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染瞧著穆沁嵐目呲欲裂的樣子倒不像是作偽,一時間也不清楚顧書萱小產一事,真相到底是什麽。


    想到這裏,一直沒開口的雲染,就看著譚氏說道:「大嫂,畢竟事關一條性命,還是未出世的嬰孩,不管如何真相總是要查明白的,也算是給這個孩子一個公道。依我看,不如找幾個老成的嬤嬤審一審。」


    此言一出,方才還鬧哄哄的屋子裏,瞬間安靜下來,大家齊齊看向雲染。


    雲染依舊帶著端莊的笑容,似乎看不懂大家眼睛裏的深意。心裏卻是冷哼一聲,若不是個個心裏有鬼,怎麽會這麽看著她。


    大房這一場好戲,隻怕這裏頭最不明白的就是司空焱了。


    譚氏此時回過神來,看著雲染說道:「洛王妃慎言,這不過是個意外罷了。」


    雲染就看到顧書萱的臉色立時就變了,看著譚夫人的神色帶著隱隱的惱怒,又看著穆沁嵐微蹙著眉,看來這事兒是真的不簡單。


    「意外也好,有心也罷,畢竟是一條命。」雲染不再看著譚氏,而是看向了顧書萱,「你說呢?若是你想要查,我就幫你查,若是你不想,那就別鬧騰了。」


    顧書萱對上雲染平靜的目光,她找她來,不過是想借著她洛王妃的名頭使使,沒有想到顧雲染居然會想著把這件事情鬧大。


    若是真的鬧起來,丟人的還是大房,到時候大夫人還不是記恨到她身上。


    可是,這件事情就這麽放下,她又實在是不甘心。


    想到這裏,顧書萱轉頭看著司空焱,蒼白的麵孔凝視著他,抓著他的衣袖,語帶哽咽的開口,「焱哥哥,我該怎麽辦,你告訴我我該怎麽辦?」


    雲染心裏想著,顧書萱果然是學聰明了,這個時候知道讓司空焱出來替她說話。


    司空焱扶著搖搖欲墜的顧書萱,深吸口氣,看著自己的母親,「娘,這事要查,一定要查清楚,總不能讓這孩子白白的沒了。」


    譚夫人狠狠的瞪了雲染一眼,卻還得對著兒子說道:「我都說了是個意外,好端端的非要攪得家宅不寧,也不知道安的什麽心。這件事情就這樣,誰也不許再生是非。」


    雲染輕笑一聲,看著譚氏就不疾不徐的說道:「原來在大嫂心裏,一個被人害死的孫子是無關緊要的,既然這樣我也無話可說。」說完就看著顧書萱,「你又不是沒有娘家的人,這回不查個清楚,也不知道再有下一個孩子,又會是什麽結果。」


    「三弟妹,你這什麽意思?挑撥離間也做得太明顯了。」譚氏怒了,指著門口說道:「這是我們的家務事,就不勞三弟妹費心了,你請吧。」


    「娘!」司空焱麵帶難堪的看向雲染,可是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雲染對上司空焱的眼神,慢慢的收回自己的目光,最後看著還有些猶豫的顧書萱,丟下一句話,「是你把我請來的,我來了,盡了姐妹之間的情分,需要我幫忙隻管知會一聲就是。至於你怎麽做,還是你自己的事情。我還有事情要做,這就告辭了。」


    雲染毫不留戀的抬腳走了出去,該說的話她已經說了,她在這裏繼續呆下去,大房的人也不會當著她的麵,真的把臉麵踩在地上鬧騰起來。


    等她走了,這才有的熱鬧。


    穆沁嵐方才當著自己的麵盡量不開口,也不過是忌憚她洛王妃的身份,等她走了,她可不就有施展的餘地了。


    雲染走後沒多久,大房就鬧騰起來,譚夫人一心拉偏架,站在穆沁嵐的一邊。顧書萱想著雲染說的對,這次不趁機鬧個厲害,那穆沁嵐更是肆無忌憚。


    不管如何,她得讓焱哥哥對穆沁嵐厭惡到底,讓她一輩子也沒辦法生出嫡子來。


    顧書萱拚著讓婆婆不喜,動怒也得把顧雲染請來,為的不就是借她的名頭使使,既然顧雲染願意借給她,她還猶豫什麽?


    大房裏關起門來雞飛狗跳,雲染卻是一臉輕鬆的去了前院書房找司空穆晟。


    看到她來,司空穆晟放下手裏的公務,起身迎向她,「忙完了?」


    雲染點頭,「顧書萱又不是真的讓我過去主持公道,不過是借我的名頭使使。我現在把名頭借給她,就讓她可勁鬧去吧。」


    司空穆晟聞言不由一笑,「讓她們自己去折騰,咱們現在回顧府。我已經讓人去府裏送信,想必嶽父大人應該已經等著了。」


    雲染麵帶驚喜的看著他,踮起腳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謝謝。」


    「你我夫妻,何必用謝。」司空穆晟目光幽深的看著雲染,在她嫣紅的唇上輕輕地滑過,「若是真的想要謝我,晚上我自會等著夫人。」


    雲染:……


    這人真是越來越沒節製了,雲染紅著臉就往外走。


    司空穆晟輕笑一聲,長腿一邁,追上她,牽著她的手一起走了出去。


    坐著馬車到了顧府的時候,果然就看到顧鈞和帶著顧繁跟穆逸等著了。


    本來穆逸是要跟雲染他們一起的,但是雲染去了西院,他就索性先來顧府送信了。


    父女相見,顧鈞和上下打量女兒,瞧著她氣色尚好,這才鬆口氣,連聲說道:「快進去,外頭冷,裏頭說話。」


    家裏沒有女性長輩,雲染就直接去了他爹爹的書房,一家人圍著坐在一起說說話。


    顧鈞和很是擔心分家的事情,就問道:「聽說老王妃已經遞了摺子進宮,現在宮裏頭插手,也不知道最後會如何,王爺可有什麽打算?」


    顧鈞和還不知道司空穆晟對此事的打算,而且很不滿現在外頭的傳言,現在人人都說是雲染嫁進去鬧著要分家,簡直是胡說八道。


    他當時聽了,氣的都要冒煙了。


    「嶽父大人不用擔心,我跟雲染都是想要分家的,王府積垢已深,與其一個屋簷下明爭暗鬥,倒不如徹底分了家,這樣雲染日後也能輕鬆幾分。」


    聽著女婿的話,顧鈞和的臉色這才好了點,不住的點頭,「是,就該這樣。你那王府被長房把持中饋這麽多年,不用想也知道水多深。雲染年紀小,哪裏耐煩這些,分了好,分了好。」


    「爹。」雲染哭笑不得,真是遇到她的事情了,她爹就要護短,這話說得可真是太不留情麵了。


    她就忍不住的看向司空穆晟,見他不怎麽在意,這才鬆口氣。


    「嶽父大人說的對,還是分了好。」司空穆晟笑著說道,「宮裏頭的事情很快就會定下來,嶽父不用擔心。」


    聽著司空穆晟十分有把握,顧鈞和也沒細問,隻是不住的點頭說道:「你心裏有數就好,我這女兒被我嬌養慣了,吃不得苦,也受不得委屈,你多擔待些。」


    雲染眼眶微紅,低著頭給她爹續了茶。


    司空穆晟就看著雲染紅了的眼眶,心頭不由一軟,難怪她對顧府比對誠國公府更為依賴跟親近,對著顧鈞和就道:「我會的,嶽父放心。」


    顧繁跟穆逸坐不住,隻做了一小會兒,倆人就出去玩兒了。


    兩人說了些朝堂上的事情,顧鈞和就把話帶到了龐一統的身上,「現如今他是越來越無顧忌,一門心思附和皇上,真是丟了讀書人的臉跟風骨,也不管香的臭的,對的錯的,簡直是恬不知恥。」


    雲染在一旁默默的聽著,


    「龐家現在無異於火中取栗,瞧著一時風光,可是卻是後患無窮。嶽父大人在翰林院千萬小心,不要跟龐一統正麵對上,這心心思狡詐,不好相與。」


    「哼,我能怕了他?我行事堂堂正正,無愧於心,怕他作甚?」


    「是,嶽父大人如清風朗月,一身錚骨,豈會怕那等小人。」


    一旁斟茶的雲染,麵無表情的看著拍馬屁的某王爺,她怎麽就不知道,原來這人也會逢迎人的。


    實在是跟記憶中的形象南轅北轍,她已經無力吐槽了。


    翁婿兩個相談甚歡,他們夫妻留下吃了飯,這讓人酒喝了不少,司空穆晟醉醺醺的上了馬車,臨走前還囑咐顧繁照顧好喝醉的爹。


    穆逸要在顧家住下陪顧繁,雲染就答應了,反正在這裏有他的屋子,東西一應俱全,時常留宿慣了的。


    吩咐好後,這才上了馬車,剛彎腰進去,就被一股大力拽了過去,跌進了一個溫暖的帶著濃鬱酒氣的懷抱裏。


    還撒起酒瘋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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