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桂苑後,玉瓏仍是又羞又氣,一夜沒有睡安穩。


    第二天日上三竿時才醒來,迷迷糊糊地吃完早飯,便被楚夫人請去賞花。


    四個毒丫頭留在屋子裏苦思報仇雪恨。


    鶴頂紅忽然一臉驚喜地說:“我想為免夜長夢多,我們還是不要找楚少爺的罪名了。”


    斷腸草聽不明白,“可是不找罪名的話,怎麽向二夫人告狀呢?不告狀,小姐怎麽退婚呀?”


    “你真笨!”鶴頂紅這回取代了孔雀膽的位置,扮演私塾裏教書的老先生。


    “我的意思是說呢,我們與其巴望著楚少爺犯錯,倒不如——”她說得一臉鄭重,


    “誣陷忠良、捏造罪名!”


    “嗄?!”斷腸草嚇得渾身一哆嗦,“小紅你真歹毒!”


    沒辦法,誰讓她們是出了名的四個毒丫頭,小腦袋瓜裏想出的不是“毒”計才怪哩!


    斷腸草緩過一口氣來,忍不住又問:“那你想怎麽誣陷忠良、捏造罪名?”


    鶴頂紅笑嘻嘻地表示,“我的辦法嘛,其實就是比我們找七朵花來色誘楚少爺更歹毒一些,昨天我們費勁地打扮七朵花,讓她們陸續在楚少爺麵前搔首弄姿,結果卻功虧一簣,你們知道為什麽嗎?我可終於想明白了,興許是楚少爺特別聰明,看穿了我們的意圖,有了提防,又或者他根本就是半個柳下惠,總之不論什麽,我們把陷阱挖好了,跳不跳卻由著他,他不跳,我們也沒辦法。”


    斷腸草聽得更加糊塗了,小聲低喃,“他不想跳,我們當然是沒辦法的嘛。”


    “胡說,其實我們是有辦法的。”鶴頂紅義正詞嚴地駁斥她,“他不跳,我們推他下去!”


    “哇!那要怎麽推?”貪吃的砒霜停下嚼嘴裏的桂花糖,一臉驚詫地湊過來。


    鶴頂紅越加得意揚揚,“我的辦法是,等到今晚三更天去二少爺的房裏吹迷煙,等他睡暈過去後就弄個女人在他身邊,然後等到天亮時,再派人去請楚夫人過來,哼哼,眼見為憑嘛,到時楚少爺就算渾身長滿嘴也洗脫不清啦!我們幫著小姐哭訴,一定可以藉機解除婚約回蘇州的。”


    ”嗯……這個辦法倒是不錯。”砒霜不知不覺又咽下兩顆桂花糖,“不過……好像有問題。”


    鶴頂紅瞪大眼,“有什麽問題?”


    “就是那個……躺在二少爺身邊的女人要去哪裏找?昨天的七朵花嗎?”


    “有錢能使鬼推磨嘛,再隨便找個美人兒來又下難。”孔雀膽插話。


    “但是……”砒霜仍有顧慮,“楚少爺肯定是個聰明人,我們隨便找個陌生的女人在他身邊,等楚夫人看到了,事情一定鬧大,楚少爺不會承認這筆冤枉帳的,要是他也用錢收買的話——”


    鶴頂紅性急地打斷她的話,“你是說,他也用錢讓那個美人兒說出真相?”


    砒霜點點頭。


    “對呀!”孔雀膽也大力點頭,“要是說出真相的話,不單小姐倒楣,我們四個人回去蘇州也肯定會被二夫人狠狠責罰的。”她說著已先嚇得一縮肩。


    斷腸草歪著小腦袋問:“那到哪兒找一個絕不會出賣我們、又長得漂亮的女人呢?”


    “絕不會出賣……絕不會出賣我們……”孔雀膽邊說邊四處亂望,依次掃過麵前三張同樣嬌美可愛的小臉蛋,驀地豁然開朗,“有了!這天底下要想不出賣我們,隻有靠自己了!”


    不會吧?!


    另外三個毒丫頭大吃一驚。


    經過一番互相“推薦”、討價還價後,她們最終決定了一個公平的方法——抓鬮兒。


    結果鶴頂紅抽中了這樁倒楣的差使。


    難怪老人們總說:“天理報應、因果循環。”她這下可倒好,正好印證了什麽叫“自食其果”、什麽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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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玉瓏回來後,她們便爭著把這個需要鋌而走險的辦法告訴她。


    “小姐,”鶴頂紅俏麗的小臉上布滿悲壯,“為了小姐的自由,我、我什麽都不在乎了。”


    玉瓏笑嘻嘻地摸了她一把,“小紅真是忠心耿耿的典範,等大功告成,我一定嘉獎你。”


    主仆五人在房裏商量好後,就偷偷溜到街上買迷藥。


    買來了迷藥和吹管,好不容易捱到日頭落山,先由孔雀膽去實行第一項計劃。


    半個時辰後,她興匆匆地跑回來,“小姐,成了!我用小姐給的那兩粒大珍珠收買楚夫人身邊的小玲,她答應等明早天亮後騙她們家夫人去二少爺的臥房,到時楚夫人就會親眼看到二少爺的身邊還躺了一個女人,哼哼……他背著小姐‘偷吃’——”


    鶴頂紅苦著一張臉接話,“然後……我會跪在楚夫人麵前求她饒恕。”


    “哈哈!小紅真可憐!”砒霜笑得肚子都痛了,存心打趣她,“你可千萬別忘了說,那不能全賴你,是楚少爺昨晚喝醉酒,酒後亂性,硬拖著你進房間。”


    唉,這一刻鶴頂紅可真有些後悔。自己幹麽要想出這麽歹毒的辦法來?


    不過後悔歸後悔,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水,是再也收不回來的。


    很快天便黑了,外麵的草叢裹泛起白霧。


    三更天。


    偌大一個宅邸早已是夜深人靜,唯有桂苑裏始終亮著燈,因為五個小丫頭都興匆匆的,哪睡得著?


    玉瓏看時辰差不多了,便派砒霜去實行第二項計劃,溜去臥房的窗外吹迷煙。


    砒霜“肩負重任”,一腳輕一腳重地走到楚少爺住的院落內,但她剛把吹管放在嘴邊就自己嚇自己,總覺得有人在暗處瞧她幹壞事,嚇得蹲下躲了起來,好半晌才重新鼓起勇氣,哆嗦著站起來。


    她作賊心虛,連先在窗紙上戳洞都忘了,這回把吹管湊近嘴邊,剛要向外吹氣,院外真的傳來一陣腳步聲。


    完蛋了!她情急之下竟倒吸了一口氣,把迷煙全數吸進了自己的小嘴裏!


    院外其實是一個男仆半夜尿急,回房時糊裏糊塗地走錯了路。


    他這一走錯不要緊,結果卻苦了砒霜,害人不成反害己,掙紮著逃了幾步後,便暈倒在台階下的一叢秋海棠前麵。


    天幕上一輪明月高懸,月亮若有知,大概也會嘲笑這些小丫頭荒唐而可笑的計謀吧?


    而桂苑中大家等了半天也不見砒霜回來,不禁都有些心慌。難道是事情敗露了?


    眼看再等下去天都快要亮了,孔雀膽便拉著斷腸草一起去查看究竟。


    約兩炷香的時辰後,她們費了好大的氣力才把昏睡的砒霜拖回來。


    “唉,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玉瓏沒好氣地看著兀自睡得香甜的小丫頭,大搖其頭。


    “小姐,現在我們怎麽辦呀?”斷腸草哭喪起一張小臉。


    鶴頂紅趁機可憐巴巴地望著玉瓏,“小姐,砒霜都沒能把楚少爺迷暈,這辦法就算了吧。”


    “那怎麽行?!”孔雀膽可不願意,“這辦法多好呀!雖然是危險了一些,但大功告成的話,我們就可以和小姐一起回去蘇州啦。”她嘟起嘴兒,“為了小姐,這麽好的辦法不能放棄。”


    鶴頂紅聽完委靡地道:“小孔雀,那換你去吹迷煙吧。”


    “我、我也不敢!”方才還義正詞嚴的,一說到正題兒,孔雀膽也嚇得縮脖子,“我覺得這事好像有些邪門,砒霜這死東西也不知怎麽回事,好端端的怎麽自己被迷煙迷暈了?”


    “哼,一個個都是膽小鬼!”玉瓏聽不下去了,不耐煩地站起來,“你們不去我去!我去吹迷煙把他迷暈,不過……”她走到門口又停步,“小孔雀你替我看著小紅,到時可不許她打退堂鼓。”


    這群沒用的毒丫頭!她氣哼哼地隻得親自去幹壞事。


    不料她摸到窗台下,準備妥當後,剛拿起左手上的吹管湊近嘴邊,就聽到“吱嘎”一聲,門開了。


    活像晴空裏打了個霹靂一般,她頓時呆在原地。


    楚昀阡皺眉,藉著月色跨出門檻,“玉瓏,怎麽是你?你在我門外做什麽?”


    她呆呆地轉了半個圈兒,仰頭望月,“我、我……你怎麽還不睡?”


    這小丫頭還沒死心,又想設什麽陷阱誘他跳?


    瞅見她手中細短的竹管,他在心裏起疑,卻仍不動聲色地道:“我剛睡下不久,聽見門外有動靜便起來看個究竟,沒想到是你在這裏。”


    “我……”她僵硬地幹笑,好不容易急中生智,“今晚的月色很美,我一路欣賞月色一路走,不知不覺就誤走到這裏來了。”


    鬼才信她,不知不覺居然還會走上台階。


    “哦,是嗎?”楚昀阡似笑非笑,走近握起了柔荑,“你手上的這根東西是什麽?”


    慘了!她在心裏哀叫,剛才忘了藏在身後。


    “這,這、這根東西是……是用來……”她望著麵前俊逸的臉孔戰戰兢兢,小腦袋中駭異得幾乎一片空白,猛然間又福至心靈,怔怔地道:“是用來抽旱煙的!我學這裏的老農抽旱煙。”


    打死她也不能承認,這是用來吹迷煙迷暈他的吹管!


    不過她這個說詞也太石破天驚了,連楚昀阡也不禁微微一怔。


    抽旱煙?!


    他回過神來,哭笑不得地問:“你說什麽,用這東西學揚州的老農抽旱煙?”


    生怕他不相信,玉瓏用力地點頭。


    取下她手裏的竹管,他斂下了神色,“玉瓏,別鬧,你說實話。”


    “我說的全是實話!”她趕忙像搶寶貝似的搶回吹管,而且情急之下昏了頭,居然把吹管湊到了嘴邊,“你不信,我抽給你看,就像這樣——咳咳!”話未完,她就被管內的迷煙嗆到。


    但嗆到還不算完,因為迷煙可不是尋常的煙啊霧啊,她猛抽了一口便重蹈砒霜的覆轍。


    唉,所以說壞事做下得,冥冥之中總難免會遭到報應的。


    玉瓏咳了幾聲後,又踉蹌地走了幾步,然後腦袋一沉、眼一閉,便昏睡過去。


    “玉瓏!”楚昀阡及時接住了嬌軀。他心中早有猜疑,當下拿過她手中還緊拽著的竹管,小心地看了看管口,又見懷中的人兒隻吸了一口便突然暈倒,稍作思量就明白了。


    隻不過現在……他該拿這昏迷的小丫頭怎麽辦?


    夜涼如水,月色下,她的睫毛在一片粉雪似的肌膚上投下淡淡的陰影,檀口微啟,嬌靨更如春蕾初綻般的可愛稚嫩,惹人憐愛。他低頭隻看了一眼,便被深深地吸引,再也舍不得移開眼。


    好吧,既然是她自己跑來叨擾他,就不要怪他不把她送回桂苑去。


    他在心中說服了自己,抱起嬌軀便走入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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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何時,屋外下起雨來,浙淅瀝瀝的雨聲吵醒了昏睡的人兒,星眸微啟,原來天已經亮了。


    玉瓏伸手迷迷糊糊地在身邊摸索,觸手可及的溫熱嚇得她猛然睜大眼。


    “你、你——你為什麽會睡在我的床上?!”她瞠目結舌。


    始作俑者也被她吵醒了,偏偏又可惡地含笑道:“這張床是我的,是你睡在我的床上。”


    啊——我一定是在作惡夢!她氣得在心裏大叫。


    “你讓開、讓開!”她粗魯地推他,“我不跟男人睡在一張床,我要下地!”


    楚昀阡的笑意更濃,涼涼地道:“隻可惜眼下已經晚了。”


    “晚什麽?”她氣哼哼地瞪著他。


    “你已經和我在一張床上睡了一夜,現在逃下地也來不及了。”


    “你這個混蛋,我、我掐死你!”霎時,玉瓏隻覺渾身的氣血逆湧,惱羞成怒,已逃至床角的小身影又撲過去,“我不要嫁來揚州,才不和你做夫妻呢!你——我——我昨晚明明——”她拚命地想了又想,卻想不起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麽事,隻依稀記得,自己偷藏著一根吹管來到窗下……


    楚昀阡趁她閃神時抓下了掐在頸上的兩隻小手,不痛不癢地解釋,“還記得昨晚的事嗎?你拿了一根竹管,做賊似的跑來我的房外,不幸被我逮個正著,我雖然不知道你們又想出了什麽小把戲,不過想先用迷煙迷暈我,這點伎倆是不容抵賴的。”說到這裏,他故意停住話,然後猛地一翻身,把她壓在身下,隻不過用手撐著,沒真的壓在嬌軀上,不然她哭鬧起來,他也受不了。


    接著又道:“可惜害人不成反害己,沒迷暈我,反倒把你自己迷暈了。你那時就這麽倒進我懷裏,我也沒有辦法,隻好把你‘請’到我的床上,大被一床正好同眠。”


    壞蛋!趁人之危的大壞蛋!


    玉瓏又羞又氣,“你幹麽不把我送回桂苑?”


    “為什麽要送你回去?”他揚起俊美的嘴角,“抱一個昏睡的人走路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何況,你是來吹迷煙害我的,我沒任你躺在外麵冰冷的石階上已經算不錯了。”


    “哼,有什麽了不起!”她拚命推擋他,“你快讓開啦!”


    楚昀阡重新抓住兩隻粉雪似的手,“等等,我還有一個疑問想問你。”


    她忍不住吸氣,嬌靨越燙,白裏透紅的肌膏在他身下如一朵初綻的小花,由於兩人這般曖昧的姿態讓她心跳耳熱,於是她賭氣地道:“我什麽都不說!你放開我的手,我要回去了!”


    聞言他果真放開了手,卻側身湊得更近,甚至用一手牢牢地圈在纖腰上。


    她驚得直喘氣,胸膛起伏,一雙水潤的大眼睛無可閃避地與他對視,既有驚詫、羞怯、無措,又帶著一種少女特有的嬌憨可憐,仿佛一塊蒸熟的甜糕般,誘得楚昀阡吻了下去。


    不過他吻的不是唇辦,而是她的眼皮,情不自禁,在上麵印下一個溫柔的吻。


    吻過之後,他才柔聲問:“你們昨晚又謀劃了什麽?用迷煙迷暈我,然後呢,想幹什麽?”他忽然扯唇微笑,伸手輕撫她粉嫩的臉頰,“玉瓏,你不肯告訴我答案,我也猜得到”二,讓我比較傷腦筋的是,你真的那麽討厭嫁來我們楚家嗎?”


    “我——”小丫頭一時答不上來。


    此時雨已停,天光大亮,兩個人在床上糾纏了半天,卻不知另一樁倒楣事。


    原來幾個毒丫頭昨夜不見小姐回去,曾偷溜來這裏尋找,可別說清醒的大活人了,即便昏睡過去,也不見半具軀體躺倒在地上,她們找了整整三遍,又不敢敲楚少爺的房門,結果隻能提心吊膽地回去繼續等,除卻同樣昏睡的砒霜,其餘三個小丫頭商量了一宿沒睡,卻把買通小玲的事忘得一幹二淨。


    這下可好,小玲收了孔雀膽給的兩顆大珍珠,拿人錢財、忠人之事,便一直惦念著不敢忘,等翌日楚夫人起床後便騙她去二少爺的臥房。


    楚夫人一臉納悶地跟在她後麵,越想越覺得有些古怪。


    小玲這丫頭鬼鬼祟祟的,一早帶她去昀阡的房裏看什麽?難不成那孩子昨晚沒回來?


    正想著,小玲已將門推開了一條縫,又向她招手,“夫人快來,二少爺的房裏像有說話聲。”


    什麽,說話聲?!楚夫人嚇了一大跳。


    “昀阡,你和什麽人說話?”她急急忙忙地推門進去。


    如今他有了未婚妻,玉瓏又正住在他們楚家,他若是鬧出什麽風流不堪的事來,讓她這個當娘的怎麽向蘇州的未來親家翁和親家母交代?


    一進門自然就真相大白,不過四個人大眼瞪小眼,不由得都怔住了。


    小玲的下巴則驚得快要掉下來。


    她為了兩粒珍珠不惜出賣自家少爺,不過在二少爺房裏的,怎麽會是沈小姐?


    不對呀!那時孔雀膽說有一場好戲看的,難道好戲便是二少爺和沈小姐被“捉奸在床”?


    楚夫人見到一雙小兒女親昵地在床上,方才的不安雖然消退,但與此同時,亦忍不住尷尬得臉色微微發紅,一時顧及不上他們明明衣衫整齊。“昀阡,你、你和玉瓏——”


    “娘,你們先出去,我過會兒向你解釋。”楚昀阡隻有苦笑了。


    連他也預料不到會這樣。


    這裏麵最明白的人便是玉瓏,她猛然間回憶起先前和四個毒丫頭定下的計謀,但現在眼睜睜地看著楚夫人尷尬又歡喜地離開,她隻能在心裏哀歎。這下慘了!這件事若被娘知道,她更難退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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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桂苑。


    五個小丫頭一起在房裏長籲短歎。


    她們屢敗屢戰,屢戰屢敗,眼下一想起來就覺得灰心。


    鶴頂紅雖然慶幸逃過一劫,不過為了小姐仍然歪著腦袋想其他辦法,“唉,用色誘不行,吹迷煙也不行,看來楚少爺那邊我們是無法下手了。”


    在別人急得火燒眉毛時,昨夜裏砒霜可是香香甜甜地睡了一覺。


    “其實依我看,我們還是算了吧,想些邪門歪道是沒有用的,不如——不如回蘇州求二夫人,不論怎麽說,小姐總是二夫人和老爺的親生骨肉,難道他們真狠得下心把小姐留在揚州?”


    “不幹呐!”玉瓏悶頭趴在楊上撒嬌,“爹的耳根子最軟,又怕事,他最聽娘的話了,娘一旦拿定主意,才不會輕易更改,何況現在一個月還未到,她不會準我回蘇州的。”


    “小姐,那怎麽辦?”斷腸草可憐巴巴地問。


    玉瓏懶洋洋地瞅了她一眼,“我要是知道怎麽辦,還讓你們商量幹什麽?”


    “隻剩最後一個辦法了,”孔雀膽一向最聰明伶俐,滿屋的委靡中,隻有她還在努力苦思,“楚少爺對別的女人下感興趣,倒是隻對小姐——”說到這裏她的小臉微微發紅,望著榻上的人兒欲言又止,怕她生氣,“昨、昨天晚上小姐和楚少爺睡在一張床上,又被楚夫人看見,因為我們想用迷煙陷害楚少爺的事絕不能說,所以小姐隻能含冤莫白,日後等二夫人知道,自然更加麻煩。”


    斷腸草插嘴,“可小姐和楚少爺是清白的,楚夫人難道——”


    孔雀膽打斷她的話,難為情地點點頭,“小玲跑來跟我說,楚夫人回去後歡喜得不得了,以為是小姐和楚少爺提前入……入洞房了。”


    玉瓏一聽她們提起這事兒就羞得矯靨紅通通,賭氣地把整張臉都悶進絲被裏。


    都怪那個壞家夥,硬把她拖在床上,才會被別人誤會!


    四個毒丫頭一見她們家小姐這副又羞又氣的模樣,都乖乖噤聲不敢說話。


    唉,小姐一定是被楚少爺“欺負”了。


    她們的年紀都和玉瓏一般大,天真稚氣居多,對男女間的情事隻算半吊子,或多或少知曉一些,她們擔心的是,若再這樣“欺負”下去,小姐恐怕就非嫁楚少爺不可了。


    這時玉瓏匆然坐起身來問:“小孔雀,你方才說最後一個辦法是什麽?”


    ”嗯!”孔雀膽趕緊點頭,“楚少爺那邊是沒轍了,可小姐若真的嫁過來,並不光他一個人,遺有楚老爺和楚夫人呢,二夫人說‘相處不來’,我們可以打他們的主意呀。”


    “去得罪他們?”這餿主意連玉瓏都麵露難色,“被娘知道了,一定會怪我的。”


    “不會。”孔雀膽笑嘻嘻地保證,“我們是要做那種‘弄巧成拙’的得罪,神不知鬼不覺,二夫人遠在蘇州不會知道的。小姐,我想好啦,方法就是小姐要做一件討好楚老爺和楚夫人的事,結果卻弄巧成拙,反而惹得他們不高興,他們若是不喜歡小姐了,婚約自然也解除了。”


    “這辦法不錯!”玉瓏終於也來了精神,“不過……先要怎麽討好他們呢?”


    孔雀膽搖了搖小腦袋,“這個我還沒有想出來。”


    這時,鶴頂紅見砒霜又在偷偷地嚼醃製的凍果條兒,氣得大嚷,“小姐你看嘛,砒霜真是沒良心,大家都急著想辦法,隻有她沒事人一樣,又偷偷摸摸地吞獨食!哼,等以後回家,讓小姐罰你去廚房燒火,看你愛偷吃多少就偷吃多少!”


    她自顧自地嚷嚷,孔雀膽聽了卻驀而眼前一亮,“小姐,不如你學做菜吧!”


    “做菜?”其餘四個小丫頭異口同聲。


    “嗯,沒有錯,”孔雀膽點頭,“做幾道特別難吃的菜,楚老爺和楚夫人嚐了準不高興。”


    就這樣一錘定音,主仆五人又開始興致勃勃地四處張羅、商量菜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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