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就像孔雀開屏般布滿了夜空,落日餘暉在西天殘留扇形的綠光。


    而第二十七層樓的某個房間裏,每個人都像作錯事般低下頭來,感覺到尼沙巴德身上散發一股淩厲的暴怒之氣,眼眸流竄著暗流:「立刻去把她給我找回來!即使將整棟每一棟房間都掀了,也要把她找回來。」


    「是!」除了這個字,他們無話可說,弄丟人是事實,沒有理由可以狡辯。


    「叫旅館負責人過來,還有調閱這十分鍾的監視錄影帶,每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去!還楞在這邊做什麽!難道要我『請』你們出去?」


    底下的人連一分鍾也不敢遲滯,唯恐被龍卷風掃得屍骨無存。


    若是找不到人,工作丟掉事小,恐怕還會惹上殺身之禍。


    每個人膽戰心驚,不敢多想下去。


    尼沙巴德氣得青筋暴露,身子劇烈地顫抖,怒火淹沒他的理智。


    混蛋!要是她有任何意外,這一票人全部都給我閹了!


    早知道十分鍾前不該答應讓她一個獨自回房,現在可好了,明明看到人到二十七樓,卻沒回到房間裏,連秘密跟在她後麵保護她的下屬,也搞不清楚她什麽時候消失的。


    連一個人都沒辦法看守好?這些人千刀萬剮也死不足惜!


    該死!用力一捶,明淨如寶石的桌幾被這一敲,細細長長的裂縫便在桌子上浮現。


    中央空調調到強度最大,房間內卻悶熱異常。


    這說明了他的怒火多大,即使開了最強的冷氣,也無法消弭火氣,葛拉瀚汗流滿麵,全身發抖但還是鼓起勇氣冒死進諫:「少爺!大門口的人沒有發現她出去,少夫人一定還在裏頭。」他不相信才跟主人晤談十分鍾就可把一個人弄不見,何況整棟大樓都有人盯梢。他直覺著少夫人一定還在大樓某一個房間裏頭,現在隻差時間去證明他的猜測。


    尼沙巴德當然知道他的意思,隻是遇到她,他不得將最壞的情形都考慮進去。


    「沙林姆那邊怎樣?」提到這個名字,他的眼神格外冷峻。


    在拉斯維加斯,他最大的敵人就是沙林姆!畢竟他公然拒絕對恐怖活動的金援,沙林姆早就在對他很不爽。


    即使拿到最壞的牌,他也要扳回來!


    葛拉瀚知道他在想什麽。「跟往常一樣,沒動靜。」王子尚未吩咐前,他早已注意。


    「繼續嚴密盯梢……還有,幫我大舉並購他的事業。」


    「這……這恐怕會惹起禍端。」葛拉瀚猛吸一口涼氣,「更何況,還沒有直接的證據證明是他們所為,若是誤會一場,那……」跟恐怖份子扯破臉可是後患無窮。


    「寧可錯殺一百,也不能放走一人。即使不是他幹的,也得趁機清除他的勢力。更何況,他不該將阿拉伯的少女當作籌碼賣掉,這種為了聖戰不擇手段的惡人,能趁機處理掉就處理掉,夜長夢多不是好事。手腳俐落一點,最好把作案的證據指向西方國家……你知道該怎麽做了。」


    這個眼中釘、肉中刺能拔掉就盡量拔掉。


    「是!」葛拉瀚應允,狗咬狗果然是最好的方法,阿拉伯法則裏我不犯人、人會犯我,若先下手為強也不失良策。


    尤其,此行也有幾分是為了沙林姆才來,隻是未曾想過導火線竟是一位女人。


    「去叫經理過來吧。」


    「是!」


    待葛拉瀚回身離去,尼沙巴德一雙陰沉的眼眸在黑夜裏閃爍著。


    最好不是他幹的,否則事情不會簡單結束。


    碰!


    桌幾應聲碎裂。無邊無盡的天空,沉靜地容納大地一切的起伏變化,時有風雨。


    陰晴不定是天氣的專利,尼沙巴德也如同它一樣。


    他無法知道樊硯婷此刻到了哪裏,但之後無論如何也不會讓她單獨行動,免得提心吊膽。


    樊硯婷的方向感非常差,有時左右搞不太清楚,常常為此耽誤很多事情,也因此無法升官發財,永遠隻是一名小職員而已。


    「奇怪!明明是這樣轉的,為什麽走到這裏卻沒路了?」樊硯婷左顧右盼,印象中很短的路程,怎麽走了十分鍾,卻找不到自個兒的房間,對自己的方向感有很大的挫折。


    這麽大的旅館,令她很混亂。


    「算了,既然找不到房間,就回到大廳找他好了,他應該跟他同事講完話了。」


    她照印象走回去,本來方向感就不好的人,b區竟然走到e區。


    好在老天開眼,或者旅館裏電梯實在夠多,沒幾次轉彎,就看到電梯就在眼前,不加思索地往一樓按了下去。


    一路上非常順暢,電梯到八樓時,停了下來。


    門一打開。


    「硯婷,我找你找好久。」袁凱庭的眼神蕩漾著興奮,「終於找到你了。」


    樊硯婷也跟他一樣驚訝。


    「這裏不適合講話。」袁凱庭二話不說,就拉她住房間走去。


    到了房間裏頭,袁凱庭劈頭就是一堆問題。


    「為什麽都沒見到你?你到底搞什麽鬼穿成這樣?同事說你身體不舒服,是哪裏不舒服?」


    他強行掀起她的麵紗,看到她臉上的紅印,這明明是……


    袁凱庭嘴裏吐出一聲低咒,樊硯婷低著頭呢喃不知該說什麽。


    「說吧,到底發生什麽事?」他對她的個性太清楚,他不信她是一個輕浮又隨便的女人。


    樊硯婷知道事情瞞不住了,老老實實將這幾天所發生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隻是當她每說一句話,袁凱庭的眼睛就睜得比一次大,臉龐像拉緊的弦。


    「硯婷,你糊塗了是不是?隨便跟男孩子喝酒?還……」他話說不出口來,鐵灰著臉凝聚一股怒氣。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傻事?」袁凱庭捶胸頓足,早知道就用這一招,被人捷足先登,這口嘔氣實在吞不下去!


    「他才不是陌生人,我們已經認識好久了。」樊硯婷反射性脫口而出,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認識好久了?」袁凱庭咬著牙根一字一自從齒縫裏擠出來。


    「要說『認識久』,我才跟你認識了好久,我才有這樣的資格!」


    「這有什麽差別?」樊硯婷咕噥低語苦,對她而言,中間的歲月根本不是一片空白,她其實日日都在想念柯一和。


    但對袁凱庭這樣的人來說,這種情感是他永遠無法體會的。


    畢竟他太冷靜與精明,對少女情懷永遠猜不透,也不想去了解。


    袁凱庭猛吸口氣,企圖將雜亂的情緒平複。


    他早知道這小妮子單純又固執,卻沒想到她卻如此死心眼。


    袁凱庭再吸一口氣,兩道眉角漸漸豎起:「差別極大,歲月是感情的累積,沒有時間培養,哪來的感情。」


    「感情有很多種,有人一見鍾情;有的日久生情;有的患難見真情……」


    「你到底想說什麽?」


    「很簡單,我隻想表達--感情沒有一定的公式,也沒有一定規律可言!若歲月是感情的累積,為何還有人婚後數十年離了婚?」


    「那你呢?跟他又算什麽感情?」袁凱庭咄咄逼人問道。


    「我跟他心靈相通、相思寄情。」


    「這我無法按受。」


    樊硯婷也想跟他說清楚,畢竟,她欠他一個解釋。


    從幼稚園開始說起,足足說了數十分鍾才將話說完,但不論怎麽說,也無法表達自己萬分之一的感受。


    哼!袁凱庭對此嗤之以鼻:「沒聽過這種感情。」


    論時間,他陪在她身旁最久、論用心,他怎會輸柯一和?他追她追了那麽久!


    「硯婷,不是我說你,你太冒險,太……」


    「我知道,但全天下的女人會為自己的幸福下賭注,為了幸福,冒險是值得的!」


    「強詞奪理,別人還有所謂的『交往過程』,而你……」該怎麽說?簡直是魯莽極了!直接就上了床!


    唉!


    她早有心理準備,這樣的事情,罵她傻的人必定一籮筐,讚成的沒有半個,樊硯婷對袁凱庭的反應也不覺得奇怪。


    「要不然,你就當作是我前世欠他的,或是當作……我們倆一見鍾情。」


    一見鍾情!


    幾十年的等待竟然輸給一見鍾情!


    袁凱庭整個胸膛好像被石頭給塞滿了,沒辦法呼吸。


    他說不下去了!再說下去,就太鬱卒了。


    「不要說了?」他搖頭,「我會當這次是酒後亂性,把這件事忘記,就當作沒有發生過……硯婷,回到台灣一切重來,這裏當作一場夢,全部會忘記的。」


    他對她一往情深,即使……即使是小小的『瑕疵』,也不會打退他的情意,像他這樣的男人,雖不是僅有,卻也是少見的,


    「我不值得你這樣對我,更何況……」她對他沒有情意,隻有兄妹之睛!


    但這種話題,已經談過很多遍了,永遠沒有交集。


    「別忘了封小姐,她對你很好。」比起我來,更好。


    袁凱庭怔仲一下,「我們……隻是單純的朋友,你別誤會。」


    樊硯婷悠悠歎一下息,「凱庭,若沒有我的存在,你會喜歡她嗎?」


    他楞了一下,耙一耙頭發,既不否認,也不承認。


    樊硯婷繼續說道:「那一天剛到拉斯維加靳的晚上,checkin時我有偷偷觀察你,其實你是喜歡她的,對不對。」


    「那隻是……欣賞,不是喜歡。」袁凱庭趕緊辯解。


    「憑我們多年交情,還看不透你的情緒嗎?」樊硯婷清澈的黑眸流竄過智慧的深幽。


    「別解釋了,我不是在怪你,我隻希望你能好好的把握--封小姐對你是一片真心,不要辜負她。」


    凱庭是個好男人,這樣的人她衷心祝福能獲得幸福。


    「不、不、不是這樣。」袁凱庭瘋狂的搖頭,有如船遇到巨浪,左右晃動不巳,「硯婷,若你不相信我,那回去台灣,我們立刻結婚。不……在拉靳維加斯結婚更快,我們幹跪就在這裏結婚,回去台灣補辦婚禮!你就會明白我的情意了,我跟她真的隻有……」


    他的話隨即被打斷。


    「來不及了,其實……我結婚了。」樊硯婷投下第一枚炸彈。


    什麽?心髒痛得漏掉一拍。


    袁凱庭嘴巴張得更大:「跟誰?」


    不是一夜情嗎。怎麽有『結婚』這個字眼出現呢?


    「就是他。」


    他的心髒更漏掉一拍,袁凱庭咬牙切齒:「他憑什麽!」


    他從來沒有討厭一個人討厭得如此深:「硯婷,那你有看到結婚證書嗎?」


    「這重要嗎?」樊硯婷深深不解,他怎麽突兀地問這個問題。


    「當然重要,小傻瓜。」喜悅稍解他的眉心,「現在詐騙集團橫行,為了安撫你被拐上床,免得告他一狀,他隻好說謊說已經結婚了,來安撫你--其實根本沒有結婚這檔事,為了哄你這小女生,竟然無所不用其極,這男人其心可議。」其人可滅,他心底補一句。


    「相信我,他一定是騙你的。」


    「不會的,他為什麽要這麽做?」她不相信。


    白眼一翻,「當男人欲火焚身時,什麽都不會顧慮的。」果然天真,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難怪會被大野狼吃了,還說大野狼很好。


    樊硯婷秀麗的臉龐爬上些許黯然的神色,「我去問他。」她不信啊!


    「我跟你一起去。」他也想看看他的廬山真麵目,竟然一眨眼,就將他苦等數年的寶貝全部奪了過去。


    更想狠狠揍他一拳,以消心頭之恨。


    樊硯婷眼神對上他那雙執著與堅韌眼眸,她知道事情沒有轉圜的餘地。


    「好吧,讓你跟。」


    她內心祈禱,待會兩人見麵能天下太平。有人陪真好,不用擔心會迷路。


    當他們到達大廳。


    「我跟你說他在騙你,你看看他連等都沒等你!標準丟了就閃的招術,這樣的男人你還相信他?硯婷,該醒一醒了。」


    一路上他都企圖將對方汙蠛、抹黑,來提高自己的癡情。


    「不是的,他一定回房找我了。」她才不信,向櫃台問如何通房間電話,直撥上去。


    電話聲通了,但一直沒人接。


    袁凱庭看她臉色也猜著七分,笑容立刻漾上他的眉梢:「看吧,我說你就不信,連人都不在房間裏,八成逃跑了,隻有你……」


    「別說了。」掛上電話,眼眶也紅了。


    不會的,他絕對不是凱庭所說那種人,他一定有事外出,說不定看她不在房裏,出來外麵找她。


    對,一定是這樣!


    樊硯婷努力將眼淚眨回肚子裏,努力告訴自己一定要信任他。


    瞧她的模樣,他心擰了一下,深深歎一口氣,「硯婷,我會永遠等著你,隻要……」


    她不要聽了。「我要回房。」她不信他所說的話,她不信、不信。


    袁凱庭識相地閉上嘴巴,不想往傷口上灑鹽,也隨尾跟過去,沒想到走沒幾步,就被熟悉的聲音喊住,


    「硯婷、凱庭你們在這裏!真好,終於找到你了!阿彌陀佛、老天開眼,再找不到你就出人命了。」


    小王一見到他們,就如同見到救星,興奮的神色難掩找人過久的疲倦,二話不說就拉著她的手臂,往賭博區走去。


    「發生了什麽事?」袁凱庭瞧他一臉著急的模樣,似乎發生極大的事件,趕忙問他。


    「就是那個趙曙憲!管理部的課員,這幾天沒跟我們出去玩,一直耗在賭博區,本來大家以為沒有什麽,畢竟來到賭城,沒賭才奇怪!可是今天他老婆哭著找我們,說他已經連輸五百萬了,沒臉回家了,現在兩人大吵大鬧,一會兒說要離婚,一會又說要自殺,鬧得飯店服務生差一點請他們出去!被他們一鬧,台灣人的麵子部被他們丟光了。」小王義憤填膺地說著,要不是事關人命,他還真想狠狠揍他一拳。


    難道不知賭,小玩可以,但不能沉迷,一旦陷入其中,除了散盡家財外,還可能家破人亡。


    「這樣子的事,找我們有什麽用?」袁凱庭問道。


    趙曙憲跟他們隻有數麵之緣,還不夠深交,他不認為過去勸說會有多大的效果。


    「我不是找你,而是找硯婷。」


    「我?」樊硯婷更加迷糊,「我不會賭,口才又不好,去哪邊也幫不上忙。」


    「別忘了,你現在可是億萬富翁,若可以的話,挪一些錢給他們,救救他們燃眉之急……」


    原來定找她借錢。


    小王繼續說道:「小趙所輸的五百萬,是他所有的財產,若真的給了賭場的人,回去台灣,恐怕夫妻倆不隻會離婚,甚至會鬧成社會新聞!我想你突然有一大筆意外之財,先讓他們渡過此關,之後回到台灣再慢慢償還給你,有你幫忙讓一個家庭不用破碎,也算是功德一件!」


    「這……」樊硯婷支支吾吾不曉得如何啟口。


    她不是不想借他們,而是怕有一就有二,這事一旦傳開了,以後公司同事在這裏賭博賭輸的帳都歸她,那還得了!


    更何況五百萬不是小數目,以後要討回來的機率等於零,不是她沒有同事愛,而是除了這個方法,難道沒有其他處理措施?


    進也不是、退也不是,該如何是好。


    袁凱庭當然也發現有這樣的問題,「硯婷不要借錢給他比較好吧!」他把自己考慮的點說出來,小王很熱心腸是眾所皆知,但常常熱心過頭,而傷害到其中一方卻不自知。


    樊硯婷不得感激地看他一眼。


    凱庭果真是她的好朋友,知道她憂愁,若能跟他一輩子做好朋友該有多好。


    「這……」小王搔搔頭,「那你覺得要怎麽辦?」他隻是純好心,想幫小趙的忙,確實沒有考慮到其他因素。


    「這件事有多少人知道?」袁凱庭問道。


    「很多人。」小王歎口氣,「他們在賭博區這樣一鬧,有誰不知、有誰不曉。」


    「那……就有點難辦了。」


    小王楞了一下,看了硯婷一眼:「你……要拒絕就親自跟他們說,我很怕他們哭,他們一鬧我就沒輒了。」


    「不用,我來說就好。」袁凱庭挺身而出,要當黑臉,由他來當,無須將硯婷牽扯進去。


    「凱庭,謝謝你。」樊硯婷由衷道謝著。


    「我們是什麽交情,還說謝謝做什麽。」他刻意將小王牽她的手撥走,「小王,趕快去洗手,你難道忘記了--硯婷正在生病。」


    小王傻眼了半秒鍾,一下子就回神過來,「該死!我怎麽忘記了,等我,我去廁所一下。」說完,一溜煙就跑走了。


    樊硯婷看他走遠,才說道:「謝謝你。」


    感覺到她使勁抽回、不讓他牽她的柔夷,袁凱庭毫不遮掩他的落寞。


    「最喜歡的女孩子被人奪定了,現在還有什麽事情會令我開心!」他憤世嫉俗的語調令人無言以對。


    樊硯婷也不知該說什麽。


    「或許,我該學會放棄你了。」袁凱庭下了結論。


    「……」


    過了一會兒,小王從廁所走了出來。


    「我好了,可以走了。」他對兩人之間曖昧的氣氛沒有任何覺察,逕自往前走去。


    樊硯婷心底開始煩躁,她不曉得如何解決跟凱庭之間曖昧不明的情愫。


    在她的人生觀裏,既做人家的妻,一輩子就是他的人了。


    若能再找到一和,她想去沙烏地避開凱庭,以免兩人關係越弄越複雜。


    腳踏兩條船的遊戲,她玩不起。他緊繃的神經突然急促地顫動起來,尼沙巴德盯著螢幕,目光冷峻。


    寒潮般的殺氣與空調混台在一起,空氣遽然變得更冷、更稀薄。


    「葛拉瀚,去將他們倆的手,全給我剁掉。」


    「主子,這裏是拉斯維加斯,不在沙烏地、也不在中東,剁了手腳恐怕……恐怕不太好吧。」葛拉瀚勸說著。


    「那……煮一壺加拉古拉伺候他們。」


    葛拉瀚臉色變得更驚駭了--這東西喝下去,可會讓人精神錯亂。


    「主子……」他再次勸說著:「他們不知道中東已婚的婦女手,是不能給其他男人亂碰的。」


    「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他揮手就是一巴掌,「叫你做就做,囉唆什麽!」氣死他了!


    螢幕上的畫麵狠狠敲碎他的理智,怒火充塞著四肢百骸。


    葛拉瀚不躲也不閃,硬生生接了一巴掌,順從地說:「是,馬上去做。」


    他知道他的怒火當前,什麽話都聽不進去!


    他隻能悄悄的把讓人精神錯亂的『加拉古拉』換成『哈耳馬樂』--喝下去頂多癢個一兩天而已,受點苦卻不礙事。


    什麽人不好去牽手,竟然碰中東人的女人!


    碰中東女人也不打緊,竟然惹上王子的夫人。


    這下子頭大了。


    看來,對少夫人的保護恐怕要加倍,要不然再被這些不知死活的男人亂碰下去,真的會碰出問題!


    他心底對阿拉祈禱,希望不會再有別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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