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宣妍嚴重地拉後畫作進度,因此在畫作進入小修之前,她被奉在威下達禁入令。


    但,她已經拿了薪停了職,總不能要她天天在家蹺二郎腿,等畫作出土吧?


    於是乎,現在她站在洗衣機旁,等它停止運作,優雅掏出裏頭的衣物,一件件地攤開晾上。


    瞧,她這樣子看起來是不是很賢慧?


    她嗬嗬笑著,笑意卻突地狠狠收住,圓眸瞠到極限。


    “完蛋了!”啊啊~為什麽衣服會變成彩色衣?她印象中,這件襯衫明明是白的,隻有袖口有點綴而已,為什麽現在會變成朵朵藍?


    “你在幹麽?”奉在威抱頭出現在洗衣間。


    宣妍嚇得趕緊把給染色的襯衫藏在身後。“你怎麽出來了?”


    “我出來喝水。”說著,目光如炬定在她藏在身後的手。“你藏了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


    “沒有。”她伸出右手。


    “左手。”


    快速藏好衣服,準備伸出左手的瞬間——“你怎麽可以要詐?”他根本不是要左手,而是直接扳過她的身子。


    奉在威眯眼看著自己最心愛的衣服被染到不複原色,眉頭深深攏起。“宣妍——”


    “我錯了!”坦白從寬哪,大人~“我想說你在忙,所以幫你洗衣服,可是我不知道為什麽衣服會染色。”


    “素色的跟素色的放一起,有顏色的另外洗!”厚,找碴的。


    “嗄?是這樣子啊!”


    “你怎麽會連這個都不知道?”


    “又沒人教我。”她委屈地扁起嘴。


    奶奶都習慣手洗,所以她也跟著手洗,後來搬來台北租的房子,根本就沒洗衣機,除了手洗,要不然就是得多花錢送洗。就是少有機會使用洗衣機,她才會把所有的衣物都丟洗衣機的嘛。


    奉在威神色一黯,俯身吻上她的唇,原本打算輕點即止,然而,她的唇太軟,氣息太甜,輕易地騷動那向來難得寸動的心。


    “你知道嗎?我趕得要死。”他咬牙切齒,像恨不得將她拆吃入腹,從此不再受情欲折磨。


    “……那就繼續趕。”她傻愣愣地說,氣息被他攪亂。


    “你有沒有良心啊?我是為了誰在吃苦?”再咬一口。


    厚實的雙臂將她束緊,將她圈向發熱的身軀,讓她知道他吃的是哪種苦。


    “對不起嘛,”不行,再這樣下去,她離開他房間一點意義都沒有。“你去作畫,我來準備晚餐。”


    “你行嗎?”


    “拜托~”給點麵子行不行?


    “不行就別勉強。”他不想畫到一半還要出來滅火。要是不小心燒了房子也燒了畫,他會想殺人。


    “可以啦。”她硬是將他推開。


    “對了,那些衣物,不準再碰,我晚一點再來挽救。”他回頭,狠厲目光將她蕩漾的春情殺個片甲不留。


    “知、道!”不洗就不洗嘛。


    嘶嘶嘶……砰!


    拿晝筆的手顫了下。


    唰——


    畫筆抖了兩下。


    鏘鏘鏘……


    畫筆飛出去了。


    奉在威猶如一頭抓狂的猛獅,甩門而出,開口就吼,“你在打仗啊!”情緒惡劣得超想飆髒話,但遺憾的是,他修養太好,不入流的話,他還真的罵不出口。


    正在流理台前與鍋爐纏鬥的宣妍嚇到。“你怎麽又跑出來了?”


    他掐揉著疼痛的額。“我能不出來嗎?我很害怕這房子就快要被你給毀了。”搞得像是在拆房子,他哪裏還坐得住?


    “哪有啊?炒菜本來就會有聲音啊。”抽油煙機就有聲音了好不好!


    “你看我做菜的時候有這麽吵嗎?”


    “我又不是大師級的。”而且已經很久沒下廚了,願意替他下廚,他就要偷笑了。


    “去去去。”他向來受不得人捧,一捧,就得要有做牛做馬、鞠躬盡瘁的覺悟。


    “可是,你不是……”


    “你讓我休息一下,可以嗎?”現在是怎樣?他變成筆者,她成了惡編嗎?催催催,催生哪,


    “對不起,我不是要催你,我隻是想說別打擾你,想替你做點什麽的。”她垂下臉,又扁起嘴。


    奉在威落下視線,纏在她粉嫩粉嫩的q軟唇瓣,邪念再生。


    “你少誘惑我了。”他已經被她迷得神魂顛倒,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從不知道自己竟會被情欲糾纏得如此深,像隻發情的獅子,老是對她虎視眈眈……唉,忍不住自我厭惡。


    “我沒有誘惑你。”她連退兩步,確定全身上下都有包得緊緊的。


    “……你最好是再閃快一點。”對,跑快一點,激起他的掠奪欲,把她啃個幹幹淨淨。


    “欸?”


    “去——”最好是離他五公尺以上。


    接手她的工作,奉在威忍不住又歎氣。


    打他執畫筆以來,頭一次畫得這麽艱辛,不隻是因為噪音不斷,還因為她就在畫裏。


    不是難在難抓其神韻、秀色,而是,他連麵對畫裏的她都很有感覺,真的是……自我唾棄啊~


    而宣妍退守到客廳,不懂他在掙紮什麽,隻確定,她待會有大餐可以吃了。


    享用大餐的當頭,門鈴聲卻響起。


    “不用開。”奉在威眼也不抬的製止她。


    “可是,有可能是館長來,不開,好嗎?”


    奉在威搖搖頭。“思忱很清楚我的個性,他不會那麽白目地在我作畫期間來打擾。”


    “欸,那會是誰?”


    “……不速之客。”想想,也差不多該出現了。


    “誰?”


    “不要理就對了,吃飯。”


    話是這麽說,可問題是,外頭門鈴按到快要破聲,就連屋內的電話也開始響起。宣妍看著那扇門,非常確定,門外的人非常難纏。


    “真是夠了!”奉在威火大起身,大步地走到門邊,咱的一聲開了門,劈頭就罵,“你吵什麽吵!吃飽太閑啊?”要不是修養太好,還真想問候他全家。


    門外的拉米亞涼涼地看著他。“餓得很,托某人的福。”


    “你怎麽會知道我在這裏?”很不爽地瞪他。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講什麽玩意兒?”好像他造了很多孽。


    “你到底要不要回去?”


    “我還在休假。”奉在威擋在門口,根本沒打算請他進來。


    “好,我也要休假。”很好,他都不管了,那他這個合夥人還有什麽好緊張的?


    “公司呢?”


    “沒道理你在休假,我卻忙得像條狗吧。”要休,一起休,至於公司?哈,看著辦。


    “那公司是你提議開的,不是我逼你的。”見他作勢要闖關,奉在威再擋。


    “沒錯,所以會變成怎樣,都無所謂。”見他執意不放行,拉米亞瞪他。“喂,我很餓,請我吃一頓,沒那麽小氣吧。”


    “抱歉,我隻煮了兩人份。”兩個人的小天地,怎麽能擠入這麽一隻勇猛的美洲豹?


    “沒關係,弄個炒飯給我,你知道我向來不挑食。”兩人份?嗯哼,看來,果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呢。


    “那你先去買米。”


    拉米亞震住。“買米?你連買米的錢都沒有了嗎?”已經被那個女人給吸光了?可惡,他終究遲了一步嗎?


    “我去你的,我真窮到那種地步也不需要你救濟!”


    “嘿,看在好歹我救了你女友的份上,你就不該用這種態度對我,更何況,我今天來,是來傳遞你家的消息,還不快請我進去?”


    想起那回的事,奉在威再無情也不能不讓步。“我家裏有什麽消息?”他轉身走回屋裏。


    “四方要辦個官宴,你這個長外孫當然要出席。”拉米亞走入,瞥見那日意外救出的女子就在裏頭,冷冷打量她一番,再次確定,奉在威的喜好確實改變了。


    “關我什麽事,我姓奉,又不姓吳。”討厭宴會,尤其是很純粹的商業派對。“宣妍,他是拉米亞,那回在派對上,就是他救了你,你還記得嗎?”


    站在沙發邊的宣妍聞言,立即欠身道謝,“謝謝你,不好意思,一直沒有機會好好地謝謝你。”


    拉米亞微挑起眉。“不能怪你,那要怪他,他根本不跟我見麵,你怎麽跟我道謝?”是錯覺嗎?總覺得今天的她感覺很居家,而且沒了那日很明顯的釣凱子意圖……也對,她已經釣上最頂級的貨色了。


    “你別在那邊說些有的沒的,消息帶到,你可以滾了。”


    “喂,你是這樣對待你最好又最知心的好友兼合夥人嗎?公司倒了,你真的可以無所謂嗎?”可惡,還真的推他。


    “我現在手頭上有事正在忙,沒空理公司的事,你要是無所謂,我也一定無所謂,反正,那又不是我的主業。”他就隻是喜歡塗鴉,喜歡畫畫而已,是拉米亞要把他的藝術品變成商品,還有臉在他麵前吠公司的事,真是夠了。


    “你在忙什麽?你該不會忘了我是你的經紀人,你要從事任何公開性質的工作,都應該先通知我一聲?”拉米亞跳起來哇哇叫。


    若無意外,肯定是因為她!


    目光鎖定不知所措的宣妍。很好,演得非常好,不當演員真是太可惜了!


    “我又不知道你在哪裏。”一句話撇得一幹二淨。


    “你最好是見鬼的不知道我在哪裏!”手機漫遊到世界各地,號碼根本沒換過,再加上幾個聯絡得上的據點,最最重要的是,他人就在台灣,奉在威會不知道他在哪裏?把他當笨蛋啊?


    “反正我又不是辦塗鴉展,沒必要跟你報告吧。”奉在威哼了聲,拉著宣妍坐回餐桌,完全當他不存在。


    “不然呢?”拉米亞硬是入侵兩人世界,很自然地大快朵頤。


    奉在威斜睨著他,拳頭握緊了又放鬆。


    要不是他這生財工具、黃金右手,是用來畫畫的,還真想讓拉米亞知道,他的拳頭一旦握緊時有多硬。


    “拉米亞先生,在威很擅長畫油畫,畫得很棒。”宣妍一臉為卿瘋狂。“這次,好不容易在威才答應願意為太古畫一幅油畫……”


    拉米亞挑高有型的弓眉。“所以,你是因為這種事而滯留台灣?”


    “什麽叫這種事?”奉在威鬼叫著。至少對他而言是件大事,非常非常大的大事!


    而且還是把他的女友畫進畫裏,甚至這個女友很有可能變成他的老婆、他未來孩子的娘……天啊,他已經想得這麽遠了?他是一個會想得這麽遠的人嗎?


    “隻是一個成品展,得不到任何好處的成品小展,這……”拉米亞很想哭。


    “你的腦袋裏就隻裝那些銅臭嗎?”真是夠了!“我怎麽會跟你是朋友?”


    “是啊,如果不是我善用商業資訊拉抬你的魅力,你現在還隻是一個窩在廢棄牆角噴塗鴨的潦倒留學生!”所以,感恩吧。


    “是啊,就不知道是誰剝奪了我這個潦倒留學生窩在廢棄牆角噴塗鴨的興趣!”奉在威把叉子一丟。“你懂不憧藝術?藝術這種東西,雖然是取決於世人的讚不讚同而成立其價值,但真正的價值性是存在於創作者的心裏,附帶的價值是存在於鑒賞者的感動裏。”


    是的,他很無恥地把宣妍說過的話複製了。


    宣妍羞怯地垂下臉。


    拉米亞下巴差點掉了。“你還好嗎?”好義憤填膺啊。


    “我很好,如果你不在,我會更好。”


    “在威,話不是這麽說的,搞藝術很花錢的,你不覺得先奠定經濟基礎,再玩藝術比較好?”哇,說得這麽激憤,該不是打算要丟下他不管了?


    一定是她、一定是她!


    不知道給在威灌輸了什麽鬼觀念,居然朝她一麵倒!可惡的妖女,釣金龜婿釣成這樣,也未免太沒品了?


    “我又不缺錢。”奉在威哼了聲。“托了你的福,我光是收公司紅利就收到手軟了,況且我還有其他畫商和書商給的版稅收入。”等於是說,他這輩子再無收入,也真的無所謂了。


    “你真的舍得丟下公司?”拉米亞跳起來。


    “我本來就……”


    “公司?”宣妍在旁邊忍不住地插話。


    館長隻提到他從事塗鴨藝術,在歐美一帶退頗負盛名,但沒提到有成立公司。


    “tc聽過沒有?”拉米亞沉著臉問。


    “tc?”她偏著臉想了會。“是不是一家青少年塗鴨服飾的品牌?我記得tc還有副牌,是專門設計男性女性禮服,近來在台灣設下不少專櫃,主打青少年市場,價格偏高,但還是引來許多人青睞。”


    她之所以會注意,是因為tc的女性禧服很漂亮很……“啊!難道說,我那天穿的那套禮服……”


    “對,算你敗家敗得還有點道理。”對市場還挺有眼光的。拉米亞不知道那衣服是奉在威替她張羅來的。


    “而你是……”她看向奉在威。


    “對。”答話的又是拉米亞。“他就是tc的藝術總監兼總裁。”瞧,這女人眼光多好,釣到的這一隻金龜大得不得了。


    宣妍呆掉,狠狠地掉進另一個空間。


    “隨時都可以不是。”他說過,他不在乎的。


    “在威!”


    “在威!”


    兩人同時喊著,拉米亞看著她,而她則瞪著奉在威。


    她說:“你怎麽可以這麽說?這是很、很重要的事”


    “比畫畫還重要?”奉在威不悅問著。


    宣妍頓了兩秒,被他說變就變的神色給震住。“那不一樣。”


    “哪裏不一樣?”


    “藝術可以一人作業,但公司,你不管的話,會有人失業的。”


    拉米亞暗自叫好,也暗惱自己怎麽沒想到用這一點來壓他。看來,這女人還不賴,知道孰輕孰重。


    “那還不簡單?把公司賣了。”奉在威依舊吊兒郎當。


    “欸……”嗯,也對,這樣一來,可以專心創作。


    拉米亞瞬間變色。“喂!”別嚇他。這女人一點用處都沒有!可惡,非想個法子把她弄走不可。“在威,先別管那些,後天晚上四方辦的官宴,你到底要不要去?你要是不去的話,可能令堂會親自上門。”


    快快轉移話題,公司的問題不能再議,結果太危險了。


    奉在威俊臉垮下。一提到母親,他就很頭痛。


    “在威?”


    “你很煩,每次都帶來壞消息。”瞪他,仿佛他的不幸都是他給的。


    拉米亞撇了撇唇。“難道你不想要把你的女朋友介紹給你媽認識?”使出必殺技。


    奉在威頗有興味地挑起眉。“對嗬,宣妍,你跟我一道去。”


    “欸,我嗎?”哇,突然醜媳婦要見公婆,她的心髒好虛弱。


    “對啊。”奉在威的心情大好,抓著她的手起身。“走,我們到太古去。”


    “去太古幹麽?”


    “抓思忱一起去。”啊哈,看在思忱的份上,老媽會對他客氣一點,再者,有思忱在,也可以引開一些注意力,到時候,他就可以趁機帶著宣妍落跑。


    “好啊,沒問題。”王思忱一口答應,又問:“至於畫作……”


    “囉唆。”奉在威冷睇。


    王思忱乖乖地閉上嘴。


    “那,我也可以去嗎?”乾佳瑾等待許久,終於鼓起勇氣問。


    據傳聞,四方集團的官宴上總是陳設著不少難得一見的藝術品,她真想去觀摩啊~


    奉在威瞧宣妍點頭如搗蒜,二話不說的答應,“可以啊。”反正越多人去越好,他要逃跑的機率就更高。


    “耶!乾姊太好了。”兩個女人抱在一塊又叫又跳。


    一道前往的拉米亞翻了翻白眼,很認命地退到辦公室外,還耳根子一片清靜,順便再一次膜拜宣妍口中超讚的畫作。


    梯台邊,他看著書作,線條極為柔和,色彩朦朧帶暈,很尋常的聖母像,但筆觸卻像是精繡的力道,細膩的以一針一線刻劃出畫者的渴望與祈求。


    以高中生而言,手法確實是在水準之上,是他未曾見過的。


    認識在威時,他以為他隻是個落魄留學生,蹲在牆角畫些近乎憤世嫉俗卻又帶著個人特質的諷刺性塗鴨,但慢慢地,隨著時間,銳角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向陽的溫和,卻依舊標新立異的表達其存在感。


    每個畫者都會有每個不同時期的作品,但這一幅聖母像確實讓人感到溫暖,隻是那拜金的女人怎麽會對這種畫作有感覺?


    難道是他對她有所誤解?畢竟人是不能單看第一眼印象,也許……


    “真是教人不敢相信。”


    “對啊,她怎麽那麽狗屎運。”


    “隻能說男人的眼睛都瞎了,才會把她當公主看待。”


    樓梯底下一連串的抱怨讓拉米亞不悅地眯起眸子,暗忖著這藝術館的服務人員態度有待加強,竟然在藝術館尚未休息之前,就在樓下展示間私聲抱怨。


    他要不要雞婆地跟王思忱說一聲?


    正忖著,卻又聽到——


    “大家都嘛知道她敗家敗得離譜,全都是為了釣金龜婿,老是在跑趴,老是在勾引那些男人,會被釣上的,真的是蠢到可以。”


    “就是啊。”


    “最難以置信的,她居然釣到極品,真教人不能容忍。”


    拉米亞微挑起眉。她們是沒指名道姓,但光是這樣的談論內容,他已經猜到被批鬥的人是誰。


    “還跟人家裝害羞,在那邊說,對,就站在那邊別動,嘔~真令人想吐。”


    “她懂畫?她懂個屁,就隻會拍馬屁而已,就隻有不知情的人才會上當,真沒想到奉在威居然會笨到這種地步。”


    “對啊,有夠沒眼光。”


    “唉,沒辦法,這年頭,就是臉皮厚的人才能睜眼說瞎話騙人,這種本事,我們都沒有。”


    “說得也是……”


    說完,一群人又是咳聲歎氣,又是竊竊私語,聲響遠了淡了,但卻在拉米亞的心中刻下一道道的痕跡,讓他下了一個決定。


    他想,他應該沒有錯怪她才是。


    會被那麽多人同時冷嘲熱諷,那就代表必有其事。


    況且,要是在威聽信她的所有建議,真的打算根留台灣,把公司給結束掉的話……從此以後,他就再也無法掌握他了。


    在威的油畫極具水準,但他真正握有天份的領域是在塗鴉,唯有靠他,才能讓他的天份散布到全世界。


    不該停在這個當頭,在威還沒攀上頂峰,怎能在此刻抽身?


    垂下眼,拉米亞心裏已有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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