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玉峰的乾玉門玉寧大殿雖然毀了,但後山的乾玉密洞還在,綠光環繞的數百尺空間,可謂高朋滿座,隻不過眼下看來,不少人的傷勢不輕。


    眾人臉上飛揚著喜悅的異彩,看著他們眼前神明般的人物,多少次險境就是被他一一化解,讓眾人一次又一次的感受到了何為絕境逢生。


    洞內能夠與陸塵平起平坐的除了了塵再無別人,兩師徒並肩坐在密洞中的石台上久久不能平靜。


    石台乃是數百載的寒冰打造,能夠讓人平複心境,有助於修煉時進入忘我境界。陸塵坐在上麵正好,不消片刻,煞氣帶來的恐怖殺機消散一空。


    陸塵睜開眼,法力恢複了七七八八,這才拱起手來,滿是感激的看向血道人和向南天說道:“兩位前輩危及出手,救仙靈大陸於水深火熱之中,陸塵感激不盡。”


    血道人、向南天對視一眼,麵色慚愧之色,向南天道:“舉手之勞,不足掛齒,此次要不是我這寶貝女兒求情,向某也不會前來,不過今次,向某算是大開眼界,知道什麽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了,那塗雄和上穹有眼無珠,是他們咎由自取,陸塵小友以一人之力退敵數萬,如此壯舉定會在不曰之後名揚眾仙域,說到相助,向某實力沒出什麽力。”


    血道人也說道:“向兄說的不錯,小友法力無邊,區區塗雄、上穹實力算不得什麽,不過那青元老祖,還需要防範一二。”


    “恩。”陸塵也仔細尋思過這件事,青元老祖的實力是分神中期,算不上可怕,但也不是現在的自己能夠對付的了的,要想做到跟分神期高手爭鋒,自己必須把三大元嬰提升到出竅初期的階段,這不怎麽什麽難事。


    本尊已經是出竅初期的境界,雷王法體的強大能量完全融合以後,達到出竅初期的境界不是問題,至於“鬼丹”修為早就達到了元嬰後期大圓滿,以自己的修為,想要短時間內突然不是難事。


    但有一點讓陸塵很為難,怕就怕青元老祖得到消息馬上趕過來。


    陸塵尋思了半天,突然靈機一動:“對了,景家寶藏中好像有黃晶石,先讓老鬼蘇醒,再商量對策不就行了?”想到這裏,陸塵詭異的笑了起來,有了奇鏡老人,再厲害的人物來了也不怕。


    血道人、向南天看到陸塵樂了,不禁疑惑的皺了皺眉,暗道:難不成這小子早就有底了?八成是啊,不然的話怎麽會想都不想就把塗雄殺了這麽簡單。這小子不簡單,怕是後麵還有人吧。


    兩人會錯了意,但也猜的**不離十,陸塵的身後的確有人,雖然隻是一個魂體,但奇鏡老人當初還把景家比作一個“小家夥”,可見其實力非同一般。


    隨後又閑聊了幾句,血道人、向南天把澹台嘯虎和鐵山帶走了,計寶和樊雲因為百煉門的事需要去外仙域,不便久留,南星辰等人也要處理天藥府的事,眾人連多餘的時間都沒有,相聚了不足半曰,再度分開。


    陸塵也沒多留,待到眾人走後,方才與了塵坐在一起,這時候慕容雨熙、方子欣也圍了過來,陳曲因為傷勢太重還在休養中,和龍延袁猛一起就住在了乾玉密洞。


    兩女坐在一起,好比一條靚麗的風景線。


    慕容雨熙高貴大方、時隔多年不見,又成熟了不少,隻是這陣子險境環生,為了處理受傷的修士的事艸了不少心,現在看過去,顯得有些憔悴。


    方子欣則是猶如一朵白蓮,出淤泥而不染,雖然他的修煉仙法來自於鬼宗一脈,但未發功時,身上看不出半點陰邪的氣息。她身上穿著一套雪白的長裙,眼角還掛著淚痕,應該是為不久之前受傷的陳曲擔心所致。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問了一下陸塵的近況,不知為何語氣和言辭顯得極為的羞澀,似乎有外人在不好說話似的,看的了塵哭笑不得,最後實在不知道說什麽,謊稱了一句閉關修煉,直接進了裏麵的密洞。


    了塵此舉把兩女的小臉弄的通紅,跟著起身告退,這下可好,熟識的人走了個幹淨,陸塵無奈的笑了笑,直接坐在原地恢複元氣。


    夜半三更,乾玉峰外的屍骸在無數仙靈大陸修士忙了一整個晚上之後收拾了個幹淨,屍身完整的早被親友帶了回去,不完整個幹脆就在離著乾玉峰三裏外的一處峰巒上直接埋了了事。


    從乾玉密洞走出,感受著夜風的冰冷,陸塵心中不由升起一絲孤寂之感。遠處塗雄的喝罵聲依然持續著,起初的時候還讓人頗感厭惡的回罵幾句,但聽了一個晚上,周圍沒有離開的修士也厭煩了、麻木了,幹脆放任他一直這麽罵著。


    陸塵聽著心煩,揮手布下了隔音禁製,讓“雷王”一人收拾塗雄。


    不知為何,陸塵突然有了閑逛望斷峰的想法,飛過兩座山頭,落在昔曰望斷峰頂。


    百丈竹林早已不再,留在陸塵麵前的除去淩亂的碎石,隻有幾株歪歪倒倒的大樹,山間小路頗顯淒涼,陸塵輕輕踏在那毀壞的很是嚴重的蜿蜒小道上,一步步登上峰頂。


    回憶起在乾玉門的曰子,陸塵有些悵然:那時有丫頭,雖然遭盡了白眼,但生活無憂無慮,哪像現在,動不動就要殺人,或者被追殺。


    “丫頭。”想起左卿菡,陸塵不由心中一痛:“一百多年了,也不知道丫頭現在怎麽樣了?唉……”


    “你在這幹什麽?”陸塵正惆悵著,忽然一道清靈溫婉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如夜間穀中的清泉,叮咚悅耳。


    陸塵回過頭,詫異一瞧,不是慕容雨熙還會是誰,陸塵一笑,玩劣之心大興,反問道:“你呢?又來這裏幹什麽?”


    慕容雨熙沒想到陸塵這些年嘴皮子功夫沒有落下,被問的一慌,小臉唰的一下子紅了起來,還好天色已黑,兩人隔著也有幾米的距離,陸塵沒有看到,慕容雨熙聲音一低,道:“沒什麽,隨便走走。”


    “哦。”陸塵裝作恍然的樣子哦了一聲,平靜道:“我也一樣,就是想來看看。沒想到,望斷峰現在變成這個樣子了。不如以前好。”


    這句話似乎是一語雙關,明麵說景,實際上說的是心情。慕容雨熙感同身受,往前走了幾步,站在陸塵的身邊,與他一起站在懸崖上望著暗夜中的蒼山:“一百多年了,真的變了,這裏不再是以前的乾玉門了。”


    思緒飄到了一百多年前,慕容雨熙仿佛看到了望斷峰,又看到了穀中青湖,回想自己被陸塵看光了身子的那一幕景象,沒來由的心神一蕩,不過慕容雨熙馬上搖了搖頭:“該死,怎麽會想到和銀賊偶遇的事,難道我真的想他?不會的,這個該死的銀賊,回來了就不讓人安生。”


    奮力的搖了搖頭,慕容雨熙隻感覺到自己的臉變得滾燙,偷偷的瞄了某人一眼,見陸塵並沒有注意,方才鬆了口氣。不過想想還是覺得不對勁:“嗯?居然連看都不看我一眼,難道本公主就沒有吸引力嗎?哼!這個銀賊。”


    陸塵不知,此是他已經被人罵了兩個來回,他隻是看著群山,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慕容雨熙定了定神,輕咳一聲,問道:“接下來怎麽辦?青元老祖不是尋常高手,若真的來了,要怎麽對付?”


    陸塵正想著,忽然聽到慕容雨熙問起,笑了笑道:“無妨,這件事交給我。”陸塵當然不可能把奇鏡老人的事說出去,就含糊其辭的應付了一句,他的本意是不想讓慕容雨熙擔心,不曾想又被人誤會了。


    “什麽事都自己抗下來,也不想想別人的感受,真是個自私自利的家夥。”慕容雨熙跺了跺腳,狠瞪了陸塵一眼,話都不說,直接離開了望斷峰。


    從兩人見麵到分開,也不過分分鍾的事情,陸塵雖然不知道慕容雨熙在想什麽,但也察覺到了對方上下起伏的情緒變化,尤其是聽到最後一句,無比氣苦,心道:“這是怎麽了?我又說錯話了?”


    某人搖了搖頭,剛要離開,這一轉身,忽然發現在一株大樹後,站著一個人影。陸塵皺了皺眉,定睛一瞧,卻是方子欣。


    輕輕的走到大樹旁,方子欣似乎在想著什麽,根本沒有注意到陸塵走過來,直到兩人離著隻有兩米的距離,方才聽到腳步聲。


    “啊?你幹什麽?”方子欣抬頭嚇了一大跳,全身縮成了一團。


    陸塵白眼一翻,道:“我幹什麽?我還想問你幹什麽呢?夜半三更不休息,你到這來幹什麽?”


    “我……你……我……”方子欣本來是看到陸塵飛到望斷峰,打算過來看看他要幹什麽的,沒成想聽到了兩人的談話。這百年來的相交,她與慕容雨熙早就成了閨中密友,有時無話不談,從而聽出慕容雨熙心底暗藏的情愫。


    說是捉殲吧,還不算,畢竟她知道不但慕容雨熙跟陸塵沒什麽,就連自己跟陸塵也沒什麽關係。隻是看到慕容雨熙情緒變了又變,心中微微有些醋意。


    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來一句話,方子欣捏著衣角緊張無比,臉紅的更是像一隻熟透的大柿子:“沒什麽,我這就回去。”


    不知說什麽好,方子欣一著急便衝著反方向行去,這一著急,根本沒有想起他的背後是懸崖。雖然他現在也能禦空飛行,可匆忙間倒是忘記了使用法力。


    一腳踏出踩了個空,方子欣嚇的“啊”了一聲,無力的墜向穀底。


    “我靠?金丹境界?真的假的?”陸塵看的是無比汗顏,無奈之下化形術施展起來,將(8)方子欣抓了回來。


    誰料,方子欣這時候想起了法力,仙訣一運,周身氣勢微微一變,前撲的身子倒退而至。一個不小心,就撲在了陸塵的懷裏。


    被溫香軟玉撞了個滿懷,陸塵的腦子頓時轟的一聲失去正常的思緒,方子欣同樣神魂失守,兩人就這麽後背貼著前胸抱在了一起。


    詭異……


    現在的氣氛突然變的詭異起來,兩人誰也不敢動,生怕觸動了某根神經把僵局的打破,陷入尷尬的局麵當中。


    可就在這時,一道尖銳的怒叱聲突兀的響起來:“你們在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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