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牌高掛市門東,百萬居然一擲中,誰向風塵勞鬥色,賭徒自古有英雄。


    在賭之下,英雄沒有半個,狗熊倒是很多。


    「硯婷,拜托你,要不然我跪下來求你。」語調萬分迫切,小趙老婆說著就膝蓋一蹲,苦苦哀求希望她能就他們過難關。


    福禍無門,惟人自找。


    樊硯婷左右為難。本以為他們隻賭輸五百萬,但小王看小趙支支吾吾的,似乎有話要說,一逼問之下,才知數字不隻如此。


    是一千萬。


    一千萬!有些人窮盡一生也沒有賺這麽多,即便賺那麽多,也是一點一滴慢慢儲存的,才短短兩天就耗盡一生的儲蓄,這也未免……太不自量力。


    看她老婆淚眼婆裟的模樣:心就軟了下來,滿懷愧疚感。


    早知道就不要辦這旅行活動,畢竟有太多人栽在這裏。


    欲望一起,貪念一升,就難以饜足,連神都擋不住,更何況是人呢?


    這罪理當由她扛吧,誰叫自己當初沒有反對。


    樊硯婷才剛要講話,就有人闖進來這個房間。


    袁凱庭不自覺地眯著眼,打量著來人。


    他特地要了一間私人的房間,可以好好商討這件事,沒有他的同意不應該有人闖進來的。


    而現在卻……


    「放開她。」陰森的語氣令人心驚,凜冽寒潮和濃烈的殺氣伴隨每一個字流露出來。


    本來哀怨求情的氣氛一下子就被打亂,房間內的每雙眼睛都有如投射燈,往門前的來人看去。


    隻有樊硯婷的背脊發涼--他的語氣好冷,她害怕到不敢回過身去看他。


    袁凱庭沒有這個顧慮,他仔細打量著來人……想透過瞳孔,知道對方身分。


    粗濃的眉毛下有著銳刊的目光,連身阿拉伯白長袍,卻無法阻擋那股殺氣。


    他五官分明的臉配上英挺的身材,加上那股引人注日的霸氣……那股氣質不像一般百姓所擁有的,而更像貴族。


    不!貴族大多雍容優雅!但在那長袍下,他卻可以看出那股隱約待發的爆發力,更可看出那種噬人、狂狷的模樣,猶如鄙睨世界上的萬事萬物。


    一般的富貴人家不會有那種氣質,他的樣子仿彿……仿彿房間內人的生殺大權都在他的手中。


    袁凱庭搖搖頭,企圖將這好笑的念頭甩去。


    這已經二十一世紀了,是一個民主的環境,哪裏還有封建的氣息,他未免太多疑。


    「你是誰?」袁凱庭用充滿戒備的眼神打量著他。


    「你沒資格問我。」他跨一大步,猿臂一伸,樊硯婷踉蹌地跌進他的懷裏。


    竟躲在暗處不敢看他,他懲罰地在她的腰處捏了一下,痛得令她差一點抽氣。


    力道放鬆,撫摸她的背,宣示他的所有權。


    「你這個色狼,還不快放手。」袁凱庭厲聲喝道。


    「你抓了我妻子,我還沒跟你興師問罪!你竟然有膽子命令我!」他笑了,笑得很猖狂、很血腥。


    「在阿拉伯法律裏麵,摸了已婚婦女,可是要交出一隻手來的。你賭賭看,賭我我能不能在美國砍下你的四肢!」


    他的話聲一落,每一個人都倒抽一口氣。


    小王趕緊將手藏到自己背後,死也不承認剛剛有牽硯婷的手。


    那哭的像小孩子般的夫妻,驚訝地張大眼睛--硯婷什麽時候嫁了人啊?還嫁給一個鬼惡煞,凶猛的模樣令人寒顫。


    袁凱庭則蒼白著臉,他的猜測原來是對的,來的人是她的丈夫。


    可是他不像硯婷形容的,是個做保鑣的人,而更像恐怖份子!硯婷嫁給他怎麽會幸福,萬一生氣起來家暴怎麽辦,他無論如何不能接受硯婷已經結婚的事實!


    「你說你們結婚,證據在哪裏?在台灣合法的婚姻可要是公開場合宴客,還要有兩人以上的證婚人才合法,最重要對方也必須處在『清醒』狀態才行。」


    「拉斯維加斯可沒有這些規定,有沒有結婚,你隨時可以至飯店查詢,我相信他們會給你一個清楚的答案。」


    袁凱庭的臉仿彿被揍了一拳,漲得鼓鼓的。


    樊硯婷眉目低斂,遮掩黑眸中的不安。


    「不、我不會承認的。」袁凱庭力挽狂瀾。


    尼沙巴德渾身散發著殺戮氣息,冷酷的唇瓣抿成一條線:「若想控告我的話,隨時奉陪!可是別說我沒提醒你,你別得罪阿德南(adnan)的後裔,我的職業是保鑣,要認識任何恐怖份子易如反掌,隨便叫一個炸彈客都可以把你全家搞得雞飛狗跳。」


    「你……」袁凱庭怎麽會聽不出來他的恐嚇!


    他額上滲出了細細的汗珠,視線落在他不知什麽時候拿到的披肩,把披肩披上硯婷身上,這家夥有這等的占有欲,連傻瓜都看得出來!這時袁凱庭突然意識到,自己好像惹到什麽大麻煩了。


    阿拉伯人的韌性和報複心舉世聞名,為了殺一個人,有時整個民族會頃巢而出,雖然他不認為對方有這個能力,但得罪任何一個阿拉伯人都不是好事,萬一他說的話是真的,一個人的安危事小,萬一台灣的父母與一家老小有個什麽閃失,那他……


    寧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更不能得罪惡魔。


    「連我都不知道,凱庭怎麽會知道?一和,你不要嚇人家。」樊硯婷悶在披巾下,悶聲說道。「這件事我也有錯,以後我會注意的。」


    她扯扯他的白袍,用比耳語更輕、更細的音量求情著。


    任何求情對他而言都是馬耳東風,隻有她……


    「你在替他說話?」濃厚的嫉妒火藥味。


    站在旁邊不發一語的葛拉瀚臉色唰地白了起來,她不求情還好,這一求恐伯……死的更慘。


    「你說話的語氣讓我好害怕,我不喜歡。」


    「是嗎,那以後我不會讓你害怕的。」尼沙巴德充滿怒氣臉孔瞬間消失,換上一張笑臉,但令人更加頭皮發麻、頸子發涼。


    葛拉瀚臉垮了下來,差一點就想奪門而出,不想跟動到肝火的主子在一起。


    「葛拉瀚!」


    「在。」


    「知道怎麽處理?」


    硬著頭皮,「知道了。」


    「走!」話聲一落,不顧眾人目光就將她橫抱起來。


    「一和,你要把他們怎麽樣?」她整個人被他緊緊擁在懷裏,完全看不到眼前任何光景,她不禁害怕起來,替他們捏把冷汗,「答應我,不準傷害他們。」


    他隻是冷著臉,哼地一聲,差一點就凍結她所有的話。


    但她還是鼓起勇氣說著:「他們真的不曉得有這樣的規矩。」淚水從半垂的睫毛滲了出來,「算我求求你,不要傷害他們。」


    她的輕啜聲使他胃部一陣扭緊,「放心好了,他們死不了。」隻是精神變混亂而巳,這一點他才不會明說。


    「真的嗎?」樊硯婷抬起淚眼汪汪的眼眸。


    「不信任我?」他抬高濃眉,裏頭有責難的意味。


    「不是!」她連忙澄清,「我隻是想讓你知道,若他們有任何損傷,我一輩子都會內疚。」


    「你在威脅我!」他眉毛抬的更高,怒火更甚。


    「不是威脅,而是講清楚。」這小妮子果然很有個性,不像表麵上溫柔順從的模樣,很有自己的意見。


    跟他們國家女子唯唯諾諾的模樣不同,但不是潑婦般凶神惡煞地,她仿彿不卑不亢表達自己該有的權利。


    尼沙巴德怒極反笑,「在阿拉伯世界裏,男女界線很分明,你以後不準再犯這種錯誤了。」


    她有誤上賊船的感覺,但還是極力爭取該有的權利:「那要看錯誤是不是合理。」


    「隻要你有心,就不會再犯。」


    「這已經二十世紀了,不是一個以男人為天的時代!」她靈光一閃,睜大眼睛。


    「我忘記了!你曾經答應過我,除非危及安全,否則你什麽都會答應我!現在我請求你不準傷害他們。你不能違背你所發的誓言,知道嗎?」


    「知道了。」尼沙巴德咬牙切齒說著。臉色一陣青一陣紅。


    「所以呢……」樊硯婷扳著手指,細細數來,「隻要不危及我的安全,我的一切都是自主的!隻要我安全,也沒有所謂『錯誤』的言論、沒有沙文主義,更沒有你們阿拉伯人恪守的臭規矩。」


    尼沙巴德有點懊惱將承諾太早說出來,被這小妮子反將一軍。


    「現在請你放我下來。」雖然她沒有看到有多少人在看,但想也知道他們的舉止已經有多受人注目。


    尼沙巴德歎口氣,依言放下,「現在我終於嚐到『禍從口出』的滋味,有誤上賊船的感覺。」


    「你隻要賣鴨卵的車倒擔就行。」她剛才感受到這種滋味,就被他說了出來。


    尼沙巴德眯起眼睛,「什麽意思?」


    「看破。」公布答案,簡單明了。


    尼沙巴德讓她弄笑了,「這是你們國家的語言嗎?」


    「歇後語,快失傳了。」


    尼沙巴德頷首,「我會努力了解你的一切。」喜好、朋友、文化、國家,他會努力鑽研。


    「最重要的是,要恪守諾言。」


    「我會謹記在心。」


    「不要忘記,在房間裏的人不準有任何皮毛損傷,知道嗎?」


    尼沙巴德無語問蒼天,怎麽有被吃定的感覺。


    該怪誰呢?


    葛拉瀚頓時感到一陣寒風吹進,起了雞皮疙瘩。


    冷喔!樊硯婷吃了一頓豪華大餐,才知道旅館裏頭有各式各樣的餐點,牛腩、羊肉派、蟹絲蒸燒賣……隻要你說得出名堂,飯店就會弄出來給你,而消費金額,則視你有沒有這旅館記點有所不同。


    「為什麽你吃東西都不用付錢,也不用刷卡?」她旅行社辦的是團體桌,無法進入高級餐廳,這個餐廳內隻有小貓兩三隻,每個人都輕聲細語談著事情,不見高談闊論,也沒大聲喧嘩的景象。


    「我們……」尼沙巴德頓了一下,找一個較好的句子,「我們老板在這裏紀錄良好,吃、住都免費。」


    樊硯婷撐大眼睛,「這麽好!隻要紀錄好就可以吃、住免費。」但她隨即提出疑惑來,「要怎樣申請紀錄?是不是要賭很大、輸很多才有這樣服務。」


    尼沙巴德笑了,「不是,賭場不管輸贏金額,隻管你在賭台上玩的時間。若你在這裏消耗的時間很多,點數就會很高,所提供的服務更多、更好。」長年累積下來,可以輕易地開口要求賭場免費提供許多眼務。


    「即使我一元、一元地慢慢玩也無昕謂。」


    「沒錯。」


    樊硯婷眼睛都亮了起來,「有這麽好的事情,那我也要紀錄點數。」


    他聳聳肩,「想玩沒關係,不要沉迷就好,人們常常起初都想賭一塊錢就好,但時間一久就殺紅了眼!這樣情況在賭場屢見不鮮,人們認為可以控製欲望真是顯得太托大了,最後往往還是敗給自己的貪欲。」


    樊硯婷想一想,點頭道:「你說的很對,剛剛同事就是這樣,才兩天而已,就輸掉一千萬,賭場不怕你來賭,就怕你不來,所以才用各種花招,最後贏家一定是賭場,輸家永遠是賭客。」


    「你知道就好。」他深邃的目光凝睇著,「要玩嗎?」


    「這……」樊幌婷有點猶豫不決,若不去好像很奇怪,畢竟來了賭城沒有賭一把,有點說不過去,仿彿沒有來的感覺。


    去呢?又怕自己跟小趙一樣,把持不住,輸掉大筆金錢,左右為難之際……


    尼沙巴德黑眸閃了一下,「相信你不會太沉迷的,我在你身邊,若不對勁,我會打昏你的,不會讓你繼續玩下去。」


    「我不會讓你有這個機會。」


    「話不要說太滿,退場才可以見真章。」尼沙巴德從口袋裏拿出紅色錦盒,掬起她的手指,將戒指套了進去,「總覺得少了一樣東西,準備倉促了點,希望你會喜歡。」


    樊硯婷看著左右個一顆白鑽嵌拱著一個亮眼的心型黃鑽,她雖對珠寶行情不內行,但一看就索價不匪,也要好幾克拉,「這……很貴對不對。」


    她口裏雖然叨叨的數落著,但心中頓時有結了婚、成為人妻的真實感。


    有些感動、有些情蕩、更多的甜蜜。


    「還好,買得起。」他不會對她說這香奈fancyvivid頂極黃鑽共二十五克拉,市價一百多萬美金,但還抵不過他家中早巳買好的鑽戒。


    「若不喜歡沒關係,回到沙烏地,我們會再舉辦一次婚禮,到時你可以好好挑選。」


    「不要破費,這樣就可以。」樊硯婷心弦動呀動,清澈水眸盛滿濃情密意,「我也沒有買戒指,那……」


    「這是一對的。」尼沙巴德拿出另一個錦盒,「幫我套上去吧。」


    他雖然買得倉促,但絕對不會讓她破費。


    樊硯婷纖白的小手拿起大而耀眼的黃鑽,滑進去他古銅色的手指,「以後不要隨便亂花錢了。」


    這一對戒指,恐怕也要好幾十萬以上。


    她不想僅為兩顆戒指就將他的一生積蓄全部花光,提議道:「以後由我管錢,知不知道?」依他花錢的樣子,她真的有點擔心。


    他們未來的路很長,雖不至於小氣到一毛不拔,但也不該隨意亂花錢。


    尼沙巴德抬高眉頭,咧開嘴角若深意的笑著:「那恐怕你每天就會被那些數字和表格淹沒、無法抽身。不!你隻要陪我、替我生好幾個娃娃就可以。」


    他的錢是由好幾個團隊幫忙操控的,若再加上油田、各國的事業,恐怕她一天有四十八個小時也無法做完。


    他跺一跺腳,不敢說全世界都經濟會為之震蕩,但起碼沒有人敢輕易與他為敵。


    這不是他誇口,光是他在杜拜的投資,已經讓該國從荒涼的沙漠躍升為國民所得兩萬五千美元的開發中國家,西方世界為之驚豔。


    他所投資的事業版圖,除了油田,還插手高科技產業,而計劃中全球最高的建築徹,將於明年完工。


    這隻是他事業的冰山一角,而歐洲、亞洲、美洲、東南亞,遠到南極,都有他事業足跡,差別隻是投資的金額多寡而已,就是因前些年急於事業的擴展,所以他疏忽掉她的事情。


    幸好阿拉保佑,沒有讓人捷足無登。


    但事後想想,他還是捏了一把冷汗,若再晚一兩年,恐怕不是現在這般的光景。


    樊硯婷不知他真實的身分,隻被他的剛講的兩個字愣住。


    娃娃!


    兩個字躍進腦裏,樊硯婷小臉驀地臊紅:「不管,我就是要管錢。」


    「好、好,『現金』全讓你管。」他有技巧地講著,邊拿出另一個手環,黃金打造,造型典雅又精致,「圈住你的手,環住你的心,生生世世不分離。」他用阿拉伯話喃喃反覆低頌著這個古典的賀詞。


    「你……真的太花錢了。」


    「這隻是補一些重要儀式,回到沙烏地阿拉伯,結婚儀式才瑣碎煩人。」


    樊硯婷這才驚覺到事情的嚴重性:「既然在這裏已經結婚,何必再結一次?」


    「不夠,我要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你是我的妻子。」


    當初她喝醉酒,倉促的儀式讓他深感為憾,但沒關係,他早打定主意,他要帶她到全世界,每到一個國家都要舉辦婚禮。


    向全世界三百多國家展現他的摯愛。


    他的所有。


    他不信三百多次的婚禮過後,還會有人不知道他的妻子是誰。


    「你實在太愛花錢呢!」婚禮的開銷很大,她可要好好提醒他。


    「以後就由你來幫我督促吧,吃飽了嗎?剛才說的話還記得嗎?要不要去賭區玩玩看嗎?」


    「嗯!」


    牽起她的手,走出餐廳。


    他完全不知道背後有一雙邪惡的眼睛正注視著他們,他們的一舉一動,全落在狠毒的眸光裏,心中有個毒計慢慢形成。賭場設有的賭台種類很多,從大小輪盤、大小骰寶、擲骰子、百家樂、搭順風撲克牌、加勒比海式撲克牌、七張撲克九、骨牌牌九、二十一點、美式撲克……真是應有盡有,樊硯婷實在看不懂裏頭寫的名稱,即使每個台子上有十幾國語言標示,她也無法搞清楚裏頭的內容。


    「我從未玩過,不曉得從那邊下手。」


    「你可以先從大輪盤開始,它沒有最低賭金的限製,較適合小玩。」


    樊硯婷依他的手勢往前望去,果然前麵有個大輪盤,十分精致漂亮。


    「我隻玩十元,輸了就算了,就算贏了十元也見好就收。」她喃喃自語,好似在提醒尼沙巴德替她注意,金山銀山,隻要一沉於迷賭博,也會挖盡,這點道理她是懂的。


    尼沙巴德勾起嘴角,「我會提醒你的。」他一路上跟她解說注意事項。


    「你好像常玩,要不然怎麽如此了解?」


    「常來看,看久了就會知道。」


    「你老板這麽有錢,常來這邊玩?」


    尼沙巴德笑而不答,嘴角悄然勾勒起一抹神秘的笑。


    不用說她也知道,他老板起碼也是好幾億身價的人。


    她不想在這個小問題上花太多的時問,她把全部注意力放在莊家的手勁、力道、速度及轉盤的慣性定律,看能否瞧出端倪。


    他剛教她要守株待免,免得被這『六道大輪盤』轉得七葷八素。


    他也真奇怪,明明是回教徒,為什麽對佛教的術語知道得如此詳細?


    念頭一閃而過,她整個心思就放到輪盤裏頭。


    樊硯婷下了人生第一手,玩了幾回合就失去興致,覺得這個除了機率及幸運外就是殺時間,要以此賺大錢的人,實在是不可能。


    「累了嗎?」黑眸裏有眾多的愛憐,「我們回去休息好了。」雖然她運氣不錯,贏了幾塊美金,但也瞧出她兩天來身體被他折騰得早已累壞,再玩下去,恐怕身體無法負荷。


    「嗯!我們回去。」她不好此道,來這裏也隻不過見見世麵而已。


    待他們要轉頭離去時,被一道令人耳膜生疼的叫喊聲給愣住。


    「硯婷,你在這裏。」林美玉那張最恐怕、惡毒、唯恐天下不亂的嘴巴出現在她眼前,用著標準的閩南語說著:「大家都在說你,說你攀上一個帥哥,真沒想到手腳那麽快,這麽急著找男人,來到外國就是不一樣,錢變多,膽子也變大,性都開放起來。」像散彈般快速掃射,樊硯婷被她左一句挖苦、右一句嘲諷,臉越來越蒼白、身體有如化石不能動彈。


    瞧她蒼白的臉色,尼沙巴德臉一沉,問林美玉:「你說什麽?用中文再說一次。」


    尼沙巴德雙瞳闇黑,宛如地獄最深處的詛咒,令對方倏覺一冷,好像有把刀子往她的頸子劃了過去,話都說不出來,連剛才的氣勢都消失得無影無蹤。


    「我……」


    「我不舒服,我要回房間去。」她不想在公共場合跟這樣的人耗上,事情不能解決反而被人當作笑話看。


    尼沙巴德橫睨她一眼,轉身就走。


    林美玉悚懼了,不知為何,她總覺得自己惹上不該惹的人,難道真如他們所說的,對方是恐怖份子?


    完了!這下可慘了,本以為可以嘲諷她一番,沒想到夜路走多了,碰到鬼了。林美玉站在原地抖颼颼,雙腿發軟,差一點屁滾尿流。


    林美玉是個欺善怕惡的人,趁他們轉身準備離開,就腳底抹油,趕緊溜走,再也不想看到這個像野豹一般凶狠的人。


    可是,現在她雖然輸了,但她還是有機會報仇的!


    她保證,不到一個小時,全公司的人就會知道,樊硯婷嫁給了怎麽樣的一個人--


    恐怖份子!


    哼!有膽就追到台灣啊!誰怕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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