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小皇帝的問題,答案簡單的很,就是帶把兒和不帶把兒的區別。


    但,如果那個功能什麽的……不太完善,其實還真沒什麽大的區別吧?


    這話,她能說?


    沈如意自認她還沒作死到這個程度,惹怒皇帝的後果,她是寧願去和豹兄去撕,被它拆骨入腹說不定痛快爽利些。


    「那個,」她嗷的一聲,突然覺得聲音拔的太高有幾分作賊心虛之感,慢慢地降低了聲調:「那區別可大了,一個讓人侍候的,一個侍候人的,哪有可比性啊。」


    遠遠地就聽小皇帝冷哼一聲,「你懂個屁。」


    沈如意還來不及鄙視他堂堂一個皇帝整天對著她屎尿屁的掛在嘴邊粗俗過份,便聽他又道:「不對,你懂的才多呢,滿肚子彎彎繞繞的,一問搖頭三不知,成天笑眯眯的心裏最有數就是你。」


    「以前,」他說:「朕還覺得你是個直腸直肚,有的沒的什麽都敢說。現在倒奸滑了,越發不顯山不露水。趙昭儀也是,腦子進淹了水之後就變得聰明了。你這腦袋撞了一下,居然也像改了肚腸似的,行事作風都向趙昭儀看齊啊。」


    沈如意一聽蕭衍話當年眼皮就是一抽。


    不知道是不是她敏|感,最近這小碎嘴子皇帝動不動就愛提『以前』,把這詞兒當三餐往外提,每每說起來還都斜著那雙精光外漏的鳳目,上一眼下一眼不懷好意地盯著她。


    皇帝表麵看起來喜怒無常,高興不高興都在臉上,其實心思才叫一個重。


    他就成天這麽時不時地碰出幾句撩撥她,轉臉就又跟沒事兒人一樣忙乎他自己的事去了,把她這顆脆弱的小心髒嚇的不行不行的。一聽『以前』這兩個字就開始過敏,左右眼皮換著邊兒的抽抽。


    「……陛下別逗奴婢了,奴婢憨傻,總是做不好事,才惹的陛下生氣,可不敢稱得上聰明。」


    「你看你這些小詞兒一套一套的,都是誰家不要你給劃拉來的?你倒會挑好的聽,朕說的可不是聰明一個詞兒,奸滑這詞兒你怎麽就聽不進耳朵?」


    也不知道哪個點把小皇帝給嘮興奮的,聲音越來越高,最後興致高昂地坐直了身體,也不躺著了。


    沈如意一看,這是要促膝長談的架式,就小皇帝那碎嘴子沒人搭腔自己都能聊兩個時辰,旁邊再有個溜須拍馬成了習慣,融入骨血的她在旁附和,這一晚上是別想睡了。


    「陛下,明早還要去兔兒山,您還不休息?陛下萬金之軀,保重龍體要緊啊。」


    蕭衍嗤之以鼻,「朕的身體槓槓的,敢和威猛將軍單打獨鬥,身披盔甲繞校場跑十圈連大氣也不帶喘的,爬個山算什麽的。」


    沈如意抓狂,他當然不算什麽,白天他累了隨時能躺床上補眠,她卻是個服侍人的,每天幹的就是被他支來支去跑腿累人的活兒!她篤定,小皇帝就是憋著壞,不想讓她休息好才叫她陪睡。


    呸!


    有能耐他倆真睡啊,大半夜的在這兒磨嘴皮子算是怎麽回事!


    她忍無可忍,騰地也坐起身,扯著脖子喊:「陛下,我要——出恭!」


    蕭衍頓時三觀都碎了,還以為她終於忍無可忍,奮起反抗呢。


    就拉個屎,也值得她喊的好像要刺王殺架式的氣勢萬鈞?


    活了二十年,頭一次有人向他要求要去出恭,他也是醉了。


    「朕,準了!」他咬牙切齒地道:「速去速回。」


    沈如意毫不猶豫地翻了個白眼,小皇帝可真是管天管地現在還管她拉屎放屁了,脫了褲子誰還認得他啊!


    這一趟淨房她足足待了小半個時辰,害得宮女時不時敲門進去看她還健在否,最後她估摸著小皇帝怎麽也睡了,終於躡手躡腳地回去了,誰知才把鞋一脫,屁股才沾到床榻,就聽小皇帝幽幽一聲長嘆。


    「錢大膽,」他聲音低沉,「你信不信因果?」


    沈如意咬牙,「信,奴婢可信呢!」


    所以,她堅信這些日子他沒好折騰她,總有還她的時候!


    她慢慢爬回榻上,打定主意接下去他再說什麽,她都要裝睡著聽不見。她這才打個哈欠,果然就又聽皇帝來詞兒了:


    「那你有沒有想過,你為何……會淪落到今天這樣的境地?」


    特麽!他處心積慮就是要給她來個會心一擊嗎?平地一聲雷,把她靈魂深處都給劈成了碎渣渣好麽!


    她不知道啊!


    她無知地被老天爺玩兒了一回又一回,又一回,接下來還不知道再有多少回……難不成就為了生生世世受小皇帝的折磨,他們這是集齊了幾輩子的夙仇,這輩子一次性讓他全報了?


    就這麽一句話,他說完轉過身呼呼大睡,夢酣時還打起了幸福的小呼嚕,卻讓她愣是瞪了眼睛琢磨了小半宿,天快亮才睡。


    結果沒睡多久,天一亮,她又立馬起身服侍蕭衍洗漱更衣,整個人都跟踩在棉花上似的,頭重腳輕。


    幸好小皇帝從起床到用早膳這段時間腦子不轉個兒,脾氣也大得很,也不愛講話,這雖然長樂宮宮人最恐懼的時間段,卻是她難得自在的好時光,每一天她最喜歡的也是這個時候。


    小皇帝用完早膳,帶領著烏泱泱一眾妃嬪坐著馬車浩浩蕩蕩地直奔西苑的兔兒山。


    皇帝的車駕在最前麵,禦林軍分列兩排開道。


    車廂裏雕龍刻鳳,極寬敞舒適,小皇帝隻留沈如意隨侍,陳槐和其他宮人跟著車走。


    馬車一動,蕭衍就把靠枕放到背後,一會兒讓沈如意端茶倒水,一會兒又讓她捶腿。開始時她還小心翼翼的不敢怠慢,後來眼瞅著他閉起眼睛又睡起來,才放鬆下來變得有一搭無一搭,隻怕力道一重就把他給敲醒,之後又是新一輪的折騰。


    從長樂宮到西苑的路長而平穩,沈如意坐在車上迷迷糊糊的,腦袋呈放空狀,突然覺得臉上一痛。


    緊接著就聽到小皇帝暴怒的吼聲:「錢青青!」


    沈如意激靈打個寒顫,這才發現眼前黑漆漆的,自己的臉就埋在小皇帝大腿根部,還沒來得及反應,隻覺腦後的髮髻被他揪著往上一扯,抬頭就看見小皇帝那張臉猶如黑鍋底一般,一口大白牙咬的咯吱咯吱作響。r1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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