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鑒於國中時期簡芽衣帶給他的災難人生太過悲壯,以致童炘總是能離她遠一點就離她遠一點。


    但是,天不從人願--


    「炘,你在幹麽?」蹭著扭傷未愈的腳,簡芽衣來到童炘位於二樓的書房,帶著一臉甜笑走進來,完全不把他的臭臉看在眼底,自然地張開手臂從他背後摟住他的頸子,親密得就像他們感情很好的模樣。


    自從住進童家以來,他走到哪她就跟到哪,死命纏著他,不管他臉色有多難看,她照樣臉皮非常厚的巴著他不放。她有時也會突然闖進他房裏,纏著要睡在一起。


    童炘不堪其擾,在家裏無法得到充分的休養,反倒讓他累得想大叫救命!


    對付她讓他疲於奔命……


    「走開!」戴著膠框眼鏡,穿著皺得像鹹菜幹的襯衫,完全沒有明星架式,看起來隻是個不修邊幅的普通男人。


    「幹麽這麽凶?童浩說你以前不會這樣對我,你是不是在氣我忘了你?」她一副泫然欲泣的表情,樣子楚楚可憐,眼淚含在眼眶要掉不掉的,摟住他頸子的小手還顫抖著,「我也不想這樣,我不是故意的……」她哭聲哭調,隱忍自己想大哭的衝動。


    經過名師指點,她覺得自己簡直可以去角逐奧斯卡最佳女主角,演起戲來絕不生疏,幾乎所有人都被她的演技給騙了。


    「妳別又來了!」童炘沒轍的歎息。


    他明明伯她怕得要死,為什麽一聽到她這般委屈的語調就心軟?


    他巴不得可以把她趕出家門,她之於他,是一顆不定時的炸彈,隻要有她在身邊,不知道什麽時候會倒楣。以前年紀小、鐵齒,硬是不相信命運是不可扭轉的,讓他受到一連串的「天譴」。


    童炘不禁回想起當年,那天,他遇到了這輩子最羞於啟齒的事件,而那事件的罪魁禍首就是她--簡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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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注冊日當天發生的「意外」當成一段插曲,童炘對自己被學妹撞到流血這件事情覺得無所謂。


    男人嘛,流點血算不了什麽的!


    身為學生會長,剛開學總有一連串事情得忙,有一陣子他每天都會收到簡芽衣關心他傷勢的小禮物。


    有時候是她自己烤的小餅幹、百貨公司買的進口巧克力,或者是一杯冰涼飲料,還有她做的很難吃的便當。


    童炘有一個美食家父親,從小就被美食養習了胃口,很多食物他少爺吃了一口,若不合胃口就不吃了,但礙於--那是他有好感的小學妹親手做的,再難吃他都要吞下去,不想傷了她的心。


    快兩個星期沒看到小學妹,該讓她知道他沒事了,別再費心思做那些小東西來茶毒他的胃。


    童炘決定找機會跟芽衣說清楚,要她別再自責擔心。


    這一天,輪到他擔任校內環境糾察的巡邏工作,他手臂上別著臂章,拿著評分表,在校內一個班級、一個班級的評論打掃的認真度。


    悲劇,在他經過芽衣就讀的一年甲班時發生了!


    「芽衣,學長來了!」


    正站在窗台上擦玻璃的芽衣楞了下,差一點跌下來,看著底下興奮呼喊的好友,她不免害羞得紅了瞼。


    「來就來啊。」故作無所謂的聳肩,她繼續擦著已經很亮的玻璃。


    「妳還那麽無所謂的態度!學長快來了耶,妳快把東西拿出來啊!」好友拚命朝她使眼色。


    在一次午餐時,芽衣不小心說溜嘴她和全校女生偶像童炘學長發生的「意外」,引起她們這一掛女生的興奮尖叫,又追問出她對學長有好感,大家便慫恿她主動告白。


    芽衣是他們班上最漂亮、可愛的女生,與其把萬人迷學長讓給別班的死三八,她們當然比較希望自己班上的同學可以跟學長有美好的結局。


    於是芽衣在同學的慫恿下寫了情書,卻遲遲不敢交給童炘,明明每天都準備小點心給他,卻不敢順便把情書一起交出去。


    她的膽小,讓班上女同學又懊惱又憤慨。


    「妳動作不快一點,不怕學長被搶走嗎?我聽說乙班的楊百媚要在今天放學向學長告白,妳還不把握機會?」


    「真的?楊百媚今天要向學長告白?!今天?」簡芽衣聽了臉色大變,「那、那怎麽辦?」


    「所以叫妳快一點啊!阿呆!」好友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回頭一瞄,正好看到童炘經過她們教室,緊張的喊了一聲,「快!學長來了!」


    「啊,炘學長!」芽衣脫口喊了聲,卻因為太過緊張,忘了自己正站在窗台上擦窗戶,腳下頓時踩空,身子搖搖晃晃失去平衡。


    「嗯?」童炘聽見小學妹的聲音,笑著抬頭,不料這一抬頭沒看見學妹可愛的小瞼蛋,反倒看見一道黑影往他頭上罩下來。


    他根本反應不及,就被那道黑影撞倒,雙手直覺接住從天而降的橫禍往後倒,他的頭正好撞到走廊邊的鐵欄杆,頓時昏了過去。


    聽不見小學妹緊張的大喊救命,看見圍在他身旁驚慌失措的學生,當他迷迷糊糊睜開眼睛,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病床上時,童炘隻想死--


    他竟然被一個不到四十公斤的女生撞到昏倒?!他一個身高一七五,體重六十二公斤的健康男生,被這麽一撞就要住院送醫;:


    尤其一睜開眼睛,還看到小他八歲的弟弟童浩坐在病床旁,以恥笑的嘴臉看著他。雖然童浩那張臉漂亮得像個小女生,笑起來的樣子可愛得讓人親親他的臉蛋,可當他一點都下可愛的說:「聽說你被一個很瘦小的女生撞到昏倒,哈,真虛!一童炘隻想打死這個小王八蛋!


    這件事情讓他清楚的知道,他跟這個學妹八字不合,也是他最不想回憶的往事。


    而這個往事的始作俑者,現在正親親密密的抱著他的頸子,真以為自己是他的未婚妻!


    光想到就讓他寒毛直豎。


    把她推開,童炘指著書房門口,冷漠得近乎無情地道:「出去!」


    芽衣沒料到他會這麽無情,連一點點的溫柔都不肯給,心裏浮現一絲痛楚,差點就此放棄。


    不,不行,妳的機會就隻有這麽一次,退縮了就不可能得到妳要的男人!


    妳還想錯過?妳還想看著他的演唱會影像思慕他多久?妳已經不是十二年前那個害羞、青澀的簡芽衣,妳忘了嗎?


    心中最深的渴望頓時敲醒了她,讓她重燃鬥誌。


    「有時候我真懷疑,你是不是真的愛過我。」她一臉受傷的表情,「我懷疑自己不是你最愛的未婚妻,這都是童浩騙我的……」


    「我--」哇咧,他恨自己為什麽不接著她的話回答說:對,我本來就不愛妳,全部都是童浩騙妳的,誰要跟妳這衰神訂婚?我又不是瘋了!


    那明明是他每天晚上在房間裏狂吼的話,為什麽到了她麵前他卻說不出口?


    尤其當她以那傷心失望的表情注視著他時,他真覺得自己辜負了她一片真心!


    「我正好有靈感,不想讓人打擾,妳讓我靜一靜。」為什麽他要安慰她?為什麽他要在意她的感覺?「妳離開一下,好嗎?」他口氣幹麽這麽溫柔啊?


    他分明就……巴不得她離他遠一點啊!


    芽衣立刻收起眼淚,露出如釋重負的粲笑。「原來是這樣,我誤會你了。那我不吵你嘍!小玉要教我做炸肉餅,做好了再拿上來給你吃。」她飛快吻了他一下,快樂的轉身離開。


    被她突然的獻吻給嚇了一跳,童炘腦子頓時一片空白。


    這種蜻蜒點水式的吻對他來說簡直就是小case,絕對是他這二十七年來嚐過最遜的吻,但帶給他的震撼卻非此尋常,那種快感比他之前的輝煌豔史刺激太多了!


    「等一下!」他喊住她,「妳為什麽突然吻我?」


    當然是因為她想吻啊!沒把初吻給童炘,她可是扼腕得要命,現在逮到機會可以光明正大的親他,她為什麽要矜持?


    當然,她不能把自己的真心話說出來,因為那一定會把他嚇跑,她隻能故作害羞地對他說:「童浩說,我們一直都很親密,雖然我不記得了,但是他建議我可以主動一點,說不定可以想起什麽……」童浩的提議給了她一個主動親近他的借口。


    她實在不懂他們兄弟之間的感情是好還是不好,童炘明明那麽想跟她保持距離,童浩卻一直想把他們兩個湊成一對……這麽說也不太對,童浩的作法比較像在給童炘找麻煩,不過她也樂得藉此機會纏著他,努力做些讓他不得不注意她的事。


    他要殺了童浩那個亂出主意的小王八蛋!童炘握拳,咬牙切齒。


    「你不喜歡嗎?」她狀似小心地詢問,「那我以後不這麽做了,其實我也覺得很不好意思……」快阻止她,快啊!芽衣在心底緊張的催促。


    童炘覺得自己,應該回答:對,我討厭妳吻我,那會讓我覺得惡心!這麽一來她絕對會重重受到傷害,甚至就此遠離他,但他卻是粗聲粗氣地低咆一句,「隨妳!」


    芽衣掩嘴竊笑,轉身離開書房。


    她一走,童炘立刻抱著頭痛批自己,「童炘!你搞什麽鬼?十二年前你就對她沒轍,怎麽十二年後還是拿她沒辦法?把她丟出家門啊!你在幹麽?」


    最慘的是,看她掉淚他竟然還像國三那時一樣,會覺得心疼不舍;當她主動吻他時,他感覺到自己心跳加速,像個沒經驗的年輕小夥子腦中一片空白。


    「怎麽可能?誰的經驗像我這麽豐富?」他自嘲。


    路西法向來對自己的風流韻事誠實坦白,他曾經荒唐得一整個星期每天跟不同女人過夜,多年來與他有過肉體關係的女人數也數不清。


    荒唐的行為,讓童浩不隻一次罵他是部沒有感情的性機器,並惡毒的諷刺他,「我真懷疑你怎麽沒得病?」


    然而,他能把一次次激烈狂野的一夜情與感情抽離,卻對她一個淡而無味的吻而心跳加速?


    「媽的,我不會還對她有意思吧?」光想到就覺得詭異,陰霾頓時如同烏雲罩頂,讓他一顆心惶惶不安。


    「不!倒楣一年就夠了,我不要倒楣一輩子!」他打了個哆嗦,決定要離家出走!


    雖然目前還沒有其他衰事找上門,但難保再這樣下去他不會倒大楣。整理簡單的行李,童炘宣布,「我去住錄音室,沒事不要找我!」


    逃難的姿態任誰都看得出他的狼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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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童浩一邊咬著肉汁鮮美的炸肉餅,一邊翻著今天的報紙,看完頭版頭條,他不發一語的將報紙往桌上一丟。


    芽衣被他粗魯的動作嚇到,抬頭看向桌麵,不意瞄到今天的頭條新聞--


    旅法音樂家失蹤月餘 警方全力協尋


    她頓時一楞,不動聲色的繼續吃著小玉做的美式早餐。


    童浩見狀譏諷道:「心虛啊?」


    芽衣才不上他的當,故作不解地問:「你剛剛說什麽?」


    「哼,虛偽。」童浩冷哼。


    他不相信這個行事詭異的女人,防她可防得緊了。


    「童浩,有沒有人說你很漂亮?」在童家住了月餘,她怎麽不知道童浩最討厭人拿他的臉蛋作文章?


    要不是他對自己的態度差別那麽大,她也不會故意去捋虎須!


    他在童炘麵前老故意講一些曖昧的話,說謊編造她和童炘相戀的故事,親熱的喊她「二嫂」,私底下卻對她冷嘲熱諷,完全是個兩麵人!


    童浩凶狠的瞪著她,警告道:「我最討厭別人用『漂亮』兩個字來形容我,我警告妳,不要讓我聽到第二次!」


    「可是你真的很漂亮啊,比我還漂亮呢,又是個前景看好的模特兒,我懷疑像你這種人怎麽會跟小玉在一起?」叫她不要說,她就偏偏要!


    她簡芽衣這麽多年來,增長的可不隻是年紀,還有愛記恨的小毛病。


    住進童家已一個月,跟童炘之間毫無進展,她的目的沒有達成,反倒是看了不少次童浩和小玉打情罵俏,一開始還以為他們隻是在玩,但某次偶然撞見兩人在樓梯間接吻,她才驚覺--他們真的在一起。


    可是他們不配。


    「妳懂什麽?」童浩聽到她那副「小玉配不上你」的語氣,對她的看法大大改觀,嚴肅地道:「大哥根本就不該幫妳,童炘雖然是個禽獸,可像妳這種貨色,根本就配不上他!」


    不給芽衣反駁的機會,他話一說完就端著盤子離開餐桌,拒絕和她一起用餐。


    「童浩,你要去哪裏?」小玉在廚房喊著。


    「回房間吃,我不想跟一個膚淺的女人同桌吃飯!」


    童浩講話又直又傷人,讓芽衣傻眼之餘也很受傷。


    「童浩在氣什麽啊?」小玉不明白他的怒氣為哪樁。


    「他說我是膚淺的女人!」芽衣很不服氣,她根本就沒有錯。


    「他的少爺脾氣又來了。芽衣姊,妳不要放在心上,童浩嘴巴一直都很毒,講話都沒經過大腦,我也曾被他的話氣哭過,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小玉安慰一臉受傷的芽衣。


    「小湯圓,不要以為妳說我壞話我沒聽見,妳給我上來!」童浩在三樓樓梯口朝樓下吼,像頭暴走的噴火龍。


    「你脾氣好一點會怎樣?又這樣對人家吼來吼去。」小玉嘴巴上叨念著,「我又不是沒脾氣,臭童浩!」


    「還囉唆?快點啦妳!」


    「芽衣姊,我去看一下童浩,不然他又跟我沒完沒了。」她無奈地歎息,「吃完把餐具放著就好,我待會下來收。」說完就三步並作兩步的跑上樓。


    看著小玉那平凡的五官,芽衣越覺得她跟童浩簡直是雲泥之別。


    童家三兄弟個個耀眼奪目,任何一個站出去都是鎂光燈的焦點,相較之下,與他們一起生活而且被當成「寶」對待的小玉,就平凡得像是路人甲。


    「說有多不搭就有多不搭。」芽衣皺眉,「根本不可能是同一個世界的人,童浩總有一天會受不了她的平凡。」她認定童浩說她膚淺,是因為被她說中了內心深處,他無法接受才會反駁,


    她不該把心思放在他們身上,還是多想想自己的正事吧!她的時間不多,應該好好想讓童炘愛上她的方法。


    「可惡,真要躲我!」她不禁覺得喪氣。


    童炘自從半個月前說要到錄音室去做新曲,就再也沒有回來過,但卻每天叫小玉幫他送便當,而且小玉不時還會帶著大包小包的名牌衣物回家。


    「二哥說他一定要買衣服給我。」一副完全不知道該怎麽拒絕的表情,「上次買的衣服還有很多沒穿過,我穿不完這麽多……」


    然後童浩就會憤怒的打電話向童炘抱怨,「你錢多啊?小湯圓是我女朋友,幫她買衣服這種事情不需要你幫忙!你他媽的雞婆什麽勁?」


    「連童炘都拿她當寶……」芽衣不免打翻了醋醰子。


    因為芥蒂小玉,連帶的覺得她做的菜難以下咽,她生氣的放下刀叉不吃了。完全沒有發現,小玉知道她早餐吃不慣清粥小菜,特別為了她,另外做了她愛吃的西式早餐。


    芽衣獨自一人走上二樓,定進童炘的書房裏,坐在他曾經坐過的位子上,默默想念著。


    她的扭傷在小玉的照料下複原情況良好,不需要別人的扶持也可以行動自如。因為小玉善良的默默付出,她才能在童家當個大小姐,但嫉妒卻讓她忘卻感謝之心。


    她百般無聊的看著散布整個桌麵的便條紙,上頭有童炘淩亂的筆跡、畫上去刪去的音符,或揉成一團的皺褶。


    「好亂。」她皺眉,嘀咕小玉打掃做得不夠徹底,「明明一早就開始打掃,家裏四處一塵不染,童炘根本沒回來也進他房間整理,就是書房沒打掃,真是不象話。」邊念邊動手把桌上所有便條紙丟進一旁的碎紙機絞碎。


    她四下張望,決定幫喜歡的人打掃他工作的地方。


    電腦旁邊有一迭計算紙,紙麵上已經沒有任何空白處可以做計算了,她照樣把那迭計算紙丟進碎紙機絞成碎片。


    書桌旁有一扇小門,推開一看,是一問小型的視聽室,有占據整麵牆的投影布幕,和-整牆的錄影帶、光碟。


    沙發旁擺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光碟片,全部都是沒有標示的,簡芽衣將它們全部放進同一個收容盒裏。


    把童炘的書房、視聽視整理整齊,讓她覺得很有成就感。


    「他回來一定會嚇一跳!」她不禁沾沾自喜。


    一轉身,就看見童炘以震驚的眼神瞪著她。


    「炘,你回來了?」她立刻露出甜笑,親密的勾住他的手臂,逮到機會就纏著他不放。


    「妳在做什麽?」他表情很可怕,動作僵硬的拉開她,不願讓她接近。


    「在幫你打掃,你書房好亂哦!我丟了一些沒用的東西。」她笑著回答,「你看,是不是幹淨多了?我連你的視聽室都整理好了哦。」


    童炘額上暴出青筋,輕聲質問:「我沙發上分成兩堆的光碟片,妳放到哪裏去了?」


    她立刻翻出收容好的cd盒。「在這裏。」


    一看那收容盒,童炘差點昏倒。「那是我請日本唱片公司幫我燒成光碟的動畫!都是照著順序排的,妳給我全部放進這裏?!我看到哪一片妳知道嗎?」


    「啊……」芽衣傻眼,「我以為是空白的光碟片,對不起……」知道闖禍的她立刻道歉。


    氣到無力的童炘轉身,回到書房找他的論文。


    雖然是暑假,但他的論文依舊在進行中,他今天約了教授meeting,要做最後的修正和討論。


    但是他放在電腦旁的論文原稿不見了!


    再仔細看桌上,他那些寫有詞、曲靈感提示的便條,也不見縱影……


    他不禁頭皮發麻的想起她在他的視聽室幹了什麽好事,該不會把他書房裏的東西比照辦理吧?


    他皮笑肉不笑的掀掀嘴角,詢問:「我放在這裏的東西,不會是妳拿走的吧?」童炘指了指電腦旁那原本應該放著他論文原稿的地方。


    芽衣根本沒察覺他臉色難看,燦笑道:「我把那些計算紙丟進碎紙機裏了。」


    忍住!童炘,殺人是犯法的!就算是來不及交出論文,你也不可以失手殺人!


    「那,我放在桌上的便條呢?妳不會也雞婆的全部丟了吧?」他懷疑自己怎麽還笑得出來。


    「對啊,你桌上好亂,小玉全家上下都打掃了,就這裏漏掉,真不負責任,我看不過去就順手整理了。」她笑咪咪地回答。


    忍?忍什麽忍?!


    雖然一再告誡自己對女孩子要溫柔體貼,絕對不可以大小聲,但在看到她闖了禍還那麽天真的自以為是,一臉等他誇獎的得意樣貌,還白目的指責小玉,那口氣簡直把小玉當成了他們家的下人!童炘終於忍無可忍,怒氣如火山爆發,一發不可收拾。


    「我從沒見過像妳這麽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女人!跟妳扯上關係絕對不會有好下場!妳毀了我的論文和靈感筆記還一臉沾沾自喜,這就算了,我不想跟妳計較,但妳自己雞婆還怪罪小玉,妳搞清楚狀況!就連小玉也不敢進我書房亂碰,妳算什麽東西?!我警告妳,妳再敢自作主張進我書房或我房間、再說一句詆毀小玉的話,我發誓我一定會殺了妳!」


    芽衣被他張牙舞爪的狠厲模樣嚇壞了,從沒見過溫文儒雅的他以這種態度說話,她害怕得渾身顫抖,跌跌撞撞的奔回客房,關上房門不敢出來。


    童炘難得一見的怒火咆哮引來童浩和小玉的注意,童浩從房裏探出頭,正好看見芽衣哭著跑回房,又看見童炘一臉怒容的從二樓走上來,走進自己的房間,用力甩上房門,他幸災樂禍地笑道:「活該。」他幸災樂禍的對象,當然是被罵哭的那個膚淺女人嘍。


    「芽衣姊和二哥,他們怎麽了?」小玉擔心的回頭望著童浩問。


    「不關妳的事,不要過問,聽見沒?」他擔心這顆同情心泛濫的湯圓會插手童炘和簡芽衣之間的事,沾染一身腥還吃力不討好。尤其她這麽笨,被人欺負了也不會講,悶悶的吃虧還不覺得怎樣,簡芽衣心眼那麽多,誰知道她會不會利用她的同情心作亂?


    想惡整童炘是一回事,但事情牽扯到小玉,他就不可能睜一隻眼、閉一眼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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