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膽!”


    “國賊當誅!”


    “血口噴人!”


    現場都是一亂。


    本身,這即將誅九族的人,說什麽也都是正常的。但陳平這話,卻讓人們由不得多想。因為這劉知州的名頭,如今真的太響亮了。


    僅僅兩年,就讓自己的父親,成了這龍炎王朝的一品大員,西域節度使。


    這是什麽鬼神速度?


    如今,又是科舉,又是大運河,又是繼承法,又是辦公學,如火如荼,勵精圖治。若龍炎王朝的朝廷,對地方的掌控,依然穩如泰山,便也罷了。但如今藩王林立,各自為政,謝天堯一人苦苦支撐,力有不逮。


    劉氏父子越強盛,便對朝廷的威脅越大。


    陳平此話,雖然誅心,但卻正中要害。


    “聖上,微臣絕無二心,絕無二心啊!”


    劉大豪都嚇得,趕緊跪在地上,表著自己的忠心。


    其他人也紛紛諫言。


    劉州牧愛民如子,勤於政務,改革司法,無懼得罪權貴望族,當是好官無疑,斷無異心才是。


    這在古代,其實是一個評判官員的標準。


    為什麽?


    因為如果劉大豪,真的有揭竿起義的想法,定然會用盡一切辦法,拉攏望族權貴,各種長袖善舞。


    至於百姓,他才不會去顧及。


    然而,他並沒有這麽做,這剛到涼州,便進行司法改革——這得罪的,可不是一些人。那些特權人士,其實是有怨言的。在司法改革的同時,劉錚也正帶著一幫司法從業人員,開始慢慢修繕律法,這才是最重要的。


    比如剛剛出爐的《涼州刑法》,以及《奴隸法》,《民法》,等等等等,其中對奴隸的地位有著極大提高,尤其是對奴隸的生命,進行了很大的保障。至少不會存在,特權殺害奴隸,依然無罪了。


    雖然還沒做到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


    但這樣,已經觸犯到了既得利益者的筋骨。不過,他們也隻是口中埋怨,誰讓人家劉氏父子,如今兵強馬壯,富甲天下呢?


    私下腹誹的不少,但真的敢站出來作對的,卻沒多少。


    隻此一條,便可看出,劉氏父子執政涼州,並無任何私心。


    當然……這是這個時代人的想法,他們暫時還不知道,得民心者得天下的第一準則。


    “聖上,劉氏父子私改律法,私製精鹽,私自通商海外,逃避納稅,窮兵黷武,每一條罪責,都當誅九族!”


    “聖上!”


    “劉氏父子,竊國之心,昭然若揭啊!”


    陳平一直吼著,瘋狂的模樣,讓人唾罵不已。


    “行刑!”


    誰知,謝天堯淡淡一句。


    刑部尚書韋康,趕忙擦了一下冷汗,大聲道:“行刑!”


    涉事人員,陳平家人,登時嚎哭出來,一時間,鬼哭狼嚎。


    然而劊子手,早就準備好,大刀落下。


    一道一道的鮮血,噴發出來,慘叫聲,驚恐聲,叫好聲,痛罵聲,各種情緒的聲音,充斥全場。


    陳平的人頭,也終於滾落地上。


    涼州百姓,一個個拿著饅頭,衝過來蘸血,傳說這樣的饅頭,可以治百病。而且好像被殺之人罪惡越大,效果便越好。所以這陳平的血,便成了香餑餑。


    陳平的死,預示著涼州徹底結束陳平統治的時期,而開始進入,劉大豪的統治時期。


    一頁新的篇章,即將開始。


    等待劉家父子的事情,也會接憧而來。


    ……


    “爹!”


    就在街邊的鳳鳴樓裏,陳若詩,看到父親當眾斬頭,差點哭得暈了過去。


    “小姐,小姐……”


    劉錚派來的婢女,嚇了一跳,趕緊掐著她的人中。


    陳若詩一臉淒然地擺擺手,表示自己無礙。她也知道,自己父親的罪惡,罄竹難書。隻是她沒想到,曾經那偌大的一個家,隻剩下了自己。


    隻剩下了自己……


    那她活著,還有什麽意思?


    但是……


    她又沒有勇氣去死。


    她很想看看,很想看看,自己的父親可能沒有將涼州治理好,那劉錚呢?那個經常出現在自己夢裏的男人呢?


    他又能在涼州,搞出什麽花樣來嗎?


    這是整個涼州,並非一個銀州……


    三十個州縣,他將如何去治理?


    她緊緊握著拳頭,跪在地上,朝著陳平死去的方向,磕了幾個頭:“爹爹,女兒不孝,無法跟您一起去了……”


    “女兒會幫你看著,幫你看著涼州……”


    涼州。


    這讓陳平奮鬥了一輩子的地方,去向,又將會是如何?


    ……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西域節度使,州牧劉大豪,治理瘟疫,勞苦功高,功勳卓絕,獻黃花蒿於翰林院,福澤天下……劉大豪心係百姓,欲離紛爭,故自主放棄異姓王爵……”


    “天佑龍炎,瘟疫及止,擢升劉大豪,一等伯爵,關外侯!主管涼州境內,都護西域,望……欽此!”


    劉大豪等人,跪拜下去,齊呼謝主隆恩,萬歲萬歲萬萬歲。


    劉錚聽到,也是鬆了口氣。


    還好還好,沒有封王!


    他最怕的,就是這老皇帝,心血來潮,不管你三七二十一,非要給你封個王,那這事兒可就大條了。


    到那時,涼州真的就會成為眾矢之的,幫魏王承擔了很多壓力。


    那不是劉錚想要的。


    “劉知州,黃花蒿治疫,造福天下,擢升為翰林院院使,進涼州知州!”


    劉錚繼續謝恩。


    正五品!


    正廳級了!好家夥。以前劉錚是銀州的知州,那屬於是土知州,也就是地級市的知州,然而如今,他已經是涼州知州,也就是省一級的知州了,直接從副廳,變成了正廳!想到如此,劉錚都不禁有些飄飄然。


    誰見過二十二歲的正廳?


    吊炸天了好不好!


    ……


    “公子,聖上要去銀州,我們該當如何?”


    這行刑完畢,劉錚剛回府中,便被鄭月茹給叫到了青陽鑠的房間中。


    劉錚一聽,也不覺得意外。


    若真如自己猜測那樣,謝天堯這次主要就是來看涼州情況的,那就更應該去銀州看看——那才能看得出來,在自己大刀闊斧改革之下的效果。


    “你是說,精鹽?”


    劉錚眉頭一皺,這倒是個問題。


    在古代,精鹽可是被國家重點把控的。龍炎王朝的律法規定,隻有王爵,才能有製作精鹽的權利。若這次劉大豪封王的話,這倒沒有什麽,精鹽完全可以放開來搞。但這次,隻是拿到了一個一等伯爵。


    涼州隻有販鹽的權利,卻不能合法製鹽。


    劉錚看向青陽鑠。


    青陽鑠嗬嗬一笑:“公子,既你認為,聖上乃心胸寬廣之人,何懼精鹽被他看到?”


    劉錚渾身一震:“先生的意思是,我們完全沒有必要遮掩?”


    青陽鑠笑著點頭:“聖上暗衛,有何不知?既聖上這次沒殺你,定不會因此遷怒於你。”


    劉錚聽得大喜。


    皇帝出行,需要準備的東西很多。一路上的安全,衣食住行,當然都是由涼州在負責。所以劉大豪和劉錚,接下來便很忙。


    劉錚的想法很簡單。


    如今……


    科舉即將在涼州試點,這是聖上下的令。然而……聖上這次來涼州,卻對大運河的開鑿,隻字不提。這讓劉錚心裏有點惴惴不安。畢竟大運河,對他來說,真的太重要了。隻要大運河一貫通,那整個龍炎,便如履平地。


    他一定要讓老皇帝,支持自己的大運河計劃!


    而他支持不支持,這次巡視就變得十分重要。


    他先讓鄭月茹,先行回去銀州準備,迎接聖駕事宜,自己卻在這邊,忙著操持。


    他心裏,其實還有點打鼓。


    那天陳平在行刑之前所說的話,難道聖上,就一點都沒有擔心?


    竊國之心……


    劉錚不信,他是一點都不擔心。


    但那天召見之後,謝天堯再也沒有宣過劉錚。


    這君主之心,果真深不可測啊。


    ……


    車師段的水渠,開鑿十分順利。


    一個月!


    這才僅僅過去一個月,在這建設兵團的內部競爭之下,西域都護府這幫子人,展開了如火如荼的躍進式的大生產。


    短短一個月。


    車師附近,已經開鑿到了十幾個水井,這大大解決了如今車師的缺水,幹旱問題。


    植樹造林的工作,也已經開始展開。


    當然,更重要的,還是水渠的開鑿——雖然此時還沒有水,但他們還是嚴格按照劉錚圖紙的要求,一直在開鑿著。


    然而。


    就在水渠以飛快的速度進行著的時候,一個難題,找上了如今的都護府司馬,淩辰。


    “淩大人,這臨山,如何過去才好啊?”


    “若我們從這邊繞過去,便多了幾百裏的路程啊!”


    “但是,這臨山,卻毗鄰涼州榮山關,若我們炸開此山,會不會……”


    一群人在研究著。


    劉錚在設計圖紙的時候,還沒有完善到涼州這邊,故而這臨山也被他遺漏了。


    淩辰一聽這話,便笑了:“諸位,這還需要考慮什麽嗎?涼州此時,已經是大人和公子執政,炸一個區區臨山,還需斟酌?炸!運送闕勒霍多過去,炸開便是!”


    這座山炸開,便少了將近十幾日的工程,何樂不為?


    然而,讓淩辰沒想到的是。


    這個決定,差點要了他的命。


    差點,讓劉錚跌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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