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鄭士衷家的大門被拍得砰砰大響。


    鄭士衷抓起棉被蒙住頭,沒聽見、沒聽見,他愛困,要繼續睡覺。


    咚咚咚……嘎吱,那是大門被踢得發出的慘嚎聲。


    鄭士衷腦門一陣麻,不必看也可以想象到門閂在巨力破壞下扭曲的可憐樣。


    「別敲了!」他跳下床,快步跑去開門。


    他不在乎是哪個不識相的在淩晨時分擾他清夢,就算對方要殺人,也得等他睡飽再說,但他怕門被打壞。


    這間公寓是他和冬冬訂婚時買的,裏頭每一樣擺設、裝潢,甚至是大門的材質,都是冬冬一手負責挑選的。


    它不止是一個家,還是他心靈的避風港,萬萬毀壞不得。


    鄭士衷打開大門,一肚子火氣準備對著惡劣不下速之客爆發,不料竟是袁媛跌進屋裏。


    「不好意思,衷哥,我知道吵到你了,但是讓我躲一下。」話猶未完,她用閃電般的速度重新將大門關緊、上鎖。


    鄭士衷看見她滿臉汙漬,衣服被拉扯得不成樣,狼狽得就好像從哪裏逃回來似的。


    他嫉惡如仇,尤其討厭對婦女、兒童施暴的禽獸,莫非袁媛也遇到這類的不幸?


    「是誰?我撕了他。」他額頭的青筋都浮起來了。


    「我媽啦!」袁媛驚魂未定地喘著氣。「她一發現我剃光了眉毛,差點用眼淚淹死我,你看,我的衣服都快被她扯爛了。」


    「原來……」鄭士衷鼓得飽滿的氣勢瞬間消去,發軟的身體靠著牆壁。「妳說清楚嘛!害我以為……算了!沒事就好。」


    「你以為我怎麽了?」她沒忽略方才一眨眼,他怒火衝天的表情。這是他第二次為她情緒失控,這種被他看重的感覺真不錯。


    「我以為妳遇到色狼了。」真是該死,虧他每天念經,但骨子裏的壞脾氣還是改不了。


    「哈哈哈……」她仰頭大笑。「衷哥,我的防身術還是你教的耶,出師那天你誇過我,哪個色狼敢對我不軌,一定是前輩子沒燒好香,今生才會淪落做太監。你居然忘了?」她出手之狠啊!專斷人子孫根。


    柳懾還說,袁媛不愧是鄭士衷嫡傳弟子,兩師徒對敵同樣暴力。


    鄭士衷被她笑得額上青筋一條一條爆出來。「既然沒事就快滾,不要耽誤我休息。」


    袁媛兩手捂住嘴巴,用力壓下悶笑。「收留我一晚啦!我真的不想回家。」老媽對著她哭就算了,連老爸都用那種含著淚光的眼睛望她,害她好想當場撞牆。


    「妳敢剃光眉毛就要敢麵對現實。」他現在才發現她臉上的汙漬原來不是灰塵,而是被汗水融化的假眉毛,黑成一片,實在有礙觀瞻。


    「我敢麵對啊!就算要我沒眉毛去逛大街我也不在乎,問題是我爸媽麵對不了。」而她不想被淚海淹死。「拜托啦!就收留一晚?」但她更希望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然後永遠給它住下去。


    「我的房子從不收留外人。」這是他和冬冬愛的小窩,除了他和冬冬,誰也沒資格入住。


    「幹妹妹也不行?你有沒有一點良心啊?」


    他看著她髒兮兮的臉,想起她的禿眉,想起她被騙婚,心裏起了一絲掙紮。


    「你沒道義,看幹妹妹這麽慘也不拉一把。」她氣苦地跺腳。「算了,不求你了,我去睡天橋。」說著就要往外走。


    「妳……我出錢讓妳去睡飯店行了吧?」


    「我難道自己沒錢?」拜托,她的年收入還是他的十倍呢!「問題是,人家不讓我住啊!」


    「為什麽?」現在飯店業的生意不是很好啊!怎麽會將上門的客人往外趕?


    「我怎麽知道?櫃台小姐一看到我好像見鬼一樣,拚命跟我說什麽飯店經營也不簡單、人要往好處想、明天一定會更好……總之講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道理,就是不讓我住進去。」


    他看她一副狼狽樣,心裏有底了。「了解,對方八成把妳當成遇到重大挫折,想找地方自殺的客人。」因為自殺率太高了,飯店業現在都會小心過濾客人,以防止自己的營業場所變成命案現場。


    「厚!」她跳起來。「我像是會自殺的人嗎?哪怕被一百個男人騙婚,我也會去找第一百零一個男人來生四個寶寶。」


    她的固執讓他有一種腦袋被雷打到的感覺。「隨便妳啦!」


    「那你到底收不收留我?」


    他不想答應,這間公寓對他意義重大,破了例就像背叛冬冬一樣,但是袁媛倔強中隱藏著脆弱的眼神卻弄得他渾身不自在。


    「算了,台北又不會下雪,睡一晚天橋死不了人。」她嘟著嘴嘀咕。


    「等一下。」他拉住她,一臉為難。


    「幹麽?」她轉眼望向客廳茶幾上的報紙。「我不求你收留我了,跟你借幾張報紙蓋,我去睡天橋總行了吧?」


    他很猶豫,情不自禁想起冬冬,若她還在世,會不會將上門求助的好友趕出去?


    想了半天,他隻得到一個結論,冬冬心腸好,一定會支持他肋人為樂。


    「妳想留就留吧!不過小心點,千萬別弄壞屋裏任何東西,知不知道?」加重語氣叮嚀。「而且隻能唾一晚,明早天一亮,自己回家去。」


    「知道啦!」冬冬的遺物嘛!她敢弄壞,除非皮癢。「我保證就住一晚,並且愛護每一樣家具和擺設。」


    既然收留她,他索性好人做到底。「妳睡左邊第一間房,櫃子裏有冬冬的衣服,妳洗完澡自己找一件換吧!」


    「謝啦!」她迫不及待衝向客房,不一會兒又探出半顆頭。「放心吧,衷哥,我會把自己洗得很幹淨,絕對不會弄髒你家的床。」嘻嘻笑著關上房門。


    鄭士衷按著脹痛的太陽穴。「誰說這家夥是個女強人?她除了錢賺得多一點之外,哪裏有半分女強人的精明與能幹?」


    他所有的幹妹妹中就數她最麻煩,個性亂七八糟兼莫名其妙,注定他得為她操最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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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袁媛洗完澡,一臉詫異地站在衣櫃前,呆掉了。


    鄭士衷叫她自己選一件冬冬的衣服穿,她以為房間裏可能還留有一些冬冬的舊衣服,沒想到眼前一櫃子洋裝卻全是新的,連吊牌都沒剪掉!這怎麽可能會是冬冬的衣服?還是冬冬是購物狂,沒事喜歡買一堆沒用的東西回家積灰塵?


    回想過去鄭士衷對冬冬的描述,冬冬不像是個愛亂買東西的女人啊!為什麽會累積了一櫃子沒穿的新衣服?


    她打開衣櫃的抽屜,裏頭有十來隻紙盒,全部是鞋子。


    她的目光被一張保證卡吸引,上頭填的購買日期是今年二月,一年內若有問題,保證免費修複。


    「天啊!這鞋子是上個月買的!」


    冬冬早已不在人世,不可能為自己添衣購鞋,那是誰在冬冬死後,仍持續地為她準備衣物?


    「衷哥!」袁媛眼睛不禁紅了。


    要多麽深的思念,才能做到這種地步?


    難怪他不讓外人留宿,這裏是他的心靈聖地,而她的強求等於是在為難他。


    她決定明天就走。愛情不隻是占有,還必須尊重對方的隱私。


    她小心關上抽屜,目光從第一件洋裝掃到最後一件,清一色的粉紅、粉紫、粉綠……都是樣式可愛、搭配著很多蝴蝶結、荷葉邊、蕾絲花的夢幻設計。


    衷哥果然有眼光,所挑的衣服都很適合玲瓏可愛的冬冬;可惜不適合她。


    以她一百七十六公分高的體型,若硬要穿粉紅色的蛋糕裙……


    「噁!」那畫麵太恐怖了。


    她勉強從中挑出一件看起來沒有那麽可愛,蕾絲裝飾比其他件少了一點點的米白色洋裝換上。


    腰身倒不緊,袁媛是骨感美人,靚麗中帶著一點英氣,但長袖洋裝在她身上卻變成七分袖,長裙則成了短裙。


    她鼓起勇氣去照鏡子,瞬間,胃酸湧上喉頭。


    「這也太可怕了吧!」


    冬冬的衣服真的很可愛,完全就是洋娃娃款式;但和模樣成熟俐落、穿慣套裝的她很不搭。


    現在的她,簡直像一團災難。


    「衷哥。」她趕緊披上一條床單,快步衝出客房,來到主臥室,舉起手想敲門,可是……「今天已經麻煩他這麽多了,還要為了一件衣服吵他嗎?」不速之客做到她這種地步,會惹得天怒人怨吧?


    「算了,也就一件衣服,隨便……」不行,想到自己穿這件洋裝的樣子,她真的好想吐。


    舉起手想敲門,放下,又舉手,再放下……


    袁媛就這麽不停地在鄭士衷臥室門口來回踱步。


    卻不知房裏的鄭士衷也為了收留她過夜而輾轉難眠。


    幫助別人是好事,尤其袁媛還是他幹妹妹,剛受到重大打擊,身為幹哥哥的他若不施以援手,還算是個人嗎?


    但讓袁媛涉足他與冬冬的聖地,是否也褻瀆了他和冬冬的愛?


    他曾對冬冬發過誓。無論生老病死,他永生永世都會愛著她。


    冬冬去世多年,不是沒有女人對他表示過好感,但是他都拒絕了,因為他隻愛冬冬一個人。


    今天的破戒讓他很為難,一邊是已逝的至愛女友,一邊是形同知己又甫遭重創的幹妹妹,他無法漠視任何一個。


    他越想越煩,偏偏還有一個人在他房門口走來走去,那啪嗒、啪嗒的腳步聲吵得他頭都快裂了。


    果然還是不該讓外人闖入他的聖地的。


    鄭士衷氣惱地掀開棉被、跳下床。「這麽晚了妳不睡覺,在我門口仿什麽……啊!」話到一半,被袁媛詭異的打扮嚇到了。「妳披條床單幹麽?我不是要妳洗完澡先找件冬冬的衣服穿?」


    「我……」她兩手把床單拉得死緊。「我穿了,可是……好恐怖。」


    「冬冬的每一件衣服都是我精挑細選買來的,哪裏恐怖了?」為了紓解心中的想念,逢年過節、季節交替時,他下意識地仍會為冬冬置衣買鞋。


    為了心愛的冬冬,他從不吝惜金錢,買給她的東西都是最好的。


    「我……」袁媛不知道該怎麽解釋,咬牙半晌,豁出去地掀開床單。「恐不恐怖,你自己看吧!」


    剎那間,他一雙眼珠子差點掉出來。袁媛身材不差啊,為什麽穿上這件洋裝會這麽……不協調?


    「是不是很像人妖?」她扁著嘴說。


    他呆滯地點頭,不止像人妖,還是那種整型失敗、化妝技巧差勁無比的人妖。


    「噁不噁心?」


    「妳別說了。」他感覺胃在翻攪。


    袁媛氣得跳腳。「把你的襯衫拿來,我要穿你的襯衫。」她穿男裝可能都比穿這種可愛的娃娃裝好看。


    「好吧!」他深吸口氣,壓下想吐的衝動。「妳先把床單包好,不要虐待我的眼睛,我去拿襯衫。」


    「不用你說,我也會把自己包好,你以為我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不會想吐嗎?」


    鄭士衷一邊回房拿襯衫,一邊笑,什麽聖地、褻瀆、矛盾……全忘記了。


    他現在滿腦袋隻剩袁媛災難似的造型,人妖?虧她想得出來,但實在是像極了。


    「哈哈哈……」這麽不適合娃娃裝的,全天下大概就她一個吧!也許他該替她買件t恤、牛仔褲,肯定比變人妖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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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九點半,早就過了征信社上班時間,鄭士衷依然不見人影,柳懾隻好親自上門逮人。


    他拚命敲門,每敲一下就在心裏罵一聲,二十一世紀,誰家不裝電鈴,就鄭士衷偏好複古,非要訪客敲門求見不可。


    每次要敲門敲到把主人驚醒,都要花費好大一番功夫。


    重點是,主人若更好睡一點,訪客把手敲腫都有可能。


    「鄭士衷!」柳懾幾乎想用腳踹門了。


    就在他喉嚨都快喊啞的時候,大門終於打開了。


    「小媛!」柳懾很訝異,開門者不是鄭士衷,而是袁媛。「妳怎麽在這裏?」


    外頭是不是在下紅雨啊?鄭士衷的聖地也有對外開放的一天?


    「柳哥……」袁媛打著哈欠。「這麽早有什麽事?」


    她穿著鄭士衷的襯衫,就像一根竹竿撐著一隻大布袋,肩線落到手時、下襬蓋住了臀部,就露出兩條筆直修長的大腿。


    不過這已經比她穿冬冬的衣服好看多了,起碼不像人妖。


    柳懾感覺頭頂有一群烏鴉在飛。「小媛,妳……不會是昨晚在這裏過夜吧?」


    她一邊點頭,讓開身子。「進來吧!衷哥可能還在睡,你自己去找他。」至於她,昨天被自己的人妖樣嚇了大半夜,快天亮才入眠,現在要再去補個回籠覺。


    「小媛……」柳懾拉住她,不敢相信鄭士衷居然為她破戒了,但事實擺在眼前。他不知道她是用什麽方法突破了鄭士衷的心防,但是……「別對士衷用太多心機,讓他知道了,他會不高興的。」


    要一些小手段去贏得感情並非錯誤,但如果愛情裏處處都是謊言和心機,那就太超過了。


    「你想到哪裏去了?」袁媛翻白眼,撥開睡亂的頭發,露出一張光禿禿的臉。「你看看我的臉。」


    「啊!妳的眉毛呢?」柳懾現在才發現她兩條眉毛全剃光了。


    「剃掉了。」她聳肩。「我不過是做了一個告別過去、迎向新生的儀式,大家就一副見鬼的表情,我爸媽更離譜,差點用眼淚把我淹死。昨晚我離家出走想去住飯店,誰知道櫃台小姐以為我要自殺,不讓我住,我隻好找衷哥求救,他勉強才收留我一晚的,等我睡飽,我會另外找地方住,嗯……如果我爸媽不哭了,我也許會直接回家。」


    她已經深刻明白這間公寓對鄭士衷的重大意義,絕對不會破壞他的聖地。


    「儀式?剃眉毛?」柳懾聽得皺眉,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


    「要一個女人拋下所有麵子去追求一個拒絕自己千萬次的男人,是需要極大的勇氣的。」


    雖然她對鄭士衷一見鍾情,三年來沒有放棄過他,但始終沒有真正主動去追求他。


    直到現在,經曆了一連串的事情,她才發現除了鄭士衷,她沒有辦法愛別人。


    如果鄭士衷能夠對她堅拒到底,她會認分做他的幹妹妹,單身一輩子。


    可鄭士衷很關心她,不管她出什麽問題,遇到何種麻煩,他始終是第一個到達她身邊陪伴她的人。


    他雖然還沒有愛上她,但她相信,他心裏是有她的,單為這一點,她就要奮勇求愛。


    而剃眉毛就是她下決心的一種表現,誰曉得不過是兩條眉毛,在別人眼裏卻像天塌下來這麽嚴重?她也很無奈好嗎?


    柳懾不知道該說什麽,女人心、海底針,確實無法捉摸。


    袁媛指著主臥室道:「衷哥的房間在那裏,你自己去找他吧!我要再去補一下眠,拜啦!」回房睡覺去。


    柳懾看著她離開,無論她說的是真是假,她的行為確實打動了鄭士衷,他也隻能佩服她手段高明兼運氣一流了。


    「算了,沒空多管別人閑事。」他嘀咕著,走向主臥室。「士衷……」


    「柳懾!」鄭士衷的聲音卻是從他背後傳來。


    柳懾驚訝地回過頭。


    「士衷……原來你不在家?」難怪他敲了半天的門,最後卻是袁媛來應門,原來鄭士衷早出門了。


    「我去買東西。」鄭士衷拎著兩隻大購物袋走進來。「這麽早找我有事?」


    「快可以吃中飯啦,還早?」他沒好氣地把一隻牛皮紙袋推到鄭士衷麵前。「從八點征信社開門到我來找你,已經有三位女士上門指名你為她們尋找走失的寵物,你自個兒看著辦。」


    那些委托人都是被鄭士衷的桃花眼吸引來的深閨怨婦,可她們出乎大方,他沒道理將生意往外推,所以接下接由當事者鄭士衷自己決定。


    「是小貓還是小狗?」鄭士衷放下購物袋,接過牛皮紙袋,翻閱起資料,嘴巴瞬間張大了。


    與鄭士衷同樣張大嘴的還有柳懾,他看見地上的購物袋裏裝的不止有生活用品、食物,還有……女性的t恤、牛仔褲。


    柳懾知道鄭士衷至今仍想念著冬冬,不時會為冬冬添購衣物,盡管那些東西都是已逝的冬冬用不著的,但鄭士衷樂在其中。


    冬冬嬌小迷人,所以適合她的衣物都是很夢幻的娃娃裝。如果今天柳懾在購物袋裏看見一件雪紡紗洋裝,他不會訝異,隻當鄭士衷又在思念冬冬。


    但鄭士衷卻買了t恤、牛仔褲,那是完全不符合冬冬氣質的衣物;他怎麽會買這種東西?


    「士衷,你袋子裏的t恤、牛仔褲該不會是為小媛準備的吧?」如果他會為其他女人買衣服,他陷落情網的時間也快了。


    說到這件事,鄭士衷就想起袁媛穿娃娃裝的人妖樣,忍不住抱著肚子狂笑不停。


    「柳懾,我告訴你……」他把昨晚的事一五一十說了一遍。「我從來沒想到有女人這麽不適合穿洋裝,那不止是恐怖,根本就是災難了。」


    柳懾想象那個畫麵,打個寒顫。「好像真的有點噁心。」


    「不好意思喔!我就是一個這麽不適合洋裝的女人。」冷冰冰的聲音,正是想補個回籠覺,無奈怎麽也入不了眠的袁媛出場了。


    鄭士衷壓下一記悶笑。「唔……沒關係,世界上不是隻有洋裝,還有褲子,我幫妳買了……噗哧、噗哧……」他不想笑袁媛的,長得不可愛不是她的錯。


    但這實在是太好笑了,美豔如花的大小姐穿上娃娃裝後變人妖,換穿他的襯衫則成了竹竿穿布袋,再配上那張沒眉毛的臉……能忍住不笑的是神仙。


    看,柳懾也在那邊咳個不停,顯然憋笑憋得很辛苦。


    袁媛拿起購物袋中的t恤、牛仔褲,對著兩個不良男人揮揮拳頭。「笑笑笑,笑死你們算了。」說著,跑回房間梳洗更衣去了。


    果然,隨著她關上房門,客廳響起了劇烈的爆笑聲。


    袁媛在房內頻跺腳。「是哪個白癡說的,女人什麽都沒穿,隻罩著一件男人的大襯衫時是最性感的?」


    她自己照鏡子,根本就是竹竿穿布袋嘛!


    「電影和小說果然都是騙人的。」鏡中的自己真的好醜,難怪柳懾和鄭士衷快笑翮了。


    她沒有想到電影裏那些女主角穿著男王角襯衫時,畫麵確實很美,所以問題是出在她的身材上,她太骨感了。


    但袁媛絕對不會承認自己太瘦,因為她的bmi質一直在標準範圍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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