跨上腳踏車,騎入商店街,在停紅綠燈的時候,一群神情愉悅的女孩子站在華萌旁邊,旁若無人的高聲談笑。


    她們是方瑜的大學同學,一個叫簡真,一個叫朱儀,另外兩個她並沒見過。


    四人手上都抱著厚重的原文書籍,披肩的長發,素淨的妝容,那曾是她夢想中的模樣。


    可她隻讀到高中畢業,方太太就不願讓她讀書了。


    而且還是因為她的功課挺好,方太太才難得慈悲的讓她升上高中。


    那是北區的第一誌願,是方瑜拚死都考不上的好學校。所以當她高分畢業,學校老師拚命遊說方太太讓她就讀推薦大學時,心意有些動搖的方太太卻被方瑜攔阻了下來。


    方瑜可不想讓華萌上大學,這樣一來,她腦筋再好,也隻不過高中畢業,而方瑜的學校雖三流,可好歹也是個大學生。


    方太太一向寵溺獨生女,再加上她本來就不想為華萌多花無謂的錢,所以不論老師如何苦口婆心,甚至還願意為她出學費,都一一被回絕了。


    於是華萌就這樣被關在家裏兩年,除了出外采買以外,她都忙著打理家中的一切。


    朱儀眼尖,瞧見了暗中盯著她們的華萌。


    她嘴一撇,尖酸刻薄的說:「你們看,是方瑜家的女傭。」她們都知道她跟方家的關係,但全都跟方瑜一樣稱呼她為女傭。


    華萌對她們點了點頭,算打過招呼,趁綠燈的時候想離開,後頭的座椅卻被拉住。


    「喂,載我們一程吧!」朱儀立刻將八十公斤的體重壓向單薄的腳踏車,未有心理準備的華萌差點兒摔倒。「小心一點!」朱儀忍不住抱怨,「連個車都騎不好,真是笨手笨腳!」


    「你輪流載我們過去星巴克咖啡。」簡真笑道:「騎慢一點,朱儀的體重可不太輕。」


    「喂,你客氣一點喔!」朱儀揮了揮肥肥拳。


    華萌麵露難色。「抱歉,我得回去了,」她指指前頭籃子裏的花,「今晚有客人,我得趕回去。」她廚房裏還有菜未下鍋,萬一時間延誤了,方太太不狠抽她一頓才怪。


    「才一下下而已嘛!」朱儀不耐煩的催促,「騎車又不用五分鍾。」


    「下次好不好?」華萌盡量小心翼翼的說,要不然萬一她們到方瑜那嚼舌根,她又免不了有一頓苦頭吃。


    「不要拉倒!」朱儀一跳下來,頓失重心的腳踏車差點傾倒。


    「你確定不載我們過去?」簡真臉上微笑不改,看起來一點攻擊意味也沒有,但話裏的威脅意味十分濃鬱。


    她是有名的笑麵虎,華萌最不敢招惹的就是她。


    「要不然,我一次載兩個好不好?」她拍拍前麵的橫杆,「這樣我可以節省一點時間。」她們絕對不會放過她,她隻能另謀他法了。


    「那簡真坐前麵。」朱儀立刻又回到原位。


    「你去坐前麵。」簡真揮一揮手,要另外一個女孩子坐前麵。她才不要坐那根杆子,像小孩子一樣,而且又硬又難坐,除非她不要她的肥屁股了,她才會答應。


    「我用走的就好了。」女孩子笑笑,搖頭拒絕。


    她們再這樣耗她的時間,她真的會被剝皮。


    於是她先載著朱儀到星巴克咖啡,再回來載其他女孩。光是一個朱儀就讓她騎得快累死了,等到載簡真的時候,她幾乎已經踩不動腳踏車了。


    「你沒吃飯啊?」簡真不悅的叨念著。


    「對不起。」她額上淌著汗,那不聽話的腳費力的踩著。


    「hi!」一個人影跟在她身邊,定睛一看,是下午撞倒她棉被的「鄰居」。


    他身邊似乎總跟著一個滑板,流暢的在人行道上滑行。一瞧見在路上吃力踩著腳踏車的華萌,腳前一壓,轉了方向,緊緊的跟在她身邊。


    「去哪裏?」唐淨問。


    「我載她去星巴克。」


    「很遠嗎?」


    「就在前麵。」華萌指指就在前頭不遠的starbucks。


    「喔?」唐淨轉頭看了簡真一眼,又轉過頭來,「你要去喝咖啡嗎?」


    華萌搖搖頭,「不,我隻是載她們過去而已。」


    「那太累了吧!」他看見她臉上因過於用力而產生的潮紅,「starbucks又不遠,怎不叫她自己走就好?」


    「沒關係,我……」


    「對啊,我下來走就好了。」


    簡真突發的體貼之言,讓華萌有些驚訝,但她很快就知道是怎麽一回事了。


    在簡真的「體諒」下,華萌停下了腳踏車。


    簡真一跳下車,立刻迫不及待的跟唐淨攀談起來了。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華萌見擺脫麻煩,連忙將腳踏車轉向,「你們慢慢聊,我走了。」


    她再不趕快回去,六點半一到,桌上看不到半樣菜,她就等著被打入十八層地獄了。


    「我叫簡真。請問你是……喂!」她的自我介紹都還沒說完呢,怎麽他人就轉身走了?


    唐淨腳踩著滑板,滑行在華萌旁邊,不知跟她談些什麽,讓被拋在路邊的簡真是一肚子火,氣得半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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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咦?」華萌看到唐淨跟來,心裏暗喊糟糕,焦急的問:「你怎麽不陪她聊天?」


    「我又不認識她。」唐淨沒好氣的說。


    「聊了就認識啦!」就算不陪她聊天,也別跟在她身邊,那會讓簡真誤會的。


    「你要去哪?」


    「回家。」


    「我也要回家,所以沒時間認識她。」唐淨嘻嘻笑道。


    怪人。簡真雖然比不上方瑜漂亮,不過還是勝過她,他幹嘛跟在她身邊呢?


    男人是禍水,尤其是他這種像王子般的俊美男子,隻會為她帶來災難罷了。退避三舍,絕對是明哲保身之道。


    華萌加快了腳上的速度,唐淨卻輕輕鬆鬆的跟了上來。


    「華萌,有沒有人跟你說過,你的皮膚很漂亮?」


    華萌一愣,差點撞上了前方的摩托車。


    她不自然的動了動嘴角,「沒有,謝謝你的稱讚。」


    「這麽說,我是第一個發現的囉?」唐淨看起來樂不可支。


    「或許吧。」這樣的話題讓她全身不自在。


    他有什麽企圖嗎?


    當初傅琰追求她的時候,也曾說過類似的話,說她的皮膚白裏透紅,像紅潤的蘋果一樣,教人好想咬一口。糖衣包裹的毒藥總特別誘人,不過她現在不會這麽傻了。


    她有自知之明,隻是不解,他說這種話有何用意?難不成他抱持著跟傅琰一樣的想法?


    「你的耳朵也很漂亮,戴上耳環一定更美。」說著,他竟伸手過來碰觸她娟秀的耳垂。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將華萌嚇了好大一跳,讓她連人帶車摔跌在馬路上。


    「要不要緊?」唐淨慌忙自滑板上一躍,顧不得往前滑去的滑板,急忙蹲下探看她的傷勢。


    「沒關係。」華萌連忙婉拒他的關心,她的注意力隻有在散落一地的玫瑰花上。這是今晚餐桌上的裝飾品,可不能出差錯啊!


    「糟糕,膝蓋流血了。」他不顧她的反對,攤開她的手心,「手掌也擦傷了!」血色迅速自他臉上褪去,那模樣好似世界末日來臨一般。


    「擦點藥就好了。」受傷的是她,她都不覺得怎麽樣了,怎麽他反而-副震驚的模樣?


    「不行,不行,得好好處理才行。」他跨上腳踏車,「我載你回去。」


    「不用了。」她拒絕了他。


    「上來!」他不容置喙的堅決。


    華萌為難的看著他,最終還是投降了。


    坐上後座後,唐淨將她的手環住他的腰,不忘叮嚀:「抓好,別掉下去了。」


    華萌的手感覺到透過衣服傳來的溫熱,她輕咬住下唇,感覺到胸腔裏的心跳聲,似乎大聲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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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淨根本不會騎腳踏車。左腳用力踩下,右腳總不知如何跟上來。花了三分鍾時間,前進不過五公尺。


    華萌雖心急,但看唐淨笨手笨腳的樣子,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我自己騎好了,你還是滑你的滑板吧。」不過,那滑板似乎也不知跑到哪去了。


    已經快六點了,再這樣跟他耗下去,怕七點都回不到家!


    「這玩意我搞得定。」他平衡感好得不得了,就不相信擺不平這台破銅爛鐵。


    「下次再給你練習,好不好?」她想從梭座跳下,唐淨卻像是背後長了眼般,先拉住了她的手。


    「乖乖坐好,我一定在十分鍾以內把你送到。」


    又是一個執拗的人。華萌暗歎了口氣,心裏為那快速逝去的時間而緊張不已。


    也不知他是否真的運動細胞良好,又一次三分鍾的失敗之後,腳踏車突然在他腳下穩穩的往前滑行,那遲鈍的右腳也跟了上來,一圈踩過一圈。


    「跟你說我行的!」唐淨自豪的笑著。


    華萌心上頓時輕鬆不少,還有半小時,動作快一點應該還來得及。


    到了方家大門口,唐淨不顧華萌的婉謝,執意將她載進去,甚至還幫她拿玫瑰花,陪著她走入屋裏。


    他把這當自己家啊?華萌對他如此自然的行為愕然不已。


    家裏沒有半個人,因為全都去機場接機了。


    唐淨跟著華萌進入廚房,將玫瑰花放入水晶花瓶裏。他的手似乎天生靈巧,隨意插上幾株卡斯比亞,整束花的感覺立刻截然不同。


    「你家開花店的嗎?」她插了數年的花,都比不上他。


    「不是。」他笑嘻嘻的說?


    「你手真巧。」她由衷讚歎。


    「謝謝!」他皺眉看著她身上的傷,「你怎麽還不去上藥?」


    「等等再擦。」反正她接下來要準備晚餐,上了藥一樣會洗掉,就別浪費了。


    「萬一留下疤痕怎麽辦?」唐淨顯得有些氣惱,「去上藥,去!」


    拗不過他的堅持,華萌隻得先回房裏塗了藥,接著將花瓶擺上餐桌,然後再回來烹調筵席的菜色。


    唐淨像隻跟屁蟲一樣跟著進進出出,當華萌拿起菜刀,扭開水龍頭時,不滿的聲音又傳來了,「你要幹嘛?」


    「煮菜啊!」拿著菜刀不煮菜,難不成砍人嗎?


    「你的手受傷,怎麽可以煮菜?」唐淨不滿地說:「他們要吃飯不會去外麵吃嗎?」


    那是女主人才有的權利吧!她不過是個小女傭。


    「你別鬧了。」華萌把被搶走的菜刀拿回來,「你也該回去了,我們家主人快回來了,萬一被看到就不好了。」萬一被方瑜看到就更慘了。


    想起下午方瑜那愛慕的目光,她絕不會樂見他們兩人單獨相處的。


    「怕什麽,我等等叫他們去外頭吃飯,」


    不知該說什麽好的華萌決定不理會他,轉頭將青菜丟入洗菜籃裏,指尖才剛滑入清水,立刻被撈起。


    「如果非做不可,那我幫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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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七點左右,方家人才回來。


    聽到人聲,華萌趕忙囑咐唐淨不要出聲,便急急忙忙跑進客廳。


    「老爺、夫人,要上菜了嗎?」


    咦?那位超遠的有錢表親呢?怎麽沒瞧見?


    「華萌,剛剛有沒有人來?」方先生問。


    「呃……沒有啊!」廚房裏那個應該不算吧!


    「我看他是先跑去玩了!」方太太不太爽的冷哼一聲,「我們大老遠的去接機,想不到他中午就已經到了,也不聯絡一聲,害我們白跑一趟!」


    「那有沒有電話?」方先生又問。


    華萌搖搖頭。聽起來好像是表親放了他們鴿子。


    「媽,我餓了,我們先吃飯吧!」方瑜很不耐煩的調整坐姿,整個人癱在沙發上。


    方太太思忖了會,「說不定他今天不會來了,算了,先開飯吧!」


    待華萌正要回身進廚房,卻看到一個瘦長的身影跑了出來,嘴裏還問著:「湯燉好了,要加鹽巴嗎?」


    她不是叫他乖乖待著嗎?天啊!她這下完了!


    果然,眾人均變了臉色打量不速之客,尤其方瑜臉色更是陰沉。


    「華萌,他是誰?」方太太厲聲問。


    「他……」


    「方叔叔、方阿姨,好久不見。」唐淨笑咧開嘴。


    「你是……」


    「唐淨啊!」唐淨笑道:「二十年不見了,難怪你們認不出我來了。」


    「原來你已經到啦!」方太太立刻諂媚地笑著前去拉住唐淨的手,「到了也不說一聲,害我們還跑去為你接機。」


    「抱歉,因為我先自己去逛逛了,忘了時間。」


    「沒關係,人平安到達就好。」方先生也來湊一腳。


    「華萌,上菜了。」方太太轉頭吩咐道。


    「喔,好!,」閃過神來的華萌趕忙跑回廚房。


    方瑜一臉驚喜,「下午你來的時候怎麽不說清楚?」


    唐淨笑了笑,並沒有回應。


    他下機之後的確是先到了方家。可一到大門口,卻一點按鈴叫人的興致都沒有。


    他是來度假、放鬆心情,順便找靈感的,可不是為了來成為被人巴結的對象。


    想到在美國要看盡那些嘴臉,來台灣還要看三個月,他的頭就無端端疼起來。正想要自己去找地方住時--


    他忽然看到一名女孩子急忙跑出來,拿著大剪,費力的修剪樹葉。


    微風吹起劉海,那如冷冬白雪般的肌膚,引起他的注意。


    頂上陽光正熾,她的雙頰慢慢浮出紅暈,白裏透紅,十分柔美。


    好東方的女子。光是遠看,她就有百分之八十符合他腦海裏的形象,如果近看,是否會發現另外的百分之二十,或者減為零?


    唐氏珠寶在近幾年,業績已經落入一個瓶頸,不見突破。為此,身為第二代繼承人兼主設計師的他,費心打造了三組年輕女性的珠寶係列。


    有了產品,當然也要有展示的模特兒。


    他這初探市場的設計,是以東方美為主要設計理念,所以他想要找一個十足東方味的女子。


    可是模特兒經紀公司找來的,均是染有西方味道,不中不西的abc,所以全被他打回票。這是轉型重要的第一步,不可不謹慎。


    陷入苦惱的他被母親勸服到台灣度個假,放鬆一下心情,說不定可以順便找到他要的形象。


    度假是免了,找人才是真的。


    他一出機場,目光就在人們中梭巡,可是仍沒有一個符合他的期望。


    所以乍見到華萌的時候,他心跳得好急,才正想按鈴好讓那名女孩子前來開門時,一名突然跑出來的婦人卻將她叫了進去。


    他看著她忙裏忙外,臉上始終沒有任何不耐的神色。如果讓她知道他的身分,她對他一定也是這般恭謹吧?


    正凝眉沉思著,他又看到她匆匆忙忙跑入了後院,他想也不想,抓起滑板,衝到後院的圍牆。退後幾步,邁動步伐,結果是撞倒了一竿被子,卻也讓他順利驗證了那百分之二十是否存在……想到此,唐淨不禁微微笑了。


    繞了半個地球,他終於找到了他要的人,隻不過現在的她尚是一顆待琢磨的璞玉!


    華萌正忙著將推車推了出去,將第一道冷盤先送上去。


    方太太說唐家一年到頭都在國外,鮮少吃到台灣的家鄉料理,所以吩咐華萌以流水筵席的方式,準備十道菜,一道一道的將濃濃家鄉味呈現在客人麵前,讓他知道他們的用心。


    將冷盤置於圓桌中央,華萌偷覷了唐淨一眼。


    原來他就是大家引頸盼望的超遠表親啊?那他一開始為什麽不表明身分呢?想起他還幫她煮了一大桌菜,華萌不禁惴惴不安。


    方瑜注意到華萌疑惑的眼神,心裏不禁吃味,立刻殷勤的為唐淨夾菜。


    「這道鮑魚沙拉很新鮮喔,使用的是上好的鮑魚,咬勁跟一般市場買的可不-樣,你嚐嚐看。」


    方瑜一逕兒熱絡,唐淨的眼光卻一直放在華萌身上。


    「你的菜做得不錯。」他咬了一口,味道鮮美無比。


    想不到第一次下廚的他能有這番成績,可見師傅的確教得好。


    他望著她三不五時就紅透的臉頰,那樣的純真,讓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又溢滿笑意。


    華萌紅著臉,很尷尬。她隻是出一張嘴在旁邊指揮,其他的,都是他自己做的啊!


    「我以為現在的女孩,都不會做菜了。」唐淨又追加一句。


    誰都看得出唐淨眼中的激賞之意,一道小小的火苗竄起,方瑜立刻很不屑的說:「這種程度的我也會。」


    「真的嗎?」沒有驚喜,沒有期待,隻是一句淡然的問話。


    「當然囉!」就算她不會,輸人不輸陣,她可不要被華萌給比下去。


    「是啊!」方太太看出方瑜對唐淨的心意,想對方的家世極佳,背景雄厚,如果有幸得此女婿……方太太連忙跟著捧起女兒,巴不得唐淨會因此向她女兒求婚,「一個女孩子該會的家事,方瑜都一把罩。」


    「真難得。」聽起來不是很有興趣。「你們家有一個全能女傭,似乎什麽家事都不用愁了。」


    方家三人互覷了一眼,方瑜立刻以眼神暗示華萌快滾,沒事不要在這裏成為話題。


    怕方瑜誤會,以為她存心阻礙,華萌連忙轉身進入廚房。


    「她一個人能做多少事啊,」方太太以十分不滿的口吻說道:「很多都是我們家方瑜在一旁幫著的……」


    接下來,華萌一送菜上桌,就不敢再多做逗留,生怕話題焦點又跑到她身上,一個弄不好,兩麵不是人。


    一餐明顯阿諛、巴結、諂媚外加推銷的晚餐,在一道佛跳牆上菜後,起了波瀾。


    「怎麽沒有味道?」方瑜立刻吐了出來,「你沒加鹽巴嗎?」她立刻指責華萌。


    「對……對不起!」她想起唐淨曾跑出來問,是否要加鹽巴的問題,是她因為他的身分曝光太過震驚而忘了。


    她連忙赤手卻端起滾燙的磁甕,唐淨見狀連忙拉開她的手。「小心燙,我來就好。」唐淨在眾人愕然的注視下,將甕放回推車上,「是我忘了加的,我馬上去補。」


    「不……不用了,我來就好。」華萌臉色蒼白如紙,推著車子,像逃難一樣奔回廚房。


    「怎麽會是你忘了加?」方太太納悶。


    「這道菜是我要華萌教我煮的。」唐淨笑道。


    「她怎麽可以讓客人煮菜!」方瑜氣憤的喊,「媽,你得教訓她才行。」


    方太太才要點頭,卻見唐淨冷著臉道:「是我要她教我的,不可以嗎?」這有什麽好生氣的?無聊!


    「原來是這樣,」方太太笑了笑,「那就沒關係了。」


    什麽沒關係!方瑜心裏十足氣惱。還敦唐淨做菜?華萌勾引男人的方法果然一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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