。”


    “是嗎?”她嬌柔如黃鶯出穀般的音色隨著他的律動而輕顫著,“那陛下可不可以把那套梳妝台賜給臣妾?”


    他睜開迷蒙的眼,看見身下的她正彎著唇角對自己微笑,那純淨得一塵不染的微笑,彷佛她剛剛說出口的隻是件最無關緊要的小事。


    但是,她的眼睛又是如此的清亮逼人,龍禦忽然發現,在與他糾纏於床第之間時,她竟然可以一直保持著清醒和理智。


    這讓他有種挫敗感。翻身倒下,他閉上眼,吐出兩個字,“不行。”


    一陣沉默之後,他以為她放棄這項無理的要求,但旋即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正被人用一種近乎折磨的手段觸碰著。他逼不得已再度張開眼,隻見她側身臥倒在他身邊,手指正似有若無地在他身上劃著圈。隻是這種輕微的觸碰,卻讓他的欲火再度燃燒起來。這個該死的女人,永遠知道他的罩門在哪裏!


    他像豹子一樣將她撲倒,把她的一雙手捆在床欄兩側,然後用她折磨他的方法加以回報。女人的身體畢竟比男人敏感的部位更多,他輕而易舉地占了上風,並且看著她又哭又笑地向自己求饒。


    終於從她眼中泌出淚水,這說明她剛才刻意保持的冷靜也終於被他燃燒殆盡。


    於是他得意地質問她,“還敢不敢跟朕作對了?”


    “不、不敢了……”她呻吟著哀求他,“陛下,好人,求您放了臣妾吧,臣妾知錯了。”


    按捺不住被眼前美景所撩撥起的欲望,他一舉狠狠地占有了她。


    這一夜他很盡興,索求無度。如果讓那幫恪守道德規範的老臣知道了他的行為,隻怕又要嘮嘮叨叨地跟他講一大堆人倫綱常的道理了。


    想像著那些老臣無可奈何的表情,他開心得更加熱烈地要著身下的人,直到身子健碩的他也終於熬不過情火蔓延,才疲憊而滿足的重新倒下,但始終不肯放開她軟綿白嫩的嬌軀,緊緊地攬抱在懷中。即使睡去,他也要完完全全地擁有她。。


    “陛下……”她又一次輕輕地低喚。


    “嗯?”這一次他是真的沒有力氣再多回應了。


    “臣妾想要那套梳妝台。”她居然還在執著於這個話題。


    這一次,換他沉默許久。“你真的那麽想要?”


    “嗯。”


    “為什麽?”


    “臣妾喜歡,喜歡到不能讓它成為別人的所屬。”


    她的聲音裏好像帶了幾分咬牙切齒的滋味。


    他忽然很想笑,因為她所說的這種感覺,就好像是他對她的感覺一樣。喜歡到不能讓她成為別人的女人,所以才要將她豢養起來,如同他豢養的一隻小豹,有著漂亮的皮毛,迷人的風采,也有著鋒利的牙齒,和足以致人於死的攻擊力。


    “明天讓人搬去給你。”他終於答應了她的無理要求,握住她的手腕用力一捏,“那你要怎麽報答朕?”“臣妾的一切早就給了陛下,陛下還要什麽?”這樣妖嬈動聽的聲音可以讓每個男人心神俱醉。


    但他卻忽然問了句極為殺風景的話,“你給朕的東西裏,包括你對朕的真心嗎?,”


    感覺到懷裏的人忽然一僵,像是要抽回她的手,不過他緊緊地撐握著,不給她抽回的機會。


    一年前,這雙纖細修長的手,曾經握緊鋒利冰冷的匕首,刺向他的心髒。


    時隔一年,這雙手成為他吻過最多次的眷寵。


    但是,他不會忘,她也不會忘,他們之間曾有過的那些驚濤駭浪,還有他們之間曾有過的生死約定-“朕給你三次機會殺朕,如果你錯失了,你就要永遠都做朕的人。還要把你的身體和心,一並都獻給朕。這樣的交易,你敢跟朕約定嗎?”


    他記得她當時滿是震驚的臉,那樣的蒼白恐懼,又那樣堅定憤怒,彷佛他的話侮辱到她的尊嚴,也彷佛認定她一定能利用這三次機會殺掉他,所以毋需履行行動失敗後她所要承擔的責任。那時候,她一定想不到她與他會變成今天這個樣子吧?但她應變的能力真的很好,也夠快。。


    當亮晃晃的硬刀子無法刺進他的身體時,她選擇用自己千嬌百媚的身體作為軟刀子,刺透了他的心,鎖住他的靈魂。


    愛上她,如同喝下一帖毒藥,永遠無法後悔,也沒有解藥。


    清晨的禦花園中,一群妃子嘰嘰喳喳,熱鬧的很。


    “這個豔姬也實在是太猖狂了,居然連皇後的東西都敢搶?”雲姬憤憤不平地說:“她得寵,就自己關在極樂宮裏得意好了,皇後是一國之母,她憑什麽跟皇後爭貢品?”


    “就是就是,那丫頭長得是有幾分姿色,但是誰不知道萬歲的恩寵如朝露夜霧,轉瞬即逝,她現在看起來風風光光,沒準到了明年,萬歲就會像丟棄破鞋一樣偽風情萬種把她丟到宮牆角去。”另一個咬牙切齒的月姬早已將一方小手絹揉得快要爛了。


    梅姬卻笑道:“你們嫉妒什麽?當初她受封之前,你們都打賭萬歲寵她不會超過三個月,如今她已經得寵超過一年,你們誰比得了?”


    雲姬瞪著她,“哼,她進宮之前,你最得寵,你就不嫉妒她嗎?”


    梅姬臉上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傷感,“嫉妒又怎樣?我早認命了。反正失寵的又不隻我一個,大家一起失落,好過我一人傷心。”


    遠遠的,傳來宮女的高聲,“豔姬娘娘駕臨!”


    月姬拍案而起,“這禦花園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她每次來都大呼小叫,把我們放在哪裏了?”


    “當然是放在人家的腳後跟外了。”雲姬冷笑一聲。


    此時六、七名宮女簇擁著豔姬走入禦花園。今天的她穿著五彩雲霓錦裁成的新衣,在陽光下,每走一步,這件衣服就會閃動出如流水一般的色澤。


    豔姬的美豔不隻在後宮中被捧為第一,就是在整個龍疆,也被那些好事的文人封為龍疆第一美女。


    她向來不特意裝飾自己,隻以清水出芙蓉的素妝示人,但即使如此,她的美貌在陽光底下依然美到令人屏息。


    她淡淡地掃了眼花園中對自己橫眉豎目的幾位妃嬪,微微一笑,走了過去,直奔園子的戲魚池。月姬暗怒道:“看看,連聲招呼都懶得跟我們打。”。


    “別忘了人家連皇後娘娘的麵子都不給,更何況是我們?”雲姬取笑道:“不過也好,免得我不知道該跟她說什麽。”


    月姬瞪她一眼,“說什麽?該說什麽說什麽!”


    梅姬淡淡道:“你知道該說什麽嗎?我是不知道。”


    “是啊,也許我們該問:昨夜陛下在你那裏過得好嗎?聽說連皇後的梳妝台都轉賜給你了?什麽時候你準備將皇後取而代之啊?”雲姬明顯說的是冷嘲熱諷的反話。


    但是她的這句話又讓其它幾人頓時陷入無言。


    失寵的女人最怕跟得寵的女人說話,尤其是談到對方如何被寵的過程。


    皇帝寵愛豔姬,這是眾所周知的,隻是她們不願意承認這份寵愛到了怎樣深厚的地步。直到今天一清早她們聽說昨天剛剛賞賜給皇後的琉璃梳妝台,居然被奉聖命的太監們抬到極樂宮,她們全都感覺自己臉上好像重重挨了一記耳光。這不僅是皇後的羞辱,也是她們的。因為從古至今,也沒有聽說過已經賞賜給人的東西可以被轉讓,還是如此光明正大地被人抬走,轉送。


    “聽說清姬一大早就去安慰皇後了,但是皇後陛下閉門謝客,什麽人都不見。”月姬歎了口氣,“我真不明白,難道我們這麽多女人,就比不了一個她嗎?”


    梅姬依然用那種淡冷,彷佛事不關己的語氣說:“妲己亡紂,玉環覆唐,說的都是一個道理。男人如果迷戀上女人,會連性命都不要的。”


    “各位娘娘,陛下有請。”一個傳旨太監操著公鴨般的嗓子,站在禦花園門口,大聲宣布。


    月姬第一個站起來,問道:“陛下有什麽事?”


    “老奴不知,隻是為陛下傳旨而已。”


    月姬顯得很興奮,“陛下已經許久沒有召見過我們了,哎呀,我應該換件衣服再去,我這件衣服袖口的繡花都有點剛絲了。妹妹,你說我穿月白色的好看,還是桃紅色的好看?”


    她問的是梅姬。添梅姬懶洋洋地站起身,“無論你穿什麽,陛下的眼裏都隻有一個她。”她用目光示意前麵正走出禦花園的豔姬,“所以,你就不必白費心機了。”


    月姬臉色倏然難看起來,恨恨地罵道:“哪天她失寵了,我一定會敲鑼打鼓,昭告天下!”


    雲姬哈哈笑道:“那我就等著那一天的到來了。”


    任誰都聽得出來,她的笑聲裏滿是淒涼。誰知道那一天什麽時候會到呢?


    龍疆後宮正殿踏月殿上,龍禦微笑著負手而立,一一點數進來的佳麗們,“好啊,梅姬、雲姬、月姬,都來了,清姬和胡姬呢?”


    “大概還在梳妝打扮吧?”月姬一時間改不了自己嘲諷的口氣,“萬歲難得從極樂宮出來,見我們一麵,胡姬最愛漂亮,一定要盛裝出席了。”


    梅姬怕她的這句話惹惱龍禦,連忙說:“清姬今天早上去皇後那裏,大概還沒有過來吧。”


    “皇後不是閉門謝客嗎?清姬還在那裏?”龍禦淡淡的一句話讓幾個女人都變了臉色,原來陛下知道皇後閉門謝客的事情?於是雲姬咬了咬唇瓣,壯著膽子說道:“陛下,皇後好歹是一國國母,您不該這樣處事不公,偏心豔姬。”


    “朕有偏心嗎?”龍禦的眉毛挑了挑,那模樣是說不出的風流惆儻,他走到雲姬麵前,食指輕輕抬起她的下頷,雲姬的臉立刻變得通紅。


    “你是不是很嫉妒她,但是又不好跟朕說啊?”他的聲音在她耳畔滑過,讓她的臉色又變得青一陣紅一陣。


    此時,殿門口的光亮被一道人影擋住,那人懶洋洋地說道:“陛下大清早就興致這麽好,召見我們幾個來這裏,是要一起侍君嗎?”


    這冷淡卻勾魂攝魄的聲音,讓殿裏的幾個女人同時狠狠地咬了咬牙,而龍禦抬起頭,衝著站在門口的人笑道:“昨夜朕已經被你累得夠嗆,可沒有多餘的精神應付別人了。”


    這句話說出口,月姬再也按捺不住,掉頭就要走,被梅姬一把拉住,使勁地對她使了個眼色。“小不忍則亂大謀。”梅姬低聲勸道。


    “大謀,我們還能有什麽大謀?”月姬的眼淚都快流出來了。這時清姬和胡姬也來到殿內,清姬向來穿得樸素,倒是胡姬,果然被人說中,真的是一身豔麗的大紅色,臉上精心塗抹了胭脂水粉。


    龍禦看著她們兩個哈哈笑道:“真是對有趣的姊妹花。姊姊像是秋夜雛菊,妹妹卻是夏日玫瑰。”


    胡姬的臉也紅了,雖然嬌羞似的低下頭,卻忍不住一個勁地瞥著龍禦,希望他能多看自己幾眼。


    “陛下,姊妹們既然已經到齊,您有什麽好事,不妨就說給大家聽聽。”一轉眼,豔姬居然已經找了個位子坐下。而她所坐的位子,竟然就是皇帝寶座的次席。


    月姬忍不住大聲喊道:“豔姬,你太放肆了,那個位子是皇後的!”


    “皇後今日鳳體違和,來不了了,這個位子空著也是空著,我坐一坐又不會坐壞。”豔姬懶洋洋地響應,然後對龍禦眨了眨眼,“萬歲若是不同意的話,臣妾就站起來。”


    於是眾人都盯著龍禦,看他怎樣說。他隻是雲淡風輕地笑,“豔姬,朕的龍床跟這把椅子相比,你覺得哪個比較舒服?”豔姬哼笑道:“當然是躺著舒服。”


    “那就是了,一會朕抱你回床上躺著去,這把椅子……”


    “可臣妾躺累了,現在就想坐著。”


    龍禦望著她,“豔兒,你是在故意惹朕生氣嗎?,”


    豔姬低著頭,緊緊地靠在寬大的椅背中,“臣妾怎麽敢惹陛下生氣?臣妾是有眼睛的,這麽多妃嬪都等著看臣妾失寵的那一天呢。”


    她這話一說出口,連梅姬都覺得臉上掛不住了,出聲道:“豔姬,我們知道你很得寵,但得寵是一回事,違背宮規祖訓又是一回事。皇後是一國之母,眾妃之首。就如孔雀再美,也美不到鳳凰頭上一樣。你終究不是鳳凰,不該占據鳳凰之位。”


    一幹妃嬪都想給梅姬鼓掌,隻覺得她說得暢快淋漓,讓她們太過癮了。


    而豔姬呢,隻是低垂眼簾,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眾人以為她在生氣,但過了一陣,卻見她如凝脂般的臉頰上有晶瑩的光澤閃爍,接著,她仰起頭,那雙如秋水般明澈的美眸中居然蘊滿淚水。


    “陛下--…”她滿是幽怨地望著龍禦,“原來臣妾在眾姊妹心中是如此的不堪。”眾人為之氣結。她這個女人,占盡陛下的寵愛,居然還要在這裏裝可憐?。


    至於龍禦,看到她的淚水時也怔了下,然後笑著走過去,一把將她抱起,坐在一邊的龍椅上,“不過是把椅子嘛,不讓你坐就委屈成這個樣子?現在和朕一起坐龍椅,如何?氣消了嗎?”


    他的淺聲安慰簡直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刺進旁觀女子的心。


    她們不明白,豔姬的作戲是如此一目瞭然,為什麽陛下還縱容她的這點陰謀詭計?


    難道他愛她就真的愛到如此不計後果,不顧原則嗎?


    龍禦一邊安慰著她,一邊笑著麵對幾個臉色可比茄子黃瓜的妃嬪,“朕叫你們來,是有件好事要告訴你們。”


    好事?胡姬哼了聲,沒想到因為殿裏太安靜,她這一聲就顯得格外響亮,搞得她頓時覺得很難堪,頭也不敢抬起。


    “怎麽?胡姬不信嗎?”龍禦抬起下巴掃了那邊一眼,“你們都進宮很久了,梅姬最久,有五年了吧?胡姬時間短點,也有兩年了,朕想,該是時候讓你們回家看看,跟家人團聚一下。所以朕準你們每人十天的假期,算是回家省親,如何?”眾女子立刻麵露驚喜,雲姬幾乎要第一個跳起來,“真的?陛下不是哄我們?”


    “朕是喜歡說謊騙你們的小人嗎?”龍禦又哈哈笑了起來,“好了,事情就這麽簡單。你們回去見見父母、兄弟姊妹,免得讓人說朕薄情寡義,不懂體恤天倫人情。日子就定在三天後,你們的家人可以來接你們,隻是省親儀式從簡,不要回家一趟搞得大肆鋪張,勞民傷財,明白了嗎?”


    這些妃嬪從進宮之日起,就與家人隔絕往來,雖然母親偶爾能進宮探望,但畢竟時間有限、身份有別,說話總是不能暢快淋漓,今天得到聖旨,可以回家住十天,當然人人歡欣喜悅。


    隻是當她們走回自己寢宮的路上,雲姬見梅姬笑容早已消褪,不覺好奇地問:“怎麽,你不想回家嗎?”


    梅姬輕歎道:“我總覺得陛下突然讓我們回家省親,是有別的意思。”


    “什麽意思?我看不出來。”


    梅姬反問:“難道你忘了,那個豔姬是個無父無母,來曆不明的人,她會回家省親嗎?”雲姬一怔,“你的意思是?”


    “我沒有什麽意思,隻是想知道,這個主意是誰出的,我們不在的這十天裏,她在宮中又能興起什麽風浪?”


    此刻,被她們議論的那個女人正恣意地躺在龍禦的懷抱中,他的舌尖輕輕舔去她臉頰的淚痕,戲謔笑道:“真會演戲,你的眼淚說來就來,比起教坊的那些歌女都演得逼真。”


    “但是陛下知道我的眼淚是假的,她們也知道。”


    豔姬懶懶地將纖手勾在他的肩膀上,“陛下打發她們回家,是為什麽?”


    “為了你啊。”他抱著她的一隻手已經襲上她身體最柔軟的部位。


    她卻突然將他的手撥開,“陛下不要假借我的名義做些與我無關的事情。臣妾可沒有要求陛下遣她們回家。現在這些人大概都在背後罵我故意藉機跟陛下獨處,好進一步霸占陛下的專寵,甚至是要謀取皇後的位置了吧。”


    “你沒想過要皇後的位置嗎?”龍禦輕輕啃咬著她的朱唇,“皇後的東西,你要搶,皇後的位子,你要坐。剩下的就是一個皇後的頭銜,似乎順理成章也該是你眼中的獵物才對。”


    “我……沒想過做皇後。”她喘息著,想從他的禁錮中掙紮出來。


    “沒想過?是嗎?”他將她緊緊鉗住,不讓她有掙紮的力氣,“那你在我的懷抱裏做出那些撩人的媚態是為了什麽?不是為了讓我迷上你,好跟我索取更多的東西嗎?”


    “你,知道我想要索取的是什麽……”上衣已經被他扯落一半,露出雪白圓潤的肩頭,她雖然喘息得很厲害,但沒有忘記自己此刻要做的事情-她的雙臂環抱著他的肩膀,左手中指上戴著一枚並不起眼的戒指,此刻她已悄悄將戒麵打開,撥出一根極其精巧的金針,將指環輕輕轉動一下方向,那根金針就對準他的背部。


    龍禦原本激烈的動作停了下來,深幽地看著她嬌豔的小臉,輕歎道:“我不知道你想要索取什麽。我希望,那不是我的命……”


    她全身一震,正要刺向他背部的手倏然停在半空中。她被看透了嗎?如同她每次要暗殺他的行動都被他瓦解一樣,他能透過她的身體,看出她心中所想。。


    忽然,龍禦又埋下頭,狠狠地吻住她的唇,“要殺就殺吧,我知道,我早晚會死在你的手裏。”


    他不顧一切地將她緊抱在懷中,那種好似是絕望,又好似是傷感的話語,讓她無所適從。


    他為什麽要用這樣感傷的語氣跟她說話?好像他的性命是掌握在她手中似的。


    但其實,是他在操控她的生死不是嗎?她的身體、她的心、她的喜怒哀樂,都已是他掌中之物了。


    該傷心絕望的人是她才對!


    心中一痛,她緊緊閉上眼,手中的指環遲遲落不下去。


    若是當初相遇的時候,就知道最終會是這樣生死兩難的結局,她還會出現在他麵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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