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畢,男人將女人扔進了地下室負一層,這一層是做「獎勵」用的,表現得好的女人,可以在負一層「享受」正常的床鋪,一直待到她們經期來臨。


    因為大姨媽的光顧,意味著她們沒有懷上。


    懷上的女人據說可以住到閣樓去,那兒有陽光,有柔軟的床,還有遮羞蔽體的衣服。


    而沒有懷上的女人,將會被重新關到負二樓的小鐵籠子裏,等待下一輪被抽中。


    負一樓的房間裏,莊少旌將一切具有傷害值的東西都取走了,讓她們連自殺都做不到。


    或許可以撞牆,但沒人有那個勇氣。


    萬一沒死殘了怎麽辦?


    與此同時,莊少旌心情非常愉悅地哼著搖籃曲,緩步上了閣樓。


    閣樓一左一右都住了人,那兩個女人孕育了他的孩子。


    想到這裏,他的眉毛就忍不住往上揚,果真不愧是他挑中的沃土,才一次,就讓他的小種子安營紮寨,落地生根。


    他先是推開了左邊的門。


    從閣樓的木製樓梯響起聲音的那一刻起,蜷縮在床上的女人就忍不住揪緊了被子,整個人瑟瑟發抖,如秋風中飄零的落葉。


    當鑰匙插入鎖孔的那一瞬間,她更是將頭埋進了被子裏,大氣都不敢出。


    很快,腳步聲來到了她身旁,隨後,床側微微塌陷。


    男人的手從隆起的被子上輕輕撫過,漸漸往上,然後動作輕柔地拉開了她的被子。


    「寶貝兒,要是捂壞了可怎麽辦?」


    女人還要掙紮,卻被他的手捏住了下巴,男人的眸光已經變得黑沉而危險,「捂壞了你不要緊,捂壞了我們的孩子你就死定了!」


    女人被他的眸光盯著,嘴唇顫抖著,眼裏湧現出淚花。


    「寶貝兒,為母則剛,你得拿出母親的樣子來。」


    男人鬆了手,修若梅骨的手捧起女人淚痕殘留的臉,替她輕拭掉臉上的淚水,又俯下身子側身埋在了她的腹部。


    女人的腹部微微隆起,看樣子大約五六個月的樣子。


    莊少旌卻閉上眼睛,傾聽著,仿佛能夠聽到胎動。


    看他沉醉溫柔、期盼的模樣,女人卻隻覺得不寒而慄,為什麽會有這麽恐怖的人?


    最重要的是,這個男人上一秒還在溫柔地給她餵食、給她洗澡、甚至給她按摩,對她嗬護備至,下一秒就會因為她厭惡的表情而露出暴虐的眸光,用針紮她指甲蓋裏的肉。


    而她除了在鑽心的疼痛下哭泣,別的什麽也做不了……


    自從被送到閣樓上來後,不知道是不是食物的問題,她一下子沒有了力氣,終日隻能躺在這間小閣樓的床上。


    她覺得自己仿佛變成了某種容器,而肚子裏揣著個怪物,一旦這個怪物降臨,她的使命就會終結,等待她的將是死亡。


    體內的怪物在吞噬著她的營養和精血,她怎麽可能會喜歡它!


    尤其是,這個怪物還是這個可怕的男人的種!


    偏偏,她隻能躺在這床上,看著日升月落,日復一日,無力地等待生命的出世,以及倒數自己所剩的日子。


    「好好休息,寶貝,晚安。」男人輕輕地隔著被子吻了一下她的腹部,然後退了出去。


    這聲寶貝,女人知道,叫的不是她,而是她肚子裏的孩子。


    聽聲響,男人去了隔壁。


    隔壁的閣樓,上個月才住進來一個女人,看來也是不幸懷上的。


    她曾經勸過那個女人,不要做無畏的掙紮,結果那個女人不聽,選擇了絕食。


    她偶爾在這邊都能聽到男人暴怒的聲音,以及,男人強行餵食、女人掙紮的各種激烈碰撞的聲響。


    最後,所有的聲音歸於平靜。


    她知道,那個女人失敗了。


    因為她就是這麽過來的。


    不吃東西,男人總會撬開你的口,強行灌下去,實在不行,還有營養液。


    到最後,她也隻會變成和自己一樣麻木的活屍,一天天等待生命的來臨與終結。


    但這幾天,好像有什麽變了,隔壁溫存低語,女人好像徹底服了軟,偶爾還能聽到抽泣的聲音,卻不是因為驚懼,而是不舍。


    白日裏也偶爾會聽到女人的低語,諸如「寶貝兒你快快長大,媽媽愛你」、「寶貝兒你乖乖的,爸爸晚上就會來看我們了」之類的。


    如果不是知道發生了什麽,她幾乎要懷疑,隔壁的女人與男人真心相愛,甘願為他懷胎生子。


    瘋了,這個世界瘋了。


    她用被子將自己緊緊捂住,感覺到一股無法抗拒的寒意,仿佛置身於冰天雪地。


    而隔壁,卻是截然不同的一番場景。


    「少旌,隻有愛才能孕育出最完美的孩子,你不要再對別的女人那樣了好不好?」女人拉著男人的手,漸漸下滑至腹部。


    平坦的腹部看不出痕跡,她卻眉頭微皺,眉目間哀婉而動人,另一隻手捧住了男人的臉。


    「隻愛我和孩子好不好?隻要我們一家三口好不好?」


    男人伸手撫摸上她的眉尖,「婉兒,吃醋對孩子不好。」


    女人一把抓住了他的手,將他的手放在了臉側,輕輕地摩挲著,「我知道,可是……」


    「沒有可是。」男人的聲音突然變得嚴厲。


    女人身體一抖,然後認命地閉上了眼睛,神情倔強。


    男人氣憤她的不識好歹,將手抽回,「有這功夫吃醋,不如好好睡覺,最近你哭得太多了,如果孩子生出來眼睛不好,我第一個拿你是問!」


    隨即,莊少旌轉身便走。


    「少——」女人想要喊住他,男人卻已經關門而去。


    門關上,女人的表情一寸一寸變冷,哪有剛才的半分柔弱可欺。


    隨即,她喉嚨裏發出低低抽泣的聲音,眼神卻冷冽如冰,而身側的拳頭也漸漸攥緊。


    莊少旌如同帝王一般翻牌臨幸後,又在他的「後宮」裏巡視了一圈,探望了兩位懷胎的女人,最後才回了主臥。


    被扔在床頭櫃上手機被他拿了起來,沈敏榮那小子竟然還在給他發微信,詢問他對先前那張圖片的看法。


    這個纏人的馬屁精。


    心裏輕嗤,莊少旌還是打開了手機,點開了微信,翻到了和沈敏榮的聊天界麵。


    隻是那圖片彈出來的那一瞬間,他的瞳孔微微縮了縮。


    竟然是今晚在公園裏跑步的那個女人。


    【莊少旌:把她的所有資料發給我。】


    【沈敏榮:怎麽樣,我就說我男神手下無弱兵吧,心動了吧!】


    莊少旌的眸光卻似淬了寒冰,整個人身上也散發著低氣壓。


    【莊少旌:廢話少說,資料。】


    沈敏榮習慣了他的冷淡,資料他倒是早就準備好了,畢竟萬一真的牽線成功了,他可就是堂堂莊家少爺的媒人!


    不一會兒,資料就發了過來。


    點開文檔,莊少旌的臉色變得越來越難看。


    這些資料,和乳nning上並不完全一樣,也就是說,乳nning上是假的。


    莊少旌幾乎是第一時間反應過來,那個警界傳奇——宋臻在給他下套。


    今天之所以接到沈敏榮的電話他就離開了,就是因為從沈敏榮那裏得知了宋臻正在查這一起案子的消息。


    雖然他並不信任宋臻有這麽大的能耐,但家裏人幾次三番提及這麽個人,慎重一點兒準是沒錯的。


    眯了眯眼,當機立斷,他拿起手機朝樓下走去,一邊走一邊撥打了電話。


    而此時此刻,宋臻他們剛在車上開完會,針對次日有可能出現的搭訕情況以及後續發展製定方案。


    由於隻有臉部畫麵,邱森暫時還沒能獲取有效信息,隻能等著明天。


    「散吧,大家今天都辛苦了。」宋臻說道。


    「那我先走了。」傅秋伊主動說道。


    「我和你一起去取車。」傅秋伊為了完美偽裝,是自己開車來的,牛全剛為了安全起見,決定陪她一起去停車場。


    等人走了,邱森不禁瞅了眼宋臻,「老大,我說你這拒絕得夠透徹的啊,同一個小區,你寧願打車都不坐她的車,哎,我覺得秋衣可能會傷心得變成一張抹布了……真是心疼啊。」


    嘴裏說著心疼,但臉上卻是幸災樂禍。


    宋臻涼涼地瞥了他一眼,「住的地方找好了嗎?」


    邱森家因為離公安廳近,所以都是由他將車開回單位。


    這兩年公車管得嚴,一定要及時歸還,本來想開自己的車來的,但總歸沒有公車方便,畢竟公車上裝備齊全,方便使用。


    這幾日都是傅秋伊單獨回去,宋臻和牛全剛搭公車到適合打車的點,然後分開。


    這會兒等牛全剛,宋臻難得有時間和邱森閑扯幾句。


    「沒呢,我得等夏嵐先搬家,她去哪兒我就跟到哪兒。」邱森眉毛挑了挑,似乎想讓宋臻誇他聰明。


    「確定了?她們小區也會拆?」對於邱森對夏嵐的那點心思,宋臻還真不好說什麽。


    沒想到這小子是來真格的。


    「嗯,說是要拆,拆遷辦的雖然還沒有來量,但傳得有鼻子有眼的,我再等等吧。」邱森打定了主意,重新租房他一定要租到夏嵐她們家隔壁,就像宋臻和季茜那樣!


    說完,邱森忍不住八卦,「老大,你說這莫氏置業得多有錢啊,不是在籌建彤山影視城嗎,竟然又看中了這片老小區,這一拆,又得多少錢啊?話說那個莫長歌,真的雙重人格啊?」


    「說人話。」宋臻聲線低沉,凍得邱森一個激靈。


    他連忙腆起臉,堆起笑容,「那個老大,我就是想問問,你和秦大影帝不是熟嗎?這莫氏置業不是他媳婦兒的嗎,眼下拆遷,聽說沒有安置房,可不可以疏通關係……給夏嵐搞一套?」


    敢情是為了這事?


    宋臻不由得挑了下眉,「你這麽為夏嵐打算她知道嗎?關鍵是,她接受嗎?」


    邱森有些泄氣,隨即咬了咬牙,「夏嵐好像是她外婆帶大的,電廠有她所有的回憶,這一片她都熟悉了,而且離廳裏也近,上班那麽方便,她不會不樂意,至於她知不知道這件事,我肯定要確定了才能告訴她啊,買房落戶,她最後肯定會知道的。」


    「所以前幾天你深夜還在單位主動『加班』,是接了活在掙外快?」


    「老大,這都被你看出來了啊?」邱森摸了摸鼻子,有些心虛。


    宋臻不由得好笑,別看邱森一向不著調,但卻自視甚高,對他而言,錢財是真正的身外之物,相當不屑,但現在自詡世界頂級黑客的邱森,竟然開始幹起了「賣技術」這種「苦力活」,就為了掙錢給夏嵐買房子,還真是……


    最重要的是,早早的就在這裏擔心有錢也買不著房,還為了萬無一失特意來托自己求一個名額,也算是非常有心了。


    不過,宋臻也不敢一口應承下來,「秦風失憶,他和莫長歌都涼了,而且莫氏置業現在是莫長歌的妹妹莫洛當家,隻怕有點兒懸。」


    「老大,求你了!」邱森雙手合十,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拜菩薩呢!


    看在他這麽真心實意的份上,宋臻也不好再逗他,「這事我盡量,最重要的是得看秦風那小子什麽時候恢復記憶。不過等征地拆遷搞完,再到修建,怎麽都是翻年後的事去了,到時候那倆人估計也該折騰夠了,應該能有轉機。」


    「老大!你真是太好了!」邱森激動。


    如果不是宋臻用手拎住他衣領,恐怕他會撲過來糊他一臉口水。


    牛全剛打開車門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卻一臉平靜,這麽久了,他早就從最初的「沒眼看」變成了今天的「淡定」了。


    甚至,他還伸手把邱森直接給拽下了車。


    「哎哎哎!強牛你鬆手!」邱森大喊。


    等待他的卻是車門砰的一聲關上。


    邱森碰了一鼻子灰,正要舉起拳頭朝車門揮,到半空中又非常慫地收了回來,然後認命地繞過車頭去了駕駛室。


    車子發動,離開了蘋果山公園。


    宋臻閉目養神,這時候才有時間來思考,先前對那個男人的那絲熟悉感究竟是從哪兒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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