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在倫敦收到消息,“野狼”的最後期限已經延長了48小時。這讓我們多少鬆了口氣,雖然隻是暫時的,但這對我們來說已經很不容易了。幾十分鍾後,長島發生爆炸案的消息也傳來了——幾名“赤手黨”頭頭都已證實被炸死了。這是什麽意思?“野狼”又發動襲擊了?對自己人?


    蘇格蘭場召開的各種會議沒有一個對我有用。晚上十點鍾左右,我在倫敦一家名叫“肉


    桂俱樂部“的小酒館裏見到了國際刑警總部的朋友,這家小酒館就坐落在聖史密斯大街的威斯敏斯特圖書館的舊址之上。


    與其說我已經累過了頭,倒不如說這是我的第二次喘息。而且,我很想跟桑迪?格林伯格呆上一段時間,因為她是跟我共過事的最聰明的警察。沒準兒她會對“野狼”和“鼬鼠”有些新的看法。至少,她是最了解歐洲黑社會的人。


    桑迪的大名叫桑德拉,但她的好朋友都叫她桑迪,我很幸運,也是她的好友之一。她個頭高挑,很有魅力,衣著時髦,機智聰明,還很幽默。一見麵,她就給了我一個擁抱,還親了親我的臉。


    “是不是隻有在這種時候我才能見到你,亞曆克斯?在全世界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愛情哪兒去了?”


    “你還可以到華盛頓去看我,”我們開始了互相鬥嘴式的問候。“順便說一句,你越來越漂亮了。”


    “是嗎?”桑迪說。“來吧,我在後麵訂了個桌子。我真是想死你了。上帝,見到你真是太好了。你看起來也不錯,雖然發生了這麽可怕的事。現在怎麽樣?”


    晚餐結合了印度和歐洲的口味,這在美國是找都找不到的,至少在華盛頓附近沒有。桑迪跟我談這個案子談了大概一個多鍾頭。喝過咖啡後,我們的話題轉移到了一些私人問題上,好讓我們的見麵變得輕鬆些。我注意到她的無名指上戴著一隻金製圖章戒指和一隻三環婚戒。


    “真漂亮,”我告訴她。


    “凱特林送的,”她微笑著說。桑迪和凱特林?格蘭特在一起生活了10年,他們是我見過的最幸福的夫妻。要吸取教訓,可誰又能想到會發生這一切呢?不是我。我連自己的生活都掌握不好。


    “我看出來你還沒有結婚,”她說。


    “被你發現了。”


    桑迪傻笑著。“我是偵探,你知道。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跟我說說吧,亞曆克斯。”


    “沒什麽可說的,”我說,發現自己的用詞相當有意思。“我在跟一個我很喜歡的人約會——”


    桑迪打斷我說:“哦,天啊,你喜歡每一個人。你就是那樣,亞曆克斯。你還喜歡過凱爾?克萊格。你在這個讓人討厭的精神病身上居然也能發現優點。”


    “一般情況下,你可能是對的。可我已經忘了凱爾了。我不喜歡傑弗裏。謝弗上校。也不喜歡那個自稱‘野狼’的俄羅斯人。”


    “我說對了,小夥子。那個你很喜歡的人是誰?要不就是你會傷她的心,要不就是她會傷你的心,兩者必居其一,這我敢肯定。你為什麽要這麽折磨自己?”


    我忍不住咧嘴笑了。“又使出了偵查手段——好吧,其實她是個警官。她住在舊金山。”


    “真是方便啊。你可真行,亞曆克斯。那兒離華盛頓有多遠來著,兩千英裏?這麽說你們每隔一個月約會一次嘍?”


    我又笑了,“沒想到你還是這麽牙尖齒利。”


    “熟能生巧。這麽說你還是沒有找到對頭的女人。可憐。你真可憐。我有幾個朋友。哦,天啊,還是別說這個了。讓我問你個私人問題吧。你覺得自己真的已經忘了瑪麗亞嗎?”


    作為偵探,桑迪的思維非常獨特;她總會發現被人忽略的關鍵。我的妻子瑪麗亞10年前被一夥歹徒開車路過時開槍打死了。我永遠也忘不了那一幕——也許我還沒有忘記瑪麗亞。也許,隻是也許,隻有等到查清並解決了她的謀殺案之後,我才能解脫。那個案子至今沒有了結。這件事折磨了我好多年,而且直到今天,隻要想到這件事我心裏都會隱隱作痛。


    “我對賈米拉?休斯很著迷,”我說,“我隻知道這一點。我們喜歡彼此的陪伴。這有什麽不對嗎?”


    桑迪笑了笑,“你說第一遍的時候我就聽清楚了,亞曆克斯。你很喜歡她。但你並沒有告訴我,你瘋狂地愛上了她。你可不是那種滿足於著迷的人。對嗎?當然,我是對的。我總是對的。”


    “我愛你,”我說。


    桑迪笑了。“那好吧,就這麽著吧。今晚你就住我家吧。”


    “那太好了。”我表示同意。


    我們都笑了,可半小時後,桑迪卻在維多利亞大街我住的酒店處丟下了我。


    “你有什麽想法嗎?”我一邊鑽出出租車,一邊問她。


    “我還在想,”桑迪說,我知道她是個說話算話的人,而我也需要來自歐洲各方麵的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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