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


    這消息對他而言簡直是晴天霹靂,僅僅還在讀高二的他,隻是一個小孩子,根本就不知道如何應對這種情況。可他來不及多問,那個人就已經暈過去了。


    那個人雖然當時滿臉汙濁,看不太清楚五官,可是他還是認出了那個人,有次他和他哥在快餐店吃飯,他哥接了一個電話之後,跟他說有事必須先走了。他透過快餐店玻璃門看到他哥走向了外麵的一輛車,車後座的車窗被搖下,他看見的,就是這個人。


    後來他跟他哥問起那個人,他哥也隻是含含糊糊的說在給那個人做事,並且再三告誡他,不要插手自己的事,也不要去查關於那個人的事。


    他沒有聽,還是利用秦家的勢力去查了,才知道那個人叫劉誌成,不是什麽好人。他哥為那個人做事,想當然肯定都是一些很危險的事。


    他哥死的前一天對他說,之前是為了找他,需要很多錢,才會幫那個人做事的,幫那個人做完最後一件事之後,就不做了,找份靠力氣吃飯的工作也好,知道他現在好好的,就放心了,今後踏踏實實過日子就行。


    當他聽到這些話的時候,心裏簡直是鬆了一口氣。


    隻要他哥離開這個人,離開這份工作,他至少不用再擔心他哥的安危了。


    他也想過利用秦家少爺的身份,給他哥在秦氏製藥的企業裏,給他哥安排一個職位,可是他哥拒絕了,他個不願意接受這份恩惠,說自己也是有手有腳的,想要靠自己找份正經工作。


    可是……當他第二天開開心心的來到那個家裏,等著他哥回來,等著他哥告訴他已經處理好了最後的事,卻最終沒有等到。


    他私下請了醫生給劉誌成治了傷,而劉誌成也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那天發生的事。


    劉誌成說,因為得知那次害他折了一隻手臂一條腿的女人,已經在夏承軒那裏失寵了,於是想要趁機擄回來報復,可是哪知道得到的消息有誤,居然被夏家少爺找了過來。夏家當然是開罪不起的,那天他哥,也正是為了救他,而被夏承軒打死的。


    他的確恨劉誌成讓他哥去做了那麽多危險的事,可是他現在更恨夏承軒,他哥隻差一點……就那麽一點時間,就可以回到普通人的生活中來,而這小小的願望……卻被夏承軒毀了。


    秦家和夏家正麵對上,無疑是以卵擊石,要對付夏承軒,必須想別的辦法。


    劉誌成告訴了他陳妙妙的存在,說從那天的情況來看,這個陳妙妙絕對在夏承軒心中有著很重要的位置,如果可以用她做誘餌,夏承軒一定會上鉤的。


    於是他同意了劉誌成的計劃,並且開始由他提供資金,讓劉誌成去「打點」。並且在那件事平息了一段時間之後,劉誌成還帶著他去了那天的地方。在劉誌成指的他哥當時倒下的地方,地上的血跡早已幹凅。


    他們沒有找到他哥的身體,但是他哥掛在脖子上那個有他小時候照片的吊墜,卻被他撿到了。那個地方除了當時留下的那些痕跡,並沒有留下更多的東西,大概是都已經被人處理過了。


    他隻能找了幾件他哥的衣服,為他哥辦理了「葬禮」。


    然後,他回到了校園,開始按照計劃接近陳妙妙,甚至不惜拿自己的身世博取她的同情,好讓她放下對自己的戒心。可他沒有想到的是,他竟然漸漸喜歡上了她。


    她的善良,她對他發自內心的關心,都讓他每一天都更清楚自己在逐漸淪陷。


    這讓他一時方寸大亂,陳妙妙原本應該是他為他哥報仇的一顆棋子,可是現在……他每一次麵對劉誌成的時候,都是在不停的找藉口,把原定的計劃期限往後延,終於……一直拖到了現在。


    其實這件事……早就該和夏承軒清算了!


    可是他剛剛的話……到底是什麽意思?


    「夏承軒……」他的槍口依然朝著夏承軒,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盯著對方:「你最好能夠給我一個可以信服的解釋。」


    「對啊……」莫子峰從耳機裏聽到夏承軒的話,也想起之前那件事了,於是問:「誒,博遠啊,那傢夥後來是沒有找到是吧?」


    坐在電腦前的司徒博遠聽到耳機裏的問話,也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那傢夥」就是指的劉誌成,「對,那次被他逃掉了之後,的確是沒有找到,沒想到他竟然借著秦家的財勢,一直暗地謀劃了這件事。」


    「那,剛剛聽到的秦澤的話裏提到的那個人……應該就是那天唯一站出來的那個劉誌成的人吧?」莫子峰記得在那樣的情況,劉誌成的人裏,居然會有人敢站出來說話,實在也是令人印象深刻。


    「就是他。」司徒博遠也相當肯定,那個人的膽識,他倒是很欣賞。


    「餵?」船艙裏的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輪椅上的驅著輪椅過來接聽了電話,隻聽了第一句話臉色就變了變:「她跑了?什麽時候的事?」


    電話那邊的人又說了幾句,而他臉上的驚懼也漸漸消散了:「跑了就跑了吧,反正魚也已經上鉤了。」


    掛了電話,他臉上的神色變得陰鬱起來。


    雖然說就算陳妙妙跑掉了他也不是很擔心,船已經開到這裏了,四周皆是茫茫大海,根本就沒有信號。唯一可以和外界聯繫的,除了船艙裏這台電話,其他任何的手機都是沒有信號的,所以他倒也不怕夏承軒會及時得到陳妙妙已經逃脫的消息。


    但是在甲板上負責對夏承軒報仇的秦家少爺,暫時還不能讓他知道這件事,否則他亂了方寸,就不好了。


    「改變線路,走另外一條更近的路,我要盡快抵達目的地。」他吩咐著在頂層駕駛遊艇的男子。


    「可是……那條路……」男子神色變得為難起來,正想要解釋一下之前為什麽沒有直接選擇走那條航線,可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打斷了。


    「這些我不管,總之,我要盡快,盡快的離開這裏。」輪椅上的人完全不願意聽他解釋,他隻想要這艘遊艇,能夠快點到達和人約好的地方就行了,現在陳妙妙逃跑了,變數增加了,他在這片海域多留一刻,都是危險的,「你在這裏看好了,我先去前麵看看情況。」


    「當時確切的說……我是不在場的。」夏承軒坦白的說:「司徒家的人來了之後,我其實就已經離開了,所以他告訴你的是假的。」


    秦澤瞪大了雙眼,下意識不想相信夏承軒所說的。他費了這麽多功夫,抱定了無論如何都要幫他哥報仇的念頭,如今,卻他一直認為是殺他哥的人,卻告訴他那個時候,那個人自己居然根本就不在場?


    不……不可能的!夏承軒一定是為了自保而在說謊,事實不可能是那個樣子的!


    「砰」的一聲,秦澤朝天鳴了一槍,用更加兇狠的眼神來掩飾內心的慌亂:「夏承軒,我給過你機會了。」


    然後,他再將槍口逐漸抵上夏承軒的胸口,扣住扳機的手指逐漸用力……


    雖然看不見秦澤的動作,但是現在這樣的氣氛也讓陳妙妙快要躲不住了,她擔心要是自己再不出去阻止秦澤的話,夏承軒他可能就……


    「你哥他沒死。」夏承軒依舊不慌不忙的樣子,但是神色間的從容卻帶著一種說服力:「他目前還在病房裏,處於昏迷中。」


    司徒博遠一邊查了那天的資料,一邊通過夏承軒耳朵裏的小通訊器,把他查到的信息告訴夏承軒:「當天下午所有人都以為他死定了,可是最後清理的時候,發現他還有呼吸,後來送去急救,當天晚上進了icu病房……」


    秦澤不敢置信的看著他,握著槍的手在顫抖著。


    他哥……還活著?!


    「你哥已經死了!」一個熟悉的男人聲音出現在秦澤身後。


    「劉、誌、成。」夏承軒並沒有太多的驚訝,字句清晰地念出了那個人的名字,「果然是你。」


    「夏少爺,你沒想到你也會有這一天吧?」劉誌成坐在輪椅上,朝這邊靠近著,臉上帶著虛偽的奉承笑容:「當初你們要對我趕盡殺絕,要不是我劉誌成命大,可就沒機會在這種場合和你見麵了。」


    「命大?用你手下換來的命?」夏承軒嘴角揚起一個譏誚的笑容,語氣十分不屑:「對嗎?秦澤……他知道你是殺了他哥才能逃出來的嗎?」


    聽到他的話,劉誌成臉色一變,再也沒辦法維持著風輕雲淡的虛偽姿態了,連連催促著秦澤:「別聽他胡說!他是在挑撥離間,快,快殺了他為你哥報仇!」


    「他說……」秦澤卻沒有因為他的催促,而果斷的下手,他轉頭看向坐在輪椅上的劉誌成,聲音微微的發著顫,一絲希望在他心裏升騰而起:「他說我哥沒死……」


    劉誌成心裏一驚,怎麽可能,當時他明明眼睜睜的看著……


    他斂了臉色,沉聲說:「秦少爺,當初你哥幫我做事,難道我會不關心他的死活嗎?何況,你真的覺得當時那樣的情況下,你哥還能活得下來?他們夏家是什麽人?當時趕來的司徒家又是什麽人?」


    聽到他的質問,秦澤這才發現,自己竟然真的被夏承軒的三言兩語就動搖了心神。現在其實隻需要他一扣扳機,就能解決掉夏承軒,隻要解決了夏承軒,自己就能對哥哥的死有個交代,就能……


    他定了定神,握緊了手裏的槍,堅定的舉了起來,對準了夏承軒的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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