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7章 408:何等的惋惜與心痛
強撩成癮：首席大人，請負責！ 作者：月下君安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一種心疼的感覺，狠狠地湧上來，讓蔚然的手，都開始顫抖，一想起那張紙條的內容，他就替顧念擔心地厲害。
「顧念，要堅強，就算是為了孩子，也要堅強，知道嗎？」蔚然將顧念扶到邊上的椅子上，「我先去給你配藥，你在這裏等著。別走遠，知道嗎？」
顧念呆滯地點點頭，看著蔚然遠去的背影。
興奮，不是沒有的。
顧清冷以前就常在言語之間，透露出對孩子的渴望，特別是方卉懷孕之後。
顧念也一直想要給顧清冷生個孩子。
隻是，之前一直都沒有懷上。
但是顧清冷也從沒有要求過顧念什麽。
現在，孩子有了，可是，孩子的父親，卻不在身邊了……
這是何等的惋惜與心痛啊……
顧念捂住胸口，強忍著胃裏，不斷湧上來的酸水，眼裏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當心痛大過了興奮，顧念就對這個孩子，沒了半點的期待。
如果顧清冷現在在身邊的話，一定會高興地手舞足蹈吧。
他一定會不顧眾人的眼光，將自己打橫抱起，然後在醫院的走廊上，大聲地宣告：「我顧清冷有孩子了！」
然後自己就會在顧清冷的懷中，甜蜜地笑著，將頭埋入他堅實的胸膛。
可是……這一切，都隻不過是顧念的假象而已。
顧清冷不在，自己連他在哪裏，都不知道。
「顧清冷……你回來，好不好？」顧念輕輕覆上自己的小腹，仰起臉，望著天空。任憑淚水，染濕自己小腹處的衣服，「你回來，好不好？回來看一眼我們的孩子……你有孩子了……是我們的孩子啊……」
可是，天空中，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倒是周圍路過的人，對顧念的行為，指指點點。
「顧清冷……隻要你回來，以前的一切，我都不計較了。我們重新開始……和我們的孩子一起，我們三口之家，重新開始……好嗎？」
天空依舊沉寂，顧念卻因為身體的虛弱，再加上精神的激動，開始覺得眼前的世界模糊起來。
「老天爺！」就在顧念搖搖晃晃，要倒下去的時候，她聲嘶力竭地朝著天空大喊，「如果可以，請拿走我的孩子！讓顧清冷回來吧！」
走廊中的人們，都詫異地看著這樣一個衣著得體卻深情淩亂的女子，在那裏大喊大叫，紛紛議論。
可是顧念卻全然不顧，她隻是依舊望著天空，淚眼淋漓。
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身體裏的那一點點支撐自己的能量，也正在消逝。
顧念終於扛不住，倒了下去……
「顧念！」就在顧念馬上要倒地的一瞬間，蔚然撥開人群，沖了過來，抱住顧念，「顧念！你不能昏過去！你不能放棄啊！顧念！」
可是顧念還是漸漸地閉上了眼睛……隻是因為，她太累了……太累太累了……她需要休息……
顧念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她隻覺得眼前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然後，就醒了過來。
與其說是醒過來，不如說是活過來的。
一整個晚上，顧念的夢境，都像是地獄一般，黑暗，酷刑，痛苦……一樣一樣襲來，讓顧念直冒冷汗。
最後一個夢，顧念記得尤其清楚。
自己在黑暗而又潮濕的泥濘地裏，看到一個人。
看到他，就如鬼魅般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可是看那背影，卻分明是顧清冷。
於是，顧念不顧一些地追上去，大喊著顧清冷的名字。
可是他依舊一動不動，站在那裏。
顧念一步一艱難地往顧清冷那裏走去，卻發現自己的腿慢慢地越陷越深。
好不容易走到顧清冷背後，顧念伸出手，將顧清冷轉過來，卻看到一張如惡魔般恐怖的臉，滿是鮮血與刀痕，可怖至極。
顧念嚇得驚聲尖叫，可是已經來不及。
這個惡魔就這樣拖著自己陷入了泥濘地裏……
幸好，這是出現了一道白光，顧念就從夢裏醒來了。
眼皮，沉重地厲害，讓顧念有些睜不開。
夢境，可怕地太過真實，讓顧念渾身冒冷汗。
「顧念，你醒了？顧念？」蔚然的聲音傳入耳朵，才讓顧念意識到，這是真真切切的世界，並不是夢境。
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到蔚然憂心忡忡的臉頰，顧念卻突然想起，這個真切的世界，其實，也沒有比夢境好多少……
這個世界沒有顧清冷，就像是買到方便麵沒有調料包，就像是春運的時候火車票，排到了，卻發現沒有帶錢一樣。
上天讓你看到希望，讓你為了希望而追逐，可是，就在你的希望觸手可及的時候，將希望收回了！不給你了！
這種痛苦，還不如完全不給希望。
顧清冷，就是上天給的那個希望。
顧念的眼角，沁出淚滴，泉湧般地，沾濕枕頭。
「顧念，你不能哭，你不能哭！知道嗎？你是孕婦，孕婦不能哭，否則，會影響孩子的！」
「影響就影響吧……反正，它在錯誤的時候，來到了這個世界，是不被祝福的……」顧念張開幹裂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說道。
「誰說的？誰說它不被祝福？」蔚然突然有些生氣，「每個孩子的降臨，都是一種恩賜！並不因為你想有的時候懷上，就是幸運的，因為在你不想要的時候懷上了，就是不幸運的！要知道，每個孩子，都有他獨立的人生，都是這個世界，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蔚然……我不想聽這些……」顧念顫巍巍地伸出手，捂住耳朵，「我不想聽……」
「其實，與其說是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不如說，你是不想一看到這個孩子，就想起顧清冷，對嗎？」蔚然輕輕地拿下顧念的手，放在手心，「我都懂的，顧念。你知道嗎？這個孩子不是不被祝福的，至少，我喜歡它，我歡迎它的到來，那就夠了，不是嗎？」
「可是……」顧念還是止不住淚水。
「沒有什麽可是！顧念，你聽我說！你要相信，顧清冷會回來的，我不覺得他是那麽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蔚然輕輕地摟住顧念，因為看到瘦弱地她，此刻的身體，已經是搖搖欲墜。
「我相信，我也相信……」顧念拚命地點頭，「可是，我都不知道我相信的理由，是什麽……這樣憑空無來由地相信，讓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好迷茫……」
「顧念，你不能這樣，不能失去希望和勇氣！」蔚然緊緊抓住顧念的手，「你還記得剛才我跟你媽說得話嗎？我說，很多病人的病，並不是治不好，隻不過是他們在與病魔作鬥爭的時候，在病魔放棄之前，選擇了向病魔低頭。其實，本來是可以痊癒的！現在的你，也在作鬥爭，隻不過對象，是苦難。要知道，隻要你一直堅持，總會看到希望的，知道嗎？說不定，什麽時候，苦難就放棄了對你的折磨，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個月，也可能就在明天，所以，絕對不要放棄，要知道，也許，在明天，顧清冷就回來了！」
「明天嗎？」顧念睜大眼睛，看著麵前的蔚然。
「是啊，明天，也許，就在明天！」蔚然肯定道。
顧念的眼中，頓時就有了光芒。
「謝謝你，蔚然。」顧念用力，握住了，蔚然的手，「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會撐不住的……」
蔚然微笑著點頭：「記住，一定要相信，這個世界有希望。」
「嗯，我相信希望！我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出來，然後養大！不管顧清冷在哪裏，不管他會不會回來，我都會帶好孩子，在原地等他！」
看到顧念眼中，閃著淚光的堅持，蔚然不知道，這樣欺騙顧念，會不會遭到懲罰。但是他現在隻知道，如果不這樣說，顧念就會失去意誌，就會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他不能夠讓顧念有這樣的偏失，絕對不能。
蔚然伸手，摸向那一張放在口袋裏，薄薄的紙條，心裏，百感交集。
這張紙條上的意思，分明是要自己接替顧清冷的位置，好好照顧念。
蔚然知道，顧清冷的意思就是，一時半會兒，他是回不來的。
顧念現在正是最脆弱的時候，她需要肩膀，需要依靠，需要有俺麽一個人，去暫時填滿她心中被顧清冷生生挖出來的空白，否則，她會時刻想到顧清冷，然後痛苦不堪。
蔚然也知道，自己對顧念的心，其實一直都沒有變。
否則，他不會冒著丟工作，傷父母心的危險，義無反顧地跑到千裏之外，來找顧念，就是為了給她一點安慰。
看到她的傷心難過，自己的心也跟著痛起來，看到她的意誌不堅定，自己就很想要去替她痛，替她承受這所有的壓力，哪怕是刀山火海，蔚然也想代替顧念去做。
知道顧念懷孕，蔚然雖然心裏有點點酸，但還是由衷地為顧念高興。
不因為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就自怨自艾，就排斥她。
蔚然知道，自己對顧念的愛，已經成為了一種高速的慣性，根本就停不下來。
蔚然更加知道。
如果這個時候，他給顧念關心，幫她擋住所有的困難，替她承擔所有的負擔，那麽自己，就很容易走進她的心。
如果，加上自己願意接受顧念和顧清冷的孩子，那麽顧念一定會感激他的寬宏大度，了解到自己對她的愛有多深，最後感激涕零地走進自己的懷抱……
可是……
蔚然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也不會這樣做。
為什麽？
蔚然自己也不很清楚。
也許，就是因為自己想要一份完整的愛情吧。
一份，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愛情，不因為別人的遺棄而撿起，也不因為別人的脆弱而得到。
自己想要的，是那種自然而然地情投意合，是那種兩噶人毫無保留，百分之一百的心，都在對方身上的愛情。
顧念，的確是自己這輩子，最愛的女子，可是……蔚然不會要她的，至少，在這個時候們這樣的情境，蔚然不會要她。
「顧念，你還是先跟蘇阿姨備個案吧。」蔚然提醒道。
「不了，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告訴她，增加她的壓力。她已經夠難的了。」顧念嘆息。
蔚然理解地點點頭。
「我現在該回去了，時間久了，她會擔心的。」顧念用力撐起身體，要下床。
「不行，你現在身體那麽弱，應該好好調養才對。」
「沒關係，反正都是在醫院裏，不會有什麽事的，大不了，我伺候媽睡了，再來治療。」顧念堅持道。
「那也行，隻是……你現在這個樣子……」蔚然看著顧念蒼白的臉色，虛弱的身體，有些擔心，「不會穿幫嗎？」
「不會的，反正……媽，她現在……根本就看不見……」顧念無奈地笑笑。
蔚然更加心疼。
小小的她，如今要背負多大的壓力啊……
「蔚然，你不要擔心，醫生說了，媽的眼睛，治療起來，需要時間，等過一段時間，定下藥房，和治療方案，就可以回到地方上去治療了，不需要呆在首都。」顧念看到蔚然緊蹙著眉頭，便安慰道。
蔚然輕輕嘆息，扶住顧念：「傻丫頭。我是很擔心蘇阿姨，可是，我更擔心你啊……」
「擔心我？」顧念擠出一個微笑，「如果真的擔心我，那就好好照顧我吧。有你這個婦產科醫生在身邊，我真的安心不少。」
「嗬嗬，能為你做點事情，我也很高興。」
「那……我想讓你留下來，陪我到媽可以出院為止，沒問題吧？」顧念看著蔚然，她知道，如果蔚然不在身邊，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
「當然，我會一直照顧你，直到孩子出生。」蔚然微笑。
「那等下，回去的時候，你先把清讓叫出去，備個案，我去跟媽談。」顧念建議道。
「好，就這麽辦，等安頓好蘇阿姨，我再帶你回來輸液。」蔚然拍板。
「嗯，好。」顧念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一點點。
至少，現在身邊，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了……管他是誰，隻要……在身邊，就好……不是嗎？
「顧念，要堅強，就算是為了孩子，也要堅強，知道嗎？」蔚然將顧念扶到邊上的椅子上，「我先去給你配藥，你在這裏等著。別走遠，知道嗎？」
顧念呆滯地點點頭，看著蔚然遠去的背影。
興奮，不是沒有的。
顧清冷以前就常在言語之間，透露出對孩子的渴望，特別是方卉懷孕之後。
顧念也一直想要給顧清冷生個孩子。
隻是，之前一直都沒有懷上。
但是顧清冷也從沒有要求過顧念什麽。
現在，孩子有了，可是，孩子的父親，卻不在身邊了……
這是何等的惋惜與心痛啊……
顧念捂住胸口，強忍著胃裏，不斷湧上來的酸水，眼裏的淚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當心痛大過了興奮，顧念就對這個孩子，沒了半點的期待。
如果顧清冷現在在身邊的話，一定會高興地手舞足蹈吧。
他一定會不顧眾人的眼光，將自己打橫抱起，然後在醫院的走廊上，大聲地宣告：「我顧清冷有孩子了！」
然後自己就會在顧清冷的懷中，甜蜜地笑著，將頭埋入他堅實的胸膛。
可是……這一切，都隻不過是顧念的假象而已。
顧清冷不在，自己連他在哪裏，都不知道。
「顧清冷……你回來，好不好？」顧念輕輕覆上自己的小腹，仰起臉，望著天空。任憑淚水，染濕自己小腹處的衣服，「你回來，好不好？回來看一眼我們的孩子……你有孩子了……是我們的孩子啊……」
可是，天空中，依舊沒有任何的變化。倒是周圍路過的人，對顧念的行為，指指點點。
「顧清冷……隻要你回來，以前的一切，我都不計較了。我們重新開始……和我們的孩子一起，我們三口之家，重新開始……好嗎？」
天空依舊沉寂，顧念卻因為身體的虛弱，再加上精神的激動，開始覺得眼前的世界模糊起來。
「老天爺！」就在顧念搖搖晃晃，要倒下去的時候，她聲嘶力竭地朝著天空大喊，「如果可以，請拿走我的孩子！讓顧清冷回來吧！」
走廊中的人們，都詫異地看著這樣一個衣著得體卻深情淩亂的女子，在那裏大喊大叫，紛紛議論。
可是顧念卻全然不顧，她隻是依舊望著天空，淚眼淋漓。
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身體裏的那一點點支撐自己的能量，也正在消逝。
顧念終於扛不住，倒了下去……
「顧念！」就在顧念馬上要倒地的一瞬間，蔚然撥開人群，沖了過來，抱住顧念，「顧念！你不能昏過去！你不能放棄啊！顧念！」
可是顧念還是漸漸地閉上了眼睛……隻是因為，她太累了……太累太累了……她需要休息……
顧念醒來的時候，已是深夜，她隻覺得眼前閃過一道刺眼的白光，然後，就醒了過來。
與其說是醒過來，不如說是活過來的。
一整個晚上，顧念的夢境，都像是地獄一般，黑暗，酷刑，痛苦……一樣一樣襲來，讓顧念直冒冷汗。
最後一個夢，顧念記得尤其清楚。
自己在黑暗而又潮濕的泥濘地裏，看到一個人。
看到他，就如鬼魅般地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可是看那背影，卻分明是顧清冷。
於是，顧念不顧一些地追上去，大喊著顧清冷的名字。
可是他依舊一動不動，站在那裏。
顧念一步一艱難地往顧清冷那裏走去，卻發現自己的腿慢慢地越陷越深。
好不容易走到顧清冷背後，顧念伸出手，將顧清冷轉過來，卻看到一張如惡魔般恐怖的臉，滿是鮮血與刀痕，可怖至極。
顧念嚇得驚聲尖叫，可是已經來不及。
這個惡魔就這樣拖著自己陷入了泥濘地裏……
幸好，這是出現了一道白光，顧念就從夢裏醒來了。
眼皮，沉重地厲害，讓顧念有些睜不開。
夢境，可怕地太過真實，讓顧念渾身冒冷汗。
「顧念，你醒了？顧念？」蔚然的聲音傳入耳朵，才讓顧念意識到，這是真真切切的世界，並不是夢境。
努力地睜開眼睛，看到蔚然憂心忡忡的臉頰，顧念卻突然想起，這個真切的世界，其實，也沒有比夢境好多少……
這個世界沒有顧清冷，就像是買到方便麵沒有調料包，就像是春運的時候火車票，排到了，卻發現沒有帶錢一樣。
上天讓你看到希望，讓你為了希望而追逐，可是，就在你的希望觸手可及的時候，將希望收回了！不給你了！
這種痛苦，還不如完全不給希望。
顧清冷，就是上天給的那個希望。
顧念的眼角，沁出淚滴，泉湧般地，沾濕枕頭。
「顧念，你不能哭，你不能哭！知道嗎？你是孕婦，孕婦不能哭，否則，會影響孩子的！」
「影響就影響吧……反正，它在錯誤的時候，來到了這個世界，是不被祝福的……」顧念張開幹裂的嘴唇，一字一句地說道。
「誰說的？誰說它不被祝福？」蔚然突然有些生氣，「每個孩子的降臨，都是一種恩賜！並不因為你想有的時候懷上，就是幸運的，因為在你不想要的時候懷上了，就是不幸運的！要知道，每個孩子，都有他獨立的人生，都是這個世界，不可缺少的一份子！」
「蔚然……我不想聽這些……」顧念顫巍巍地伸出手，捂住耳朵，「我不想聽……」
「其實，與其說是你不想要這個孩子，不如說，你是不想一看到這個孩子，就想起顧清冷，對嗎？」蔚然輕輕地拿下顧念的手，放在手心，「我都懂的，顧念。你知道嗎？這個孩子不是不被祝福的，至少，我喜歡它，我歡迎它的到來，那就夠了，不是嗎？」
「可是……」顧念還是止不住淚水。
「沒有什麽可是！顧念，你聽我說！你要相信，顧清冷會回來的，我不覺得他是那麽一個不負責任的男人……」蔚然輕輕地摟住顧念，因為看到瘦弱地她，此刻的身體，已經是搖搖欲墜。
「我相信，我也相信……」顧念拚命地點頭，「可是，我都不知道我相信的理由，是什麽……這樣憑空無來由地相信，讓我覺得，整個世界都好迷茫……」
「顧念，你不能這樣，不能失去希望和勇氣！」蔚然緊緊抓住顧念的手，「你還記得剛才我跟你媽說得話嗎？我說，很多病人的病，並不是治不好，隻不過是他們在與病魔作鬥爭的時候，在病魔放棄之前，選擇了向病魔低頭。其實，本來是可以痊癒的！現在的你，也在作鬥爭，隻不過對象，是苦難。要知道，隻要你一直堅持，總會看到希望的，知道嗎？說不定，什麽時候，苦難就放棄了對你的折磨，也許是一年，也許是一個月，也可能就在明天，所以，絕對不要放棄，要知道，也許，在明天，顧清冷就回來了！」
「明天嗎？」顧念睜大眼睛，看著麵前的蔚然。
「是啊，明天，也許，就在明天！」蔚然肯定道。
顧念的眼中，頓時就有了光芒。
「謝謝你，蔚然。」顧念用力，握住了，蔚然的手，「如果不是你，我恐怕會撐不住的……」
蔚然微笑著點頭：「記住，一定要相信，這個世界有希望。」
「嗯，我相信希望！我一定要把這個孩子生出來，然後養大！不管顧清冷在哪裏，不管他會不會回來，我都會帶好孩子，在原地等他！」
看到顧念眼中，閃著淚光的堅持，蔚然不知道，這樣欺騙顧念，會不會遭到懲罰。但是他現在隻知道，如果不這樣說，顧念就會失去意誌，就會失去活下去的勇氣。
他不能夠讓顧念有這樣的偏失，絕對不能。
蔚然伸手，摸向那一張放在口袋裏，薄薄的紙條，心裏，百感交集。
這張紙條上的意思，分明是要自己接替顧清冷的位置，好好照顧念。
蔚然知道，顧清冷的意思就是，一時半會兒，他是回不來的。
顧念現在正是最脆弱的時候，她需要肩膀，需要依靠，需要有俺麽一個人，去暫時填滿她心中被顧清冷生生挖出來的空白，否則，她會時刻想到顧清冷，然後痛苦不堪。
蔚然也知道，自己對顧念的心，其實一直都沒有變。
否則，他不會冒著丟工作，傷父母心的危險，義無反顧地跑到千裏之外，來找顧念，就是為了給她一點安慰。
看到她的傷心難過，自己的心也跟著痛起來，看到她的意誌不堅定，自己就很想要去替她痛，替她承受這所有的壓力，哪怕是刀山火海，蔚然也想代替顧念去做。
知道顧念懷孕，蔚然雖然心裏有點點酸，但還是由衷地為顧念高興。
不因為這個孩子不是自己的，就自怨自艾，就排斥她。
蔚然知道，自己對顧念的愛，已經成為了一種高速的慣性，根本就停不下來。
蔚然更加知道。
如果這個時候，他給顧念關心，幫她擋住所有的困難，替她承擔所有的負擔，那麽自己，就很容易走進她的心。
如果，加上自己願意接受顧念和顧清冷的孩子，那麽顧念一定會感激他的寬宏大度，了解到自己對她的愛有多深，最後感激涕零地走進自己的懷抱……
可是……
蔚然知道，自己不能這樣做，也不會這樣做。
為什麽？
蔚然自己也不很清楚。
也許，就是因為自己想要一份完整的愛情吧。
一份，完完全全屬於自己的愛情，不因為別人的遺棄而撿起，也不因為別人的脆弱而得到。
自己想要的，是那種自然而然地情投意合，是那種兩噶人毫無保留，百分之一百的心，都在對方身上的愛情。
顧念，的確是自己這輩子，最愛的女子，可是……蔚然不會要她的，至少，在這個時候們這樣的情境，蔚然不會要她。
「顧念，你還是先跟蘇阿姨備個案吧。」蔚然提醒道。
「不了，我不能在這個時候告訴她，增加她的壓力。她已經夠難的了。」顧念嘆息。
蔚然理解地點點頭。
「我現在該回去了，時間久了，她會擔心的。」顧念用力撐起身體，要下床。
「不行，你現在身體那麽弱，應該好好調養才對。」
「沒關係，反正都是在醫院裏，不會有什麽事的，大不了，我伺候媽睡了，再來治療。」顧念堅持道。
「那也行，隻是……你現在這個樣子……」蔚然看著顧念蒼白的臉色，虛弱的身體，有些擔心，「不會穿幫嗎？」
「不會的，反正……媽，她現在……根本就看不見……」顧念無奈地笑笑。
蔚然更加心疼。
小小的她，如今要背負多大的壓力啊……
「蔚然，你不要擔心，醫生說了，媽的眼睛，治療起來，需要時間，等過一段時間，定下藥房，和治療方案，就可以回到地方上去治療了，不需要呆在首都。」顧念看到蔚然緊蹙著眉頭，便安慰道。
蔚然輕輕嘆息，扶住顧念：「傻丫頭。我是很擔心蘇阿姨，可是，我更擔心你啊……」
「擔心我？」顧念擠出一個微笑，「如果真的擔心我，那就好好照顧我吧。有你這個婦產科醫生在身邊，我真的安心不少。」
「嗬嗬，能為你做點事情，我也很高興。」
「那……我想讓你留下來，陪我到媽可以出院為止，沒問題吧？」顧念看著蔚然，她知道，如果蔚然不在身邊，自己還能不能撐下去……
「當然，我會一直照顧你，直到孩子出生。」蔚然微笑。
「那等下，回去的時候，你先把清讓叫出去，備個案，我去跟媽談。」顧念建議道。
「好，就這麽辦，等安頓好蘇阿姨，我再帶你回來輸液。」蔚然拍板。
「嗯，好。」顧念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一點點。
至少，現在身邊，有一個可以依靠的人了……管他是誰，隻要……在身邊，就好……不是嗎？