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


    “公子……”


    “劉兄……”


    現場有一個算一個,全部呆住了。


    如果說前幾天,這堆鹽還是亮晶晶的一片,閃耀人眼。那今日這色澤均勻,顆粒一致的精鹽,就真的超乎他們的想象了。沈行更是撲了過去,用手抓起那精鹽來,放在臉上摩挲,叫道:“棉花一樣,棉花一樣的!”


    眾人哄笑。


    劉錚也笑道:“食用精鹽,至少可使人多活幾年!”


    眾人嘖嘖稱奇,卻無一人不信。因為製作過程,他們是曆曆在目的,那諸多不能食用的雜質,他們已經吃了多年。鬼知道喪了自己多少命!


    劉錚笑看鄭月茹:“如何?”


    鄭月茹,已經被驚得說不出話來,此時還能說什麽,苦笑道:“劉兄,此鹽,此鹽,該如何定價?”


    眾人大笑。


    前幾天鄭月茹還在猶豫,這會不會殺頭,今日已經在開始考慮如何定價。商人本性固然有所影響,更多的還是鄭月茹也明白,如果這銀灘真的全部是鹽,會給銀州帶來怎樣的變化,甚至給天下格局,帶來多大的變化。這已經不是一個單純是不是犯罪的問題了。


    而她這個問題也問得好。


    如何定價?


    自古以來,這鹽巴,都是被朝廷管製,更是朝廷收入的一大來源,官家說多少錢,那就是多少錢。從來都沒有便宜過。他們不知道的是,鹽這東西,地球上真的太多了……哪怕放開了吃,放開了開采,估計也要幾億年才能開采完。


    所謂的管製,不過是巨額利潤所導致的而已。


    所以……


    粗鹽都是那麽高的價格,那麽這精鹽呢?


    “鄭大小姐去商討便是,小的我,隻負責生產!”


    劉錚故意作了一揖,眾人偷笑,鄭月茹更是被劉錚搞了一個大紅臉,狠狠瞪了他一眼,這才轉身離去——她也是看著劉錚這製鹽工藝,足足六天六夜沒有休息了。


    又是十天。


    在這十天裏,十個骨幹,也已經基本上掌握了湖鹽的開采。而圈地建城的工程,也在穩步進行。這注定是一個龐大的工程,在劉錚畫出來的圖紙中,整個銀灘工程,主要分三大部分。一是采集工坊,二是曬煙工坊,三是洗鹽工坊。這是湖鹽的部分。而井礦鹽,那邊就比較複雜了。


    井礦鹽生產主要分為采鹵和製鹽兩個環節,不同的礦型采用不同的采鹵方法。提取天然鹵的方法有提撈法、氣舉法、抽油采鹵、深井潛鹵泵、自噴采鹵等方法。在岩鹽型礦區大多采用鑽井水溶開采方法,有的采用單井對流法,有的采用雙井水力壓裂法。


    最初的采鹵都是采集地表淺部的鹵水,井深在幾十米到百米左右。采用樓架,安裝定滑輪汲取鹵水,井上有兩層高聳的井架,井架上裝有滑車,下墜的繩索兩端係有吊桶,有4人共挽,一上一下汲取鹵的木架,放下時,另一端汲滿鹵水的吊桶便被提升上來。吊桶提升上來,鹵水傾倒進井架旁邊的容器中,然後利用落差通過筧筒引流,注入設在火灶旁邊的鹵水缸。煎鹽的大條灶上,一字排開五口燒鍋,鹵水便在這燒鍋中煎燒成鹽。


    如此一來,也就意味著,井礦鹽開采工藝,最大部分,就是鑽井的工藝。


    而劉錚采用的,也是古代比較先進的卓筒井鑽井工藝。


    開鑿小口徑井。卓筒井井口直徑僅九寸,最深超過百丈、這個過程中,劉錚使用了“圜刃”的鑿井工具,這種新式衝擊鑽頭的發明,使得機械鑿井成為可能,即利用圜刃帶有鑿鑽頭的鑽杆,一起一落頓擊搗碎井底岩石而使鹽井逐步加深。這種圜刃被設計為圓球形,也是後來各種鑽頭形製迭變的基礎。


    為了實現這種鑽頭,劉錚直接將神工坊的精鐵坊和兵器坊,都給直接搬了過來。


    圜刃鑽進一定深度,要提起鑽頭,撈出岩屑、泥沙,方法是將簡易提升裝置扇泥筒放入井中,將岩屑、泥沙自動裝入提出井口。井胚成型後,用大楠竹去節中空,“牝牡相連”,下到井內作成人造井壁,既可防止地層淡水滲入井內,又可避免鹽井塌方或陷落,這又稱為“鑿地植竹”;用小於鹽井口徑的竹筒作汲鹵容器,用牛皮作為活塞置於筒底,利用井底水的張力和筒內水的下壓力,將鹵水汲出井口;井口豎立大木架,附近設置車盤,繩的一端係車盤,帶動木架上的轆轤提取鹵水。


    井礦鹽比較複雜,但井礦鹽的質量,確實幾種鹽中最高的!


    要知道,在後世,百分之八十的食用鹽,都是井礦鹽。


    所以,盡管麵對那幾乎取之不竭的湖鹽,劉錚依然要將這井礦鹽給整出來。


    時間,一點一點過去。


    足足一個月,這銀灘城的雛形,也已經出來了。大致的建築結構,也已經完成。不少人聽到消息,紛紛過來觀看。這才讓人震驚不已,殊不知這短短一兩個月,憑空就出現了一座城池,而且是建造那銀灘上的!


    這劉家公子哥,可當真是能折騰啊!


    但隨著從剛開始的一千兵卒,到現在直接五千精兵,在這銀灘城附近日夜巡邏,有心思想要過來覬覦的人,卻是完全沒有機會。


    這日,正打算去陽州任職的沈行,突然找上門來。


    “公子公子,那人又出現了!”


    劉錚現在還沒完全搞定井礦鹽的開采線,這才剛剛躺下,就興奮蹦了起來:“在哪裏,在哪裏?”


    人才急缺啊……


    沈行苦笑,拿出一張紙來:“公子請看!”


    劉錚仔細看去,那張紙上,隻寫著幾個字。


    “何以立世?”


    字跡板正,題目頗大。


    何以立世?這自然問的是銀州,或者說現在的銀陽,何以立世?


    劉錚苦笑道:“這麽大的題目,讓我如何去答?”


    沈行冷哼道:“公子,我看此人也是沽名釣譽罷了!如今我銀陽,境內富庶,百姓歸心,天下百姓慕之,談何以立世?”


    劉錚搖了搖頭,眉頭緊鎖。


    實際上,這個神秘人的這四個字,也是讓劉錚渾身一震,仿若一點就戳中了劉錚的心底。他一直在努力尋找,但卻一直找不到的方向。雖說銀州此時,已然一片欣欣向榮,境內富足,但不知道為何,這始終給不了劉錚真正的安全感。


    他到底想要什麽?


    銀州到底該怎麽走?


    何以立世?


    “何以立世?”


    劉錚哈哈大笑:“好一個何以立世,走!”


    說著,他便拉起一臉懵比的沈行,策馬回到涼州,來到那鳳鳴樓。鄭月茹看到劉錚的時候,臉上閃過一道心疼,淡淡道:“劉兄竟也知曉回來歇息嗎?”


    然後馬上吩咐鳳鳴樓的姑娘,給劉公子安排沐浴更衣。


    劉錚哈哈大笑,搖了搖頭:“今日鳳鳴樓,題目有了!”


    鄭月茹也拿來一看,吸了口氣:“何以立世?劉兄,這個題目,是不是有些大了……”


    劉錚道:“題目不大,怎顯才能?放下去吧!我先去洗洗!”


    鄭月茹白他一眼,又喊了幾個會推拿按摩的粉頭跟了上去。不知道這劉兄,是不是真是鐵打的,六天沒有睡覺,還要趕回來發這題目。


    劉錚在浴缸中,泡著泡著就睡著了。


    他不知道的是。


    這個題目一出,整個鳳鳴樓都炸開了。


    那屬於文人爭論,辯駁的鳳鳴閣一角,一開始就唾沫橫飛,慷慨激昂。原因無他,這鳳鳴樓的一日一題,誰都知道,是劉家公子哥發的,平日裏,都是一些如何改進農具,如何推廣公學,如何增加收成,如何管理……


    但今日這一題,卻是有些大了。


    不少人興奮得很,如今銀州,已經不是以前的不治之地。一片欣欣向榮,他們沒趕上縣候府開府那天的公開招聘,悔不當初。此時這劉家公子的題目,豈不是又想招賢納士了?


    抓緊機會表現!


    於是,一天這鳳鳴樓,簡直被人擠滿了。


    搖頭晃腦的,摔杯怒起的,拍案叫絕的,麵紅耳赤的。


    沈行一看這情況,公子在補覺,他隻能暫時推遲去上任陽州縣令,坐在這裏聽這些文人爭論。還別說,就這兩天裏,沈行還真挑出來幾個可以扶持的好苗子,他打算帶在身邊,充當參事執事。


    兩日之後,劉錚醒來,匆匆忙問:“沈行,可有拿得出手的?”


    沈行笑道:“公子,有幾個,但我要了。”


    劉錚笑罵道:“你這小子,都學會搞自己班底了。”


    沈行嘿嘿一笑:“一縣之事足以,經世之才,確實沒有啊。”


    劉錚點了點頭,拿了一壺酒,繼續坐在自己的專屬廂房來,津津有味聽著那些人的爭論。


    何以立世?


    說的自然是銀州。


    這些文人的觀點,也大多是那些,有人建議富庶境內為主,以觀天下形勢。有人建議當發展軍力,以備不時。有人提出商業擴張,在涼州形成三足鼎立之勢……


    劉錚聽得哭笑不得。


    大話空話,誰不會說?


    他需要的是那種,高瞻遠矚,可以提出具體計劃的人。而不是他抓幾個起來問,他們連商業是什麽,商會是什麽,都不知道的玩意兒。


    大才啊大才……


    你究竟在哪呢?


    這個議題,一直持續了七天,終於來了一個,讓劉錚略感興趣的人。


    讓他沒想到的是。


    這個人,還是一個長得極其漂亮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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